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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又仿若、弹指间

“轰、磅、轰——”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也就是在“呼~呼~”声的同时,共工的大巫神技紫黑飓风同昆仑七老的无上道法无极先天北斗阵图终于相碰。道巫之间巅峰的对决就这样在昆仑边界展开。

两相碰撞,顿时,数万道犹如雷电——威势只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亮白耀眼电光从其间爆炸开来。犹如刀剑相交时迸裂出来的火花一般四散飞开。一道道的电光,冲向了附近的所有地方,天际云层、山峰巨木、沉雪积冰……

所有电光经过的地方先是光明一片,之后便是体无完肤,就连天际厚厚的云层都给炸了开了,方圆百里,巨石乱飞,摧枯拉朽。

引得四处雪崩呼啸。整个昆仑东脉似乎都在战抖。

共工身在其中不由的心中道了声厉害,这昆仑七老果然名不虚传。不及多想,再耗寿元,加催巫力!修巫者以身体为本,寿元极长,身体强悍,无上巫术中有一些激发潜力的霸道门法皆须消耗寿元。共工昆仑之行,乃是重于生命之事,也顾不得其他。两次消耗寿元,催动大法。

他本是天生巫体,而且极具天赋,自幼时便由并州帝、巫、道、妖等一众高人指导,成为大祭祀后,便阅典籍,与陆燕歌同是彗星般崛起于九州的惊才绝艳,周游九州,罕见敌手。此刻,废尽了心力巫法,使出通天的手段,却只是打个平手。现在情况,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另一边昆仑七老虽然还是面如止水,心下震骇却远超于共工。他们七人自幼在昆仑仙境修行,千年间片刻不曾荒废惰懒,守这昆仑东境已然五百春秋,除了西王圣母、陆吾等稀少几人外,尚未见何人有如此高深的术法。他们七人对这无极先天北斗阵法浸淫之久,即便是昆仑山中的第一妖西王圣母见了都赞不绝口,此刻却给这中年男子挡住了,哪里能不震骇!

共工的飓风好比一把利剑,而昆仑七老的北斗阵图就像是一口盾,剑是无坚不摧的无敌利剑,盾是坚不可摧的天地神盾。

紫黑飓风同北斗阵图拼尽全力的相互侵压,所生出的万千电光肆无忌惮的摧毁着周围的一切,各色光华迸发,爆炸声隆隆不断,天地间瞬黑瞬白,无边无际的昆仑山脉这一刻都聚焦在此,毁灭在此,燃烧在此,沉寂的岁月就被此刻的不甘寂寞给唤醒了。微微抖动着庞大的身躯,释放着时间积郁的恢宏。

就在这时,远处那个呼呼的声音随着这边的动静愈加高亢起来。充满无边的战意!似要立刻将来一般!

呼呼开明兽,无敌陆吾神!

……

玉帘卷起,出来的一名约莫三十多岁的男子,站立在车案上,浓眉之下双目丹凤,五官间似乎合乎了天地间的至理,看得人说不出的舒服,那般的俊逸潇洒,头发由高冠束起,一袭青衣,上以纤丝细细绣了诸多图案,非是没有毁了那青色纯粹,放而在其之上添了些温文儒雅,却又有帝王般的奢贵,此时一手折扇轻摇,一手负后。点点滴滴,方方寸寸,尽显本色非凡!

人道四极八荒十七帝,青帝秀俊称亚无人冠。果然如此!

韩子辰看着呆了一呆,有见一个女子也走了出来。这一看,脑中忽地一片空白,意识间喃喃问道:“这可是,可是天外天之上的仙子!”

那女子上身是件白色短袖绒衣,下身同是白色的裙围,所落下的地方都有白色的细微绒毛套上,衣服上画龙点睛般的缀上了几朵叫不上名儿的粉线秀花儿,衣襟处、袖口处都绑着很多小的银色铃铛,步步生乐。双腿修长,一身衣服说不尽的灵动可爱。却看,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言难语的沉鱼落雁!出来一站,四御马小童看得或是羡嫉难当、或是羞愧低首。就连旁边的夜明珠都丧失了光华。仙乐也似乎都是为其而奏起!

此刻,青帝还有这女子站在一起,千言万语,四字而已,天道不公!竟然做出这般画儿一般的人物。

不论是占了躯体的鲲鹏,还是只有元神意识的韩子辰看着这幅仿若神仙眷侣图般的画面都呆住了……韩子辰此刻莫名升起一股嫉妒,满是醋意。

鲲鹏修行千年,定力非常,一愣之下赶紧醒觉过来,心下思谋早先定下的计策,如何步步展开,不为此二人所知觉。

那女子看着鲲鹏,盈盈一礼道:“洛琴见礼了!”

韩子辰听到洛琴两字,默念了两遍,记在了心中。这时听到一边鲲鹏说话。

“唉!妖女,今日局面只怪当年青丘山上没杀了你这妖狐,怨不得其他!”鲲鹏说着,语气渐渐平淡,闭目一思,转而又向青帝说道:“慕容玄,先且不论姑射是否身死,倘若真的死了,也绝非本王所杀,当年不屑解释这些琐碎,导致今日之局面,这因果原该如此。”

青帝慕容玄听到“姑射”二字时不由的凝了下眉,双目间闪过一丝神伤还夹杂着愤怒,但瞬间转为平静,淡淡看了鲲鹏一眼,极目远望,说道:“她死了!”接着便不做言语。似乎在等鲲鹏继续说下去。那洛琴则坐在车案玉椅上,把玩着一个紫玉葫芦,丝毫不管眼前之事。

鲲鹏见洛琴心不在焉,暗想计划更为可行,当下接着说道:“当年我身在南海长洲,于太上道紫霄宫三位真仙处做客,太上三人都可为我作证,哪里有得时间去杀姑射,况且姑射一身仙法绝不在我之下,难道就凭混元一气法就能证明与本王相关?”他与青帝对言,对方贵为十七帝之一,虽是死敌,但他还是将“本王”改做了“我”。

听他说到这里,青帝眉头不由得皱了皱,深思苦陷。

就在这一走神之间,鲲鹏元神传音对韩子辰急道:“谨守自己灵台空明,不住念一个‘定’字。千万切记,死守己念!”

“长洲离扶桑数千万里,即便我使鲲鹏肉身也得数日不停的飞行方能到达。此刻本王和你说这些,多少有些将死之意,所谓的面皮名声倒也无所谓啦!”说着,心神当真就黯淡了下来,满是悲怆凄苦之情,韩子辰与他神识相通,互有所觉,心中不由跟着一动,感伤不已。正待劝慰之时,自己这边突发其变!

……

“呼~~”声音再不是来自昆仑深处,已然到了昆仑七老和共工斗法的附近。

共工与昆仑七老双方都到了关键一刻,双方不论是谁,只要稍有差错,只怕不是魂飞魄散,也得落个一身修为尽损。可是到了这一刻都是难以抽身了。

陆吾呼呼的吼声丝毫没有触动此刻双方的人,或者说他根本无法影响双方争斗。

共工不得已用尽最后的压箱底的巫力,紫黑飓风突然不断的从空中聚引雷电,那紫黑飓风中顿时又参杂了巨大的雷电光束,紫黑白三色轰然压下,七个老者同时身形一震,喉头一甜,一口血涌了上来。

但见那秃顶老者,索性把一口心血喷到剑上,其他几人分别效仿,也是耗损寿元之举。这边天外而来的蓝光大盛,且与半空与雷电相交,霹雳吧啦的在空中纷纷炸开。顿时,天空中犹如烟火腾空,五光十色,端得绚丽多彩,耀眼非凡;地面是淡蓝的北斗阵图和三色飓风,周围千里此时已然成为平地,走石飞沙,光华四溢。

可惜的是这唯美后终须加个惨淡二字,绚烂下还是无尽杀戮、生死对决。这世事间就是如此冲突矛盾,相斥相依,难以分解。

“受死吧!”呼呼声消失,一个巨大的声音传来,昆仑深处一道火光犹如陨石般飞至,直扑紫黑白飓风正中。

***********

韩子辰忽然觉得脑海中不断的涌入东西,有画面有声音。许多的人物,诸般的事物,纷杂的记忆犹如潮水!那些陌生以极的画面源源不断的涌入他脑袋里去,直接到了脑海深处,好像埋藏存储一般。他感觉脑袋鼓鼓,头痛欲裂,这种感觉,仿佛来自——来自感觉,来自他的身体。而且一种奇怪的感觉是他不断的在肿胀意识,意识中不断的在感觉力量,这些东西像河川一样流向全身,除此之外就是无尽的疼。

“千万切记,死守己念!”韩子辰想起鲲鹏的话,感知元神,使其不住的念定字,想着以前记忆极为深刻的事,转移一切注意力。一旁,那画面还是不停的输送,此刻多了一些不懂的东西,如何使用巫法道术……啊!是这!

“临死前我总该了结这段因果,只是要和你说,你妻子姑射的失踪,与我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将死之际,我没必要骗你。料想姑射手中的那件物事没有几个修行之人不想得到!”鲲鹏语气渐渐虚弱,但勉力振作高声说着,“还有,你该想到那人!”

青帝一折扇子,急忙道:“谁?谁!你是说——”

鲲鹏嘿嘿笑道:“东皇太一!”

青帝一愣,只听旁边洛琴惊道:“不好,他…他要自毁元神!”随即口中咒语连连,青帝也醒了过来,只是还稍有些恍然若失,每每一道姑射二字,他总是如此,这几乎成了他致命的弱点,好在位尊人强,无人惹他。此刻听得洛琴之言,双目紧紧盯这鲲鹏双目,四目相对,犹如实质。

轰!那边韩子辰的躯体一震,七窍流血,直躺下来,飘在云层。身上的青铜战甲松松垮垮的褪了下来,洛琴听了念诵,有些惊恐的看着青帝,低声道:“这,这鲲鹏自毁元神,魂飞魄散,困…困神…衣感应不到他…他的魂魄思维。”说到后来有些语气颤抖,尽管她精灵古怪,但天下皆知青帝对姑射的情感,她因只顾玩弄紫玉葫芦,让鲲鹏传了空子,自爆元神而魂飞魄散,只怕青帝一怒之下将她杀了。

青帝楞楞的,刚才四目相对,用的灵犀通神法,这种法术可在人元神薄弱的时候,探窥意识脑海,他看到他想要看到的。

随着青帝沉默,整个天空,整个车驾,一点声音也没了,就连仙乐、銮铃都没了动静,四个车童八匹骏马,都没了声响。

一片沉寂。空中飘散的似乎都成了那神伤与哀愁,还有思念与懊悔。

许久,许久。

“嗯?留一份因果业好。”青帝看了一眼飘在云端的韩子辰,眉头一皱,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转身进了金銮华盖车中。声音又传出来,“琴儿,把这少年救醒!”毋庸置疑的语气。

“你去哪里?”洛琴见这情况,知道青帝不会责罚与她,心下不由呼了口气,舒缓紧张,问了一句。

“唉,我去哪里呀?我该去哪里啊?哈哈,我该去哪里?”

车驾转开,遥遥飘远,只留下发呆的洛琴和昏倒的韩子辰!

远处依稀飘来歌声:“吾本苍海一顽石,哪道偶为佳人妆。对坐相望三千年,沧海桑田恍惚间。问何堪回首道天荒,却是凄凄惶惶伶仃孤苦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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