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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少年、应如是

两人看着数以百万兵兽从少咸山蜂拥而出。远远望去地面黑压压的一片,半空中也是铺天盖地,汇成一处,广大如山脉,若汹涌潮水般向着不远处的碧霞关处奔流而去。期中不少巨大战兽,时不时长吼一声,引得万千嘶吼并起,端的雄壮非凡。蹄踏大地,震翅呼风,数量积聚之下,撼天动地,风起凛冽!

两人相互对望,心下分明,这必然是筹备已久的一场偷袭,少咸山位于北山之首,连接大咸、狱法、敦薨、北丘等诸多大山,延绵万里余,纵深极广,覆盖辽阔,为州国间的天然屏障,若要从其中而过,必要诸多神通者,施展移山填海的大法力,还要好生筹谋,吸引碧霞关驻军注意,扫除大山间的万数斥候,开始动兵之后费时不下十日方可到达此地。

一旦翻过山之后,前后夹击,纵然碧霞关固若金汤,也要给夺下!即便此刻发现,也难已反败为胜。

两人转瞬间已然想明白了这间计划,现今并州倾全国之力于碧霞、青云关二处,所有兵员将佐、各路高人、奇珍异兽都汇聚于两关之地,关内一百多城中紧紧剩下了极少的兵力,只怕不及四州六百万雄兵的一个冲锋,在就是帝都呼兰,有百万禁军精锐镇守,还有不少镇国大神通者,但相比之下兖、幽、雍、冀四州精锐尽出,高手齐聚万千,还有大帝祭祀一流顶级神通者存在,实在是不堪之极。而且国内帝崩不久,共工邀月不见踪迹,虽百姓军士士气如虹,庙堂表面给秦氏父子武力压下,但暗流涌动,给本就弱的实力,又减弱了许多!

因此青云、碧霞两关就这成了四州成败的关键,若能拿下两关,尽灭兵力,大可乘着如虹士气,挥军北上,六百万大军,几十万修神通者,失了爪牙的大并帝国覆灭也就只是时间问题了。但此刻两关加上增援力量,分别也有两百多万的兵力,更有诸多修道者援战,而且正是哀兵之势,背水的护国之战,四州如要强攻而下那是极为不易的,但,此刻行险一着,从少咸山冲过,内外夹击之下,只是这碧霞关是保不住了,到时候,大军入国,自可分兵东去,夹攻青云!

韩矩二人都是知悉这情势的人,加以两人俱是聪慧之辈,脑中一转已然了解四州布局,心下感叹,这布局其精妙大胆所动用之庞大实力真个叹为观止!

韩子辰自幼读书习文,对九州之前历史烂熟于胸,偏偏他又喜欢兵法争战,故而在兵史谋略处极为下心!

此刻想着,忽然觉得有所不对,对比各处收集的消息,心中一动,突然惊呼道:“并帝驾崩莫非也是在这布局之中?北山万里,十几日间由筹备到行进至此断然不够,而大战开始不足半月,也就是说四州在并帝驾崩之前就已然开始着手准备了,这是一场有所预谋的战争!”

转身面向一旁看着他的矩幽神急道:“矩兄,若我所料不错的话,这变奇袭的军队并非来自碧霞关外的三百万之中,而是事先准备的好的精锐之师。我们需赶紧前往碧霞关去通报这消息,还能挣得一线生机!这其中蹊跷重重,只怕还有更多阴谋!”

还不待他说完这一大堆的话,矩幽神大喝一声,那八荒离火狮本就给山脉处的大军激的兴起,听得矩幽神驱策,“嗷、嗷”大吼,似乎是向那边的凶兽挑衅一般,一边则全力加速,奔向碧霞关,上面三人除了矩幽神稳着身形,韩云两人都给晃了个颠倒,哭着睡去的云岚也给弄醒了。矩幽神一笑,一挥手间,鞍座周围起了一层淡淡的蓝色光球,眼见外面物事模糊异常,两人道这离火狮真正的速度是什么样子了,心下不由赞了一声!

那八荒离火狮犹如一道红光在平原之上一闪而过,如是常人在左近,只怕飞奔刮起的风也能把他给卷飞!好个八荒离火狮!

……

碧霞关为九州北两大山脉交汇处一道细长的宽阔峡谷,因其位置至关重要,所以并不添设民户,仅仅为屯兵驻防之关隘,后来有驻军生活之所需,关隘通行之融汇,渐渐在其前后发展起了市镇,朝堂也只好添设官吏,特设一城。

此刻的碧霞关一片肃杀,关前的市镇成了两军大战的场所,原有的一切设施都化作烟尘,就连残垣断壁也给巨大战兽、强大法术和庞大的战争器具给摧毁的丝毫不剩,到处坑坑洞洞,无一的都一片乌黑,剩火还在战场上借着那些残留的或兽或人的尸体上,星星点点的燃烧着,沟壑里不知是哪家兵士的长戈还斜斜的东倒西歪,随处可见的坑洞里积攒了厮杀后流淌而入的血水,小半人高的血池上尸体就那样随意的到处漂浮,天空中不时飞来的各种食肉飞禽,怪叫连连,像是喜悦,又像是悲鸣,一处处,孤孤单单,伴着那似乎还没有散尽的悠悠若若的厮杀声,说不出的苍凉悲壮!

死了的人,活着的人,有些也许知道他们为何而战,有些还是糊涂的;有些只是为了能三餐得保,有些还想着封将拜侯……他们就这样上了这杀场,荣誉、热血、忠诚与勇气,不论如何他们都不会退却,哪怕明明知道下一步冰冷就要刺进胸膛,他还是会勇往直前,也只有这样,才有这血染的江山,才有这多娇的九州山河,一代一代,没有正义没有邪恶,用毕生去牺牲,去锻塑男人心中的伟大!

江山多劫难,方自多娇,我少年、应如是。

“敌方中营大军集结完毕,左右大营业已成阵。”斥候飞一般的把讯息传到了碧霞关三军大帅府!

……

八荒离火狮风驰电掣般前行,不到半日已然抵至碧霞关城外不远处,入关处守卫极是森严,入口盘查除了普通询问,还又法宝探询,饶是关内,入城也没有丝毫马虎,唯怕闪失偷进敌间。

三人就那样骑着八荒离火兽道了城下,见此兽,守城兵卫立刻如临大敌,城门急速闭上,三百多守军以及城上守军都弓上悬、剑出鞘一副准备拼杀的模样!

韩子辰见内门防守松散,兵员稀少,更觉情形急迫,也知道守兵不易放他二人入城,好赖心中先有计算,此刻当即高声道:“四州精锐已然越过少咸山,奔袭至此,急忙赶来禀报,还请速速通知秦大元帅,求应对之策!”

“啊!”“什么?”“这怎么可能?”“哪里来的野小子。”“少咸山?”这时众守军不由大惊,一时间语论纷纷,有个别机灵的兵士赶忙去通禀上司。

见迟迟没有音讯,反倒怀疑之声渐起,韩子辰心急如焚,云岚知道个中情况也是焦急万分,那八荒离火兽晃动着脑袋,似乎显得极为不耐烦,不停得向着围着他们的守军大吼!众兵士更为紧张,见此兽四目如日,必为厉害的怪物。一直都默不作声的矩幽神突然向守军大声道:“只怕不时关前就该邀战,这是四州前后夹击的好戏,你们若在不上报元帅——”

“呜~~~”夔牛号角就在这时候响起,打断了矩幽神的言语,那夔牛号声悠远雄壮,延绵不息,正是进攻号声,在场诸人都是一惊,在也没有比这更能证明矩幽神话的事了。

韩子辰看这情形,想起了万里镜和极目鸟,随即高声道:“你们可用万里镜西北望去,将观察西北的极目鸟唤回来。自知分晓!”

刚刚说完,这时城上来了一位年轻将领,头戴羽林,身披战甲,但看得有些破烂,上面都是血污,看了一眼八荒离火狮,一眼扫过三人,手中握着一个长如笛箫、粗如手臂的筒状物,上面雕撰了诸多符文,宝石相错落与其上,流光浮动,乃是万里镜无疑,那将领祭起万里镜,朝向少咸山附近,在万里镜上方凭空多了一幕淡淡的光影,众兵士看的都是大呼!

图案中显现的不是那百万天降之兵还有什么,铺天盖地,凶气滔天!顿时一阵慌乱。

那年轻将领,收起万里镜,目光扫过众兵士,大声道:“怕什么,你们都怕,并州三亿百姓该当如何。女人孩子就在你们身后,怕?怕什么!老子有兵有血,兵不死绝,血不流尽,老子就要杀个没完,誓要保住大幷的万里江山”韩子辰等人听的都赞了声好。

那将领旁边一个兵士听着猛的大声道:“他妈的!老子的娘还在曲项城呐,老子跟他们拼啦!”

一时间本来有些惧怕的守军顿时沸腾起来,纷纷叫道:“同他们拼了!”“碗口大的一块疤,老子不怕!”“日娘贼的东西!”

这些日来,他们身边的许多人都死在了前线沙场,那里有他们的战友、同乡或者是至亲的父子、兄弟,满腔怒气在惧怕稍纵即逝之后,彻底的爆发了出来,城门守军大声高呼,引得附近守军都自大吼,一时士气冲天。

兴奋不已还强忍着不能手舞足蹈的八荒离火狮,狮头高昂,吼声震天,背上的三人除了矩幽神一份淡泊无谓的样子,韩子辰云岚都给这场面弄的热血沸腾。

这时城门打开,那城头将领带着一队兵士出来,邀韩子辰一众进了城中,离火狮恢复常态,一众急急忙的奔向三军帅府。

此刻城里,忙碌异常,诸多人,或是军士服饰,或是百姓服饰,来来往往搬运军物粮食,大队兵士不断往来,相互调防,或是直往前线,夔牛号已然响开,整个关隘有条不紊的忙碌着。韩子辰看不到这些人脸上的恐惧,只是无比的信心,他们都和那将领说一般,他们上前线,保卫的碧霞关后的家,保卫父母妻儿;保卫的是并州荣誉,立北国称霸数千年。他们都坚信这场战争必然会胜利,因为他们不怕死,这个国家就不会亡!

行了一路,至一处巨大的黑漆大门,四座饕餮巨兽雕像之前停下,已然到了碧霞关的三军帅府,此刻门口处人来来往往,想来都是传递消息指令,前线将要开战了。

往来之人只是看一眼离火狮,吃惊一番,就匆匆离去,离火狮不由得意非凡。

这时一位麻衣草鞋手持竹杖的老者从大门出来,一见离火狮惊呼道:“八荒离火狮!”一看来者几人,闭目一震,一脸惊异,最后定在那年轻将领脸上,问道:“宗将军,这几位是哪里的高人?”

那将佐虽然事物紧急,但还是行了一礼,显示这麻衣人地位不一般,恭敬道:“墨大师,还请稍后在谈,少咸山处奇兵来袭!还得早早通传大帅和诸位长老!”

那墨大师,还不得说话,只听得里面一个浑厚雄壮的声音淡淡道:“本帅来了,少堂说吧!”这声音虽然平淡,但威严的很,一听之下便可感觉风范,来者必然非凡。

却见门中涌出一行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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