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两道疾驰的风声过后,耿政和温佑悲同时从圆台中央被震开到圆台的边缘。
温佑悲抬手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迹,眼神里现出前所未有的残忍之色。只见他双眼死死盯着耿政,沉声说道:“三天前,你还只练成了降龙十八掌的第十六掌。不想今日一见。竟能使出第十七掌,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所料。”
“士别三日,即当刮目相待。”耿政冷冷地说道,“八荒六合掌虽然厉害,终究不是我丐帮的正统功法。”
“哼!”耿政的话让温佑悲不屑地冷哼一声,“丐帮的帮规中,可没有规定只有降龙十八掌方能作为丐帮的正统功法。只要能振兴我丐帮,功法正不正统,又有何妨?”
“那我们就再比试比试,看看究竟是我的降龙十八掌厉害,还是你的八荒六合掌厉害!”耿政大吼一声,身子一动,再次杀向了温佑悲。
“那就来吧!”温佑悲哈哈一笑,凝神戒备着对方。双掌摊开,一股刚猛强悍的气息环绕在他身子周围,更是凝聚在他双掌之下,使他双掌的散发出的威势更加惊人。
“降龙十八掌!”
“八荒六合掌!”
两大刚猛的掌劲碰撞在一起,爆射的劲气将圆台上的岩石地面都撞得支离破碎,伤痕累累。一些功力较弱的江湖中人已经完全承受不了这劲力的冲撞,退到了几丈开外的距离。那些功力深厚的,如陈涵宇他们几人,尽管不像那些人后退得这般狼狈,却也缓缓向后挪开,给二人的比试留下足够空间。
“呀!”
一声轻微的惊叫声响起。
陈涵宇认出了这声音的主人,猛地朝那声音的发源地看去。只见凤晴晚一只手搂着小荨,另一只手挡在她的身前,该是在为她抵挡那些劲力的波及。而小荨则依偎在凤晴晚的怀中,全身上下颤抖不已。
“说了让你不要出来的,你就是不听话。”见小荨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凤晴晚一边拍着她瘦小的肩膀安慰着,一边皱着眉头,严肃地教训了几声。
“我……我……”小荨的声音颤抖着,好像要争辩什么,却哆哆嗦嗦地说不清楚。
见此情景,陈涵宇眉头一皱:“凤兄,要不你先带小荨回去休息吧!”
“好!”凤晴晚点点头,转身拨开人群,搂着小荨就要朝外面走去。
然而出乎凤晴晚意料,小荨不但没有乖乖地跟他走,还试图阻止凤晴晚搂着她的那只手:“别……让我再看回儿……”
“嘭!”
突兀地发出声响,让陈涵宇在此将目光看向凤晴晚和小荨二人。刚才他对凤晴晚说了那句话后,很快将注意力又放在了台上,想不到这两人如此不甘寂寞,这会儿居然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
凤晴晚左手半抱着罩在右手上。右手手背红红的,那形状像是一个手印。而他看向小荨的眼中,似乎又是露出了曾经显露过的困惑神情:“小荨你又??”
与凤晴晚不同,小荨见凤晴晚受伤,先是吃惊地说不出话,接着脸上便显露出懊悔之色。见她嘴角颤动,似乎想说声对不起,可最后却换成了:“晴晚哥哥……没……没事吧?”
“凤晴晚,你们在干什么呢?”那边忽然传来闫剑松的声音。
很显然,刚才他们那儿的动静实在是不小,将好多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不过绝大多数江湖中人都只是瞥了那么一眼,而后又继续关心台上的比武。只有像陈涵宇,闫剑松他们这些彼此都比较熟悉的人,才会相互关心一下。
“没事……”凤晴晚朝着闫剑松那边摆了摆手,此时他的右手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红,看来这次是早有准备,伤得并不严重。刚刚该是刚事出突然,加上凤晴晚曾一朝被蛇咬,惊惧之下,不小心在台下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又是那股不明气息吗?”陈涵宇想起了当时小荨在溪水边忽然发狂的事情,脸上再次显露出不解之色。
凤晴晚眉头紧锁,回答道:“应该是的。”说罢又是看向小荨,脸上既有关切,又有不解。见他犹豫片刻,还是轻声问道:“小荨,真的想不起来,当时你究竟在洞中遇见了什么吗?”
当天的事情发生之后,凤晴晚曾私下问过小荨关于她是如何进入清风古洞的问题。只是让凤晴晚无可奈何的事,小荨的记忆似乎又一次丢失掉了。甚至在凤晴晚问她相关问题的同时,她还会出现头疼,恶心的现象,使得凤晴晚不得不停止下来,不敢再问,也就是他让陈涵宇等人亦莫要提及相关话题的原因。
此时小荨身上又一次现出当时的神秘气息。虽说周围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石台上,也许并没有发觉有什么异常。可一旦被人发觉,在这人多嘴杂的地方,凤晴晚可不敢保证那些人不会对小荨做什么。
因为如果说一个人身上有某种让其他人无法弄清的神秘的存在,那就意味着这人身上隐藏着某种未知的因素。这因素可能意味着某种有利之事,也可能是一种威胁。而由于人本身对未知的东西都会充满恐惧,导致了他们更多时候倾向于朝坏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就好像这件事,倘若小荨的神秘气息被这些江湖人士所察觉,在他们无法弄清小荨这气息是什么都情况下,关禁闭,挑断手脚筋甚至直接杀之而绝后患,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事,即便他们是正道中人,下手也绝不会留情。
所以说,凤晴晚希望自己将这件事弄清楚,至少还能留一个可以向人解释的说法。如若小荨还是无法回忆起当时的情况,那他就一定要将小荨带走。
“我……”小荨张张嘴,看样子还是没能回忆起当时的情况。只见她低着头,一副犯了错误的模样,就是不敢看凤晴晚的眼睛。
“嘭!”
这回的声响来自石台,显然是石台上的局面又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凤晴晚不由朝台上瞥了一眼,见耿政和温佑悲的身形再次分开,同时俩人嘴角都有血迹溢出。
耿政的右手往嘴角随意一抹,抹干血迹,双眼死死盯着温佑悲,淡淡说道:“可以啊,看来不用那东西是击不败你了。”
“哼!可笑!”温佑悲冷笑一声,“降龙十八掌都只能发挥出这点实力,换成驱狗棍法,你又能给我带来多大的惊喜?”
温佑悲这句话引起了台下不小的轰动,一些江湖中人听到“驱狗棍法”,知道两人是要斗兵器了。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听说过丐帮驱狗棍法的威名,据说那是一门与降龙十八掌齐名的绝学。但由于降龙十八掌的威名太大,导致驱狗棍法的威名渐渐被其掩盖,在江湖中人的心中,其名气要比降龙十八掌略逊一筹。
现在听说耿政要开始施展驱狗棍法,更有人不知从何得到消息,说耿政在驱狗棍法上的造诣更胜于降龙十八掌。刚才的掌掌对决已经让不少江湖中人大开眼界,那现在的兵器对决自然也不能错过。
“定不会让你失望便是了!”耿政右手一挥,一根乌黑色的短棒从台下众人的视觉盲区里飞出,握在了耿政手中。短棒头部是一个金色狗头的形状,目露凶光,呲牙咧嘴的造型,像是有灵性一般。此时恰逢双方对峙,那金色狗头仿佛已经感受到主人浓浓的杀机,恶狠狠地盯着对面的温佑悲,看似就要飞身扑上,一口将其吞食。
台下的小荨猛地抬起头,当她看到那根乌黑色驱狗棒的时候,不知为何瞳孔一缩。“咿~”了一声。这声音又是在一个较为安静的时间间隙里发出来,可把凤晴晚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嘴,生怕又一次引起旁人的侧目。
“嘿嘿~”
一阵冷笑声响起,众人朝着台上的温佑悲看去。发现在他手里,不知何时也是多了一根乌黑短棒,棒头的金色狗首同样呲牙咧嘴,看起来竟和耿政的驱狗棍一模一样。
听着台下再次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议论之声,耿政脸色一沉,忽然怒吼一声:“温佑悲,你竟敢伪造我丐帮帮主的信物!”
耿政的愤怒是有道理的,毕竟他手中的驱狗棍是他师父庞人通留下的遗物,而温佑悲手上那根东西就真不知是从何而来。现在温佑悲竟敢当着他的面将假的驱狗棍拿出来炫耀,这不明摆着不将他耿政放在眼里么?
“是吗?”温佑悲淡淡地看了耿政一眼,而后将目光放在了自己手中的驱狗棍上。只听他冷笑一声,说道:“伪造?莫非庞帮主的那根驱狗棍,就不是伪造?”
“什么?庞帮主的驱狗棍是伪造的?”丐帮一个弟子惊呼道。
这消息对这些丐帮的弟子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而对于很多江湖中人来说,也是前所未闻的大新闻。大家私底下都开始议论纷纷,或心中愤懑,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被欺骗;或面露怀疑,觉得温佑悲此言之真假还有待确认。一时间人心惶惶,竟忘了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选出心仪的帮主。
此时的耿政脸色阴森得可怕:“温佑悲……你……你竟敢……”
“有何不敢?”温佑悲的神情怡然自若,“既然是帮主选举,自然要将之前一些没必要隐瞒的事情向大家说清楚。”
“说得好啊!”底下忽然传来一阵粗犷的喝彩之声,却是朱有财他们那帮人乘机起哄,“温副帮主行事光明磊落,大快人心!”
他们这伙人一闹腾,那些支持耿政的人立即按捺不住了,扯开嗓门就是一副要和对方大吵一架的架势。眼看着局面就要无法控制。忽然一阵衣袂翻飞声响起,房呈君又一次出现在了石台之上,双手微微下压,总算让大伙都安静了下来。
“房呈君,你不打算跟我们大家伙解释解释吗?”人群中还是有一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房呈君脸色平静如常,淡淡说道:“不错,温副帮主所言非虚,我帮的信物驱狗棍早已在七百多年以前便已经失踪,现在诸位看到的这些驱狗棍,都是仿造的。”
房呈君的话让底下的江湖中人都是一惊,有人从中看出了端倪,惊呼道:“七百年前,那岂不是……”
“好了!”房呈君再次抬手让周围重归安静,“诸位,非是我等故意隐瞒,实在是此事关系重大,本不该传于江湖。只可惜如今我丐帮势弱,需待釜底抽薪,以全新的面貌迎接以后的挑战。所以这些陈年往事,大多不必再隐瞒。况且这也是帮主立下的规定,如今两位是丐帮帮主的候选人,在此方面拥有一定的特权。现在还请二位继续,将这第三环节进行到底,莫要再拖延时间。”
房呈君说完这些话之后,脚下一点,身子又轻飘飘地落到石台之下。见此情景,那些丐帮弟子和江湖中人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石台上,同时心中也期待着两人可以快速分出胜负。
再没有丝毫犹豫,耿政和温佑悲二人同时脚下一蹬,身子同时爆射向了对手。双棍交击,同样是驱狗棍法。便见台上黑影,金光闪动,台下只是眨眼的瞬间,台上两人就已经交手几十招。劲力四射的激烈战况仿佛永无止境,看得底下江湖中人脸上尽是震惊之色。不少人此时才惊讶地发现,一直名不见经传温佑悲,竟然在驱狗棍法上同样有着如此高的造诣。
现在在场的江湖中人,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石台之上。毕竟从目前的战况来看,两人算是火力全开,全力以赴,已经在做最后的拼搏,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决出胜负。
“接招吧,天下无狗!”耿政的实力终于是发挥到了最巅峰的状态。驱狗棍探出,金芒四现,无数棍影遍布四面八方,直欲将温佑悲罩入这漫天花雨般的棍影之中。
“天下无狗!”温佑悲不甘示弱,浑身真气充斥着衣袍。接着手腕一转,漫天棍影挥之即出,铺天盖地迎向耿政的棍影。
眼见得两团乌黑棍影即将碰撞,金光一闪!
一根金色的短棒,不可思议地出现在了两根乌黑的驱狗棍之间,它的金是那么的纯正,以至于在它旁边的两根驱狗棍前的金色狗首都失去了光辉。
而那个拿着金色驱狗棍的人,是一个很多人都没见过的少女。然而陈涵宇他们几个却是脸色大变,因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小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