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迫不得已……”闫剑松看着晕倒在地上的小荨,低声说着,好像在解释自己方才的行为。
几人都没回答,一个个眉头紧锁。沉默良久之后,还是姜妙然先开口问道:“那股力量,究竟是什么?”
“没听说过……”其余三人都是摇摇头。
“其实,有一件事,我始终想不明白……”闫剑松思索片刻,将手放在下巴下摸了摸胡子,“这个小荨,究竟是从哪来的?她为什么可以毫发无损地清风古洞?又为什么会拥有如此强横的力量?”
“闫老哥,你一共问了三个问题……”陈涵宇双手环抱胸前,调侃道。
“呃……”闫剑松一时语塞。
“开个玩笑……”陈涵宇见闫剑松那尴尬的样子,不由咧嘴一笑,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情,“适才我用驱狗棍抵住小荨的时候,她身上的气息忽然就弱了,莫非……”
“跟那驱狗棍有关!”闫剑松双眼一亮,像是忽然发现了其中关键一般。
“这跟驱狗棍,真的是丐帮帮主的信物么?”姜妙然眉头一皱,“那之前庞人通手中那根驱狗棍……怎么解释?”
“唉~想不通啊!”闫剑松烦躁地用手使劲晃了晃脑袋。
“凤兄,你怎么看?”陈涵宇将目光转向了凤晴晚。
陈涵宇之所以会询问凤晴晚的意见,是因为他觉得凤晴晚对这些事情应该是最为了解的。而且小荨之前也一直跟凤晴晚比较亲近,从凤晴晚口中,应该能得到更多消息。
“其实……”凤晴晚叹了口气,“你们刚才问的那些,我也很想知道。”说话间,凤晴晚又看向了安静躺在地上的小荨,又是叹了一声,“这么长时间了,只觉得她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包括她之前所说的,屠村一案,全村二百多号人在一夜之间死于非命……可为何独独她没有事?”
“屠村?”闫剑松和姜妙然望了过来,他俩可没听说过这件事。
陈涵宇摆摆手示意两人不要插嘴,接着又问了凤晴晚一句:“她没跟你提起过那件事的具体缘由么?”
“她失忆了……”凤晴晚说道,“四岁时的事情,她全忘了,只剩些零碎的记忆。”
陈涵宇默默无言,回头再次看了躺在地上的小荨一眼。他能感觉到,这个女孩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江湖大事。甚至是她的身世,都可能引出重重原本藏在幕后不为人所知的事情。
只不过,现在的他们毫无头绪,也不可能,将这时间耗在这上面。
“这种事要随缘,想太多也是白搭。”姜妙然一句话打破了众人的思索。
“姜兄说得也是,”凤晴晚点点头,“反正这些东西也不是紧急只是。正好,陈兄弟还要去参加丐帮帮主的选举大会。不然,我们一同前去看看。”他说着说着,忽然提议道。
“丐帮帮主选举?”闫剑松和姜妙然同时一愣,“庞人通死了?”
“就在几个月前……”陈涵宇说着,将当时争夺金锁软剑的事情跟闫姜二人说了一遍。
“难怪我说你怎么换武器了。”闫剑松听完恍然大悟,难怪四年一别,就看不见陈涵宇的那把金锁软剑,原来这里面还隐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这么说,你是代表朝廷前往?”姜妙然朝陈涵宇笑问道。
“而且这官职还不小,都能与捕圣并驾齐驱了!”闫剑松也是庆祝道。
几人互相调侃几句,凤晴晚说道:“现如今时间还算宽裕,我们可以早些前往,到时也好早做准备,留意留意江湖上对这次清风图谱事情的说法。”
这话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同,当即起身离开,不足三日便进入了贵州境内。
在这段时间里,小荨的不明气息,倒是没有再发作。甚至她一路上和凤晴晚等人有说有笑的,好像根本不记得当时在溪边发生了什么。
此情此景,让众人对她身上的秘密更加好奇。然而他们之前跟凤晴晚保证过,不在小荨面前提及这些事,因此大家疑惑归疑惑,到底谁都没将这些事说开。
一家酒楼里,五人上到二楼,寻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那儿有一张八人坐的长桌。他们品尝着贵州的酒菜,同时听着周围江湖中人的议论纷纷。
“唉~我正道此处出了这么多人,最后竟让越海神教得到了清风图谱。”一个江湖中人坐在一张桌子前,捶胸顿足,完全无视面前坐的一群江湖中人。
“就是就是,这么多正道中人,解决不了魔教的几个贼子,一帮废物。”又是一个人冷哼着说道。
“你你你~你说谁是废物?”有人一言不合就要出手。
“就说你咋的啦~想打架?”之前那人毫不退让。
不过,话虽然这么多,这俩人谁都没动手,因为周围的江湖中人马上喝止且拦住了他们,最终两个人都是坐下来生着闷气,互不搭理。
“你们就不要血口喷人了,换作你们,能拦地下魔教这么多高手?”一个年老的江湖中人慢慢喝了一小杯酒,淡淡地说道。
他这句话让周围的江湖中人都是愣了片刻,有人不服气道:“正道的少林,武当,五灵仙派,不是有很多高手的吗?”
“是啊~他们自恃清高,掌门长老啥的一个都没出,现在好了吧!放眼前的图谱都能飞到魔教手中。”
“谁知道呢,估计又以为没人能进入云风门,懒得出力,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听着那些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抱怨不断,这边陈涵宇等人心中都是冷笑不已。显然,这些江湖中人都是道听途说,得到的全是些无关痛痒的小道消息。
“嗯?”陈涵宇拿着酒杯的手忽然一顿。他感觉到了几股熟悉的气息。
“怎么了?”闫剑松就坐在陈涵宇的正对面,见他有些分神的样子,不由问了一声。
“三位姑娘,真不好意思,一楼已经没位置了!”店小二的声音忽然从一楼传了上来。
这小二的声音不算大,在这江湖中人嘈杂的二楼里,一点都不起眼。然而在坐的凤晴晚等人都是高手,小二的话被他们意思不漏地听了进去。
“喔~那,两位妹妹,我们上去看看吧!”一个女子的声音紧随而出。
听见这个声音,闫剑松表情猛地一变,手中酒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个粉碎。人却是立即转身,两眼死死地盯着那楼梯口。
“哒!哒!哒!”
木板的震动声,显然是有三个人正朝着二楼而来。凤晴晚和姜妙然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凭他二人的心智,这时候也能猜出个一二。两人好奇地看向楼梯口,眼中更是带有一丝看热闹的意思。
一袭青绿,一袭冰蓝,一袭玫红。
三个年轻貌美的少女很快上到二楼,出现在众人眼前。
“裳儿……”闫剑松嘴角喏动,喃喃地发出一个声音。
那青绿衣裙的女子显然也是看向了他们这个方向,见到闫剑松,她先是一愣,接着脸色变得激动不已:“松哥~真的是你!”
“裳儿!”闫剑松双脚一蹬,身子迅速掠过一段距离,眨眼间来到那女子的面前,更是肆无忌惮地和她拥抱在了一起。
“这……”周围那些江湖中人都是震惊地看向这边,凭这小子刚才旋风般的身法,他们这时才发现,原来角落里还藏着这么一个年轻高手。
“好!”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声。
这一喊,那群江湖中人顿时闹哄了,一群人抢着似的高声叫好,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份。甚至还有人当众手舞足蹈起来,一看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好啦好啦~放开啦~真不害臊!”玫红衣裙的女子见状,小嘴一瞥,跨步上前,强行将抱在一起的两人分开来。
“亏得我还这么担心你,结果一见面,就看和裳儿姐姐搂搂抱抱的……闫师兄你真没良心。”玫红衣裙的女子又是跺跺脚,假装赌气地说道。
“哎~好好好~玲玲师妹,是师兄错了行吗?”闫剑松对着玫红衣裙的女子嘿嘿一笑。
“喂!你们仨,来不来喝酒啊!”身后忽然传来陈涵宇的声音。
闫剑松扭头一看,只见陈涵宇正坐在之前的位置上,拿着个酒壶往左边的一只杯子里倒酒。最关键是他左边,这时正坐着那个冰蓝衣裙的女子。
“莺莺姐,你……”玫红衣裙的女子满脸惊讶地指着冰蓝衣裙的女子。刚才她就感觉到有人来到冰蓝衣裙女子身边并将其带走,不想他们这么快就坐到一起去了,看来他们也是老熟人啊。
冰蓝衣裙的女子却是轻轻一笑:“尤姐姐,他们这还有位置,过来坐吧!”
青绿衣裙的女子莞尔一笑:“妹妹真知我心。”说着便朝着陈涵宇他们那一桌走去,经过闫剑松身旁的时候,还伸手牵着他,一并拉了过去。
这个时候,那些围观的江湖中人也已经没了刚才的兴趣,逐渐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喝酒聊天。玫红衣裙的女子见状,撇撇嘴,也是跟了过来。她坐在小荨身边,小荨则很自觉地将原本放在凳子上的一条长布包裹拿开。
“想来,大家都是熟人啊!”凤晴晚慢慢品了一口酒,目光扫过刚过来的三个女子:“‘巧手食娘’尤轻裳,‘莺啭空灵’甄莺莺,这位是……”他说着看向玫红衣裙的女子。
“哦~这位是我的小师妹,丁剑玲。”闫剑松笑了笑道。
“谁是你小师妹啦!”玫红衣裙的女子丁剑玲小嘴一翘,“说过多少次了,不准这么称呼我。再这样说,我就要告诉爹爹了!”
“呵呵~妹妹真是可爱。”那青绿衣裙的自然是尤轻裳,只见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又是缓缓说道,“你现在告诉丁掌门松哥回来了,估计他老人家欢喜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责骂松哥呢?”
“才不会呢!”丁剑玲争辩道,“爹爹一定会敲着他的脑袋,骂道:‘臭小子,这四年你都上哪儿去了?’对了师兄,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四年来都没有消息?”她说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色开始正经起来。而尤轻裳也是紧紧看着闫剑松,显然对这事情非常关心。
“额……这个……说来话长……”闫剑松说着将事情的一五一十又再说了一遍。
“这么说,你们在古洞里待了四年?”坐在陈涵宇左边的冰蓝衣裙女子是甄莺莺,听了闫剑松的传奇故事,还有些不信的样子,转而看着陈涵宇,想要求证一下。
陈涵宇点点头,不过很快又是摇了摇头:“他们是,我不是。”
甄莺莺掩嘴一笑:“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啦!你和尤姐姐被魔教的护法王抓去当野人了嘛!”
“额……原来你都知道……”陈涵宇脸上一阵尴尬。刚才他感觉自己的回答有歧义,会让人误以为自己也在古洞里待了三年。结果人家早已对自己情况了如指掌,自己却是想太多。
“话又说回来,你们这次来这儿,也是为了丐帮帮主的选举吗?”姜妙然问道。
“算是其中一个目的吧!”尤轻裳点点头。
“我知道,还有一个目的是为了来找我。”闫剑松一把搂住尤轻裳,厚着脸皮说道。
尤轻裳脸色一红,赶紧退开对方:“少臭美~谁说的要来找你?”
而接着,尤轻裳又是对众人摆摆手:“别听他瞎说……还有一个目的,是有位妹妹邀请我们前来赴约。”
“赴约?”闫剑松默默重复了一遍,眉头一皱,“正道除了丐帮,还有哪个大门派在这附近?”
闫剑松认为,能同时请动尤轻裳她们三女来赴约的,肯定是大门派的子弟,毕竟只有大门派的弟子,彼此交往甚密,才会选时间聚在一起,互相交流心得什么的。
“我们又没说,那位妹妹一定是正道的。”甄莺莺狡黠地一笑。
“不是正道,难不成是……”姜妙然“邪道”二字还未说出口,忽然见陈涵宇朝他使了一个眼色,顿觉自己失言,赶紧闭口。
陈涵宇伸手一拍桌子,劲力散开,在长桌周围形成一个隔音阵法。接着才微微一笑,缓缓说道:“就算是邪道的人,也没有说就一定不能来往,小心点便是了。”
“还是陈公子懂我们。”尤轻裳露齿一笑。
“过奖过奖……”陈涵宇拱拱手,“贵州西边,是云南……五毒教的地盘;而北边,是重庆,唐门的领地。不知和你们相约的,是五毒教,还是唐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