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吧!呵呵~”杨啸成挠挠头皮,感觉氛围变得轻松了许多。
甄莺莺眉头一挑,转身走出房间而去,杨啸成不明所以,跟在后头,却见甄莺莺望着房间外头的小道,清脆的声音随即响起:“既然你运气这么好,那你来感受一下,咱们接下来是走这条路好呢?还是这一条路?”说话时她手指一伸,分别指了指前方岔道口的左右的两个方向。
“这个……我……”杨啸成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这要是叫他判断一下前方哪条路有危险,他或许还可以试一试。可让他说说走哪条路好,这个“好”字的意义又不明确,他杨啸成又不是大预言家,又不能说什么就是什么。
“怎么?”甄莺莺等了一小会没听见声音,回头又是瞄了杨啸成一眼,眼中大有看好戏之色,说道:“要不,你闭上眼,转个圈,随便指一条路?”
这话自然是开玩笑说的,像杨啸成这等高手,莫说转一个圈,转十个圈都能辨认出方向。而且他们走江湖的人,做一件事都得千万般考虑,哪有随随便便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上天之说?
杨啸成咽了一口口水,只觉自己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当即随便一点:“要不,咱们先走左边那条路试试?”
“嗯。”甄莺莺点点头,看是没有意见。
两人于是便朝着左边那条路走去。那条路弯弯折折,一条小道拐了好几个弯都没能走到头。两人只顾赶路,加之甄莺莺此时对杨啸成仍是心存芥蒂,这一路更无言语,直直走到尽头处的两扇双开木门。
即便是在这偏僻位置,这木门也是残破不堪,传递着一股股腐烂的气息。杨啸成走上两步,右掌忽然探出。便听“嘭!”地一声,那残破木门摧枯拉朽般地化为一地碎片,更有一阵阵令人作呕的霉味从中传出。
甄莺莺身为女子,平日里颇爱干净,这时被这霉气扑面一吹,顿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忍不住将眉头一皱,以袖捂鼻,噘着嘴说道:“你这带的是什么破路?”
“这……我也不知道啊!”杨啸成一脸无奈。见甄莺莺还捂着鼻子,同时一脸怨念地看着他,只得叹息一声,率先走了进去。
甄莺莺眉头又是一皱:“这呆子……”
正想着要不要进去,忽然听见里面一声急促的呼喊:“别进来,这里有杀气!”
甄莺莺闻言瞳孔一缩,想都没想便冲了进去。后脚刚踏进那门洞之中,只听背后一声呼啸,“咚!”地一声大响,震得地面都是抖了几下。
在甄莺莺和杨啸成震惊的目光中,刚才被那杨啸成击毁的木门的位置,亦然出现了一块巨大石块,将原来的路封死。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四周忽然传来一阵躁动。甄莺莺神识一震,这才察觉这房间中竟已有人埋伏,且是隐藏于阵法之中,以至于她刚才进来的时候,竟然没能发觉。
于是乎,在这个房间里,便有了二人被困于诸多绝顶高手之间的紧张局面。
而相比于这边的携手作战,另一边,韦芳飞和封絮茵依旧在那里吵个不停。甚至从他们俩单独见面开始,这争吵的声音便没有停过。
封絮茵脸上露出一丝凶狠的神色:“你信不信,就是在这里,即便本姑娘也处于危险之中,也敢在我被这唐门暗器杀死之前先解决掉你!”
她封絮茵身为魔教大小姐,平日里呼风唤雨任性惯了,要杀人手下也是丝毫不留情面。换作平时,若是听她这般恐吓,韦芳飞或许多多少少会收敛一些。不料此一时彼一时,却听韦芳飞嗤笑一声,看着封絮茵那双带有敌视之意的眼睛,淡淡说道:“貌似阁下的武功还没有本公子高吧!”
封絮茵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眼睛盯着韦芳飞,左手已经暗暗挪到腰间。韦芳飞见状,表面上无动于衷,其实也在暗暗蓄力,准备迎接封絮茵的暴起发难。
“哼!”
就在两人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忽然一声冷哼,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
韦芳飞和封絮茵的脸色都是一变,急忙偏头,目光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看去。刚才这冷哼声中带有音功,即便以二人此刻修为,也被震得胸口气血一阵翻腾。想来这人的实力,怕是在两人之上。
“什么人?躲躲藏藏的不算好汉!”韦芳飞朝着那边大喝一声。
却听那地方传来:“嘿嘿~”两声,而后便是一个幽幽地声音传了出来:“无知小儿,又来送死!”
随这声音传来,在二人盯着看的那个方向,一个白袍身影,慢慢从这黑暗之中走出。
见那人的身形已完全看得清楚,韦芳飞眉头一皱,他发现自己并不认识眼前这个白袍人。
从对对方的气息感应上看,这个白袍人,大概是在绝顶上品境界。这样的高手,在江湖上绝对是声名显赫。而韦芳飞身为五灵仙派中人,江湖消息绝对灵通。像这等实力的高手,他就算没见过真人,至少也该看过他们的画像才是。
韦芳飞心中不解,但当务之急,却是要先弄清这人来此是何目的,且是敌是友。当即他拱手问道:“恕我等冒昧,不知阁下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唐门的山庄之中?”
韦芳飞说这里是唐门的山庄,并没明言傀儡山庄的名字。在他看来,此人既是出现在此,多半是和唐门有些瓜葛。自己能装糊涂的话还是装下糊涂比较好。
白袍人闻言声音一冷:“怎么,你们能来,老夫就不能来吗?”
这话说得韦芳飞一愣,而封絮茵却是笑道:“噢~原来前辈和我们一样,都是来唐门打探的不是?”
她这话一说出来,韦芳飞脸色不由一变,他没想到封絮茵竟直接将他们的目的说了出来。
“哦?”白袍人眉头一掀,“这么说,你们也是来这山庄探查的?”
这虽是在向他二人发问,然而韦芳飞分明看见,白袍人的眼中不仅没有本该有的惊奇之色,反而隐隐有戏谑之意。
心中猛然闪过一个念头,眼前这人,跟他们不是一路的,应该是早已埋伏在傀儡山庄的高手。
只是封絮茵好像并未发觉有什么不妥。看她那样子,似乎对白袍人毫无防备,继续说道:“前辈也是刚刚才进到这山庄里来的吗?刚才那前庭门口的黑雾实在厉害,我们一行八九个人,本来说好一起来探查的,结果被那黑雾冲得七零八落,现在全都分散了开来。”
听到封絮茵将自己这方的情况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对方,韦芳飞以手捂面,心中不禁呐喊:“喂!我说大小姐,你看不出这人明显是站在唐门这一边的吗?”
他现在很想传音给封絮茵让她小心,甚至都想直接用手肘去捅封絮茵,让她少说两句。只是那白袍人实力太强,莫说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哪怕是传音,都怕被这白袍人听了过去。
这种传音的手段看似神奇,其实不过是用腹腔震动的形式,将要说的话以极其细微的音束,传给特定的人。此方法绝顶境界的高手一般都会使用,而如果对方实力过高,传音者实力又太过低微,很可能就会被对方截取其传音的内容,从而达不到其想要的结果。
虽说对面那位白袍人只是比韦芳飞高上一个境界,但由于韦芳飞并没有对封絮茵传过音,也不知道要用多大的声音才能让对方听清。这个时候,他却是不敢尝试,万一在这高手面前露了馅,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毕竟谁都不喜欢别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玩花招,换做是他,对这本就是敌对一方的人,或许也会痛下杀手。
那白袍人听闻封絮茵之言,面上似有同情之色,道:“这可不好办了。山庄里危机重重,你们两个小辈年纪轻轻,想来经验也不是很足。这般独自探查,怕是有凶险万分啊!”
“没安好心!”韦芳飞不由在心中暗暗道。
可封絮茵却是露出了惊喜之色:“前辈,您的意思是……”
见封絮茵这副神色,韦芳飞眼角抽搐,心中既着急,又无奈,心想这丫头该不会是打算跟那白袍人一起走吧。
“咦?我担心她干什么?”韦芳飞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在不经意间又是一变。
白袍人看了看封絮茵,又是瞥了她身旁的韦芳飞一眼,淡淡说道:“怎么,不跟你师兄商量商量?”
封絮茵闻言一愣,很快便明白是白袍人误会了自己和韦芳飞的关系,以为她是韦芳飞的师妹。
当即她眼珠一转,朝着白袍人笑了笑道:“哦!没关系,我师兄一向都是听我的。”
这话将韦芳飞说得瞳孔一缩:“你!”
“是吧!师兄?”封絮茵扭头朝韦芳飞抛了一个媚眼。
韦芳飞咽下一口口水,狠狠瞪了封絮茵一眼,没有说话。
“嗯?等等?”韦芳飞忽然眉头微皱:“不是吧!这个人怎么好像不知道我们的身份?这不大可能啊?”
不管怎么说,自己身为华山狂雷派掌门李妍辉座下首徒,加之年纪轻轻便有这等功力,这名气在江湖上那是非常大的。而封絮茵就更不一般了,魔教教主的女儿,何等的身份,这江湖中谁人不晓?
这白袍人竟然不认识他们,虽说他们俩也不认识这白袍人,但白袍人这样的绝顶高手,江湖上也不少见,而名门首徒,魔教长女这样的身份,那就是独一无二的了。
即使这白袍人常年隐居在山林里,可这消息他多多少少还会知道一些的吧!除非他十十多年完全与世隔绝。
而与世隔绝的人,又怎会和唐门中人走到一块?
韦芳飞看向白袍人,目光尽量保持平静,可他的内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这个人到底是谁?
而另一边,白袍人见他二人如此,以为是这小俩口在这打情骂俏。当下他也没多想,朝着封絮茵微笑一下:“好吧,看在咱们此次相见,也是缘分一场的份儿上。老夫便送你们一程,带你们去找同伴。”
感觉自己这方被白袍人越来越深,韦芳飞终于是有些憋不住了。径直朝白袍人喊道:“够了!你这虚情假意的家伙,要动手就赶快!”
“师兄!”封絮茵转头略带嗔怒地喊道。
韦芳飞脸色一沉,正要直接挑明自己与封絮茵的关系。不料封絮茵左眼一闭,却是朝他使了一个眼色。
这韦芳飞也是个聪明人,当下心中一片了然,只是他脸色依旧难看不已,大声对着封絮茵喊道:“师妹,你清醒一点,这个人和我们根本不是一路的。”
“人家一片好心,怎的你就是不相信别人?”封絮茵也是大声喊道,“刚才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也不会陷入唐门的陷阱,现在有人愿意护送我们,你又千万般阻挠。你这究竟是要闹哪样?”
“你!”韦芳飞双目圆瞪,胸口开始起伏:“好!你厉害……我走,我走还不行吗?”说罢左脚用力一跺,只激起一小片尘埃,便是转身朝后走去。
看着韦芳飞远去的背影,封絮茵双手叉腰,“哼!”了一声,却是没有阻拦。
见这两人这般模样,白袍人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而后,他走上前去,走到封絮茵的身旁,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年轻人呐……”白袍人的声音里满是和蔼之意,拍着封絮茵的手准备拿下来,却似在不经意间,拂过封絮茵右肩上的穴道。
“啊!”
一声惨叫,猛然将这笼罩在夜幕下的宁静打破。
刚刚还是一脸笑容的白袍人,忽然间脸色骤变。随着一声怒吼,他那只放在封絮茵背后的手猛然弹起,如同被烫了一般。
“杀!”
随着一远一近两声怒吼,封絮茵忽然发难,右手反推,几乎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击向了白袍人的胸口。与此同时,刚才韦芳飞消失的地方,忽然闪现出一道人影,手中长剑快如电闪,竟是在刹那之间,已然攻到白袍人跟前。
“喏!”
那白袍人被封絮茵阴了一招,只觉头晕眼花,全身上下都开始抽搐不止。在他右手食指的指心上,忽然多了一枚细小的针眼。黑色血从那针眼缓缓溢出,即便是刚刚才赶过来的韦芳飞,此刻也能闻到一股腥臭味道。
不用说,定是封絮茵身上之物带有剧毒之物。想那东西原是放在她右肩穴道之上,在白袍人想趁机封其穴道之时,忽然弹出。白袍人毫无防备,即着了她道。
果然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