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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咫尺天涯

当陈涵宇提着金锁软剑冲出来的时候,甄莺莺早已拔出她的雪白细剑,面色凝重的看着那边一位从天而降的老妇人。

这不正是“铁爪蜈蚣”晏瑶吗?

“哈哈哈哈~”晏瑶看着两人严正以待的样子,又是仰天大笑起来,眯着眼睛说道:“几天前在崖顶听到你们练剑的吼声时,老娘就知道,你们这俩娃子肯定被困在这崖底,出不去了。”

“所以你费劲功夫,就是为了做这么一根长绳子,然后从悬崖上跑下来抓我们?”陈涵宇冷声问道。

老妇人一听这话,心中一愣,她确实是沿着绳子爬下悬崖的。当时她隐隐约约听到陈涵宇练剑发出的吼声,就想着陈涵宇他们两人也许还没死。而他们至今没有出这崖底,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悬崖底端是全封闭的,他们出不去。

如此一来,只要她要下到悬崖底下,拿下甄莺莺,就可以用来要挟衡山银雪派掌门,让他交出“凝冰剑”。然而想到几人既然没办法出去,这外面肯定也没有其他路可以进这崖底,只能从崖顶下去。

从崖顶下去,肯定是需要一条足够长的绳子,这绳子本可以到附近的岚阴镇去买,然而晏瑶怕自己走之后,会有人抢先,尤其是怕那什么红灯教堂主,唐门家主那些人跑过来跟她抢剑法,因而硬是没有出山,在崖顶找了一大堆材料,呆在上面编了好几天绳子,才终于能够顺着绳子爬下来。

心中暗暗佩服陈涵宇的机智,晏瑶冷笑一声:“看来你小子精明了不少啊!老娘刚才都没发现,区区几日不见,你小子竟然已经有了准三流的实力~啧啧啧~当真是让人刮目相待啊!”

“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甄莺莺冷笑一声说道。

“是吗?”晏瑶轻蔑的看着甄莺莺,“小姑娘,你该不会以为这小子就是你的救星吧!虽然我承认他是一个武学天才,但天才也是需要时间历练的。而现在的他,哼!还不够资格!”

“那你就试试呗!”甄莺莺也是一脸轻蔑之意。

陈涵宇心中暗暗无奈:这小丫头,该不会是昨晚看了我的剑法之后,就觉得我天下无敌了吧!莫要说这金锁公子不知是哪门子旁门左道,就算他创出这金锁剑法是天下第一,那也得看看是谁施展才行。

毕竟让一个准三流的去对付一个一流下品的,功力悬殊实在太大,基本上就是送死。

“哼!老娘我还没有欺负后辈的习惯!”晏瑶冷笑着,又是上下打量打量了陈涵宇,忽然,她瞳孔一缩,失声叫道:“金锁软剑?你是罗玉香的弟子?”

看着晏瑶惊恐的模样,陈涵宇先是一愣,随即忽然冷笑一声:“正是,前辈当真好眼力!”

看眼前晏瑶这表情,明显就是对罗玉香恐惧之极。这倒是一个唬唬她的好机会。

果不其然,晏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忽然哈哈一笑,仰起头,运足真气大声喊到:“妾身不知大侠居住于此,冒昧打扰,还请勿怪!”

她话一说完,猛一转身,撒腿便朝着后面她来地方狂奔而去,双手胡乱挥舞,显然如陈涵宇所料,对这金锁公子恐惧之极。

“这么久把她打发走了?”甄莺莺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晏瑶离去的方向,半天才回过神来。

“那是,兵不厌诈嘛~”陈涵宇微微的一笑,对着甄莺莺挑了挑眉毛。

“哟~涵宇哥,看不出你还挺聪明的嘛!”甄莺莺用着奶声奶气的腔调说道,还故意撞了撞陈涵宇。

“好了好了,别闹了,咱们快回山洞去吧!”陈涵宇拍拍甄莺莺的肩膀,就要拉着她往回走。

“嗖!”

破空声在耳边想起,陈涵宇脸色一变,他猛的将甄莺莺拉到自己身后,然后抬手一剑,朝着忽然飞向自己的一个小黑点斩去。

“乒!”

陈涵宇只觉得手腕一麻,因自己用真气贯注而绷直的金锁软剑立即无力的软了下来,那小黑点却速度不减,朝着陈涵宇脖颈间刺去。

关键时刻,陈涵宇右手一震,金锁软剑的剑锋忽然弹起,迎向黑点,只听“卡蹦!”一声响,黑点总算是在要撞到陈涵宇脖颈之前停了下来。

一股磅礴劲气如影随形,迅速沿着一条铁链冲上双方的兵刃交接处。陈涵宇只觉右手像是被什么利器刺中,疼得他迅速撤剑。那原本被金锁软剑锁住的黑色铁钩,此时却带着金锁软剑极速后退,“嗡!”的一声,被一只老手抓在手中。

“涵宇!”甄莺莺连忙在背后抵住他后背,防止他摔倒在地上。

陈涵宇仍着身体里面因刺激而四处乱窜的紫薇真气,冷冷的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灰色人影,哼了一声:“前辈真好手段……”

“哈哈哈~区区雕虫小技罢了!”晏瑶收回铁钩,冷笑一声,慢条斯理的说道:“金锁公子若真是在此间,若是看到老娘送到他家门口来,定会冲出来取我性命。然而刚才他并未出现,如此说来,金锁公子并不在此间呐!”

见两人没有答话,晏瑶又是得意的哈哈大笑几声,然后一脸恶毒的看着甄莺莺:“臭丫头,之前在崖顶被你阴了一招,害得老娘花了三个时辰才彻底将毒祛除干净。今日,老娘定是要你加倍偿还!”她右手甩动着铁钩,缓缓走进二人。

陈涵宇见状,马上提剑挡在甄莺莺面前,冷冷的看着晏瑶。“涵宇!”

“哦?”晏瑶一脸嘲讽的看着陈涵宇说道:“这样吧!老娘可以给你这小子一次机会,如果你能接下老娘这三招,老娘我就放你俩离开!”

陈涵宇没说话,但右手却更加用力的握着金锁软剑。

“涵宇~”甄莺莺忽然扭过头看向陈涵宇,“我相信你。”

陈涵宇坚定的点点头,看着晏瑶,体内的紫薇真气慢慢沉静下来,变得平静如水。

“嗯?”晏瑶惊疑一声,她没想到陈涵宇在如此情况下还能保持内心的宁静。

不过对于自己的实力,她还是比较自信,对付这么一个小辈,还真不算什么。

大喝一声,晏瑶猛的冲向陈涵宇,带刺铁钩如夜空流星,朝着陈涵宇飞驰而去。

陈涵宇身子一侧,铁钩从他身边飞过,他右手一甩,金锁软剑“嗡!”的一声变得笔直。直刺晏瑶心口。

晏瑶冷笑一声,左手伸指准备弹向陈涵宇的软剑,不想陈涵宇中途忽然变招,金锁软剑猛的一拐弯,斩向晏瑶的小腿。

晏瑶脸色一变,好在她成名已久,经验丰富,立即身子一旋,向右避开剑锋,然而陈涵宇一招未使老,又是一剑上挑,再拦腰横斩,晏瑶无奈之下,只得又是右移两步,躲开陈涵宇的剑招。

甄莺莺在一边观看着,但觉晏瑶与陈涵宇交手这一会儿,就已经绕着陈涵宇奔走了两圈。她自然看得出,晏瑶并不会什么围着对手转圈圈的打法,如此一幕定然是陈涵宇的功法所致,一招一式,逼得晏瑶一直朝着一个方向移动,才导致了现在这种可笑的局面。

晏瑶显然也是发现了这个问题,她脸色一青,怒吼一声:“小子无礼!”铁钩一挥,“呼!”的一声,就朝着陈涵宇的脑门砸去。

陈涵宇一听这声音,便知道对方来势凶猛,不可硬拼。随即剑锋一旋,避开铁钩的锋锐之处,反而刺向连接在后的铁链。

这一招着实巧妙,晏瑶一惊之下,待要收回铁链,不想陈涵宇剑锋连转,招招刺向晏瑶身上的破绽,逼得她连连被动躲闪,不知不觉又绕着陈涵宇转了一圈。

事实上,陈涵宇虽然只是练了十来天剑法,但他在穿越前看过太多侠道小说,电影等事物,那里面的招式多有花哨,但也不乏真枪实弹的精奥武学。类似什么动静由心,无招胜有招的用剑诀窍。在今人眼中,由于热兵器的介入使人们越来越少的将注意力放在武学上,反而人云亦云,传出武学招式都是表演作秀的流言来。

还有一点陈涵宇也是隐隐有猜测,这个世界并不像自己之前所在的世界,这里的很多东西都不是科学能解释得了的。与其去琢磨某些东西是不是真的存在,还不如去适应它,按照这个世界上的修练法则使自己成为强者。

晏瑶脸色铁青,越战越怒,她想不到自己一个一流高手,在一个准三流水平的臭小子手中竟会如此缚手缚脚。她自以为凭借自己身后的功力,就算是扇对方一耳光也能将对手打得够呛。不想这小子狡猾得很,斗了这么久,硬是没有给她施展内力优势的机会,连两人的兵刃都没有碰撞过。

两人又是交手数十招,陈涵宇忽然挺剑直刺,金锁软剑直取晏瑶咽喉,晏瑶发现陈涵宇出招之时左手边胸口露出老大破绽,心中一喜,铁钩半空一个大拐弯,就朝着陈涵宇心口攻去。不料陈涵宇软剑刺出一大半,忽然手腕一翻,金锁软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半弧,朝着晏瑶右手削去。

“不好!”晏瑶心中一惊,想要收回兵刃,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只听“乒!”的一声脆响,陈涵宇一剑斩在晏瑶铁钩手柄与铁链的衔接处,一下子将那儿的铁链斩成两段。

晏瑶失了兵刃,身子急忙向后闪退,然而陈涵宇哪能那么容易放过她,长剑一甩,缠在剑刃孔洞处的长链铁钩化作一条长龙,朝着晏瑶胸**去,正是刚剑诀的最后一式“飞雯焕日”!

晏瑶大惊失色,一时间却忘了可以将右手的手柄扔出去,而是伸出左手去抓铁钩,只听一声惨叫,晏瑶左手鲜血溢出,竟是将整个儿铁钩抓在手心。

陈涵宇心中一阵激动,他连忙转身朝着甄莺莺跑去,激动地喊着:“莺莺!我们赢了!”

然而当他跑到甄莺莺面前,却见她没有一点儿反应,不由疑惑的叫了一声:“莺莺?”

甄莺莺没有理会陈涵宇,只是两眼漠然的看着陈涵宇背后。

陈涵宇转过身,忽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在晏瑶身后不远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此人大概三十来岁,一脸成熟稳重之色。他身披土黄色长袍,背后背着一把阔剑,正淡淡的看着陈涵宇等人。

晏瑶也是回过头,当她看清来人后,脸色骤变,失声喊道:“嵩山五长老钟寅梨!”

听她这么一喊,陈涵宇顿时就明白甄莺莺刚才为什么这么冷淡的对着自己,原来她早已发现钟寅梨出现在自己身后。

“哼!邪道之人,人人当诛!”钟寅梨话音未落,身子忽然化作一道土黄虚影,向前一晃,然后又回到了原地。

然而就在这眨眼间的功夫。晏瑶已经双眼大睁,然后整个人便无力的倒下去,竟就这样气绝身亡。

钟寅梨解决了晏瑶,又是看向甄莺莺,冷淡的神情忽然温和了许多,只听他温言说道:“让甄侄女受惊了,外面太危险,甄侄女这就随我一同回去吧!”

声音倒是温如春风,然而在陈涵宇听来,却是杀机毕露。

“你想干什么?”陈涵宇紧紧握着剑柄,冷声问道。

“哦!金锁软剑么?罗玉香的成名兵器?”钟寅梨淡淡说道,“金锁剑法威震江南,可是在我五灵仙派看来,也不过米珠之光罢了!”

陈涵宇没有答话,然而他握着剑柄的手却越发用力,手背青筋暴起。

“让开!”甄莺莺冷冷的说了一句。

陈涵宇不敢相信的回过头:“你说什么?”

“你走吧~”甄莺莺面无表情的说道,“从今以后,你我再无瓜葛!”

陈涵宇看着甄莺莺,只觉得眼前的甄莺莺,忽然离自己非常遥远,咫尺天涯……

“好!好!”陈涵宇忽然惨笑几声,走上两步,金锁软剑“嗡!”的一声变得笔直,架在甄莺莺的脖子上。

“你我之情,就这么一剑斩清,今后再见,我绝不手软!”陈涵宇沉声盯着甄莺莺说道。

“等我……”他又是悄悄做了个嘴型。

甄莺莺见状,嘴角抽搐一下,漠然的眼神稍微动了动,但马上又恢复了漠然。

“呼!”的一声,陈涵宇撤下金锁软剑,冷冷的看了甄莺莺一眼,又看了她身后的钟寅梨一眼,愤哼一声,将金锁软剑缠在腰间,然后来到那边的晏瑶垂下的长绳子处,双手连用朝着上面爬去。

他没有回头,但他能感受得到,甄莺莺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的后背,直到自己的身影消失在悬崖顶头……

钟寅梨一直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直到陈涵宇已经走远了,他才走上前去,拍了拍甄莺莺的肩膀。

“走吧……”钟寅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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