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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那是在刘静刚来边城一中当老师的时候。有一天下雨,刘静独自骑着自行车回家,路上人不多,都在赶着回家。刘静没有拿伞,她就这样,穿梭在雨中。拐角处,自行车突然震了一下,轧在了一块石头上,失去了平衡,向一旁歪去。刘静下意识的叫了一声,“不要怕!”一个声音传进刘静的耳朵,但此时刘静顾不上,因为她的身子在随着自行车向下摔倒。就在刘静要倒地时,突然一个人趴在了刘静的身下,刘静和自行车正好倒在那个人身上,尽管这样,刘静的腿还是被划伤了,血顺着腿流下来,染红了周边的雨水。刘静爬起来,那个人也爬了起来,“没事吧,刘老师。”那个人关心的问道。刘静摁着受伤的地方,“谢谢你。”刘静抬起头,看清是自己的学生,但她叫不出名字,“你!”刘静感到很惊讶,救自己的竟是自己的学生。这个人正是姜浩,这几天他有点感冒,来外面买药。在很远姜浩就看见了英语老师,但是姜浩并没想跟英语老师打招呼,因为他不喜欢英语,所以也就不喜欢英语老师。姜浩打算低着头走过,谁知在拐角处,英语老师的自行车突然歪了,而且刘静还叫了一声,姜浩知道刘静一定是遇到危险了。没有多想,姜浩扔掉雨伞,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刘静的面前。这时去拉自行车已经来不及了,急中生智,姜浩一下趴在地上。姜浩看见英语老师在流血,“老师你流血了。”姜浩关切的说道。“没什么!”刘静说道,但是刘静痛苦的表情让姜浩知道老师伤的不轻。二话没说,姜浩搀起刘静就像附近的医院走去,刘静想拒绝,但是她的腿实在是很痛,就没有说什么。走了两步,姜浩看英语老师每走一步痛苦的表情,干脆把英语老师抱了起来。刘静开始很不舒服,被自己的学生这样抱着还是很害羞的,但想着腿上的痛也就没说什么。姜浩就这样抱着刘静到了医院,医生给刘静做了包扎,刘静的腿也不那么痛了。姜浩帮刘静拿了药,但这个药的钱,姜浩还是问刘静要了,用姜浩的话说就是,‘我请不起你,而且这个钱也不该我拿’。刘静瘸着腿,虽然腿还痛,但是已经能自己走路了。

走出医院,姜浩把伞给了刘静,刘静想拒绝,但是姜浩已消失在了雨帘中。刘静抱着雨伞,看着姜浩消失的地方,沉默了好久好久。第二天,上课时刘静还是瘸着腿。很多学生关心的问候刘静,刘静突然觉得她的这些学生很可爱,很会关心人,突然间刘静喜欢上了她这些学生,喜欢上了老师这个职业。当然这一切,刘静最应该感谢的是姜浩,是姜浩让她改变了这一切。从此刘静开始关注姜浩,姜浩发现老师在关注他,他也关注起刘静。一次偶然的谈话,刘静和姜浩谈的很投机,慢慢的两人单独在一起聊的越来越多,就这样刘静和姜浩成了朋友。

本来一次开心的谈话,却被班主任给搅了。

姜浩回到教室,已经上课了。这节课是数学,跟老师说明原因,回到了座位上。数学是姜浩最喜欢的一门课,虽然这样,但是他不喜欢数学老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不喜欢。不过数学老师却很喜欢姜浩,因为姜浩的数学成绩很好,这也许是所有老师的通病,喜欢成绩好的学生。

姜浩还是跟往常一样,往桌上一趴,休息,他喜欢数学,但是他不想听老师的课。说是休息,其实姜浩在想刚刚和英语老师的事。莫名的被老师叫到办公室,以为会被受处罚,谁知是老师开玩笑,却又被班主任撞个正着。唉,真是倒霉,这么巧被班主任看到,如果不是班主任应该会和英语老师谈的很开心,真是事事难料啊。不想了,干脆趴在桌上睡觉。刚闭上眼睛,却听到数学老师在叫他。

“姜浩,起来回答这个问题。”

恩,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受欢迎啊,以前数学老师从来不叫姜浩的,因为数学课上一般不回答问题。姜浩站起来,看了看同桌,抬起头,“哪个问题啊。”

“这一个,全班只有你一人做出了这个题,你说一说吧。”数学老师笑着说道。

姜浩看了看题目,这是他昨天晚上做的,这个题目他花了相当一段时间,只是没想到全班只有他一人做出来了。“这个题目用常规的方法我没做出来,需要用……”十分钟,姜浩讲的很仔细也很精彩,同学们听的也很认真。也许是姜浩讲的真的很有吸引力,也许是同学们很想知道全班只有一人做出答案的问题的答案,反正同学们都很认真的听完了。

“老师,我讲完了,这个题就这么做。”姜浩说出口,全班同学都跟着叹了口气,像刚打完一场仗。

“好,坐下吧!大家都听懂了吗,这个题就得这样做。你看人家姜浩怎么就做出来了,你们怎么就做不出来呢?多给人家姜浩学一学,看看人家是怎么学习的。”数学老师最后还不忘夸奖一通姜浩。听了老师的这些话,有些同学向姜浩投来羡慕的眼光,有些同学投来鄙弃的眼光,当然这些人里大部分是男生。听了老师的这些话,姜浩心里也很不舒服,姜浩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起来讲这个题不是为了得到老师的夸奖,这完全是不得已,被老师叫起来他不能拒绝。姜浩低着头,不敢抬起来,他不想碰到同学们的那些眼光。剩下的时间,姜浩已经没有心思去睡觉了,更没有心思去听课,姜浩在想老师为什么要这样,同学们为什么要这样,他不明白。一节课就这样过去了,姜浩没有找到答案。

刚下课,高飞就跑过来了。“浩,厉害啊,全班就一个人做出来,还是你,厉害!”说完,高飞翘起了大拇指。

“没有啦,不就是一个题吗,你至于这样吗?”姜浩笑着说道,看着高飞夸张的表情,姜浩有一拳打过去的冲动。

“怎么不至于,全班就一个人,是你耶!”高飞又重复了一遍。

姜浩白了一眼高飞,“如果不是我,你会来吗?”姜浩冷冷的说道,当然这是姜浩装出来的。高飞摸摸脑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对啊,嘿嘿…”高飞站在那傻笑,摸摸脑袋跑开了。姜浩无奈的看着高飞的背影,笑了,班里的同学,除了王星,姜浩感觉高飞最好了,没有为什么,感觉是这样。

还没一下午呢,已经被三个老师“重点培育”了,如果是别的同学一定会觉得很高兴,可是姜浩没有高兴地理由,他觉得这对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事。姜浩是一个低调的人,他不喜欢被关注,也不喜欢做什么高调的事,然而,今天的事却都是这样。

下一节课是语文,也就是班主任的课,这是姜浩最不喜欢上的课。班主任的模样,让人看了觉得就很不舒服,再加上讨厌的语气,任谁也不想上语文课。虽然姜浩不喜欢语文,但是他每节语文课,都是很耐心的听完。班主任眼睛很尖,不听课的、玩的、睡觉的,都能看的见,姜浩不想因为这些而被叫起来。姜浩“认真”的听课,尽管他的心没有在这里,但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黑板。不知道为什么,姜浩今天这么受欢迎,班主任又把他叫了起来。

“姜浩,这两个词怎么区分。”班主任指着黑板上两个词说道。姜浩愣了一下,站起来,支支吾吾的说不来,因为他一直没有在听。班主任不耐烦了,发出一声冷笑,“哼,这么简单的词你都不会,你来这干嘛呢。”姜浩没有说话,自己错在先,被人批评是应该的,班里很静,没有一点声音。班主任的暴脾气是全班皆知的,在她批评别人时,同学们是大气不敢喘。

“就这么两个词,你是怎么学的,你是干什么吃的,来这都干嘛。这才是高一你就这样,那你以后…哼,到时你就等着回家毕业吧。”班主任对姜浩一阵狂轰滥炸,班里同学都是胆颤心惊的听着,生怕老师会叫到自己,姜浩默默地站着、听着,他觉得班主任有些过分。班主任的狂轰滥炸,就像是在战场,仗打完了,战场上死一般的沉寂,没有胜利的欢呼声。死一般的沉寂总是能拨动人脆弱的心弦,很多同学拿笔时手都是抖得。班主任狠狠地瞪了一眼姜浩,“哼,看你以后会怎样吧,咱们接着上课。”第一句话是对姜浩说的,第二句话是对除姜浩外剩下的同学说的,姜浩听的出来,从老师的眼睛里也可以看得出来。对于班主任的这种态度,姜浩已经有些习惯,但是每次都感到班主任很过分。默默地站着,虽然被班主任批评了一顿,但这对姜浩并没有什么作用,没办法,不喜欢语文,更不喜欢语文老师,是没有办法去学习的。剩下的时间,都是班主任在上面讲,同学们在下面支着耳朵听,没有人不认真的听。班主任滔滔不绝的讲,好像这种效果她很满意,这节课都是挂着笑容,只是看到姜浩时会露出鄙弃的目光。姜浩尽量不去对上班主任的目光,这让他觉得恶心。

“叮铃铃…”下课了,郁闷的一节课。

连着两节课,被老师夸奖,又被老师批评,真是倒霉透顶。姜浩软软的坐下,趴在桌上,满脸的苦笑,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让班主任讨厌。

觉得有人在拍打自己的课本,抬起头,是王星灿烂的笑脸。挤出一丝苦笑,眼睛很空洞,没有精神。“兄弟,别这样啊,就那婆娘,你管他干嘛啊。下一节课是体育,咱去打球。”在边城一中,只有几个篮球场和一个足球场,姜浩不喜欢足球,所以在活动时也只是打篮球。虽然心情不好,但是听到篮球心里还是那么高兴。“奥,下一节课是体育,我都忘了。”姜浩笑着说道。

“你是被婆娘郁闷傻了吧。”王星哈哈笑道。这不是嘲笑,这是兄弟间的一种安慰。姜浩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姜浩很想感谢王星,每次心情不好时,都是王星在安慰他。姜浩很想对王星说声“谢谢”,但这句话从没有说出口,他怕被王星骂跟他客气。

体育课,这节课上体育的班级很多,操场上满是人。今天体育老师有事没有来,让自由活动。这让很多人感到很高兴,不用跑步、也不用做体前操。女生结伴扎堆,在操场上漫步,男生就跑到篮球场打篮球了。老师没有来,也就没有拿篮球,姜浩班里有两个篮球,男生有二十多个,幸好有一些人不玩,要不然,还真不够。姜浩和王星跑到球场,高飞已经在那了,在还没有上课时高飞就已经来了。姜浩喜欢和高飞打球,一是和高飞打了很长时间了,二就是同是一个宿舍的,不会一点小的摩擦而闹矛盾,要知道,打篮球时,是很容易受伤、闹矛盾的。

“喂,姜浩、王星,这边。”高飞在向他们招手吆喝。姜浩和王星跑过去,场地上已经有好几个人了,都是平时经常在一起打球的一些人,当然也都是同学。“就等你们俩了,赶紧吧。”几个人站成一个圈,转球,分队。姜浩、王星还有另外一个同学是一队,高飞和另外两个同学是一队,还有另外三个同学是一队,这一队里有王军。三个队,打车轮战,跑全场的话,太累,不到半节课就跑不动了,再就是这样能够让多一点的人打球。

“开始了,姜浩。”高飞笑眯眯的说道。

“来吧,我什么时候怕过你,放马过来。”姜浩回答道。姜浩个子不高,只有一米七多点,而高飞有一米八多,两人相差十公分。高飞打中锋的位置,而姜浩是打后卫的位置,姜浩擅长的是防守和投球,所以姜浩总是防守高飞。

比赛开始了,最先上场的是姜浩这个队和高飞这个队。两个人在各自的队里可以称的是大哥,所以得分已几乎全是靠着两人。高飞的队发球,高飞接球,姜浩上前防守。个子高,胳膊也长,高飞背着姜浩,姜浩伸开胳膊够不到,不过姜浩很灵活,速度快。高飞认真的运着球,他不敢大意,一不留神就会被姜浩断掉。场上很激烈,队友都在寻找最佳位置,站位。姜浩贴身防守高飞,高飞很辛苦的向后顶,慢慢向篮下靠近。大概过了发球线一步远的地方,高飞转身跳投,姜浩跳起防守,球擦着姜浩的指尖滑过。篮球划着美丽的弧线向篮筐冲去,“哐”很可惜篮球没有进。篮球在篮筐上跳了一下,落在一旁。王星跑过去抱起球,把球传给了姜浩,姜浩带球出三分线,凡是进攻都是要出三分线的。姜浩向篮筐靠了两步,在离高飞两步远的地方,起身跳投,他不能离高飞太近,那样会被盖。篮球从姜浩的手中脱出,划着弧线很轻盈的向篮筐飘去。球进了,篮球准确无误的落在了篮筐里。

“行啊,上来就给我一个下马威,看我怎么把分搬回来。”高飞笑着说道。“行啊,我等着!”姜浩说道。高飞向来是不服姜浩的,当然姜浩也从来是不服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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