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栋破旧的茅草屋,屋顶是倾斜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萧南敲了敲门:“有人在吗?”
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将门打开了一条缝,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注视着萧南:“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我是准备前往迷神森林的,想来月见村歇歇脚顺便准备一下物资,能在您的住处待一会儿吗?”
“唉,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去迷神森林了,而且赶快离开这个村子,否则你到了晚上就会死的。”老人摇摇头,布满褶皱的脸上挂着悲伤的表情。
“为什么会死?”萧南好奇地问,“村子里是出了什么事吗?怎么村民们都不见了?”
“您就让我们进去吧,既然我们已经来到了月见村,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到迷神森林去的。”老石怪突然说道,屋里的老人看到发声的是站在萧南脚边的一个高度只到他膝盖的石头人,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往后退了两步:“你你你……你是哪里来的怪物?”
“您老人家不用害怕,我是一只通灵兽,叫我老石怪就可以。”老石怪笑着说。
“通灵兽?那你是一个巫师了?”老人自动地把老石怪当成了萧南的通灵兽,望着萧南说,脸上竟然带了希冀。
“我是巫师。”萧南笑着说,在心里又补了一句:虽然只是个一级的巫人。
“那快进来吧。”老人一番方才抗拒的态度,连忙把萧南和老石怪让了进来,“原来你们是强大的巫师啊,刚刚真是失礼了。”
这个居住在偏僻村落里的老人似乎不知道巫师也分强弱,认为只要是巫师就是相当强大的存在,看见萧南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怜怜,出来,快来拜见这两位巫师大人。”老人冲着屋里喊道,一个扎着两根羊角辫的小女孩蹬蹬蹬地跑了出来,照在老人的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打量着萧南二人,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不安。
“小姑娘,你几岁了?”萧南蹲下来,捏了捏怜怜的小脸蛋。这小丫头看上去脏兮兮的,一看就是没爹没妈的孩子。
“五岁。”怜怜说。
“巫师大人,您二位快坐下来吧。”老人左顾右盼,却发现屋里连一把椅子都没有,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家徒四壁,让大人见笑了。”
“别别别,您叫我萧南就可以,大人大人的太别扭了,其实我也只是个低级的巫师。”萧南讪笑道,“我们向向您请教一下,这月见村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呢?”
“唉,是这样的,月见村本来是个人流量大又很繁华的小村庄,可某一天突然来了个外地的女人,那女人长得很漂亮,皮肤被的就像雪一样,我们都叫她雪女子,村子里的男人们都很喜欢她。她只身一人,非要到迷神森林离去居住,那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人们纷纷劝告她不要那样做,不过她谁的劝告也不听,执意去迷神森林。”
老人停顿了一下,眼睛里流露出悲伤的神色,继续说道:“噩梦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的,雪女子离开村子的那天晚上,迷神森林里突然传来一阵诡异凄凉的笛声,在深夜的村子里久久回荡不绝。一个听到笛声的壮汉突然像中了魔怔一般,向迷神森林的方向走去,谁都拉不住。那个壮汉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每天晚上都会有一个壮汉听了笛声之后离开村子吗?”萧南听过一个名为《哈梅林的吹笛人》的故事,和这个故事有几分相像之处。
“对,而且离开村子的人就像是突然得到了某种能力一样,明明只是个普通人,却七八个魁梧的大汉都拉不住。都来人们在村子的尽头建了一道围墙,又在围墙的外面修了一道沟渠,这些却都没能起到阻止的效果。终于有一天,健壮的男人们都走光了,没人干活养家了,于是女人们便一起去迷神森林里找她们,可是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爷爷,牛家的豆腐婶婶不是回来了吗?”怜怜躲在老人的背后怯怯地说。
“唉,哪那是回来了,只不过是尸体不知被谁扔在了村子里,而且四肢还不见了。”老人叹息着说,“村子里就只剩子一群没有劳动力的老人和小孩,大家就在一起等死度日,后来有一天从迷神森林里跑出来的一只怪兽闯进了村子,将剩下的人们也都咬死了。恰好我们家有条通往村外的密道,我和怜怜及时躲了起来,要不然也丧命了。”
“是什么怪兽呢?村子以前也被怪兽袭击过吗?”老石怪问。
“看模样是传说中的年兽。以前从未发生过怪兽袭击事件,所以说厄运都是那个雪女子带来的呀。”老人怔怔说着,竟然流下了眼泪。
“大哥哥,你可以帮我把爸爸妈妈找回来吗?怜怜已经好久没见到爸爸妈妈了,怜怜好想他们。”小女孩扯了扯萧南的衣角,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的。
“好,我帮你把爸爸妈妈找回来。”萧南揉了揉怜怜的头发,温柔地说。他凭直觉感到只要一进入迷神森林,月见村的集体失踪之谜就会揭晓,而且这个小女孩看上去太可怜了,他无法拒绝这个请求。
“谢谢巫师大人了。”老人激动地说,“我去给二位准备一些食物,今天就现在寒舍休息吧。”
“先等一下,我想看看那个豆腐婶婶的尸体。”老石怪说,“或许尸体上会有一些线索。”
“好的,您和我来吧。”
……
老人将萧南和老石怪带到村子里的一间小木屋里,老人驻足于木屋的门前,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没有开门进去。
“老爷爷,有什么问题吗?”萧南问道。
“门栓有被动过的痕迹。”老人说,“在村里的其他老人和小孩都被年兽袭击死亡后,我特意请外村的人将尸体都火化处理了,骨灰盒就放在这间小木屋里,按理说,除了我之外不会再有人来这间小木屋了。”
“先进去看看吧。”萧南说,老人点头,打开门率先迈了进去。
这间屋子的实际面积比外面看起来的要大一些,一些骨灰盒整整齐齐地摞在墙角处,屋子的正中间有一堆用白布蒙住的凸起,老人将白布掀开,露出里面的一堆散发着恶臭的白骨和腐肉,说:“这就是那位豆腐婶婶的遗体了。”
萧南蹲下身,从空间戒指中掏出一副手套戴上,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白骨和腐肉。那些白骨上分布着不正常的青紫色,上面浮着一层奇异的恶心液体,在阴暗的屋子里散发着奇怪的绿色光芒。萧南小心翼翼地闻了闻那种液体,皱着眉说:“这是毒液。”
“咦?这可奇了怪了,我们将这尸体运回来的时候明明没有这些毒液的。”老人看了一眼门栓,说,“看来有人进过这间屋子,给尸体下了毒,不过那是为什么呢?而且是谁做的呢?”
“现在这个村子里除了您和怜怜就没有别人了吗?”老石怪问道,“会不会有人像您一样家里挖了地道,也幸运地逃生了呢?”
“没有了,年兽离开村子后,我挨家挨户地找了一遍,确定整个村子里只有我和怜怜二人了。”说到这里,大概是觉得太寂寞,老人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哀伤。
“会不会是您从外村请来处理尸体的人做的呢?”萧南看着那绿色的毒液说,“这看上去像是南疆秘术中的巫蛊之毒,您请来的人和南疆有关系吗?”
“那不是巫蛊之毒,是从南疆特有的毒虫中提炼出的虫毒。”突然,一道喑哑地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萧南已经,下意识的回头看,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小木屋的门口处,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唐绝?”萧南惊诧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