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萧南得到寒冰符文那日已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期间,萧南白天在树林里练习赤焰魔火和千杀斩,晚上吞食毒物催生巫力,空隙时间就边听老石怪讲阵法术的知识,边为万毒门炼制毒针,日子过得颇为充实。
在这期间,他的巫力又提升了一级,也正式地成为了一名一级巫人。不知是不是功法的原因,他在升级的时候几乎没有遇到瓶颈,老石怪说这是相当罕见的,不过以后恐怕就不会那么轻松了。
在和唐绝比试的前一晚,萧南正在炼制毒针,苏榭突然来到了他的院子,说:“萧南,跟我过来一下,门主想见你。”
“门主?”萧南微微有些惊讶,放下了手中的毒针,“门主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苏榭笑着说,将萧南引到了万毒门门主所居住的院子里。
这万毒门的门主名为苏延之,据说他母亲怀着他的时候去看了算命先生,算命先生神神叨叨地说这一定是个女孩,他听信了算命先生的话,给还未降生的他就取好了名字——名为苏胭脂。然而他出生后却是个男孩,再叫胭脂什么的就太过可笑了,于是变把名字还为了和胭脂谐音的“延之。
“苏先生,您找我吗?”萧南进门后说道,苏延之笑着点点头,招手让他坐下来。
这万毒门的门主不同于其他毒宗的掌门人那样总是面色阴鹜,周身缭绕着一圈毒气。相反,他长身玉立,仪容干净整洁,看上去竟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有传言说这人年轻时曾是个到处沾花惹草的多情种子,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你便是萧南?果真是一表人才。”苏延之微微笑道,萧南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便问道:“苏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延之听后不语,负手踱步至窗边,缓缓开口道:“我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些关于唐绝的事。”
萧南心下了然,明天就是比试的日子,若能多知晓一些对方的情报,获胜的几率自然会增加。
其实萧南不喜欢这样,以后在外历练,遇到的对手可能都是之前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不可能每一次作战都有时间去做准备,所以在对对方毫无了解的情况下作战才最能磨炼人。只不过既然苏延之已经将他叫来了,他也无法回绝。
苏延之站在窗边,缓缓说道:“榭儿已经给你看过唐绝的一部分情报了吧,这个人在复活前后表现出来的实力相差巨大,几乎令人难以置信,其实那是因为他的灵魂之力提高了太多,才在复生后变得那么出色的。”
萧南微微诧异。炼药师和符文师还有阵法师不一样,只要灵魂之力在六十以上就达标了,其中灵魂之力越高的话,炼药的本领也就越出色。
但是人的灵魂之力都是天生的,不能能通过后天提升,所以唐绝的灵魂之力竟能够改变,委实让人感到奇怪。
似乎是看出了萧南的疑惑,苏延之继续说道:“起初我对这件事也很惊奇,后来派人去暗中调查,经历了一番曲折之后,终于查出了真相。你还记不记得卷轴里所记载的,唐绝复生之后性情大变,杀死了所有以前嘲讽过的人?”
萧南点点头,他对那个印象十分深刻,怎么可能忘记。
“就是那段记载出了问题,”苏延之沉吟道,“通过我派人调查发现,其实唐绝并没有杀过任何一个人。那些人都是唐绝的母亲青颜杀死的,就是在两年前,唐绝中毒身亡的时候杀死的。”
“哦?为什么呢?”萧南感到惊讶,随即心头冒出了一个有些可怕的念头,“呃,该不会是……”
“你想的没错。”苏延之面无表情地说,“青颜将那些人都杀死,为的是将他们的灵魂之力抽取出来,注入到了唐绝的身体中。”
“最开始青颜只杀了一个人,但是被灌入他人灵魂之力的唐绝身体起了排斥反应,结果反应太剧烈,竟然身亡了后来青颜震怒之下到处搜集童男童女,用南疆秘术复活了唐绝。”
“也就是说唐绝根本不像外部谣传的那样是中毒身亡的,而是被他母亲弄死的是吗?”萧南有些不可置信地说。
苏延之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后来青颜不死心,继续杀人给唐绝灌注灵魂之力。每次注入灵魂之力产生排斥反应的时候,他就会身亡。她杀了足足有将近二十多人,才找到和唐绝没有排斥反应的灵魂,那时唐绝已经死了二十多次了,其中光是用来复活他的童男童女就有好几百人。唐绝被折腾成了半人半鬼的模样,心智也迷失了。这本来是个不错的孩子的,就是天赋差了点。真是可惜。”
萧南听后,心里有诸多感慨,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萧南小友,此次我唤你前来,乃是想拜托一件事。”苏延之面色郑重地说,“在宗门之间比试的时候往往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赢的一方可以找输的一方索取任何一样东西,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话,输得那一方都应该同意。明日代表我万毒门出场青年组比试的是榭儿,榭儿虽然能力甚强,但比之毒心谷的那些人确实稍弱了一点,所以获胜的希望就在你了。”
萧南慎重地点了点头,苏延之又说道:“若是你胜了,自然有资格找毒心谷要一样东西,我找你就是为了拜托你,希望你能找唐绝将他被灌注的灵魂之力要回来!”
“什么?”萧南一惊,“灵魂之力?为什么要那个呢?”
苏延之苦涩地笑了笑,似乎想起了往事,眼底闪过一丝阴霾,许久才说道:“因为唐绝被灌注的那部分灵魂之力,是从我的小儿子身体里剥离出来的。”
萧南怔了一下,下意识地反问道:“您的小儿子不是苏枫吗?他不是一直都活得好好的吗?”
苏延之脸一红,面上浮出几许羞愧之色:“那个孩子并不姓苏,唉,说来惭愧,十年前我出门历练,在途中与一女子结识,我与她情趣相投,很快就坠入了爱河,后来就有了那个孩子。”说到这里,苏延之突然闭上了眼睛,脸上浮现出了温馨的笑容,“由于我在万毒门是有家室的,不能给他们母子一个名分,所以那个孩子随他母亲的姓,一直在外面居住。我定期会去看他们,却没想到有一日,我那可怜的孩子竟被青颜带走了!”
“那您将那孩子的灵魂之力要回来后怎么处置呢?”萧南问。他知道有一些南疆秘术是可以用灵魂之力复活一个人的,但那需要施术人付出相当大的代价,萧南不希望出现那种情况。
“我准备将那些灵魂之力保存起来,和他的遗物放在一起,也算是留个念想。”苏延之说。他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古怪,萧南并没有注意到。
“对了,还有一件事。”苏延之又说道,“原本若是你赢了,是有资格向毒心谷索要一样东西的,但现在我要求你要我儿子的灵魂之力,对你而言便是受到了损失,关于这一点,我万毒门会补偿你的。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萧南正在寻思是否应该多要一些毒草药,只听老石怪神识传音对他说:“南儿,你找这个老东西要十块蓝晶阵元石,以后教你布置阵法要用的。”
萧南闻言,轻笑着说道:“我要十块蓝晶阵元石就好。”
苏延之面皮抖了一下,一块普通阵元石的价格至少在五十金币以上,像蓝晶阵元石这种较高级别的可能会达到一百金币,十块就是一千金币,这就相当于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了。这萧南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好,那就这么定了。”苏延之说道。“我这就吩咐王管家去买阵元石。”
从苏延之的房里出来后,萧南去了百草园。那些有许多种珍稀药草,自从他将藏宝阁的阵法修缮好后,苏榭心下感激,就给了他一把百草园的钥匙,说有什么需要的药草去那里取用便好。
萧南吞食了一些乌头和夹竹桃,将之尽数炼化为巫力,如此便过了两个时辰,再回到无人居的时候已接近凌晨。
第二天,萧南早早就起了床,像往常一样修炼。接近正午的时候,苏榭来到无人居,说:“毒心谷的人已经到了,收拾收拾出来参加比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