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两地相隔之桌子胡话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五点了，今天是梦蝶会学校上课的时间。作为学生，不管你如何讨厌这个学校，再怎么仇恨那个老师，在这年代，你都必须得和颜悦色，就算是对老师再怎么不满，见面了你还是得微笑着叫老师好，因为一不小心，你爸妈就给请来喝茶了。
谁都不想自己的父母来学校是为了接孩子回家再教育，也不想自己的父母千辛万苦把自己养大，到头来却落得个没有家教的骂名，特别是学生，年纪越小，这样的思想越是明显。再坏的学生都是爱自己父母的，都不希望伤害到家人。在一个学校里，学生是最没有社会经验的人，能够把老爸老妈看得啥都不是的，没有一定的社会经验是不可能做得那么诀别的。唯一拥有社会经验的就是教你社会很美好的老师。
梦蝶也有自己的厌恶，其实一个正常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偶尔她也想做做坏学生，在一个学校呆了快十年了，想想就像是监狱，被关了那么多年，还没有干过什么坏事，真是遗憾。残雪也有这样的思想，所以高中毕业后，宁愿远去他乡打工，也不再上大学。因为他觉得大学还是走后门的好，只要你有权有钱，可能校长都得叫你爷了。不叫不行，这个社会就是你不帮我，只要我权利比你牛，你得是孙子。
也正是这样的机会，他和梦蝶相遇了，这就叫做缘分。谁都不知道没有发生的事情假如发生了是什么情况，残雪更加不知道，所以他觉得自己的路这样走很是幸运。
残雪醒来的时候他的朋友都下班了，梦蝶也再有一个多小时就上晚自习。其实残雪这么两年的时间没有交过几个真正的朋友，真要说起来，就两个，一个叫做方方，一个叫简明。
方方是和残雪差不多同龄的人，人长得相对残雪和简明还比较帅，平时很是自恋。一米七几的个子，放世界就像一把沙给扔进了大漠，毫不起眼。不过就是这样的优势，残雪和简明还是想每人移民一截到自己身上。
方方也是高中毕业的，不，应该说准高中毕业。很遗憾的是，虽然方方是准高中，没有参加高考，不过拿到了高中毕业证，而残雪尽管是已经参加了高考，不过却是没有拿过毕业证，确切讲，他没有见过毕业证长啥样。
简明性格很是内向，当然，这和残雪比还是有一段水路要游过去。简明的年纪大了残雪差不多十五岁，不过朋友是不能按年龄大小交的，就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喊一老头叫兄弟的大有人在。
残雪曾经听同学说，性格内向也是比较闷骚型的。他吓了一大跳，这么说他残雪也是难逃此劫了，死定了，他不是很喜欢闷骚这个很是敏感的词语。内向说得多好，非得整出个闷骚，日后残雪只要是话夹子一打开，那就是弄得很是外向，那牛吹得，肺活量不是一般的大。
让残雪很是纠结的是，他的俩朋友都是光棍，时间呆久了见他俩也没有什么目标要行动的意思。心里不觉得有点小害怕，每次喝酒都是点到为止，因为经济总是在跌了停，停了再跌的维持着，所以很多的时候也挤一张床睡觉。这让残雪特别的担忧，头发也渐渐地白了好几根，残雪那个恨啊，就别提多难受了。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友谊，事实和时间都证明，方方还有简明都不是同志。这让残雪安心不少，睡觉也踏实着了。至于为什么一直没有目标可以行动，口号都是相当的一致“挑剔，太挑剔了咱俩，这口味重得，哎！”。这一感叹，残雪又是思绪上涌，睹不住了。
“老汤，咱三喝酒去吧。”酒是简明的最爱，甚至有成为品酒师的潜质，也仅仅是有着潜质，“老汤”是残雪被方方的取的外号，简明也有方方给取的乳名——阿黄，每次看到狗，方方乐得最是开心，好像见到亲人似的，特别的亲切。
“阿黄，看好你兄弟啊，别让它咬人。”简明有的时候会笑着反驳说“我看还是像你兄弟，你看把你俩乐的。”时间久了，也没有再反驳什么。有这么多狗当兄弟，残雪想简明还是很幸福的。不过残雪不叫简明做阿黄，而是叫阿明，习惯了不知道为什么不叫阿黄了。
唯一没有乳名的就方方了，其实这不是残雪和简明不想取，而是一直不知道取个啥好，因为方方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个乳名，因为他是公的。这也就便宜了方方这厮。
残雪三人吃饭的地方就在租房的楼下，只要从六楼下到一楼再走几步就可以了，不过这件事情方方还是挣扎很久，楼那么高，吃饱了爬上楼梯就饿了，着实难受。不过不吃的话可能下楼梯都成问题。
很快，残雪三人就到了这个SC小饭馆，残雪三人很是喜欢这里的小饭馆，残雪不知道简明喜欢这里的什么地方，可能是那老板娘还比较年轻吧。方方和残雪是没有什么志气的人，所以都是觉得比较近，吃得也还可以。这个小饭馆很小，里里外外就四张小桌子，还算干净，墙上挂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电视机，经常放一些体育频道。所以方方很是喜欢，时间长了，一到饭馆，遥控器就从老板媳妇手里移民到方方手里了。老板和他媳妇是SC人，虽然残雪三人在那儿吃了那么久时间，一直不知道吃的是不是SC菜。
菜很快就上来了，要了酒，残雪和简明为了照顾异性同胞，给方方叫了饮料，事实上，方方也不喜欢喝酒，残雪也是性情好了才会喝。
“来，咱们为又要上班奋斗，干了。”这是举着饮料的方方吼出来的，还来了个先干为敬，又给自己满上一杯，残雪和简明急了，敬都给敬了，不干不行了。何况这饮料是拿来解酒的，不消片刻已经去了大半，只得一咬牙，干了，忙抢过一人倒了一杯，并且被打发去打饭。
最终方方还是被残雪和简明劝喝了几杯啤酒，毕竟大家都是男同胞，残雪一直是那种你爱喝酒喝，不喝也不压着你喝的人。当然，方方还是喝了几杯，大家几杯酒下去，都有点脸红脖子粗。简明不喝酒就是一个十足的闷骚型，奥，内向型，不过喝过酒了就不一样了，变得那个滔滔不绝，整得学识渊博无比。
“那个阿黄，你看你兄弟又来了，你多少也给根骨头嘛。”方方看着门口又蹲着一条小狗说道，方方总是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狗这动物。
“方方，你也别说，那狗在看你好不好，你自己看它看你那眼神太他娘的亲切了，我都是十分的嫉妒啊。”阿明酒一喝了也就遇见鬼都不怕了，说话也不再脸红，脸本来也就是红的。
残雪没有说话，他喝酒了就想睡觉，半眯着眼，半看着老板娘坐老板腿上，想这开放得没边了。他忙把眼神移开，看多就得浮想联翩了，很是嫉妒，这是赤裸裸的嫉妒。
简明和方方聊完了狗，就开始聊人生了，他们三人每次聚一起好像都是干大事的样子。计划是一套比一套精细，就是很少有去动手干的，仅仅局限于计划。
“老汤，你说咱三干个什么好呢？”这话是方方问残雪的，简明很少这样问。残雪也是喜欢计划的。特别是新的计划，不过但凡要抛头露面的。都是怂恿简明上，他脸皮很是厚。
“其实吧，我觉得我们三人只要别人给口饭吃，还是什么都不做的好。”残雪见自己说出这么实际的话有点伤感情，尽管他三也确实废得不行。所以又改口说“其实我觉得我们还是自己动手做工艺品拿去卖。”残雪想这个问题很久了，二十一世纪的人，特别是奔小康了的我们国家，礼物是很重要的，也是最常见的。你看求领导办个事得送点礼不是，不然领导那么忙，哪有时间办你那破事。就算是要朋友办事也得买包中华什么的，这就是礼仪之邦的最好体现，礼尚往来。
残雪能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曾经看见过这样的工艺品，很是好看，摆地摊的也有很多。不过这样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做起来就相当的有难度。
“你说的这个是可以做的，关键是就咱三这样的造型水品，做出来有人都已经很好了。”简明很有道理的说。
“是啊，你看就我们三人，做一个都要好几天，一个就卖个几十块钱，不饿死就烧高香了。”方方说话很是一针见血。残雪不是没有想过，不过他不是想用那种摆地摊的方式，而是以珍贵礼物的形式。残雪常想到他和梦蝶未来的房间里，做了很多灯，这些灯都是用贝壳做的，光是从贝壳的内部发出来的，特别的漂亮。
“要实在不行，咱们还是把方方卖了吧，等有钱就去赎回来。”简明和残雪很早就在打方方的主意，想他这么帅，到了鸭店应该会很火，兴许还能够赚了钱回来供他俩吃的。
残雪当然举手赞成：“实在不行也得这么办啊，只是得委屈方方了，长得一表人才，就给一堆老太太解决了。”残雪和简明低头为方方默哀了三秒钟。
“方方，你觉得这个方案还好吧，你看，在这里吃不饱，穿不暖的，真到了那地方，大鱼大肉伺候着，小日子过得滋润着呢。”方方很是无语，只得点头默认，长得帅也是种负担啊，之后方方的自恋行为减少了很多，尽量的低调，在天子脚下，凡事都得悠着点，更何况还是两个天子，尽管这俩天子着实别扭，也着实长得勉强。
事实上，简明和残雪是不可能把方方给卖了的，一，方方是他爹养的，卖不得；二，啥累活脏活都还等着他干。一句话，不舍得。
“其实，我觉得咱三挺是废的，啥也干不了。”残雪很是颓废得说。他们的事业谈不上失败，因为从来都没有开始过，每次都是胎死腹中。方方反驳他说“话不能这样说啊，其实我们是还没有遇到属于我们的机遇而已。”方方虽然不知道所谓的机遇到底是什么，人长得帅是很有价值的。残雪和简明在这个问题上不能说些什么。
“不管怎么样，我觉得吧，只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就好了。”残雪的理论永远都是那么有违常理。梦蝶也不是很同意他这样的，人要有理想，要有追求，才会活得有意思。
“出来这些年，什么都没有获得，老汤有了女朋友，方方有个梦，你看我，啥都没有，唯一在学校时建立的追求都被生活强奸得遍体鳞伤。”简明喝酒了比残雪还要感慨。“在这个社会上，最不能没有的就是钱，最不能有的就是学校那种纯洁的梦想。社会是你家的，想造成啥样就造成啥样，错，这个社会只是聘请你去给他刷马桶而已。”简明继续谈论他的观点，就能壮胆，简明说的都是憋在心里很多年了。
“学生时代的梦想，那是思想上的追求，走进社会，人大多没有了梦想，为了生活，所有人都叫你把梦想先搁一搁，等有了钱，有了老婆再说不迟。”或许此时的简明是痛恨他们读书那个时代的，没有教他社会如何的残酷，而是教社会是多么的美好。下文老师一般都不敢教，怕是教了，学校就成最大的抢劫犯窝点了。
残雪对于社会没有太多的感慨，只是对自己的人生很是感慨。只要事情，特别是坏事情不发生在他或与他想关的人身上，他就什么都无所谓。不过他还是有他自己的追求的。“其实我的梦想并不是要干什么大事，能有梦蝶陪着，有口饭吃，闲时画下画，练练书法，能四处走走最好。”不过这样的理想可能对梦蝶来说太过颓废了，所以只能为了生存，梦想得先推一推。梦蝶的理想是吃遍世界的美食，当时梦蝶告诉他的时候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梦想可是很大，他得好生努力，很多美食不是那么容易吃得起的。
梦蝶还有什么别的梦想，残雪完全不知道了，很久以前，残雪总是认为自己很是了解别人，对女孩子并不是很陌生。遇到梦蝶之后就不灵了，很多的东西怕理解错误，在乎越多，越害怕把真正的东西理解错了，那不但伤害了对方，更伤害了自己。其实在这个社会上，完全了解真的是很难。残雪唯一知道的是，他爱梦蝶，不想伤他一分一毫。所以也很少去了解，因为他觉得，有的时候了解就是怀疑。你在去了解一个人到底爱不爱你的时候就是你开始怀疑这份爱得时候。
方方的理想就是这辈子要挣很多很多钱，最好是数钱能数到恶心的那种理想。简明和残雪很是赞同，因为只要方方发达了，他俩就不用干活了，方方直接养着就行了。虽然有钱了连残雪和简明是何许人也都不再明白，就目前的情况，大家都还是好朋友。方方也是很快的答应下来，残雪一直打击方方说等到你能养我们的时候牙都换好几回了，简明只说残雪太过实在。
残雪三人一起很是话多，这饭馆的老板娘已经在老板大腿上睡着了，老板也很是犯困，眼皮刚抬一下又给活生生地揍趴下了。
“你俩说我们就这样走老板会不会发现啊”！
“你不要那么缺德好不好，你看他俩也不容易呢”。
“方方这回怎么当起了好人了，阿明，来，把你兄弟叫来，咬死他”。
“阿黄和我啥关系啊，要咬也咬老汤这混蛋，你看他一和他老婆打电话的时候把咱俩给凉非洲去了，火大啊”。
…………
“老汤这毛病得改改，吃饭从来不洗手的。”简明很是不负责任的说道。其实不是残雪不洗手，他三人吃饭的时候就从没见谁洗过手。
“阿明，这就不对了，咱三都没有洗过手，你怎么就只说我呢，还有方方，你也是，别说洗手了，我都记得你已经是第一百次吃早饭不刷牙了。”残雪也不是盖的，把三人约定不说的秘密都抖出来了。残雪这话一出，老板和老板娘马上从梦中惊醒来，插了一句“是不是真的，看你长得帅的，他们俩冤枉你了吧。”
方方立即抓住了救命稻草，忙附和说“是啊是啊，他们都是没有什么良心的人，老板以后得悠着点。”这话差点让残雪和简明揍他，因为再说下去就没法混了。
简明反应很快，说道“老板娘，结账了，也不打扰你俩了。”简明每次结账都是叫老板娘，可能是衣领比较宽的缘故。
除了饭馆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歪歪扭扭地回到住处，脚都忘记洗，就草草的睡觉了。残雪给梦蝶发了短信，头一歪，彻彻底底的睡死了。中途醒来了好几次，看见简明和方方乱七八糟地睡着，上了个厕所又睡了。这一夜睡得着实舒服，因为喝酒了。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七点五十了。
没时间洗脸刷牙，穿着拖鞋就上班去了，残雪是那种只关注大事或者关注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很遗憾的是，洗脸刷牙的事不在这个范畴。简明和方方依然在熟睡，说是放假，国庆没有放假时他们的遗憾，总得补回来。残雪的上衣也是反着穿的，还好，裤子不是反着穿，很是幸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