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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墓穴

再次醒来,莫与之已然是躺在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只是身旁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

时不时吹来一股凉风,摇曳那灯火,说明此处还有空气的流通。

“你终于醒来了?”身旁一个俏皮可爱的马尾辫丫头,仔细的打量着他。“嗯,比昨晚脏兮兮的样子好看多了。”

虽然已经是十六岁的人,可是面对着女孩关切的眼神,莫与之还是小脸一红,扭过头去面对着墙壁。

“虽然嘛,你看上去比我大些,但是我比你早入门多日了。所以,你要叫我师姐,我就叫你小冥师弟。”小丫头神气的样子,就好像在炫耀什么重要的宝物一般。

可是,莫与之听到这番话,居然是下意识的,猛的转过头来,用有些惊恐的眼神盯着眼前的丫头看。可是,看着看着,眼睛就有些湿润了。眼前的人,不是那人。

“怎么了?这种小事犯不上哭鼻子吧,你可是男孩子啊!”小丫头也是有些手足无措,“若是大师兄见到你一个男孩子家居然是在这里抹眼泪,你一定会被他罚死的!我先告诉你哦,随便你怎么哭,师姐的地位我是绝对不会让出的。”

说完这句话后,她又自顾自的嘀咕起来,“都当小师妹好些日子了,总是被他们使唤,这下可算是找到师弟了。”

莫与之,擦了擦眼泪,淡淡的丢下一句话,“我魔气太重,在我身边对你不好,你还是快些离开吧。”而后,他就把脑袋蒙在被窝里,也不想再听外界的任何声音。

小丫头觉得没趣,就悻悻然的走了出去。可是当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有些幽怨的回过头来说了一声,“这儿是地念宗,现在身处开阳国内。师傅说一会儿就过来看你,还有,床头有两个馒头,快些吃吧,别饿坏了。还有,你怀中的那朵小花,我给你放在枕边了。很漂亮很漂亮,如果你想送给我,当作送给师姐的礼物,我可不会拒绝哦。”

冷漠的应对着这个小丫头,她也没趣的离开了,只留下莫与之一人。

细算下来,他也是饥饿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虽然有几天处于龟息状态,身体又有魔气转化的生命能量支持,但是始终是饿得都晕倒过一次。听到肚子有气无力的叫唤声,他还是爬起来啃食起馒头来。

馒头,只是最最普通的食物罢了,可是莫与之平时的食物,都只是残羹剩饭而已。凄惨的时候,更是要去与看门狗抢食。有时候饿得急了,生的蚯蚓都要抓来吃下肚。馒头,最最普通的白面馒头,他却已经太久没有吃到了。

那是因为,如果他有幸多弄到一些钱,总是想着先让小华吃饱肚子。

两个白面馒头下肚,居然是撑得他有些透不过来。闲来无聊,他翻起自己的手臂,看着上面的那三个字。

“莫与之、莫与之。这到底是不是我的名字呢?可是,清河帮的那些畜生,肯定不会多此一举在我手上刺下名字,难道还希望我去找回亲人?”他挠了挠头,仔细端详着那伤疤。“可是,如果说是我的亲爹娘帮我刺上去的,莫非他们早就知道我会被抢走?还是他们打算遗弃我而被清河帮捡到?”

莫与之长叹一声,“哎,想来想去也不会有人给我答案,那还想这么多干嘛?”

他下意识的,用自己的右手拇指按住那三字,而后用力一抹,打算将这让他疑惑的痕迹抹去。可是,奇怪的事就这样发生了,他突然感到肌肤一阵的灼痛,而后居然是真的将那三字抹消掉。手臂上,只剩下了一抹比较新嫩的肉色,显得那么的突兀和不自然。

他疑惑的翻看着自己的双手,却是发现了一件更让他惊愕不已的事情。因为,他右手的两根手指,居然是奇迹般的又生了出来。

活动着那两根指头,感受着这种久违的感受,他觉得实在是有些荒谬。

正在这时,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还没等莫与之说“不要进来。”一个慈眉善目的白胡子老头就自顾自的推门而入。莫与之,赶紧将自己的两只手藏在背后。

可是,即便只要一刹那的时间,也足够这老头儿看清楚,莫与之手臂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哎呀呀,我说莫冥啊莫冥,你果然是天赋异禀。你是怎么再生肉体的?按理说,那也是至少踏入修真者门坎才可以做到的啊。”老仙翁笑一笑,坐到了床榻一旁。

莫与之扭过头去,“什么莫冥,我的名字是莫与之,或者小明。”

老仙翁摇头叹气,“你这小子还真是倔强得可以,你之前的名字,如果再用,很可能被仙魔二道追杀。说是追杀,还不是贪恋你体内的那股子力量?到时候,只怕是要捉你到祭坛上,像剖杀活鸡活鸭那样将你掏干净内脏。”

听到这里,莫与之吞了一口唾沫。“那就叫莫冥吧,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毕竟是小孩子心性,哪里禁得起这么一吓。

白胡子仙翁捋了捋胡子,笑眯眯的寻问。“你可还有什么不适的症状?那日的嚣狂魔气,可有再次爆发的预兆?”

莫与之,或者说现在叫做莫冥的他,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其实,他根本就不怎么记得,那魔气是因何而爆发的,似乎是自主的保护机能吧。

仙翁笑了笑,“那你可还有什么要问我的?”

莫冥想了想,突然发现要问的事情实在是多如繁星,反而不知道从何开口。整理了半天,也只是问了三个最简单的问题。“你是谁?这儿是哪里?你打算做什么?”

“是了是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呢。”仙翁将右手摊开,一股子淡淡的白色雾气,在他手掌间缭绕。那股子雾气,不断的幻化着,变成各种各样的造型,正在随着老头儿说的话,不断的幻化着。有些像在看皮影戏的感觉,一时间也是吸引了莫冥的眼光。

“边看边说要容易理解一些。”仙翁笑了笑,那股子雾气继续翻动。“我叫做桃酒仙,这里是我的宗派——地念宗,我们身处开阳国边境。至于我要做什么嘛?我当然是要收你为徒,而后好好的教导你了。”

“开阳是哪里?离天玑国远吗?为什么要带我离开?”每次三个问题,似乎已经成了莫冥的习惯。

“七座神国,因为地理分布与天上北斗七星遥相呼应,所以分别以北斗七星命名之。若要知道天玑离开阳多远,自己翻看一下武霸的地理典籍即可。至于为什么带你离开?当然是不想你就死在天玑国。”仙翁手上的雾气翻转着,大致的表现出开阳和天玑的位置。

“修真者是什么?有多少流派?还有,如果我成为了最强最强的人,是否就可以找回我想要找的人?”这次的三个问题,与最初见面时,莫冥提出的问题非常相似。他心中,始终只是记挂着那个人,那个她视为亲人的,视为家人的人。

桃酒仙笑了笑,却是收起了自己那正在“吞云吐雾”的手掌。伸过手去,想要抚摸一下莫冥的头。

虽然他想躲,可是无论如何都是无法躲开那只手的掌控。如果这是攻势的话,他一定会死在这一招之下。

桃酒仙揉搓了一会儿莫冥蓬松的头发,缓缓开口说道,“修真者,不过是一群武艺功法登峰造极的凡人罢了,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至于修真者的流派,可以说是多如繁星,根本无从计算。如果你问的是修真者的种族,那无非就是仙、魔、妖与人这四大种族。”

“什么,人也算在内?那他们修的是什么啊?”莫冥已经是渐渐的提起了兴趣,将眼前老头儿说的话好好的听了进去。

“呵呵,所谓种族,无非是看天生的那一股子气,生就的哪一种灵根。仙有仙气,魔有魔气,妖有妖气。当然,仙兽、魔兽、妖兽同样具有这些‘气’。有仙根之人,若是踏入修真者的门坎,就算是仙,同理,就有魔和妖。至于人修嘛,三根皆有,却是三根不全者,修炼斗气功法到一个极致,就成了修凡者。你不要小看了修凡者。自从人间界诞生了天地最强者,霄汉法皇——风琢溪,就再也没有人敢于将人族看成是世间最弱的一族。即便是在这个功法几乎无法传承的世界里,他依旧是培养出八大弟子,每个都是八级修凡,足以雄霸一方的逸才。”仙翁谈起这霄汉法皇,眼神中充满着无尽的敬畏之情,并没有因为势力的对立,而稍有诋毁。

莫冥已经渐渐的遗忘了刚才自己问过的问题,而沉迷在了这个崭新的世界面前。他犹豫着,是否要打开这扇门,走入这个全新的世界,接受这全新的一切。

终于,他始终没有能抵抗住,抵抗自己身体里那正在搏动的心跳。他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老头儿,“师傅,我想知道更多,知道更多关于修真的一切。我知道,如果我成为了很强很强的人,才可以保护自己喜欢的人。所以,我想你教我更多更多的知识,然后教我如何成为一个修者。”

桃酒仙笑得五官都挤成了一堆,“那当然好了。不过,现在你的身子还弱,我需要每隔一段时日,来帮你推宫过血,消弭你体内之前郁结的魔气。这样你才能够踏上普通修者的道路,这个过程可能会有些漫长,可能会很痛苦。但是,你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因为修真者的这条路,是不能回头的。”

莫冥毅然决然的点了点头,而后转过身去,将自己的背门露给自己的师傅,“老师,请你吸走我体内的魔气吧。”

听到这句话,桃酒仙老脸一红,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将手贴了上去,大肆的吸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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