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礼一夜通宵的人不在少数,不过在这时,不少人却是熬不住,酣睡了起来。这时丹舟沿岸边忽高忽低的山中,一个女子正在焦急的呼喊着:“片羽,片羽。”她的嗓子已经沙哑。这是一个略胖的独臂少女,圆脸细长眼,白白净净的。穿着粉蝶穿花衣。因为家庭条件普通,华丽的衣服只有在茶礼这样盛大的典礼上她才有机会穿。怡然总是朝水里看。拨开水草,探着头,仔仔细细的搜查着。这时,她发现不远处的水中,浮着一团白色的东西。她急忙跑了过去。定睛一看,等到确认后,终于大叫一声:“片羽!”“完了,浮在水面上那定是死了!”怡然喋喋不休,等缓了一会儿后,她高高的提起了裙裾,踮着脚踏入水中去勾住水里的少女。然而水比她想象的要深,怡然又退了回来,噙着泪坐在岸边,脚愤愤的乱踢,大骂着:“昨天被一个可恶的恶魔捉去带路,一直到今早才脱了身,可来迟了——你怎么就死了,我的钱你还没还,你不可以赖账的!”白色的亵衣,闷上了水,紧紧的贴在了身上。飘在水面上的女子,身子泡的发白,头发凌乱的散开,还残留着丝线绕着的头饰。听到了鬼哭狼嚎的声音,她徐徐的睁开了眼。这个少女生着一张俏皮的脸庞。眼睛像是果核一样,中间很大,两头却是尖尖的。鼻翼不挺可鼻尖很调皮的翘了起来。这样的模样很显小,让人揣摩不出她真实的年龄。宛如溪涧边轻轻跃起的小鹿,她是一种清爽俏皮的形象——和昨日表达高贵、神秘的装饰截然不同!所以除非你以祭神女的形象去仔细端详她,否则,绝对不会将她与祭神女联系在一起。祭神女烟花般短暂绽放已经成为过去,而这个少女的人生轨迹,又会受到祭神女多少影响呢?或许多或许少,但是无论她戴不戴祭神女这个头衔,她还是她,名叫片羽。片羽和怡然一样,都是都城一间伞铺女主人的养子,街坊邻居都以为伞铺主人有四个养子,因为片羽不曾在大家面前露过面。她被姆妈安排在后屋的小楼里,不许外出,其余养子因为姆妈对她关爱有加而多少对她有些敌意。在小屋子里,她住了六年,伴着黑和寂,有时,这种气氛会让她忘记自己还活着。“我没死?真是太好了……丹舟沿女神,你人真好。”片羽跪在水边,朝水里招手。传说有了女神才孕育了绵端。不仅是祁篁国,其他几个国家也是一致的认为丹舟沿女神是母亲一样的角色。大抵上,人的心目中,光辉的神都是伟大神圣的,似乎没有私欲,更没有人所具有的想法。所以,不仅仅是祁篁国民,绵端的其他国家也是有很多人信奉丹舟沿女神的。片羽希望世间有神灵,所以认为自己是教徒一枚。有记载说丹舟沿女神是一个任性的少女,为了爱情不顾一切,但信奉丹舟沿女神的信徒都认为这是稗官野史,不可相信。“哪有女神?别瞎掰了。”怡然道,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她也是有理由的:自灾难后,御幻师的预言总是失效,而要发生的事事先也察觉不出来。“在这种事上不要乱说!”片羽认真的辩驳:“女神就在我们身边。”她的眼里有对女神出现的憧憬。她会是如何的一个女子,孤高?超然?淡泊?然而不管如何,神灵在人们心中的印象,都是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方向去的......怡然不再争执,努了努嘴。片羽勾出了一个痴痴的笑容:“我真想见见她。”她向水中探着身子,水中倒影着她和怡然,水还有些不安稳的波动,倒影歪歪扭扭,使人都变形了的。怡然瞪了她一眼:“你难道没听说过吗?女神现身是引渡死人的魄魂去归魂树销灭,然后,人的一生就彻底结束了。”片羽眨了眨眼睛,将那股好奇心压了下去,鞠了清水洗脸,怡然疑惑的看着她,继而惊骇的问道:“可你怎会浮在水上,不是死人才这样吗,或者是你所说的灵魂?”片羽对自己会浮在水面也百思不得其解,她抱膝静静的琢磨。身旁的女子又一拍大腿大声说道:“我想起来了,姆妈说捡到你时,你就是飘水面上的。”片羽的双眸骨碌碌的乱转,她一头雾水,更加不想说话,只是独自在心里思考着。“为什么我被捡到是躺在水面上?”产生这个疑问的时候,还处在六年前大灾难后的余波中。“灾难之前我是活着的吗?为什么没有记忆?”她不止一次询问过就自己的姆妈。生性慈爱的姆妈,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和盘托出:“我和主人在丹舟沿江中看到了你,你飘在水上,穿着一身像是流水一样的淡青色衣服,衣服上有很多花纹,其实都是上古的水花体。我见你面色红润,仿佛就是睡着了而已,于是我向主人请求救你上岸,并且照顾你。回家后不久,你就醒了……那时候的你很惹人喜爱啊,我舍不得将你丢弃,主人没有同意但也不反对,于是我就收养了你。我对你的过去一无所知,主人似乎知道点你的事,但瞒住了我,就是告诉我死也不能让你出门。”多次追问中,姆妈说了一句她主人的呓语,姆妈不曾放在心里,但这句话一直让片羽耿耿于怀。——“你的一生是断的,没有幼年,没有晚年,十二岁到二十四岁,就是你的一世。”一生没有幼年何来现在?荒诞的话……但让人不放心。片羽觉得这句无心之言好像真的宣判了她的命运。怡然见片羽迟迟不说话,到底还是不耐烦了,说道:“别想了,没事就好。你福大命大没被江水卷跑了,没沉到江底去了,没被冥夷伤害了……你也真是的,明明有人救你,为什么还要跳到江里去?”片羽低着头,如同受到主人责骂的小宠物,惭愧的说:“我把茶礼搞砸了,还有什么脸面见人?而且……那时,那个东西也出现了,它叫我杀人,可是怎么可以杀来救自己的人?情急之下我就跳下了江。”“是你说的那个罩着新娘戏服的东西。真不是冥夷吗?”她记得片羽曾经讲过,那个叫‘咒影’的东西,一身猩红的嫁衣,银色的凤冠,都是戏剧中新娘的装扮。但衣服中凤冠下的不是人,而是一团乌漆麻黑的气团,把衣服都填充的犹如一个饱满的女人。片羽不久前才在古书籍上查到这是什么:——在祁篁、雾绪、印冰三国交界处有世界最高山系,叫绞尔山。绞尔山上,生活着神出鬼没的上古氏族——东青龙,南朱雀,南白虎,北玄武。咒影原先是上古氏族的族人,被人抓了烧成骨灰后,它会为掌握自己骨灰的人效劳,忠心耿耿。同时也会听从主人的安排,将片羽这样吸入它骨灰的人操纵的犹如傀儡。如有不服从者,往往会遭到酷刑!片羽又对怡然说:“我要听从咒影的命令,它才不会折磨我。”怡然用憎恶的眼神看着片羽,作呕一声:“你真是谎话连篇,谁信呀!你是不是想一死了之,不还我钱?二千九百二十两,加昨天的一百两……”“昨天我哪有欠你钱?你别想讹诈我。”片羽反问,这个同伴爱财如命她是知道的,但不想她要平白无故的被怡然敲一笔。怡然回忆了一遍昨晚的经历,道:“我昨天晚上找你时,听到了“救我!”这样微弱的叫唤。我急忙跳入水中,把那人托上岸。一看,就不禁失望,那不是你,而是个陌生男子,长相很俊!俊的惊人!”她的声音骤然提高亮,然后又突然变低,道,“但人品行不怎样。”“你怎么知道人家人品不好?”片羽插嘴。“那人不说感谢的话,反而板着脸命令道:‘你识山路?送我回右丞府!’”“一开口就那么凶,我没出声,有些害怕。”“刚挪了一步,他拿出怀里的一把短剑指向了我。他看我不敢动了后就吹了口哨,不消多久,闻声赶到了很多人。他们都叫他少爷,他问他的手下问一个叫‘杞浮光’的人找到没?他手下摇头,然后他就高兴的说:“很好,最好一辈子找不到,就怕他还活着,你们接着找。”那些他的手下奇怪的问道:“少爷帮忙找他干啥?他可是你的眼中钉啊!”那人就破口骂道:“笨!我要你们找到他,再悄悄掳到府中,本少爷要好好折磨他。不过,为了防止他开溜,你们要先给他喂些毒药。要是找不到他,小心你们的脑袋!”他的神色中布满杀气,我觉得就像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就不看他了,只听他对我说:“你送我回府,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后来我就照办了,回他家后,他没想姑且放过我,又命人把我关了起来,我费尽力气才逃了出来。好险的,差一点就死了,所以你必须赔我钱。”片羽点了点头,想也不想的把手中的镶着大颗宝石的金簪递给她,她做祭神女的报酬是一匣子的臻品珠宝,随便一件首饰就可以帮她还一大笔债。长这么大,只佩戴过银簪,像这种做工精美的金簪怡然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瞪着金簪眼睛放光,过了一会儿还临水作镜将簪子佩在了头上,美美的欣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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