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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危险的探索

“这是什么?”菲丽接过罗伊手里的那卷羊皮纸,眼里写满好奇和憧憬。“打开看看吧。”罗伊没有明说,只是温和地对菲丽笑了笑。“卖什么关子呀~”菲丽边说边笑着展开了羊皮纸——“啊…”羊皮纸缓缓展开,罗伊看到菲丽的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惊讶,然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狂喜。“罗伊!”菲丽一把抱住罗伊,搂得紧紧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松开,“罗伊!我真高兴!”菲丽把头埋在罗伊怀里。“呵呵别这样。你喜欢就好了。”罗伊平静地说道。

“罗伊…”她轻唤。罗伊回过头,看到的是那双再熟悉无比的青蓝色眼眸。但不同的是,这次她的眼里不仅有风的灵动,更有一份,如这月光般皎洁的忧伤。“怎么了?”罗伊心里一紧,说不出的心疼。“没事~”,她说。“肯定有什么。”罗伊质问。

这次她没有回答。罗伊只是看着她,也没有去打破这份宁静。许久。“罗伊?你有父母吗?”她突然问道。“没有。都不在了。你问这个做什么?”罗伊轻描淡写地回答。“只是问问。我也没有。也都不在了。”

“只是问问?好吧,那,你喜欢他们吗?”罗伊轻轻地抓着菲丽单薄的肩膀。“不喜欢。”菲丽回过头去重新坐好。“我也是,不喜欢。”罗伊轻轻地笑了笑,“我父亲在我出生前就失踪了,我的母亲,只是个软弱的理想主义者。一个我连面都没见过,一个又从不关心我的实际需求,要我怎么喜欢他们呢?”

“呵呵,我发现,我们很像。”她笑着,“我的父亲是骁勇的猛者,撇下我和母亲战死了。而我作为我们一族萨满的继承者,从小就被母亲严格要求,从未受到一点温情。”她思索了许久,继续说道:“但是..我并不讨厌他们。”“嗯,我知道。”罗伊平静地点了点头,他已从她刚才的眼里读出了一切。

风明明很安静地吹,漫天的星星却好像要被风吹落一般晃动着、闪烁着。“罗伊,我看见你第一眼就感觉我们非常像。我现在唯一的感觉,罗伊,有你在,我不再孤独无人倾诉了。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一个人能够理解我所想、所为。所以,我其实丝毫不在乎你的身份和境遇。”罗伊知道现在菲丽心里一定在想什么,所以什么都不说,只是安静地看着远方的山影,等着菲丽的诉说,没有注意身后有一颗星星被风吹落。

“罗伊,有件事我很早以前就想问你了。”菲丽突然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罗伊,“你其实……你其实就是诺斯菲拉特是吗?”“啊….这….”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了,罗伊就算想狡辩,也没有思考的时间。自己的身份被当面一针见血地点穿,罗伊一时间难以接受。激烈的矛盾冲突在心里泛滥起来。罗伊下意识地握紧着拳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没说错吧。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这样想了。”菲丽微笑捋了捋鬓角的发,“红发,黑眼珠,不羁的气质。你和你的父亲长得实在太像了。”

听了这话,罗伊才稍稍缓过神来。“你见过我父亲?!可是,我父亲在我没出生前就失踪了啊,你真的见过他?什么时候?”罗伊不敢相信。“十九年前。”“等等!”罗伊突然觉得奇怪,“十九年前?不就是他失踪的那年么?我也就十八岁,你怎么可能见过?”“罗伊!”菲丽停了停,很认真地说道:“我今天过的是我的三十二岁生日。”

罗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的菲丽,大约160CM高,身体柔韧举止俏皮,怎么看都不可能已经有32岁。见罗伊一再被惊吓的模样,菲丽解释道:“呵呵~看不出来吧。因为我们部族为了适应雪地的生活所以寿命很长,平均年龄也有180岁。我十四岁的时候见过你父亲,虽然那时我的身体还是个几岁的孩子,但你父亲英气勃发的模样我至今都没法忘记。”

“这…”罗伊不知说什么好。“放心吧~!你的身份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菲丽看着表情呆呆的罗伊安慰道,“不说这个了~罗伊,这幅画真的送给我吗?”“嗯。当然啦!”“太好了,我会好好收藏的。我真是太喜欢你了!那要怎么报答你呢~对了,我来帮助你练习火焰魔法吧!”“嗯!真的?!太好了!”罗伊也从没感受过这种熨帖而清新的感觉,只是觉得很美妙。菲丽微微坐近罗伊,继续开朗地聊着天。

那个晚上菲丽笑得很甜,仿佛她的心里没有一丝阴霾。那夜过后,两个人心近了不少,时常走在一起。久而久之,他们的亲密关系似乎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绝大多收抱着期待和祝福的目光里,也有个别的失落和愤怒。

两天后,修炼如约开始了。

“嗤——”“唉,还是不行吗?”“加油!”菲丽站在树荫下给罗伊鼓劲。“唉菲丽你怎么那么有精神…还居然把我拖过来帮这个小鬼练习?”索尔贝一脸不情愿的在菲丽身旁。“呵呵,有什么关系嘛~”

“啊!”菲丽赶忙回过头。只见罗伊双手握着一把很短的木刀,木刀上正嗤嗤冒着烟。“嗤嗤——”可是数秒之后,依旧没有火焰的迹象。“唉,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总是不成功呢?”菲丽在一旁着急着,“明明索尔贝都在这里了啊,怎么还是没法燃起火焰呢?”

“叽!”玛伊卡从屋内跑出来,头上顶着一篮水果。“谢谢你。”菲丽蹲下身子,取下玛伊卡顶着的水果。“罗伊,你也休息一下吧。一定是练习的方法出了问题。”说罢就坐在树根上,把玛伊卡抱在怀里。

“真是的。索尔贝,你都来了你就多指导指导我啊。”罗伊走到树荫下,靠在树上抱怨着。“叽!叽!”玛伊卡一边抱着水果啃一边帮着罗伊在一旁附和。

“你不是说你只要自己勤加练习就行吗?你可没要求我教你什么啊。再者说,你作为诺斯菲拉特家族的继承者,这样的表现还真是让人失望啊!”

“哼!告诉你,家族传统,儿童从13岁开始接受有关战斗魔法的理论课程,从15岁开始才接受实践课程。这样培养出来的才有领袖气质。我离开家族的时候才11岁,根本什么都不懂啊。”自己的能力被质疑了,罗伊心里很是恼火。

“好了,不要吵了。索尔贝,你就教教他嘛~”菲丽央求道。“教他?”索尔贝看了看罗伊,说道,“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你不许以任何方式伤害菲丽!”“伤害菲丽?!”罗伊听这话很不舒服,“我怎么会伤害菲丽呢?!不可能的啊!”

“你答应不答应?”索尔贝问。“这没什么答应不答应的,我不会伤害菲丽!绝对不会的!”罗伊坚定地说道。“……”菲丽温柔的看着罗伊的侧脸。“好,就当你是答应了。”索尔贝飞到罗伊面前,“我来教导你怎么使用战斗魔法。”

“首先,告诉我为什么你要用木头做的刀呢?”

“木头可以被点燃,练习起来比较容易。而且也很容易看到哪里烧着了哪里没有。”

“笨蛋!可以点燃就失去练习的意义了。而且玛伊卡无法附身在木头上,不能帮助你控制火焰。应该用金属的才是。”

“嗯…我知道了啦!我去拿我的匕首。”说罢罗伊一跃翻窗子翻进自己的房间,迅速取了匕首又一跃翻出房间。

“你用的匕首,看来你已经在实践中发现越短的武器越容易成功了。”

“是的。我发现长长的刀刃尽管很酷,但是根本没办法把力量分布地这么广阔。”

“知难而退,这点还是很值得赞赏的。”索尔贝顿了顿,“你现在最大的问题并不是训练的材料是否正确,最大的问题是,你根本不知道使用魔法的感觉。”

“那你告诉我啊,使用魔法是什么感觉?”

“我来告诉你吧~”菲丽突然插话。“那种感觉呢,就像是~就像憋了一肚子的苦水然后一下子倾诉出来一样~!呵呵~”菲丽抱着玛伊卡笑着。

“菲丽…你解释地也太奇怪了。”索尔贝汗颜。

“我明白了。”罗伊对着菲丽会心地一笑:“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啊。玛伊卡!来吧,附身到匕首上试试!”菲丽站起来,松开怀里的玛伊卡。“叽!”玛伊卡变成一团淡黄色的光球飞来,把匕首包在光晕里面。随即,光球散去,匕首看上去就像是被一层薄薄的光膜包裹着,透着淡淡的光芒。

“好,来试试吧。”罗伊闭着眼睛,双手握着匕首,手臂向前伸着。“……”只见罗伊的手紧紧握着刀柄,匕首的光芒逐渐变亮,随即又变得微红。“嗯?”罗伊皱了皱眉头。“罗伊…”菲丽看见了,突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心疼。匕首越变越红,罗伊皱着眉头看起来很不好受。

罗伊感觉到菲丽在注视着自己,于是睁开眼睛,回过头来对着菲丽挤出一个苦笑,“嘿,没关系。”转而再次更用力地聚集着体内的力量。随着刀刃越来越红,刀柄也嗤嗤作响。

“啊——!!”一声惨叫,满脸痛苦的罗伊松开了手里的匕首,张着手弯着双臂单膝跪倒在地上。“嗤————”匕首掉落在地,一丝一丝把周围地上浅浅的草坪烤成了焦土…“叽!”玛伊卡化作光团离开了匕首,关切地看着罗伊。“你怎么样?!”菲丽跑了过来。“嗯?”索尔贝似乎看出了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

“叽!”玛伊卡很着急地叫着,原来罗伊的手已经被灼热的刀柄灼伤了,尤其是虎口部分和食指,因为靠近刃部而被灼伤地尤其严重。“啊!你怎么样!”菲丽看到了,也很着急。“呃…”罗伊轻轻地抬起头,意识似乎有些模糊。“罗伊!你怎么了?!”雷诺也闻声赶来了。

“伤的很重啊。”雷诺在双手上缓缓凝聚起蓝色的光芒,一只手轻轻握着罗伊的手腕,另一只手则笼着罗伊手上的伤口。“嗯?”一直沉默不语的索尔贝终于发话了,一开口,问的却不是罗伊,“雷诺先生,唐突地问一句,你的故乡在海边?”“不愧是精灵,你说的没错。”雷诺回答者,眼睛却一刻不离罗伊的伤口。“他没事吧?”菲丽看着双眼无神的罗伊,“喂,罗伊,你说句话啊!罗伊!”

“……………………….”

罗伊听见了自己的呼吸,还有剧烈的心跳。“这种蓝色的光芒…”

“感觉不是第一次接触到了….那次….是什么时候?”

“为什么突然觉得悲伤?我没什么好悲伤啊….”

罗伊在三人的注视下缓缓闭上了无神的眼睛,倒在老雷诺的膝头。“罗伊!”“罗伊!”“叽!”

“……………………….”

“好疼!”罗伊睁开眼睛,“诶?这里?!”周围一片死寂,弥漫着灰色的雾气。“这里是?….是哪里?可恶记不起来。啊!身上好疼!”罗伊感觉到身后有些藤蔓。“我好像…知道这是哪儿?全身都好疼…为什么动不了?这到底….”

“罗伊!”

“啊!雷诺!”罗伊听见雷诺的脚步声,他想回头,却动不了。

“罗伊!啊!铁匠!”罗伊听到雷诺的惊呼。

“铁匠?……..是谁?”

“罗伊….怎么会这样….”罗伊感觉到一只大手轻轻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周围多了点蓝色的光芒,然后,他看到了雷诺的脸庞……“叽!”

“啊!”罗伊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玛伊卡大大的眼睛。“玛伊卡…?”罗伊神智恢复了清醒。“呀,你的眼睛总算是有神了,刚才那架势,我还以为你被熏傻了呢!”“菲丽?”罗伊这才想起来刚刚自己是怎么晕倒的。他想抬起自己的手看看,可是整个手臂都很疼,罗伊皱了皱眉头。

“作为诺斯菲拉特家…….”“烦死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很怪异很难听啊…”罗伊直截了当地打断了索尔贝的嘲讽。“你了解我的意思就好了~”索尔贝也不甘示弱。“行了,你们又要吵起来了,既然罗伊醒了,那我们就回去啦!”菲丽拉着索尔贝转身就走,“你要好好休息哦!”说罢便轻轻合上了门。

“唉!”罗伊吹灭了床边的蜡烛,又皱起眉头,“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我给忘了。”“叽!”“玛伊卡,我没事,稍微安静点。”“叽。”玛伊卡很听话,看着躺着的罗伊安静地坐着,不乱动也不说话。

罗伊看了看窗外,瀑布已经没什么水流了,已经是深夜了吧。周围顿时很安静,只能听到外面时不时的水滴声。“我到底忘了什么呢?”罗伊看着天上丝丝缕缕的云絮,心里有种难以言喻感觉。

说也奇怪,每当罗伊感觉到温暖而安静的氛围,内心总会升起一种不知名的悲伤。就像是,冰冷的心被温暖了,伤口才会开始疼,却已经忘记了伤口在哪里。“与其这样痛苦,还不如一直冰冷下去。我不需要那样的温暖。”罗伊想着。

突然,“哗——!”,罗伊的房门一下子被拉开了,外面明亮的火光刺得罗伊的眼睛生疼。“哟,我的小少爷还好吧?怎么一个人?其他的人都走了?”“雷诺!”罗伊有些生气,“我在想事情呢!你进来怎么都不敲门?”

雷诺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罗伊只能看到一个轮廓。“关心你嘛!这样修炼太不小心了,不可以逞强啊。”雷诺边说边走近。终于雷诺走到了罗伊床边,“我扶你坐起来。”说罢他便俯下身来,伸出一只手拖住罗伊的肩膀。

雷诺俯下身的时候,罗伊在朦胧中看到了他的脸庞,顿时失神一般表现出疑惑。雷诺发现了异样,便问:“怎么了?”罗伊惊恐地看着雷诺说:“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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