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尘四人从名利商铺走了出来时,华泽终于忍不住埋怨起来,连拓拔野也是满脸疑惑,只有姬长川一脸淡然事不关己的样子。
“喂喂,我说路尘,咱这可就少赚了将近一半的金币啊!好几百枚啊?咱就真的说不要就不要了?”华泽大吐苦水。
路尘看着满脸幽怨的华泽不禁觉得好笑的说道“商人重利,无利不起早,那姓程的老者明显是看中了咱们年轻,有潜力,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若是接了这多给的金币,日后定然少不了麻烦”。
“麻烦便麻烦呗,到手的才是自己的”华泽嘀咕道。
看着华泽满脸的不以为然路尘也有些无奈苦笑着说“可是已经这样了,难道还回去再找人家要回来不成?再说做什么事情眼光要放长远一点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实力提升上去,实力提高了,还怕缺少银钱不成”。
华泽眼睛咕噜咕噜转了两圈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个样子,随即嬉笑着搂着路尘的肩膀,眼神颇为怪异的说,“老路啊!我一直都在怀疑一件事,你能不能回答我?”。
路尘被华泽那迥异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但还是嗯了一声。
华泽挑了挑眉毛“你真的不是妖怪呀?”说完便一溜烟的没影了,让路尘满脑黑线,嗖的便追着华泽而去。拓拔野和姬长川相互看了一眼,哈哈大笑的跟了上去。
三条黑影从几人刚刚玩闹过的地方隐现了出来,望着追逐的四人阴森的笑了笑,便横移到了道旁的阴影下,不知所踪。
几人不知不觉间跑进了一条小巷,此时充满腥臭味的小巷偶尔出现两个横躺竖卧衣衫褴褛的乞丐和醉汉,时而梦呓,时而呼声震天。几人撒些银钱之后转身离去,过了几个拐角便来到一个死胡同。此时路尘嘴角卸去了玩闹的表情,目露一缕狠色的说“几位也跟了我们几个很长时间了,藏头露尾的何不现身一见”。
此时三条身影影便从拐角走了出来,当中稍显健壮的大汉一脸阴狠的说“哈哈,没想到几位倒还挺灵敏的,不过你们自己走进了死胡同,就怪不得我们三兄弟了,看你们小小年纪我也不为难你们,只要把那蛮小子身上的乾坤戒给我留下来,便留你们几个一命,如何?”。
这三人是常年行迹于荒岩的淬体七阶的武者陈家三兄弟,陈大,陈二和陈三,因无意间在一处山洞拾得一本武学,便在衍州一带闯下不小的名气,仗着武学强横经常好勇斗狠,打家劫舍,手底下早已沾满人命。由于之前看见拓拔野在名利商铺拿出乾坤戒,心生贪意,便在名利商铺外面隐蔽起来,尾随而至。陈家三兄弟估计路尘四人应该是哪家氏族的子弟,要不然不可能拥有乾坤戒这种万金难求的东西,虽然嘴上说的漂亮,但根本没打算放过四人,即便得到乾坤戒而放过四人,被其身后的家族知道的话,那么三人的下场将无需言语。杀人灭口的事三人没少做,何况是乾坤戒的诱惑。
路尘四人闻言不禁哑然失笑,四人比陈家三兄弟高了两个境界早已看透了三人的虚实,华泽眼睛滴溜得转了两圈显然在想什么鬼主意,故作纨绔道“就你们三个杂种,也想来抢本少爷的东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王风王雷你们两个去给他们个终身难忘的教训,要不岂不是让天下人看轻了我们王家”。
路尘三人听得稀里糊涂的,纳闷道怎么什么时候变成王家的人了,但看见华泽挤眉弄眼递过来的眼神,三人才醒然,偷笑了一声,上前便是一脚。
陈家三兄早已蓄势已久,见路尘和拓拔野二人伸手便要打,嘿嘿一笑两处家伙便与路尘二人斗在了一处,不想本以为已经高估了路尘四人,但两个回合便败下阵来,倒在地上痛呼不已。知道自己今天踢到铁板了,但依旧满脸怨毒。
华泽上前蹲在那名明显是头的大汉面前,笑眯眯的拍着陈大的脸道“不是什么人,都是你能惹得起的,记得以后擦亮自己的眼睛,我叫王冲,不是我不敢杀你们,我是不想脏了我的手,哈哈!”说完便大笑着转身离去,路尘三人赶忙跟上。
陈家三兄满脸怨毒之色,心有不甘,但一想到其身后是王家便顿感无力,唯有陈大狠狠攥紧了拳头,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恶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王冲嘛,我早晚会让你今天对我的所作所为十倍奉还给你,我发誓。
当三人七拐八拐的来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时,四人早已憋不住哈哈大笑前仰后合起来,“真有你的华泽,我还想上前直接解决完事,没想到你却来个栽赃陷害,不过那三人应该没有威胁到王冲那个混蛋吧?”路尘笑着问道。
华泽则阴阴的笑道“我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至于那三人我也没指望能把王冲怎么着了,但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估计以后王冲得多费会心了,哈哈”。
几人相视而笑,不无痛快的向大衍而去。
此时拐角处又走出两道身影,看着走向大衍的路尘四人,相互点了点头便折身消失而去。
名利商铺内,程明坐在一把老藤椅上,悠然的喝着茶水,而其身侧则站立两个穿着黑色衣衫的汉子,二这两名汉子两名汉子赫然是第二次从拐角出来的二人,二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天生便是一张死人脸。而其中一个额角有道疤痕的汉子则平静的叙述着路尘四人走出名利商铺之后发生的事情,“那四人应该是大衍内门的新进弟子,修为应该在淬体境九阶巅峰,突破凝神境想必只是迟早的事情”。
程明自嘲的笑了笑“看来老夫是多此一举了,不过也证明了老夫的眼光不错,只有十三四岁便能进大衍内门,淬体境九阶,真的很不错呢,让人去查查几人的身份,择日汇报给我”。程明颔首吩咐二人之后便挥了挥手便让二人退去,二人一躬身便隐匿黑暗之中不见了踪迹,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
此时路尘四人已在属于自己的小院中围着一张小桌子,小桌子上面堆满了金币,几人一边咯咯地笑着一边反复的数着,对此不亦乐乎。“别人给的终究是别人给的,只有自己赚的钱才感觉到有种小满足啊!嘿嘿!”华泽傻笑着说道。
路尘沉吟道“所以说啊!我们真正能够拥有的不只是这些黄白之物,重要的还是自身的实力”。
几人全部点了点头,虽没有多说什么,但自从经历了风狼一事之后,几人已经意识到,不管在哪里自身的实力始终都是最根本的最重要的,如果要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立足并想要得到或守护一些什么,必须要有相应的实力,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自己要守护的东西。而自己的路,不过是刚刚起步罢了,需要走的路还是很漫长。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路尘自吟,而三人却给了路尘一个白眼,凑在一起嘀咕道,“路尘真的不是妖怪吗?怎么看怎么像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似的”。
路尘满脑门黑线,向着三人杀了过去,三人大叫一声便撒腿便跑。不时,整个小院便充满了呜呜的嚎叫声,痛并快乐着。
时值春季的北域荒原已一片绿意朦胧的景象,牧民乘着健壮的马匹呦呵呦呵的驱赶着进食的羊群,牧民脸上洋溢着朴实的微笑,也许是熬过了冬季,不在担心荒原缺乏粮食,也许是自家的娃子拜入和荒原最大的宗族李家门下而不再愁吃愁穿。有时候生活是如此简单,复杂的只是人罢了。
此时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年背负血色长刀踏入了荒原上,少年拥有一双漆黑的双眸,黑得令人发寒。不时有几只兔子冒出头来却被少年的散发的寒意吓得一阵哆嗦,慌不择路的跑进洞窟颤抖的磨着牙齿。
少年平静的走着,脚步是那样异常的坚定与执着,偶尔抬起头来看看前方一望无际的草原,没有任何言语,只有沉默的前进。少年仰望的方向是北域荒原的圣山千腾山,据说有千条真龙在此腾飞,羽化飞仙之后蜕下躯壳而化为荒原中唯一一座山脉,而其间山脉纵横真的彷如千百条龙沉睡一般。
但千腾山脉自古便是一处禁地,踏入期间有死无生,千百年来无一例外,只是偶尔有异兽往来,但从不伤害荒原之民,而除了荒原人称之为圣山之外,域外之人则称之为魔山。
少年早已踏破了草鞋,脚尖已有不少血迹,显然是被荒原的石头划破。虽然少年满身寒意,但朴实的牧民还是畏惧着递过来一碗羊奶,少年抬起起头看着眼前的阿妈,微微点了点头,被接过羊奶一饮而尽,遂又抬起那决然的脚步。这名阿妈看着那远去的单薄的身影终究是有些不忍,跑回帐篷抱着一身羊皮衣和一双牛皮靴便追上了少年,把衣物塞进少年的怀里,叮嘱一声“荒原夜晚冷,你这样不饿死也会冻死的,这些衣裳和肉干你就带着吧,阿妈不知道你要去干嘛,但有什么事可以回来找阿妈。”牧民朴实的笑着说。
少年从始至终都没有一句言语,仿佛是个哑巴,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牧民,便移开了视线继续行走下去。但少年抱着衣物的双手却紧紧地攥紧,但目光中明显的恢复了一些神采,却依旧有着一抹散不开的决然。
少年姓厉名风,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