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未央玩了两天才回来,带了不少海鲜,塞了个鱿鱼丝在我嘴里,我有气无力地嚼着,连着几天的晚上加训,腿都能横劈下去了,当时疼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夏未央失笑,“这是被揍了么,怎么才两天就散架了。”
“当然是被揍了,你不在,变态助教就把火气都发我身上。”
“助教?”她想了想,“哦,是你们队里那个帅哥呀。”
“就是长得很凶的那个”,我提起眉毛,学着那人的表情,表示那不是个帅哥,又张着嘴,等她再给我塞了个鱿鱼丝进来,“就说你肯定喜欢。”
“好吃的谁不喜欢,”我嘟囔着,“你还说要带我去看海的。”
“这不给你带了海产品回来。”未央凑着抱着我的脖子,撒起娇来也是一把好手,“不要生气嘛,等毕业了,咱们之后喜欢什么,姐姐一定带你去,好不好。”
哼,看在你诚心诚意地道歉还给我带这么多好吃的鱿鱼丝的份上,原谅你了。
“我看你分明就是看在鱿鱼丝的份上原谅我了。”
那天肚子坏了一下午,教练找医生过来看,听说是食物过敏,便是上下白眼一翻,说这丫头片子肯定菜吃不少,一般过敏不会这样严重,搞得我挺不好意思,没精打采地任这个老男人开训。
于是,那之后我就没有吃过鱿鱼丝了。
我还是喜欢鱿鱼丝,只不过不能吃。
后来我才知道,自己还会有更多喜欢的东西,只是,也只能看着,不能碰。
这下,助教大人带着队员晚上过来敲门,说是探望其实是损人,至于助教大人真是目的十分明显,看看夏未央。
夏未央问了两遍是谁,得出是我队友又看看我,我点头了才开门,难怪助教大人见我一开门就知道夏未央不在。
不过屋子里助教大人一直高冷状态,不时给出两字贬低一下我的自作自受,大家点头颇为同意,揉着我的脑袋表达了对快点康复的期待之情后,便吃了些说是探望的西瓜,抹抹嘴,拍拍屁股走了。
夏未央出去送他们,我就对着助教大人挤眉弄眼,小人得志,他挑了下眉角,在门口对着夏未央说着些啥,叽里咕噜的听不清楚,也看不清表情,就是视线会扫到床上来,反正一会儿夏未央进来,弯着眼笑着,“你这助教挺关心你的,说你喜欢总是憋着不说,让我多关注你一下。”
“他那就是找理由跟你说话。”我看着垃圾桶里满满的西瓜皮,一阵不爽快,“这群也没给我们留一点啊!”
“你又不能吃,”夏未央给我垫了个枕头,方便看电视,“你们助教叫什么名字,我总觉得眼熟。”
这个,我还真答不上来,一直叫助教,也就没问,“姓龙。”这个是真的,当时听到这个姓的时候自己还惊叹了一下,“他长得还挺对得起这个姓的。”
夏未央嗯了声,打开电视让我看着,进屋洗澡。
其实我没有太虚脱,毕竟平时训练摆在那儿,只是夏未央一在,我就喜欢喊疼叫痒的,真有那么奄奄一息的味道,夏未央为此总是无奈,倒是也很乐意我在她面前是这样的。
后来她说,因为未至只有在她面前才能这样,这让她很有成就感。
晚上她抱着我睡觉,软软的两块靠着我的后背,很是舒服。
“你以后也会有的。”未央不拦着我随便抓胸的爪子,“未至,你该买点加棉的内衣。”
“太勒了,难受,可是,这两块肉有什么用呢?喂奶么?”我们小时候就是这样吸着母亲的奶,像只小奶狗一样。
“嗯啊,喂奶。”她揉着我的头发,哄小孩地问,“要不要喝。”
“又没奶水。”我看着她白白的胸脯,瞅着胸口那有些结痂的一块一块,很是惊奇,“未央,你这是被咬了么,要不要上点酒精?”
她一下笑得有些前仰后合,一把紧紧地抱着我,“小傻瓜,是被吸的,好了,睡觉吧,没事儿的。”
“被吸得怎么会这样呢?”
“要不要试试?”她开了台灯,顺势便是靠着我胸口,湿湿热热,有点疼,有点痒,我忍不住嘻嘻笑着,手脚乱动着。
“乖,不动。”未央压着着我的手臂,跳舞的人力气其实也是不少,她的舌头轻轻舔着哪出湿热,还又真是吸的感觉,居然坏坏地咬上一口。
“啊!”我忍不住叫出了声,“好疼。”
“哈哈。”她揽着我的肩膀,“明天早上再看,睡觉现在。”
胸口还是那种有些湿热,有些疼的感觉,我嗯嗯了两声,睡下。
第二天我趴了一上午,下午吃了饭,便是满血复活,就差配个奥特曼出场的音乐。
跑去活蹦乱跳地开始训练,教练照顾了我一下,操场十圈给我省了,我就对着沙袋比比动作,热热身,助教大人在那里吹口哨,其实当助教挺苦的,十圈他得跑十圈半,多余半圈是叫我归队的,我一看他过来就撒丫子往队里跑,生怕他那42码的脚踹我屁股。
在队里,助教大人是男女不分的,不管对别人是不是,反正对我是百分百是。
体能训练结束,又做了些技术性动作训练,接着就是对垒训练,这是我最讨厌的。
我的训练的对象是男生,初二开始就是,那时候大家个子差不多,后来他们长个子,我没长多少,可是对垒训练,还是和男生。我曾经愤愤不平,不过看着教练总是那副慧眼识英雄,我自有打算的模样,也就悻悻然了。
虽然夏未至不是千里马,但是有伯乐也不是坏事。
今天对手的是助教大人,我的天,门在哪里?出门左转还是右转?
“你身体虚,队里小男生没练到位置,力度收控不好,小龙常年比赛,收得很好。“
好吧,反正前几天晚上被拉练也没看出来怎么力道收得好,总之教练意思这也是对我的特殊照顾,就不要太感动了。
搞得我都想跪下来,感恩戴德,最后哭得一命呜呼算了。
助教大人今日心情不错,脸上一直笑着,出腿都比平时柔了点,带着阵阵下风,教练喊了一句,“龙骁,你逗猫呢!腿断了还是胳膊折了,动作麻利点!”
说好的收力呢!
不过,龙骁是他的名字啊。
我看着这人,炫酷拽的模样,却是配得上这个名字。
“是,教练。”他收了笑,面色沉静,那叫一个阴湿鬼冷,这个时候哭号躲藏都没用,这么多人看着,我丢不起那个人,只能“阿彩”地吼上一声,主动出击。
助教大人总是在脚打到我脸的时候收住,要是手臂啥的,呵,直接就给打上来了,反正有防护挡着,搞得我也不客气,钻着空子就往他侧腰上横踢,教练就在一旁喊着,“夏未至,腿摔残了,怎么下巴都够不到,腿抬起来,再高一点!!”
就知道教练不会这么轻松放我少跑十圈。
心里kuso、kuso地念叨着,只想每一脚直接上头。
然而两人毕竟身高差距在这儿,腿短,我也很无奈啊。
助教大人倒是轻飘飘地放话,“动作快点!腿高点,肚子收点,左滑后打双踢,上隔档,手刀……”
我天,教练,快找个地方埋了我吧!
我小狗一样地趴在毯子山喘气,助教大人踩踩我屁股来也不搭理了,
队友们哈哈鼓着掌,教练给了话,“就照这样练!”
瞬间一个个就不鼓掌了。
教练又给了话,明天和旁边的过过招,礼貌点叫友谊赛。
大家一致侧脸看了会儿旁边那热火朝天,志气昂扬的训练,呆滞了许久,于是彻底苦瓜脸。
对门的是市中的,每次比赛我们只是场外看着人家一身红白队服炫酷拽地走过去,再对此一下自己蓝色校服,好看得有些寒酸。
什么友谊赛,不过是当陪练罢了。
“夏未至!”夏未央叫我,拿着喝的过来,一看我凄苦的模样,便揉着我的脑袋,“你还真是能趴着绝不坐着,刚刚看你打的挺精神呀。”
“你都看到了呀。”这下我也没精神不好意思了,微闭着眼睛,她把吸管插在牛奶瓶里,我便凑着味道嘴巴靠了上去,“你这丫头,就剩嘴巴有力气了。”
“你怎么进来的?”
“阿默带队,也在这儿训练,就在旁边。”
哦,原来如此。
嗯,我应着,夏未央恶作剧地把奶瓶子往下移了移,我便嘴巴顺着往下凑凑,吸得方便点,嘟囔着未央我喝不到奶啦。
“真喝不到呢。”未央勾唇笑着,“今晚给你按摩按摩,看你这样子练下去,小腿肯定得变粗。”
“未至,你跆拳道学的很好,”那如水的声音响起来,我就呛住了,顺着那红白衣服看上去,果然就是陈默,“我过来找你们商量一下明天的友谊赛,很期待你的表现。”
这话还真是客套。
我还在呛着,夏未央连忙拍着我的后背,“难怪老妈对你不放心,现在我都对你不放心了。”
我嘿嘿笑着,大概是第一次从别人口里听到说,你把跆拳道练的很好,也是第一次,自己做的事情,这样被一个人赞许。
也许只是客套的漂亮话,但是,那个年纪的我,还是很欢喜。
女孩子总是有那么一个年纪,别人夸什么做得好,穿什么衣服好看,都会窃喜一下,15岁的我,就是在那样的年纪。
这种欢喜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友谊赛,这场友谊赛打得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平时训练都是和男生打了,人家市中的就是女生就是整整的男生附体,好不容易五五开平,那女生非得要分出胜负来,我苦着脸,看着她,结果人家没看我,只是看着助教大人,百转千回,情谊深重。这要是搁古装戏,就是她拿着剑,指着我,对着助教大人说,你如此无情无义,就别怪我对她手下不留情。搁日漫就是她变身机甲战士,枪口对我,助教大人与我的羁绊,不是你这样的人类能动摇的。
总之,这些胡思乱想的结论一致都是,夏未至是要死在这儿了,死的很惨,很难看,而且是在陈默面前。
“怎么不敢么?”
当然不敢了,我又不是什么主角光坏,动漫里都是没台词的小兵,而且被人免费揍得一身伤回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么不划算,果断,要说……
“未至,试试吧。”教练又是一脸我自有打算的深沉,“你不可能,永远只面对我们。”
感觉教练下一秒都可以叫大家一起唱,飞吧飞得更高,我整整倒带,出列,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