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开始很悠闲,不过有机实验和物理实验一同上来,手就开始残,两个实验预习报告抄完,东边太阳已经成西边的,然而,我还得写别的作业。
成玉升了部长,告诉我游畅是副主席,她对龙骁依旧崇拜,只是不看见也就不怎么提,倒是经常提游畅,我知道,她是喜欢上游畅了。
晚上清闲,我便找了家影城打工,奶茶店,卖奶茶。
成玉一过来便喜欢奶茶妹妹地叫着,员工价拿走一杯抹香奶绿。
影城是这样一个人员混杂的地方,大学城一圈儿都在这儿,见到谁似乎也不是什么意外,但是见到龙骁,我还是得意外一下的。
他和一个卷发美女到这里买了两杯奶茶,要加冰的,店长正好给别人取冰淇淋,就让我做,做好刚刚推到面前,然后就听到龙骁的声音,“夏未至!”他一副怎么哪都有你的模样,我抬眼看他,正想反驳什么,就见他旁边的女孩端着奶茶,小鸟依人地在他怀里,撒娇着快些进去啦,电影要开始了。
又不是火车,开始不也一样能看,我一个喜欢看美人的,就这样十分不喜欢他怀里的女孩,就算不是我,又怎么能比未央差那么多,大概是我模样怔怔的,他伸手准备揉揉我的脑袋,我下意识地躲过去,他尴尬地顿了会儿手,收了回去,问我什么时候下班,我说马上下班,店长又喊我做奶茶,我就连忙挥挥手,转身开始忙活。
我是接受了龙骁不会喜欢上我,但是还没有想到要接受龙骁喜欢上别人,除了夏未央的别人。
原来他不是不会喜欢上别人,只是恰好不喜欢我而已。
一一!伤人。
“被甩了?脸色跟茄子似的。”陈前戳戳我起来,此时我俩将冰淇淋机器冲了三遍,依旧是许多奶油,“再不干净回家,我都赶不上睡美容觉了!”其实他就是个男人,但是很注重养生,走路腿都是直的一条直线,身段妖娆得很,有的人骨子里娘气,但是心里很男人,陈前就是如此。
有时候和他在一起我总觉得自己不是个女人,尤其是现在我踩在凳子上,扛着水桶,咕噜咕噜地往冰淇淋机里倒水,“你还美容觉,我回去还得抄物理报告呢。”
“你们大学生这么认真啊。”他语气轻飘飘的,其实这人眼里上大学的就是出来玩的,一群不孝子弟的模样,至此我赧然,因为许多时候确实没有认真学习,天天向上,然而,做学生,“作业还是要写的。”
陈前点点头,并不是很关系,这人总是关心我自己都不关心的问题。
“你看你皮肤这么干,真的应该贴面膜,我觉得玻尿酸面膜还不错,你可以试试。”他已经对冲不干净感到绝望,此时十点,我也一样绝望,因为没公交车了,陈前便让我先回去,“反正都这样了,我再冲一遍,你有个女孩子这么晚回去可不好。”
“我看你比我还不安全。”我又倒了一份水进来,陈前这次没让我倒,立地而起,“夏未至,哥是个男yin!”说完便将那水桶举起,哗啦都倒进去,当然还是没怎么冲干净,于是我默默地对他说,“以后,不敢吃冰淇淋了。”
“我早就不吃了。”他颇为得意,“自从来这儿打工,哪里还敢吃这种的,”说着取了店长做的寿司,两人一人一份拿着,边吃边下楼,“其实吧你就是遇到前男友了,看完那小帅哥之后,人都蔫了。”
“不是前男友。”我想着怎么说,陈前就已经说出来了,“暗恋的,哦,夏未至,你这条件还搞什么暗恋,我还以为你有男朋友的。”
人人都觉得夏未至有男友,毕竟身高脸摆在哪儿,然而她就是一只纯正单身狗。
“这种事情吧,由命不由我。”秋风一吹,凉飕飕一片,灯火通明的街道,车辆很多,却没什么人,融情于景,只觉得空落。我想找个诗句形容我的心情,陈前已经站在女性之友角度,拿我开刷,“不是我说,夏未至,暗恋这东西就是强人所难,你有时间搞这个,不如好好找个人谈恋爱,到时候暗恋结束,对象也谈好,一举两得。”
“我觉得这样子对别人不负责。”
“屁嘞,那男的没事给你个暧昧就负责任了,别以为我没看到那小子还揉揉你脑袋呢,男人这种东西要是第一眼没那么喜欢,以后就算真的到手了,也不靠谱。”他伸手给我打车,记下车牌号,说了我学校地址,然后叮嘱我记住刚刚的耳提面命,我点点头,刚要上车就听到一人叫我名字,听那声音我马上就往车里钻,就被拉了出来。
陈前张大嘴,昂头看看拉我那人,又看看我,说了句你好自为之吧,逃也似的上车了。
“你这小同事说话一套一套的。”龙骁冷笑,拉着我到他的摩托车旁,然而我不想上车,他手抱着前胸,后倚着车,风吹得他的倒背头一晃一晃的,“不是说马上下班。”
“加班。”
“你这加挺久。”他似笑非笑,唇角嘲弄,直接取了头盔卡我头上,见我要摘下来,直接敲上头盔,“你想在这儿打一场?”
摆明知道我打不过他。
“你非法挟持。”我抬起挡风玻璃,双眸怒瞪,摆出气势汹汹的模样,他倒是不以为然,打下我的挡风玻璃,跨腿上车,伸手拉着我的腰过来,“劫持你次数还少呢,上车,快点。”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反正免费送回去也没什么不好,还能直接送到宿舍楼下,这样阿Q心理地安慰着,我扯下他揽过那女孩的手,跨上后座,往后坐坐,身体后靠着保持距离。
不过车骑得太快,风一直往衣领里面灌,我就很没志气地往他后背靠靠,取点温度,挡挡风,他突然伸出只手将我揽着,压在他的背上,车也晃了两下子,“我的鼻子!龙骁,想死我不陪啊!”我拽开他的手,车左右晃着,这次是他喊了,“你不戴头盔了!夏未至,再乱动,我俩真得死一块儿了。”
我依旧乱动,他无奈,停下车,拉开我的挡风,“你没完了是吧?”说话时候手还是没有松开,反而又想抓我后脖颈,这次带着头盔,不容易抓到,我如临大敌地看他,想着摘头盔砸他脑袋会不会开花,他大概是看穿了,伸出一只手将我脑袋上的头盔摘下来,挂在后视镜,一回身就按着我的后脑勺,直接吻了上来。
他的唇依旧湿热,温软,陌生的熟悉,只是我一直咬着牙,楞几秒之后,便用力地推他,“你就不能老实点。”他说着又要吻下来,见我张嘴要咬人,便将我扣住,吻上眉心,有些无奈,“属狗的么你?”
“属猴的。”我看着他,这张脸这时候还越看越帅,刚才想着把他当抹布丢地上踩几下的欲望都没了,索性撇过脸,看向路边漆黑的树丛。
他低低笑着,捏着我的下巴转正,很认真地看着我,飞眉入鬓,依旧邪肆,那双眸子幽深,深井一般,倒印着一个小小而完整的我,“夏未至。”他叫我的名字,“夏未至。”就像年少时候那样,那次的咬牙切齿,这次的无可奈何,“有你这样喜欢我的么,你总这样子,我们还能不能好好在一起了?”
他一句话,说了所有,而我,兵败如山倒。
说不上这算不算表白,或者是他说出了我的表白,俩人就这样子稀里糊涂地在一起,依旧是以前的模样,或许亲近了些,或许没有。
因为即便是现在,回忆那个时光,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那段总是天上地下的日子和心境。
谁让当初,是我先喜欢的他,还喜欢得,那么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