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外面,本以为能安安心心地离开,可是有个声音却令武忘彻底怔住了。
“里面的毛神听着,本大爷来了!”原来在小路的尽头多了一个绿色的怪影,竟是个人身牛头的妖怪,足足高三丈,两条粗大的银角闪闪发光,虚虚浮浮的在空中飘荡,巨大的眼睛如两团燃烧的幽火。
武忘唬得连连后退。
那妖怪盯着他,张开血盆大口喝道:“你是南山贼神什么人?”
武忘摇摇头,没有张声。
妖怪狐疑地盯着他,忽然一拍脑袋道:“原来是你,我想起了,当日在秦城外一辆马车里,你们抢夺禁锢我的玉佩,把玉佩弄坏了我才得以脱身,哈哈,要不是这样,我不知会关禁到何年马月呢。”
武忘惊道:“原来是你!”
“没错。”
“我与阁下无怨无仇,我不过是无意中闯进这里。”
“既然如此,你走吧,免得我误杀了你。”
“阁下怎么找上南山真人?”武忘见他对自己并没有恶意,于是壮大胆子问。
不知是不是那妖怪太久没说话了,听到有人问起这件令他懊恼的往事,立即拍拍胸膛道:“小兄弟,南山贼神是个十分虚伪的家伙!当年,他说和我比试禁法,诱惑我钻入那块玉佩里闯机关阵。不料,那阵法根本不是他创作出来的,而是一块古神玉,里面设置了异常厉害的锁魂法,弄得我在里面被禁了数百年。后来,我终于想到了,他根本就是斗法斗不过我,故意弄我进去的,实在太可恶了!小兄弟,你说,那贼神该不该死?”
听妖怪提到那玉佩,武忘忽然想起,那玉佩和燕语所给的古玉十分相似,仿佛同出一源,心里不由得暗暗惊讶,忍不住偷偷地伸手取出古玉看看。
妖怪道:“小兄弟,你评评理。”
“是谁在这里大声喧哗,胆敢侮辱我师傅,嫌命长吗?”喝声中,只见老凡瞬间化成光影飘了出来,双眼眯成一条直线,他一见对面的妖怪顿时惊呼,“绿牛魔,是你!”
原来那妖怪正是数百年前人见人怕的绿牛魔,一向歹毒残忍,曾和老凡会过两次面,听老凡的口气,仿佛在绿牛魔手上吃过亏。
绿牛魔笑道:“你这个无恶不作的家伙居然做了南山贼神的徒弟,难怪,也只有他能容忍你这败类!”
老凡气得脸都歪了,大喝一声,飞身扑来,双手一伸,已多了两把银光闪闪的巨斧,连气急挥,只见两道凌厉的寒光飞出,直砍绿牛魔的双腿。
绿牛魔不慌不忙,翻手掣出一条粗大的铁枪,轻轻一扫,“当当”两声,将巨斧格开,笑道:“你不是我对手,快叫贼神出来!”
老凡感到双手一阵酸麻,巨斧几乎脱手掉落,不由得恐惧地在空中滑退,却又不甘的道:“你不过长得高大一点,不是凭武功赢我。”
“也罢,我就变成你这般矮子模样。”绿牛魔摇身一变,高大的身躯果然逐渐缩小,甚至比老凡还小了半截,然后道,“这次我不靠力气取胜,瞧你还有什么话说!”
老凡暗喜,立刻又挥起巨爹朝绿牛魔当头砍下。绿牛魔以铁枪一拨,同时退后两步,刚好将两把巨斧拨开一旁,然后迅速飞起一脚直踢对方的胸门,快如闪电。老凡急忙转身错步,巧妙地让开侧边,接着双斧脱手飞出,绕着绿牛魔盘旋飞舞。
绿牛魔冷哼道:“雕虫小技!”
将铁枪一抛,顿时一变为二,紧追着双斧格斗,而他则瞬间消失了。老凡大惊失色,急忙在空中滑退数十丈,又团团转的四下察看。
“你可以去死了!”
绿牛魔的声音突然间在老凡耳边响起,接着一股阴冷的劲风扑面而来,夹带着可怕的呼啸声,砰——,一声巨响之下,老凡惨叫着从天空摔下,刚好掉落了那条小溪里,溅起无数水花。
双斧也被双枪拍落了地面。绿牛魔现出原形,仰天大笑,得意非凡。忽然,从天边飞来一根银针,悄无声息地直射他亶中。幸好,绿牛魔反应不俗,伸手一夹,已将银针紧紧地夹住。
只听到南山真人的声音在天边淡淡的响起:“绿牛魔,你终于来了!”
“贼神,出来!”绿牛魔怒喝。
“现在我只想安心静修,以前所有的事都抛到脑后了,你走吧,就当没来过。”
“什么,凭你一句话想打发我走?”绿牛魔听了,不怒反笑。
“你想怎样才肯罢休?”南山真人的声音依旧很平淡,听不出丝毫的喜怒哀乐。
绿牛魔把手一招,将铁枪收回,盯着虚空处冷笑道:“贼神,现在倒扮演高人了?瞧你那做贼的模样,扮什么也不像,我劝你还是乖乖地出来受死!别以为区区一个无形禁阵我便奈何不了,如果你再不出来,我把你这老巢都拆掉!”
他话未说完,天空某处忽然一阵荡漾,飘浮出一道灰衣人影,白发苍苍、手执拂尘,正是南山真人,双目奇怪地盯着绿牛魔,但面部木无表情。
“虚影?”绿牛魔喝道,“拿副假身出来,你不敢见人吗?是不是做多了亏心事,现在又变得惺惺作态,贼神!”
“你左一句贼神,右一句贼神,骂够了吧?”虚影不安地朝远处的武忘看了一眼,担心这个年轻人会因此产生误会,可是绿牛魔却丝毫不给他面子,实在令人懊恼之极,他本来已经没有任何感想,只不过听到绿牛魔在别人面前如此诋毁,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绿牛魔笑道:“要不要我把你以前所干的好事全都抖出来?哼,继续装吧,想学人家清高,没你的份!”
虚影微微开口,低声道:“你想怎地?”
“哈哈,如果你肯向我跪下磕三个响头,我立即离开。”
“休想!”
“那就好好打一场,输了我自然拍拍屁股走人。”
虚影忽然一摇身,瞬间变成了六道一模一样的身形。
绿牛魔愕然道:“六道身法?哼,这不过是虚中之虚,即便你真人出来也未必是我对手,凭几道虚影又有何用!看枪!”
他舞起手上粗大的铁枪,朝着六道虚影横扫而去,枪头电芒闪烁,而且发出一圈圈诡异的电弧。六道虚影在空中突然移位,四散分开,将绿牛魔围在中心,一下子涌上,用手中的拂尘直扫绿牛魔的全身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