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期时,我向妈妈提出我要到A城去培训两个月的画画,妈妈同意了,我拎着行李跟着妈妈来到A城,四处寻访下,找到了一处专业培训高考美术的画室,待了下来。在安排住宿时,我选在了画室里面一个房间钢架床的下铺。妈妈便开始动手给我整理起行李来。
床下堆满了其他人的物品,妈妈蹲下身子拿着扫帚清理着,扫出了一些袜子,鞋子之类的。这时,有一个女生进来了,她叫嚷着:“我的鞋子!这么多灰,怎么穿啊!”
她尖锐的嗓音杂嚣在这个沉默的房间。她想冲上前去,画室的主管拦住了她:“你干嘛!”。她恨恨的说:“我要拿我的鞋子!”。她夺过地上的鞋子之后,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我看着妈妈蹲着的身躯,知道她正在压制她的怒火,我知道,没人敢怎么嚣张的对她,她也不能容忍谁这样轻贱,无视她。她的忍耐都是为了我能更好的在这里跟其他人相处。我知道的。
教我们画画的是央美大四的一对情侣,男的姓袁,我们都叫他们是,老袁和袁夫人。他们热爱着画画,能用单调的色彩画出不一样的画面,他们同时也热爱着生活,感激着生活,有一次在讲评我们平摊在地上的画时,他这样说道:“你们画画不要单纯的进行模仿,要再创造,画出自己的风格来,真正属于你自己的东西来。”
这时,有一个女生说道:“那模仿不是最快速的嘛,马上要高考了,也没时间去想那么多啊,能过统招就行啊。”
“那你画画是为什么,就是为了高考省点分?去你的,那你干脆别学了,有那么多人学美术,学出来也就那么回事,还不如不学,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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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认为人生是什么?读书,毕业,谈恋爱,结婚,生孩子?!”
“是啊,不然呢。‘一男生附和着说
”去你妈的,别那么二!照这种活法,你现在可以去死了,活着得做你活着该做的事。别活着跟死了一样。“他说道。
他的女朋友在一旁偷笑着说:“又抽风了。”
平时我们都要8点就起床,晚上11点才收尾。洗漱过后就12点了,我躺在床上折腾着睡不着,外面还有一个女生在画着。
我一早便被外面洗衣机的声音吵醒,我翻起身,看见其余人都已经醒了,在整理着各自的洗漱用品,排队洗澡。我起来后,厕所里面已经有人了,我便又坐回到床上整理者被褥。外面两个洗衣服的女生交谈着。
“哎,今天周六,你想好去哪玩没?”一个女生不停得把衣服扔进甩干机说道。“不知道耶,听他们说,好像老袁晚上会跟画室一些人去K歌,你去不?”另外一个女生把染色的衣服分开时说道。
“真的噢,我想去看看耶,听他们说,老袁是麦霸耶!”
“呵呵,那晚上一起去吧。”那个女生分好衣服之后说道。
厕所的门被推开,赫迪出来了,因为她很丰满,身材很有曲线,我们都叫她为,大S。
“你洗完了?”我说道
“嗯,你去洗吧。”她湿淋淋的头发垂在后脑,看起来格外的女人。
我打开淋浴器试了试水温,快速的清洗着自己的身体,无意中摸到后背才发现,后背长满了像粉刺一样隆起的小颗粒。
“哎,你们后背有没有长一种小痘痘啊?”我洗完澡问向寝室里的人。
“有啊,我满背都是耶。”张丽说道。她是我们寝室唯一年纪最大的女生,她有22岁了,她已经工作了两年,然后又重新拾起画笔备战高考。
“我以前都没有耶,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我抱怨道
“这儿太潮湿了,不通风,又靠近厕所,每次她们洗衣服的水都会涨进我们寝室,又很难干,所以会这样啦。”张丽说道。
“待会去上网?”大S问道。
“不行耶,我还差两个月满18岁,进不了网吧啊!”我无奈的说道。
“用张丽的吧,反正她也不会去上网。”
“对哦,还能这么着。”我突然醒悟过来。
我借了张丽的身份证来到网吧,大S坐在我旁边。“你都看什么啊?”我问道。
“我最近在看韩国新出的一部电视剧,花样男子啦。超好看的,你要看吗?”
我打开QQ看着上线的寥寥几人,便跟着大S看起了花样男子,这一看便不可收拾,每周都在等更新。到更新到第五集时,我看到金丝草被其他人围着欺负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想起了以前初中时候被别人打的经历,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害怕。我把这一个片段反复的倒回去看,想把时间定格在那一时段。我多么希望我能更坦诚的面对我以前发生的一切,但是,我做不到。我无法忘记我所受的伤痛,我也忘记不了真实的发生在我身上的事。
走出网吧,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害怕和绝望像黑幕一样笼罩着我,那些深深刻在我骨子里的东西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一个月后,妈妈来看我,车上装着两箱水果。我把它们拧到我的床下放着。我送妈妈走到外面:“那个女生没有欺负你吧?”妈妈问道。
我知道妈妈说的是谁,“没有。”我说道
“那就好,少跟那种女生来往。对了,那两箱水果分给你寝室的同学一些,处好关系,还有,这里不好洗澡的话,就到外面的宾馆去开个钟点房去洗澡,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
“钱还够吗?不够就给我打电话。”妈妈关切的看着我说
“还有,我知道。”
“那我走了。”
“好。”
我送妈妈到门口,看着车子缓缓发动,掀起一片尘土后离开在我的视线。
我把水果分给她们吃,大S吃着我递给她的水果说道,你妈对你好好哦。都这么久了,我妈就从没来看过我。我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水果,没说话。
两个月很快就结束了,我离开了这里,回到了我生活了18年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