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要尿尿!”
嘉辰小手揉着困得睁不开的眼睛,滑落下床榻,光着小脚丫四处的寻找武媚娘的影子。
正在熟睡中的嘉辰,被阵阵的尿意给憋醒,差些尿到了床榻上,起床的声响惊醒了旁边一同睡觉的令月,咕噜着大眼睛看着嘉辰,把嘉辰吓了一跳。
令月嘉辰所在的大殿是单独被分隔出来的一个暖房,里面热烘烘的,就是为了供两个小家伙使劲的折腾,蓬莱宫虽说也是暖和,那只是相对于其他的大殿来说,再者小孩子晚上起夜,受不得寒,为了不使他们生病,武媚娘特意命工匠单独的隔出了一间供他们睡觉的暖房。
暖房不大,不足一百个平方,恰好能供小孩子玩闹而不显得拥挤,让人烦闷,两个小家伙有多半的时间都是在这间房子里度过,房内摆设不多,除了一张供他们睡觉的床榻以外,还有些低矮的板凳以及小孩子的玩具,譬如蹴鞠球、陀螺甚至还有一张小弓。
暖房的地底中空,在外间点了一个火炕,点燃木材产生的热浪顺着由砖石构筑的空隙直通暖房的地下,没有了在屋内点火所产生呛人的烟火味。
这个点子还是服侍嘉辰他们的一个名叫李捷的小宦官想出来的法子,嘉辰当初知晓这个办法的时候惊讶的表情不低于麦哲伦发现的新大陆,从那时起就打消了自己前卫的思想理念。
古人的智慧不可想象,这是嘉辰脑海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曾经也怀疑过李捷是不是穿越过来的,经过拐弯抹角的询问,才打消了心底的疑虑。
暖房的应用让嘉辰挨过了一个寒冷的冬天,对于一个新生儿来说,整个冬天不生病是个奇迹,而我们的嘉辰大王把这一切都归功于李捷,李治为此事还特意的给他晋了一级,另外还赏了他一匹绸子。
房内仅仅点了盏火烛提供光亮,微微的能看清东西,而不显得太过刺眼。
服侍嘉辰的女官斜倚在暖房的柱子上假寐,听闻内间有声响,赶紧的醒来看看发生了什么,就听见嘴里嘟囔着我要尿尿的声音,不禁噗嗤一笑,忙拿过来溺器供嘉辰使用。
武媚娘与李治进了大殿,直奔嘉辰令月所在的暖房而去,身边的王福来紧走了两步,上前为皇帝二人挑开厚厚的帘子,将二人请进了暖房。挑开帘子带来的冷风让正在尿尿的嘉辰小身躯一抖,尿到了溺器外面。
“阿嚏”嘉辰大了一个喷嚏,该死的,不知道小爷正在尿尿吗?开的哪门子帘子,害的小爷尿到了外面。
睁开朦胧的睡眼朝帘子处瞧去的,看看哪个混账东西大半夜的来回的瞎逛,话还有出口,就咽了回去,睡意顿时全无。
“母亲,父亲!”
一进屋,李治就感受到了暖意,正巧的看到嘉辰正在尿尿,刚想上前去逗弄嘉辰,一想到满身的寒意,尴尬的缩回了手。
服侍的女官上前行了大礼,点燃了另外的几盏灯,房内顿时明亮了不少。
就在这时,嘉辰发现了进来的二人,迈开小短腿跑着就往李治怀里面扎,床榻上的令月听见自己的弟弟在喊父亲,知晓是父亲来了,也想看看几天不见的父亲,女官怎么哄都不乐意,非要起身来凑个热闹。
许是太过急切了些,一下子从床榻上滑落下来,幸好地上铺就的毯子厚,可还是让武媚娘抓了一把汗,忙上前把令月搂进自己的怀里。
垂立在一边服侍令月嘉辰的女官上前为皇帝二人退去避风的大氅,便退到了一边。
“得了,看来今晚他们两个是别想消停了!”武媚娘低语吩咐了王福来几声,在一旁笑着打趣道。
令月见嘉辰跑到李治的怀里,不甘示弱,也有模学样的想要爬进李治的怀中,小口嚷着:“父亲,我要骑大马,父亲,我要骑大马!”
“好好,我家的月月想要骑大马,那就骑大马!”李治笑的开怀,满口允诺,朝令月狠狠的亲了一口。
令月咯咯直笑,边上的嘉辰打心里佩服老姐的胆量,不过有老姐引头,皇帝老爹段是不能厚此薄彼,自己也能过把骑大马的瘾。
一个月前,李治心血来潮,给令月当了一回大马,谁知令月至此念念不忘,每回见到李治,都要骑大马,李治对于令月,那是疼到了骨子里,对令月的要求那是百依百顺,倒是让嘉辰沾了不少的便宜。
武媚娘总是埋怨害怕李治把令月给宠坏了,李治总是哈哈大笑,言称我家的月月只有一个,要是朕现在不宠她,那什么时候宠她,武媚娘每回听李治的高言阔论只能是无奈的一笑,没有丝毫的办法,时间长了,就听之任之,随他们胡闹去了。
王伏胜见状上前,笑呵呵的朝武媚娘说道:“启禀娘娘,公主既然想骑大马,不如让老奴当大马,娘娘看怎么样?”
“不要,不要,就要父亲当大马!”令月吵闹着,一万个不乐意,非要李治当大马。
“月月,你父亲今天累了,明天骑大马好不好!”武媚娘在一旁为李治推脱,哄着想要骑大马的令月。
武媚娘说的是实情,怕李治吃不消,李治在韩国夫人哪里呆了近一天,不用猜也知道做了什么,
令月满眼的失望,不舍的看了李治一眼:“好吧,母亲说话算数哦,不能骗月月!父亲今天累了,那就明天骑大马,好不好!”
眸子失去的刚才的神采,情绪有些低落,让李治看了心里面作痛:“今晚就骑大马,月月想骑大马,那今天就骑大马!”
令月失望的眸子焕发了神采,瞬间又消失了下去,喃喃低语:“父亲累了,月月不骑大马了!”
李治看着令月小脸,紧紧的把她搂进了怀里,强忍住目中的眼泪,强作欢笑:“父亲不累,这就让月月骑大马!”
朝武媚娘一使眼色,止住想要出言制止的武媚娘,说罢伏下身子,趴在了毯子上,令月见自己的愿望成真,顿时眉开眼笑,挺直小身板,骑在李治的身上,骄傲的像只得胜的小公鸡。
“驾驾,骑大马喽!”身下的李治在地毯上快速的爬动,嘴里高喊着,乐的令月差些从李治的背上摔下来。
时间不长,李治的腰部就开始发胀,眼冒金星,额头布满了汗珠,顺着脸颊而下,心里暗道:看来真是老了,为了我的月月能骑大马,必须得有所节制了!
抬手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珠,接着往前跑去,速度比先前慢了不少。
嘉辰在身后起哄,小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拿的小弓,来回的挥着,有几次都打到了李治的屁股上,小嘴喊着:
“驾,驾,父亲快跑!驾”
武媚娘在后面笑的前仰后合,差些喘不上气来,嘉辰这个淘气鬼,把自己当成驾马车的马夫了,不知从哪里学得,来的这些个鬼主意。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他们三人这么玩闹,但每一次都让自己倍感温馨,李治只有这个时候才有个慈父的样子,总比在外鬼混来的好些。
“父亲,弟弟还没有骑大马呢?”令月玩够了,仰着小脑袋对着李治说道,李治两根腿分别坐着一个小家伙,
李治抽了抽嘴角,刚才自己累的浑身的骨头快散了架,哪里还有力气再玩第二遍,与令月对坐的嘉辰打了一个哈欠:“父亲,辰辰困了,想睡觉了!”
经过刚才的玩闹,精力消耗了不少,嘉辰昏昏欲睡,眼皮直打架,困得快要睁不开了,李治如蒙大赦,对嘉辰的好感飘然而升:“月月你看,弟弟都困了,咱们今天就不要玩了,明天接着玩,好不好!”
一边的令月被嘉辰所感染,也打了一个哈欠:“父亲说话算话哦,明天接着骑大马!”低语着渐渐没有了声音,到后来还是没有忘记骑大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