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天空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地发白,金灿灿的霞光穿透云层,照耀整片大地。
站在含元殿的顶楼,整个长安城尽收眼底,向远处眺望,远方群山层层叠叠,雾霭缭绕,看的见的佛寺传出阵阵钟声,那样的清远悠长……
刚刚落成不到一年的大唐的皇宫—大明宫,迎来新的一天,相对于其他时代的皇宫,它无疑是雄浑大气的,恐怕也只有秦皇没有建成的阿房宫可与之比肩!
皇**里面,内侍宫女来回奔走,此时此刻,大殿的主座上,大唐的最高统治者闭目调息,沉稳异常,但是微微发颤的躯体,紧握发白的骨节显示出其内心的紧张。
随着内室传出的痛苦的呼喊声越来越强烈,终于按耐不住,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单袖朝案几上的奇珍异兽瓶一扫,破碎的声音像是一个引子,众人本来紧绷到极致发木的神经,像在烧的滚滚的大火上添了一桶油,越发的雄烈起来,刹那间断了,唬的随侍太监惊恐万状,赶忙跪拜叩头,大气不敢出。
“御医在哪?还不快来,皇后要是有什么闪失,朕夷你们九族,夷你们九族!”
随侍的太监领了命,忙朝大殿门外奔去,谁料与遵命赶来的御医撞了个满怀,医药撒了一地,定睛一看,欢喜的不得了。
“大人赶紧去回大家的话吧,这里就交予奴家,收拾好后自会给刘公送去。”想到皇帝那狰狞的神态,不由一阵发冷,全然没有了往日高高在上的姿态。
“那就劳烦给事了!”说完来不及还礼就进了大殿。
左右招呼了几个低位阶的内侍宫女收拾地上的东西,刚收拾不到一半,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忙乱的脚步声,期间还夹杂着呼喊声。随侍太监暗道:‘作死的东西,谁在此地大声喧哗,惊着了大家皇后如何是好”刚想大声训斥,只见大殿转角处奔来几个半大小子,身着亲王服,后面尾随了几个内侍宫女。
“奴家拜见几位大王,给几位大王请安!”
“免了,阿耶阿娘的情况如何?”随侍太监的揖还没有做下去,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领头的一位小子说到。
“回太子殿下的话,大家此时正在召见御医!”
“殿下,慢些,慢些跑……”后面一位年老的太监紧跟而来,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憋得通红。
“外面是谁在喧哗?”
还没有等内侍太监回禀,几位皇子就急匆匆的进了大殿,对大殿中的皇帝行了礼。
“儿拜见父亲,父亲安康!”
“免礼平身,尔等所为何来?”
“听闻母亲身体不适,儿臣特与两位弟弟前来一同看望母亲,以表孝心,望父亲明察!”排前头的一位年长的皇子上前回禀到。
“尔等有心,孝心可嘉,尔等母亲生产在即,太子的孝心朕会告与尔等母亲,太子无需挂怀,此地事务繁杂,尔等退下吧!”望着太子,皇帝的脸色很柔和,对于帝国的未来掌舵者,自己亲自选定的接班人,很是满意。
“是,父in,儿臣告退。”“儿臣告退……”
“皇兄,你说母亲这回事给我们生个小弟弟,还是小妹妹?”一个约么七八岁的小孩开口问道。
“生个小妹妹吧,父亲母亲都想要一个小公主!”
“还是小弟弟好,要是个小弟弟,小四就不是最小的了,皇兄最近去看过小四吗?跑着跑着就爬个大跟头!”
太阳越来越高,到处都是热浪滚滚,让人抬不起精神来,几只麻雀慵懒的站在长满枝叶的枝头,眯着眼睛,打着瞌睡;树上的知了有一声没一声的叫着……
“回圣上,依微臣看来,皇后娘娘已经孕育顺产几位皇子,此次应无大碍!”
“那为什么时间这么久了,皇后还没有生下来?”对于这个答案,皇帝显然不是很满意,以往皇后在生产其他众位皇子的时候,时间从来没有这么久过,而这次,时间显然超出了预期范围,已经快接近午时三刻,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有什么话还没有说,给朕说个明白……”
话音未落,晴天一个霹雳,整片天空轰轰作响,接着下起来磅礴大雨,远远的望去,片片飞檐斗拱飞流而下的大雨像倒挂的瀑布!这场大雨来的太突然,没有一丝的征兆。给这个炎炎夏日带来了丝丝的凉意。
伴随着晴天霹雳,内室里面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彻整个大殿!
“回禀圣上,皇后娘娘诞下一位公主!”内室里面跑出一位医士打扮的女子,连礼节都没有顾得上,直接回禀到。
皇帝虽然早就通过太医日常对皇后的请脉知道了皇后孕有一位女儿,但是当这个梦想真的实现时,还是很高兴的,自从两年前皇后诞下四皇子后,就再也没有怀亜孕的迹象,那种失落无奈还历历在目,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太医署的院判告诉自己皇后有喜脉的时候,那种幸福感无以言表,能与自己心爱的女人孕育一位公主,是自己素来的心愿,也是皇后的心愿。
“公主,哈哈!老天待朕不薄啊,皇后,你听见了吗?公主,是一位公主!”
“陛下,您还不能进去,皇后娘娘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孩子!”见皇帝往内室方向去,把刚才报信的女子吓了一跳,忙把皇帝给拦下了。
这话把皇帝身旁随侍的太医一惊,脸色煞白:不可能啊,不光自己给皇后娘请过脉,太医署里面的太医十之八九都给皇后娘娘请过脉,且个个都是国手大家,断然不可能有错,“还有一个孩子,这不可能啊,你确定没有错误,否则定你个欺君之罪!”
“奴婢不敢说谎,刚才奴婢出来禀报时,皇后娘娘此胎所育第二子头部已经出来了,断然不敢欺瞒陛下!”
“还有一个孩子!”皇帝知道这件事情此人不会说谎,也不敢撒这个弥天大谎,这是诛九族的大罪,不过心里面还是心存疑虑!
“你刚才没有看错?你现在只要承认你看错了,朕既往不咎!”
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其实已经信了,这个时候有多么不希望从此女口中听到否定的话,那种矛盾感,说不出道不明。
反看太医的脸色,异常的难看,没有一点的血色,冷汗以看得见的速度从额头沁出,背后的衣衫湿了一片。皇帝的眉头一皱:“你先起来吧,王伏胜,你速去太医署把皇后娘娘的脉案给朕拿来!”
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阵阵的电蛇在空中肆虐,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