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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抚慰心灵的歌声

"It‘s_times_like_these_that_make_me_say,

Lord_if_you_see_me_please_come_my_way.

Leavin_bread_crumbs_for_when_I_stray

Rely_on_sacrifice_and_the_price_you_paid

Feel_me_like_a_fingertip

Sometimes_I_fall_I_slip

My_heart_felt_desire_be_more_like_you

Trying_not_to_quench_your_fire_by_the_things

that_i_do"

..........

..........

爸爸的吉普车缓缓开在乡间小道上,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只留下前方星星点点的光斑。在这炙热的午后,没有风的吹拂,却偷得一片幽凉。破旧的老式收音机里播着含糊不清的说唱乐,就好像爸爸一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摇滚劲儿,此时他正一边开着车儿一边和着节拍一下一下的打着方向盘。

我倚坐在副驾的座椅上,不想动,也不想说话。我只是莫名的觉得疲惫,身心的疲惫。

“Ash,今天的事,我很遗憾。你知道,你应该把那个臭小子找出来,给他点颜色看看。”爸爸一边说还一边示威式地向空中挥了挥拳头,“让他以后再也不敢这样!然后他们发现原来我们柔弱的小女孩其实是个女超人!....”我听着爸爸自娱自乐地自编自演,苦笑地撇了撇嘴,没有搭话。

爸爸听见我没有声音,转过头来督了我一眼,挑着眉头,脸上浮现了那夸张又可爱的大笑容,“快别那样了,振作起来!勇敢一点,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是真打算就这样消沉下去吧?你的人生路上还会有各种各样的困难,困难并不可怕,你只要每次都对自己有信心,一定能把那些坏家伙们扫得一干二净,取得最后的胜利!成为超级女超人......”

“爸爸!”我心情不好,实在没有心情去开玩笑。

“你知道,有一年冬天下了很厚的雪。整个田野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爸爸开始讲故事,声音和缓,我听得入迷,“那时候爸爸还在上高中,住在你爷爷家里。隔壁住着一个学校的橄榄球手,他的名字叫Bill,他的橄榄球打得很好,可是他的人很不好,我们当时都特别讨厌他。有一天傍晚放学了,下了很大的雪,雪都积到膝盖沿了。我和一帮朋友准备来我家玩,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Bill的车停在门口,没有关车窗,然后我们所有人就把地上的积雪灌到他的车子里,”

“天呐!”我惊呼出声“你们怎么能这样!”

“是啊,我们怎么能这样,可是那时候年轻,哪里想到这么多。”爸爸耸了下肩,“后来我们搞了大概一个小时,把他的车子里都堆满了雪,没有一点缝隙,他那个车子的座椅算是全废了。然后我们各自就回家,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样子。我们自以为他发现不了什么,因为学校里讨厌他的人实在太多了。”爸爸转过头,冲我挤了下眼睛,“可是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

“怎么样了?”我完全被带到那个紧张的气氛里去了,感觉自己就是对付坏蛋的一员,可是又害怕被坏蛋发现。

“后来,我们还是被发现了。Bill把我们的朋友**打得送进了医院,就为了一时的痛快。我们把自己的朋友害得进了医院。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做了坏事却侥幸逃脱惩罚的,没有人。”

我沉默不语。是啊,总会有人还我一个公道的。坏家伙到最后总是能被揪出来。可是那又如何?伤害能被挽回吗?我永远记得那些嘲讽的嘴脸,无声压抑的沉默,回避的目光,没有人一个人为我站出来,没有一个人!

车子缓慢地开着,音乐激烈的放着,炙热阳光下的幽凉,让人疲惫。

午后的时光在太阳倦怠的哈欠声中落下了帷幕,不知不觉中,又是一个周三的傍晚。全家人忙碌地奔走,为了装扮漂亮点,准备齐全地去教堂。

我下楼的时候,Jessica正倚着楼梯扶手发着短信,手指在手机上飞速地翻飞着,让人眼花缭乱。我总是觉得很神奇,Jessica是怎么做到在手机上打字这么快的,就好像我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有那么多的话要和朋友说。Sophia正在找她的新洋娃娃,她说了有半个星期了,要带给她同个祈祷组的另一个小姑娘看,上次那个小女孩带了一个洋娃娃给二姐玩,所以她惦记上了。此时,她正背着手,踱着步子,半仰着头,严肃地思考着她的洋娃娃到了哪里去这个深刻的问题。

我半点不见大哥的影子,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从他知识的海洋里游出来的。

果然,不到半刻钟,妈妈的声音响起来了,“Tommy,你好了吗?我们准备要出发了。”大哥慢悠悠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穿了一条西裤,身上的衬衫随意地解开了两个扣子,我看见他脚上还穿了袜子,啧啧,这炎炎夏日的,大哥果然时刻不忘他的风度。大姐的美丽都让位给人字拖了,他还执迷不悟。

因为是去做礼拜,所以全家人都坐上了家里最大的八座商务车,浩浩荡荡地向教堂进发。车子行在空旷广博的田野上,偶或看见一些譬如麦当劳,汉堡王之类的快餐店。车子里很闷热,我和大哥坐在最后面小声地聊着天,大哥问我今天在学校怎么样。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专属开场白了,每天问一遍。难道他真的以为只要多问遍,某一天我就会告诉他,我在学校交到了一个新朋友么?

不同于以往假装不在意的“还好”,我闷闷地说,“不好。”

大哥惊讶地瞳孔瞬间放大,看见大哥永远温柔又云淡风轻的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我不禁有些好笑又有些得意。心情竟然奇异得好了很多。大哥跟我讲他在杂志上看到的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印度人来到美国社会,因为文化的差异闹出了很多笑话。笑话很好笑,可是我笑着笑着,却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悲哀无力感在我的血液里缓缓流淌着。

“爸爸,我觉得上帝要我们去买一个雪糕。天气这么热,我们还执着地去教堂祈祷,上帝都被感动了,真的!”我抬起头,看见大姐紧握着双手放在身前,还煞有介事地不住点头,美丽的眼眸里是慢慢的希翼与点点狡黠,我忍不住要喷笑,大哥的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大哥总是被大姐吃得死死的,对她“无赖”的言行总是无可奈何地妥协。二姐板着笑脸,严肃地准备开始教育大姐,“Jessica,你这样是不对的。我们.....”

妈妈从副驾上转过头来,“还有谁想要吃吗?我们在前面的冰雪皇后DQ停一下哦。要吃什么赶快说。”

“我要一个暴风雪系列的雪糕,里面有奥利奥碎的那个。”大姐迫不及待地报出自己的选择,好像害怕下一秒妈妈改变主意似的。然后不再听二姐的小大人式地唠叨,低下头继续摆弄她的手机了。我现在很确定,大姐刚才一定是已经看见DQ的标志了,然后才发表那番感慨的。大姐真是...活宝。

二姐纠结了一会儿到底要不要吃,我估计她上一秒还在教育Jessica,可能拉不下面子来。因为她现在脸上的表情真的很纠结。

大哥温文的嗓音响起,“我要一杯卡布基诺好了。”

“Ashley,你要什么?”妈妈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到我身上,我纠结了一会儿那个词怎么说,“我要那个,就是在麦当劳吃到的,很像甜筒的,但是外面有一层巧克力的,那个...”我支支吾吾地描述了半天,手在空中不住地挥舞,显得有点着急又尴尬,“我也不知道那个叫什么。”

“你要一个外面加了巧克力脆酱的华夫甜筒。”妈妈把我总结了一下,我在脑海中默默地记下这个新单词,口中喃喃的重复,“巧克力脆酱,巧克力脆酱,甜筒,甜筒,甜筒....”大哥摸了一下我的头,我茫然地抬起头,大哥正笑得一脸温柔,可是玛瑙色的眼眸子里又闪现着好笑的神色。我被看笑话了。大姐在哪里?快来欺负大哥啊,让他吃瘪什么的,我再也不同情他了!让他看我笑话!

可是大姐沉浸在她发短信的世界里不可自拔,听不见我无声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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