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城故事多

第二章小城故事多其实还没有到穿棉袄的季节，可是反常的季节早已吹起了寒冷的西北风，枯黄败落的树叶便如那被撕碎的云屑，被狂风吹的凌乱，飘荡在半空中，又像是折了翅膀的鸟，扑扑楞楞的挣扎着想要归巢，却早已经失去了家的方向。半岛的湿气较重，寒冷的西北风吹过仿佛有人在用凉水泼脸，冰凉冰凉，路边摆摊的大姐蜷缩着佝偻的身躯，张着嘴吆喝叫卖着，可是那吆喝声像是长了翅膀，刚踏出牙齿门关，便跑到了枝头云端，索性披了大衣，裹着身躯躲藏在背风的角落，远远张望着路过的行人，寻摸着潜在的客户。这么冷的天，谁会出来呢？安定县武装部今天反常的热闹，以前的清水衙门如今人群络绎不绝，但是这种热闹却没有嘈杂，只有静悄悄的人来人往，大家都像是很有默契的互相点头致敬，但是没有人会停下来寒暄两句，似乎这不是一个适合寒暄的季节，这个地方更不是一个适合寒暄的场所。有人开着车，趾高气扬；有人踽踽而行，谨小慎微；大包小包，各色样式，ATM卡，尽显神通。这是一个刷卡的时代。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武装部的门楣很高大，很气派，听说这是一位企业家无偿贡献的，再后来武装部家属院楼房竣工没有半年便出现坍塌现象，原来那企业家是当地一地痞流氓，后来发现房地产暴利，想凭借着市委副书记的舅舅捞一笔，当公安机关抓人的时候才发现企业家早已经移民澳洲，留下一摊子官司，却是有坑害了一批无辜“羊群”。这是题外话，不过话说回来自那之后，武装部再没有搞过建设，但是这每年的军队人才建设问题从来都没有疏忽过，不仅没有疏忽，而且特别的认真细致，在当今华夏还有清水衙门吗？即便有衙役们也会绞尽脑汁的让这清汤变成浓汤，而且是鲍鱼、鱼翅样的浓汤。不同于来往的人群，静悄悄的没有言语，挂在武装部大门上的一条横幅，可是长足了气势，借着风势，呼呼啦啦的叫嚷了起来，“有为青年立志从军固国防，热血男儿精诚报国铸长城”，这是武装部贴出来的征兵标语，华夏儿女多豪俊，从军报国显英豪，怎奈报名要刷卡，无卡无折徒呼哀！“爸，6条中华够吗？要不要再买几瓶酒啊？”“你懂什么，6条烟怎么能满足呢，我自有安排，你尽管跟着老子就行，小子，这次为了能让你走个好兵，老子我可是下了血本啊，你可得给老子争气啊！”“您放心吧爸。”儿子心虚的回应道，看这孩子的表情根本就是不想去当兵的主，心思还指不定在什么地方呢，看他那一身肥肉，体检是个大问题啊。“苟部长您好您好，真不好意思又来打扰您了。”“吆，老刁啊，来－－来－－来，坐－－坐－－坐，这是小刁吧，也过来坐。”“苟部长，知道您很忙，我就长话短说，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小刁当兵的事还请您多多费心啊，晚上我在君悦楼订了一桌，天字号帝王包厢，到时还请部长赏脸啊。”说完讲带来的六条中华轻轻的放在了桌后的墙边，然后又掏出一张ICBC的卡来，卡背后贴着一张纸条，密码666666。“老刁啊，你看你这就见外了吗，参军入伍是好事，更是一件光荣的事情，我们号召像小刁这样优秀的青年报国参军，只要小刁按照程序，正常通过，你放心，绝对没问题。至于晚上吗，这样吧，咱们改到明天晚上怎么样？”姓苟的部长边说着便把ICBC的卡用手盖住悄悄的摸进了抽屉里，“要是没什么事就这样吧，老刁啊，不要担心，有老哥在你就放心吧。”“好好好，那就不打扰苟部长了，您忙，咱们明晚天字号帝王包厢见，我可是给老哥备了一份大礼啊，您可一定要来啊？”“好！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小刁虽然有点胖，但这不是问题吗对不对，我们的政策是好的。”“是是是。”老刁一个劲的点着头，勾着腰，脸上带着献媚的笑容回应着。“那没什么事你们走吧。明晚准时9点见。”苟部长下了逐客令，开什么玩笑，浪费了我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现在这个阶段时间就是金钱呐，时间伤不起伤不起啊，人民币等不起等不起啊。“苟部长您好！”“好！坐吧。”“不坐了，今年这孩子当兵的事听说就几个名额，这是俺从老家给您带的一点特产，孩子的事还请您多多费心啊。”“这事啊，咱们党咱们军队是有政策的，只要通过层层选拔，绝对没问题，放心吧。我这还有点忙，没什么事你们就先回吧，报名了吧？”“报了，报了。”“那好，那就回去等安排吧，好吧？”讲完就低下了头，很认真的批改着一份资料，细一看原来是。。。“那苟部长您忙，俺就不打搅您了。”语气略带怯懦轻声的向这所衙门的这个大老爷告了辞，便带着身后一个眼神里透着灵光的孩子退了武装部的大衙门。“爹，咱这兵不当了，我去打工挣钱去，你送的那些鸡蛋够俺娘吃好几天的，你看放在人家眼前，人家都不带看一眼的。”孩子试探性的问道。“唉！孩子是爹无能啊。”“爹，怎么能怪您呢，您别想了，上大学要花钱，当兵也要花钱，这钱咱不花，这钱咱留着给俺娘治病。”“孩子，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要放弃，咱们是没钱，但是不到最后一刻，别说不行。”“嗯，俺知道您的意思，您放心，如果能当上兵，俺一定会好好干的。”“好孩子，走吧，咱们回家。”爷俩出了“衙门”，慢慢的咋寒风料峭中，踏上了归家的路，家里还有一个病人，这大冷的天，不知道孩子他娘那病会不会加重，唉！当初要不是，老人陷入了沉思。。。衙门里继续上演着一出出活话剧，有悲剧，有喜剧，但是不管悲剧喜剧，每一个角色都是那么的逼真，那么的形象，不因为本色出演，只因为这话剧的舞台，只因为这话剧的剧本写的太好，这作者和谐着社会，和谐的大众，更是和谐着天下大大小小的衙门。这是一个和谐的社会，万物和谐，天地交融！规则归于混沌。外面的风好像又大了起来，要下雨了。“去哪？！”一裹着羊皮大袄的售票员喊道。“大梁子。”一个满脸风霜的老人带着一个灵气的孩子，坐上了公共汽车，车刚驶出车站，雨便哗哗的浇了下来。车在风雨中，晃晃荡荡的行驶着，像是飘荡在不远处大海里的小舟，在风雨交打下，加上道路的崎岖，车窗玻璃，哐当哐当的一直响个不停，车里放着邓丽君的《小城故事》，车上的人们，有在抽着烟的，有的在侧着脑袋呼呼的打着鼾。没有人在喧嚣，没有人在交谈。这是一个沉重的季节，这应该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若是你到小城来收获特别多看似一幅画听像一首歌人生境界真善美这里已包括。。。”雨花拍打着车窗，噼里啪啦，歌声回荡在耳边，悠悠扬扬。小城故事多，只是这些故事有多少故事是属于你的，小城美如画，可是这美丽如画的世界属于谁呢？人生真善美，谈的谈，说的说。眼睛里充满着灵光的孩子叫高志，高中刚刚毕业，考上东山大学，无奈母亲体弱多病，就是一个药罐子，还有一个上初中的弟弟，一个上小学的妹妹。他隐瞒着父母说自己没有考上大学，悄悄的把通知书藏了起来，当他告诉父亲要去打工的想法时，父亲沉默了，看着父亲鬓角的白发，看着父亲布满老茧的双手，高志转过头悄悄的抹掉两颗晶莹的水珠。像是两颗珍珠，在昏黄的灯光下，依然闪耀着璀璨的光亮。最终老爹决定让高志去当兵，于是便上演了今天衙门的一幕。可是坐在车里，望着车窗外噼里啪啦的雨花，高志心里犹豫了，他向往大学，那个神圣美丽的象牙塔，承载着他太多的梦想。但是当希望破碎，大学梦想结束的时候，军营成了他的第二个美丽的梦。可是今天，他的梦又被无情的打碎了，他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虽然涉世未深，但是他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都让他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的军营梦很难很难实现。“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若是你到小城来收获特别多。。。”高志真的觉得自己收获特别多，人生境界真善美，在那一刻，仿佛像是一个轮回，在他身上已经千百遍的转过，看到父亲的卑微，看到父亲对生活的屈膝，他心痛的流血，他经历着“真善美”，他知道这就是人生，这就是生活，看似一幅画，听像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