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晗脱去与体型不相称的披风,一身乌黑的皮装,显现出匀称的体型,略带笑意的娃娃脸,居然有一副健壮的身躯。
他的笑容使空气变得肃杀冷寂,离人为人仔细谨慎,在未知那少年的实力前亦不敢贸然出击,而他脱去的披风离人也认得,无形中警示了离人,对手着实不是仅凭自己能打倒的。
寂静中弥漫着小小恐怖,只剩晗的指关节“啪啪”作响。晗的笑容此时又多了一丝诡异,身旁的穆卡拉心领神会。离人干咽了一下,喉结上下地移动,眼神不离晗的视线,或许也只有如此冷峻沉着的他才胆敢与晗对视,晗的杀气,万物都能感觉得到。
“呵啊!”穆卡拉怒吼一声,率先打破沉默,从身后拔出那把“峻齿”,这把刀是嗜血的,正如穆卡拉贪婪的心。
“砰”,杰卡萨斯一个滑步躲开这迅猛的一击,用赤手挡开了刀背。穆卡拉清楚地感觉到刀的那一头传来的猛击,即使杰卡萨斯如何强大,以肌肤与利刃相碰也不可能毫发无伤,可是从刀刃传来的力很大,很坚决。十几年的搭档,他们并非不了解对方,穆卡拉明白,一语不发只以实力说话是杰卡萨斯愤怒的表现。
刀被震开,穆卡拉不禁后退几步,而杰卡萨斯快速地收回了手,用另一只手攻击穆卡拉的躯干,穆卡拉心知无法躲开这一招,便凝聚波动于腹部,以抵御攻击。
一声炸响,穆卡拉被毫不留情地击飞,尽管他已料想过此拳的威力并加以防御,可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此时杰卡萨斯的每一击都用尽了全力。
滞空的穆卡拉瞬时将刀刃插入地面,恢复平衡。正当他欲拔刀再战,杰卡塞斯以迅雷之势向前,一把按住穆卡拉握在刀柄上的手,尽管这只手已经因为之前挡下刀背血流不止,青筋暴起,可穆卡拉却似乎怎样也拔不出这只手,正犹豫间,杰卡萨斯已一拳挥向他的面颊。
穆卡拉脑袋顿时一下空白,应声倒地。
“你不配用这把刀,穆卡拉。”杰卡萨斯的语句短促却又直射人心。
穆卡拉心中不觉暗暗惭愧,内心的不满与愤恨又再次增加,无论是哪一边,都只把他当做一个下人,一个不中用不成器的庸才,无论他多么努力,都无法消除他们鄙夷的目光。
而此时杰卡萨斯的脸上,正是这种眼神。
“呃啊!!”穆卡拉在也无法抑制心中的不满,愤怒让失去了理智。
“煊波动——火太阳!”滚烫的熔岩向杰卡萨斯逼近。
可对穆卡拉如此熟知的他怎会中此招,纵身一跃,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滚滚的熔岩从杰卡萨斯的脚下划过,“灵魂术——魄雾。”杰卡萨斯心中默念一番,一道斑斓的蓝色光环以极速下坠,正中穆卡拉。地面被这强大的冲击瞬间炸裂,气流在这强大的波动下向外扩张,吹起了晗的银色刘海,以及离人柔软的粟色碎发。
在方才激烈的对抗中,晗居然盘腿而坐,像是在看戏一般饶有兴致,脸上的笑容依然不减。而离人冷峻的目光对晗来说,仿佛不存在一般,离人也深知,真正棘手的是眼前这个人。
而另一边,随着卷起的尘土渐渐散去,杰卡萨斯也运用波动缓缓落地。
令杰卡萨斯惊讶的是,穆卡拉居然丝毫没有创伤,反而稳稳地站在原地,杰卡萨斯的心不觉一颤,因为刚才的一击他已用了大半气力,绝非等闲。
原来只在电光火石之间,穆卡拉利用火太阳争取了一点时间取回了刀刃,使出这把“峻齿”的神奇之处。巨大的刀刃霎时分成瓦片大小的块状,均匀地覆盖在穆卡拉的身上,宛如一身的金属盔甲,“峻齿”素来以坚固闻名,所以即便魄雾威力强大,也无法穿透它的防守。
而正在杰卡萨斯惊愕之时,穆卡拉已闪到杰卡萨斯的身边,用重拳猛击杰卡萨斯的腹部,有了“峻齿”的覆盖,此拳威力更甚。
一声闷响,杰卡萨斯身体猛力的一下收缩,一口鲜血吐在了穆卡拉的盔甲之上,可是杰卡萨斯的身体却没有移动——因为杰卡萨斯的双手牢牢地扣住了穆卡拉的肩膀,而刚在那下猛击,让杰卡萨斯十指的指甲瞬时全部翻起,血液直顺着手臂,渗入地面。
见杰卡萨斯没有要松手的意思,穆卡拉的怒气更甚,连续的重拳打在杰卡萨斯的身上。而杰卡萨斯只是隐忍着。直至咬破了嘴唇。
“啊!”杰卡萨斯突然发出一声惊天怒吼:“刚才的,算是我对你付出友情的报答,现在!,我要要回我的友情!”随着话音的落下,杰卡萨斯受伤的双臂猛一发力,竟然硬生生地将穆卡拉双臂的盔甲扯下。
“闭嘴!”穆卡拉已经彻底否认了这个十几年搭档的友谊,再次打出重拳。杰卡萨斯腹部又一次剧痛,一口鲜血从喉管直涌上来,舌尖有股恶心的甜,可是这一次,他硬是把血一点点的咽回去。
“呵。。。你还真是个混蛋、、、”杰卡萨斯嘲讽般的笑。
“这一拳!为了与你共同奋战的伙伴!”
“这一拳!为了我对你愚蠢的深厚友谊!”
“这一拳!为了信任你的克瑞亚!”
只这搏命的三拳,穆卡拉胸前的盔甲已经粉碎!
而穆卡拉的经脉五内,都已被震碎了。
一周围的一切都好像慢了半拍,穆卡拉一口血吐了出来,溅在了杰卡萨斯的身上,和杰卡萨斯的血混在了一起。
穆卡拉急促却轻微的喘息,彻底暴露了他已无力反抗的真相,除了偶尔的咳嗽会让他疼痛地抖动身体,他连眨眼的力气都没有了——耷拉着眼皮的他显得不堪一击。
眼神木然,仿佛灵魂已经离开了身体,想动却无能为力的绝望,精疲力竭外加遭受重创的虚脱,让他的双膝乏力,跪倒在了昔日挚友的身前,戏剧般的举动略带讽刺,仿佛是穆卡拉在为自己失去一个战士的骄傲而致歉。
“我没有发现你的背叛,作为你的朋友,惭愧让我无地自容。。。”杰卡萨斯喉咙中又涌上一阵腥甜,顿了顿。“如果是我的疏忽让你走向这一步——那么我就亲手把你结束掉。。。也算,对你无愧了。”
穆卡拉的面容很僵硬,可是一阵浑浊的湿润还是划过了他的脸,或许这泪水中没有迎接死亡的恐惧。是那种真正感受到友谊的动容,以及无尽的感慨和追悔莫及的痛楚,手中的“差”依然刺眼醒目,可是获得友谊的光和热已经抹去了那股自负莫名的羞耻感。他,终于懂了。
杰卡萨斯的秀脸同时也已经布满泪痕,为背叛者流泪是一种耻辱,可是,他没能忍住。杰卡萨斯的那块傲骨在潜意识里让用残存的波动聚满右手,该结束了。
“别,难过。。。我,不,值得。。。”穆卡拉颤动着嘴唇突出了这几个微弱却清晰的字眼,只这一句,就足以扳倒杰卡萨斯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他松开了手。
“唔!。。。”穆卡拉的嘴中血如泉涌,一滴一滴,渗入了干裂的土地,他,自断了心脉,因为即使是晚了,他还想捡回一点骄傲和尊严。
杰卡萨斯紧闭上双眼,只剩面颊上的两行晶莹。
“好丑陋。”端坐着的晗,缓缓起身。
“你说什么。”离人所说的并非是一句疑问,而是带有攻击性的威胁。
“做了那么多肮脏的事后,还是要勉强伪装么,只为了卑微的,曾经亲手丢弃的尊严?可笑。”晗的笑容前所未有的可怕,也只有这一次,像是装出来的笑容。
“禽兽只是禽兽,怎么能懂得人类珍贵的情感。”离人的语气里是愤怒和不屑。
而杰卡萨斯一语不发,只是抱起了穆卡拉的尸体,想离开这里的喧嚣,自己的精神受到了重挫,他想离开,缓冲自己恍惚的意志和神经:“对不起,离人,克瑞亚,就交给你了。”
“嗯,我马上就带他回来。”离人将头转向了晗,一字一顿的说,“只要片刻。”
而正当杰卡萨斯转身之后,便是一阵剧痛。
“呃啊!!”杰卡萨斯的眉不由得紧蹙,这感觉,好痛苦。
而下一秒,他发现,晗,那个小子,已到了自己的身后。
晗向前挪了一步,附耳对杰卡萨斯说道:“组织有规定,死要见尸,我想是怕有人假借死亡之名来脱离组织吧,呵呵。”随后一点鄙夷地看着杰卡萨斯手里的尸体,只觉得是止漠猎魂的耻辱,竟那么容易就被解决了,“既然你自行离开,我不会勉强你。只要抛下那垃圾,你,就可以走,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也只能采取强制措施,呵呵。”
“你,妄想。。。”杰卡萨斯有些使不出力,“人类没有你想的那么懦弱。。。”
“哦?那你让我看看,人类的意。。。。?!”话音未落,晗俊秀的脸就已经被毫不留情地给了一拳,离人,可看不得同伴受难。
“以为自己很厉害吧?”晗,居然还在原地,刚刚那一拳之后,脸上虽有些微红,可身体,却岿然不动,只是微微侧过脸,淡淡的笑。
“离我的同伴远点。”离人的口气毫不客气。
“好,如你所愿。”晗略带玩味的一笑。
“呜啊!”杰卡萨斯一下子被震飞出去约莫十米,杰卡萨斯任凭沙土折磨自己的身体,却没有松手,直到他失去意识,依然紧攒着他的手。
“混蛋!”离人被彻底地激怒,从腰间掏出那把随身带了十几年的匕首。因为格外珍惜,这把匕首不在关键时刻很难出场,可却依旧锋利。
“哦?”晗又笑了,兴奋地笑。
而此时在寒冷的冰窟中,奥乜阴森的眼神,装饰出一张狰狞的笑脸:“仪式完毕。。。成功。。。成功率由0升至0.0001%,进行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