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真好,安静几乎没做什么梦的一觉睡到天亮。她满足地叹了口气,睁开眼睛,吓了一跳。
老大气定神闲的站在琉璃的桌子前,一面慢慢喝着咖啡,一边在桌子上找着什么。他连头都没抬的说:“你醒了?那就快点起来。我们要出去。”
出去?这么早?安静看了眼手机,都八点了?自己这一觉睡得真的好沉。她急忙下了地,就收拾沙发。
“不用了,回来再收拾。给你的,喝了就过来。”老大放下一杯咖啡在琉璃桌子上,拿起一个文件夹走了出去。
安静暗暗思索着,手底下一点不慢,很快把毛巾被、毯子收进新买的箱子,才去喝那杯咖啡。嗯!温度正好。没等她有机会细品,屋外已经响起一阵急促的汽车喇叭声。她只好叹口气,把咖啡放回桌子,向外跑去。
老大神清气爽的坐在车里,一身深灰的休闲西服,简洁沉稳。他把车停在了院子外面,耐心的等安静出来锁好门,却见她拉开后面的车门,于是一言不发拍了下副驾驶的位子。
安静迟疑了一下,换到前面开门坐下,还没坐稳,老大已经发动了车子,很快冲出了巷子,滑入汹涌的车流。
这是一条陌生的路,路面平整,保养得很好。安静打量着周围的景物,虽然对北京并不陌生,可这条路并没有来过。并且这条路上静静的,几乎没什么行人,道路两边的树木茂盛,浓密,整齐,像等待阅兵的战士般神采奕奕。
她静静的看着渐渐从民居后面渐渐走近的建筑,一栋古朴凝重,青砖青瓦的二层小楼,屹立在围栏和铁丝网的包围中。铁丝网和围栏唯一的缺口,那道电动门旁,还站立着两个荷枪实弹的解放军战士。大有来头呢!安静深思的觑着那栋小楼。老大泰然自若的把车直开到门口,从摇下的车窗递出一个信封给士兵。
士兵抽出信封里的信,只看了一眼又塞了回去。他又把目光转向安静。
老大平静地说:“我同伴。”
士兵敬了个礼又回到岗位上,电动门缓缓滑开。老大平稳的把车开到那幢小楼的台阶下停好,回头把手里的一个记事本交给安静:“这里面有一张银行卡,你先拿着,等办完事儿你去银行查一下款到没到账。”他说着已经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安静怔了一下才跟上老大,心里纳闷,一大早老大神神秘秘的到这个神秘的地方来干什么?
老大迈上最后上面的台阶,楼里走出一个表情严肃的人,和老大握了下手,没有寒暄就把两人领到楼里一间屋子,从摊在桌子上的文件夹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张纸,说:“就是这个。”
安静好奇地探头看了一下,好奇怪的一张纸,黑底白格,格子里让人眼花缭乱的涂着各种角度的阴影。她只看了一眼,头就开始晕了。
老大认真的看着那张纸很久,面色凝重:“只有这个?”
那人点了点头,看了下安静,说:“你开始吧!我先出去。好了叫我。”
老大也不回答,只是坐在椅子上对着那张纸发呆。
安静倍觉新奇,忖度老大来这里的缘由,还有这张纸的内中玄机。想了一阵她就无聊的要死,改去打量桌子上种类繁多的工具,圆规,直尺,曲尺,千分尺,水平仪,放大镜,万花筒。。。。。。既像五金行又像实验台。
她想了半天索性不想了,改为着迷的看着老大,不停变换着工具在那张纸上比划。反正一切事情有老大解决,她突然就想起这句似曾听过的话,笑了笑,对那些东西再也懒得看上一眼,回身在长长的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子闭目养神。这种地方虽然又旧又闷,但是最大的优点就是有着豪华舒适的欧式沙发,舒服的让人想睡。
她没想到自己真的睡着了,朦胧中觉得有人在叫,一激灵睁开眼,看到老大近在咫尺的脸,吓得差点滚下沙发。
老大连忙用手挡了一下,不悦的道:“你慌什么慌?慢点。”
“对不起,我睡着了。”安静借这一挡稳住了身体的下落之势,有些歉意的重新坐起,顺便摸了下嘴角,老天,居然流了口水,丢死人了。
“走吧!”老大看了下表,“饿了吧!去吃饭吧!”
安静站稳了看看桌子,已经空无一物,她了然地说:“办完事儿了。”
“嗯!”老大一脸倦意。
“那走吧!”安静踢踢踏踏跟在后面,把手里一直拿的紧紧的记事本往老大手里送,“这个你拿着吧!我拿着不安全。”
老大没说话,径直下了台阶,拉开车门坐进去。
安静自动自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把记事本规规矩矩放在置物盒里。
老大看都没看一眼开车出了院子,一路向东开出很远,才吐了口气。他单手摇下车窗,依旧是慢而沉稳的声调:“我想抽颗烟不介意吧!”
“没事儿。”安静一面摇头一面向窗外看,回到长安街了吗?太阳挂得高高的,是中午了吗?那么一天又过去一半了,黑夜又要来了,不知不觉她叹了口气。叹过之后忙回头想解释,却对上一张毫不动容的侧脸。一时之间她突然忘了想说什么,只是看着那张脸发呆。
老大对安静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可是并不想说什么。既然自己面对着一个病人,那给她空间应该是最好的应对方式吧!于是两人就一个发呆,一个不动神色的坐在缓慢行驶的汽车里,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
转眼一根烟就燃尽了,老大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向左一打方向盘,缓缓停下,淡淡的说:“你去银行看一下有没有钱打进卡里,然后我们去吃饭。下午还有工作要做。”
“哦。”安静冷不丁回过神来,打开车门,又回过头,“只要看一下卡里进没进钱吗?”
老大伸手把置物盒里的记事本拿出来,递过去,语气变得不容置疑:“进多少记在本子上,每进一笔就记一笔,,记清日期。等琉璃回来合好总额交给她。”
“噢。”只是临时替代琉璃,安静放下了心,接过本子有一点雀跃的走进了银行。
老大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和这样的一个人说话真不知道是轻松还是累,永远不会多问问题,永远那么。。。。。。安静,可是她的内心真的那么安静吗?
安静很快就回来了。老大立刻启动汽车转向下一个目标,家常菜馆,两人吃完饭。然后是高档小区里的别墅,安静满心佩服的看着老大为那个高中男孩辅导英语,然后是某家律师事务所的法律咨询,一间心理诊所的心理辅导。等两人再次坐进汽车里,街路两边的灯已经次第亮了起来。
安静望着略带倦意的老大,由衷的佩服起这个大男孩来,看来琉璃果然说的没错,他真的是个责任心很重的人,而且她十分笃定,老大一定没告诉过琉璃他们他都做了什么工作。
“要去哪里吃饭?”老大依旧用平淡的口气问。
“我不会和琉璃他们说的。”安静答非所问。
“我知道。你想吃什么?”老大依旧淡淡的。
安静也不意外,四下望了一下说:“我记得咱们巷子口,有家面馆味道不错。”
老大不置可否,向右打舵,很快驶回了事务所。打开大门停好车,安静又变卦了,她推老大进屋:“你先回去,我去买回来吧!”没等老大同意,她已经跑开了。
老大愣了一愣,甩甩头,这个丫头在关心自己吗?他走进里屋,泡了一壶茶,放松的坐在椅子上,疲倦仿佛这时才慢慢爬了出来,伸展开不怀好意的触角,向四肢百骸发动进攻。
“我回来了。”安静腾腾走了进来,把满手的东西一一摆在办公桌上,一连声的说:“你先慢慢吃,我一会儿会给你收拾干净的。”然后转身又向后院走。
老大才要说话,安静又很快回来了,拿了一盒纸,放在桌边,拿起壶倒了两杯茶,推给老大一杯,自己捧了茶杯向茶几走去。
老大眉头蹙了一下,这个女孩儿做事怎么总这么突兀呢,先不说办公桌上乱七八糟的吃的,就这么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的劲儿,也让一般人难以接受吧!他还是隐忍未发,指指桌子对面:“拿椅子过来坐。”
安静捧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摇摇头:“我还是坐在这儿吧!”小小的屋子总是让她有局促感,更何况还要和一个说不上熟悉的人对面而坐,当然如果喝了酒就另当别论了,可是今天她并不想喝酒,至少不想在面前这个奔波了一天的男孩面前喝。
“过来。”老大的语气是不容置疑又带有命令性的。
安静微皱了下眉,不再执拗,去外屋搬了把椅子,坐在老大对面。
“看我累了一天,不得不听话是吗?”老大的目光犀利的定在安静脸上。
安静猛地一抬头,想否定,不觉笑了,索性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老大用筷子从一只沙拉碗里挑起几根面,慢悠悠的说:“跟我在一起很累吧!我又闷又不会说话。”
安静低着头吃面,心下纳闷,这个老大吃错药了吗?突然来个剖白内心?要和自己敞开心扉吗?可是现在他怎么不接着说了?她偷偷用眼角余光向上撩,赫然发现老大正嘴角挂笑看着自己,她恍然大悟,用筷子指向老大,“好呀!你捉弄我。”
老大轻轻笑了一声,眼神温情许多:“到琉璃回来还要一段时间,我是不想一天就吓跑你。”
安静用筷子在空中划了个小圈,轻快地说:“不会的。你这样的我见多了。”
老大微微一勾唇角:“是吗?”他看了下面碗,忽然问,“又去酒吧了?”
安静拿起桌上一只草莓,坦然的说:“是呀!谁叫面馆老板不通情理,借个碗都那么磨叽。我就打了包去酒吧拿了两个碗用,那个曹雪航非得塞过来一盘草莓,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老大伸过手去衔起一枝红艳欲滴的草莓,放进嘴里,半天说:“想喝酒了吧!我不介意的。”
安静停下筷子,拧起眉头看着老大,直率地说:“我发现你这个人很有意思呢!先前说我受伤了,不让我喝酒的是你,现在又勾引我喝酒的人也是你,真是反复无常。”
老大的似笑非笑的说:“这么说你还该庆幸呢,幸好我只是想勾引你喝酒。”
“放心,你就是勾引我,我也不会掉头就跑的。”安静腾出一只手拍拍老大的肩膀,以示安慰。
老大死死盯着那只手,脸上的笑一瞬间消失,眼神凌厉起来。
可是安静根本不给他发飙的机会,一脸轻松的说:“千万别吓我,我可是被吓大的。时间不早了,明天是不是还像今天这样忙,那就睡吧!我来收拾。”她麻利的站起来,几下收起了碗筷,开门走人了。
老大默默坐在办公桌后面,望着抹拭干净的桌面,唇角边得棱角渐渐化开,看来又多了个让人头疼的丫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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