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被帕维尔双手按住的测源石,在与流光接触的瞬间,猛然爆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开始疯狂吸收来自四块儿元素原石上的流光!原本细如发丝的四种流光逐渐变粗,如手指、如手臂,最后竟是变得如成人脖颈一般粗细!倾泻而下的流光,好似开了闸的洪水一般,一往无前,势若万军!流光冲进测源石之后,盘桓片刻,竟而又是直接冲进了帕维尔的身体之中!
“啊~~~!”
四色流光刚一进入身体,帕维尔就好像被无数钢针刺穿了一般,整个身体瞬间拱了起来。猛然睁大的双眼里,瞳孔骤然收缩,好似将死之人。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颈项直流而下,仿佛大雨倾注。
四色流光冲入帕维尔的身体之后,并没有消失不见,反而以可见的速度,迅速汇聚于两个太阳穴和百汇穴之间,人脑正中的区域内!四色流光汇聚到一起,霎时间,四种颜色相互接触、碰撞、融合,光芒也越加明亮起来!
流光还在不断地向帕维尔的身体涌去。元素之力汇聚而成的四色流光,在流遍了帕维尔的全身之后,却又逆流而上,反冲到帕维尔的头颅之中,在大脑正中部位形成一片耀眼的倒三角形区域,就好像是他大脑中生长出来的东西一样,神秘而骇人。
这是谁也没有见过的异象,也是谁也没有经历过的事情。祭坛之下,大惊失色的众人完全不知所措了。在这样未明的情况下,没有人敢轻举妄动,全都紧张的看着事态的发展。此时此刻,不论祭坛上的哪个人出现问题,其结果都是难以预料的。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异象再次发生!
不断流入帕维尔体内的四色流光,在充满了他大脑正中的三角形区域完全充满之后,竟是开始向帕维尔的四肢百骸运行开去!流光越聚越多,越流越多,原本还泾渭分明的四色流光,最后竟然慢慢融为一体,遍布了帕维尔的全身上下!
这是一种难言的异状。四种颜色的流光遍布一个人的身体,融合之后的颜色非红非黄,非蓝非青,看似杂乱,却又透出一种和谐的迷离之美!把帕维尔衬托的犹如神祗降临,威严肃穆!这样的场合下,这样的情境中,如此不同寻常的一幕,在此刻竟是显得如此诡异。
不断涌动的流光继续融合,那种和谐的迷离颜色也不断加深,逐渐地开始呈现出一种灰暗的颜色。这流光颜色转成灰暗之后,虽然还在汇聚流淌,但却开始出现趋于饱和的状态,涌动的速度也慢了下来,看样子,好像就要停止了一般。仅仅片刻之后,流光终于慢慢停了下来,就在流光停下来的那一刻,似乎是饱和了的流光,在刹那之间,由灰暗的迷离颜色瞬间转变成了乌黑如墨的漆黑色!那漆黑色的流光,由帕维尔大脑正中的那片三角形区域开始,迅速传遍全身!那不是如木炭一般干枯的黑色,而是一种有质感的漆黑乌光!闪闪发亮,摄人心魄!
那有质感的漆黑乌光在帕维尔的体内闪现片刻之后,就仿佛能传染一般,竟然由帕维尔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反向冲回了测源石中,然后一路返回,又冲向了立在四周的四座闪光“雕像”中!
“啊~~!”
黑色乌光冲进“雕像”的刹那,流光四射的“雕像”中,四位检测官竟是同时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好像此时他们正在忍受着难以言状的巨大痛苦一般。四位检测官奋力挣扎着,似乎是想要脱离元素原石的束缚,逃开那种黑色乌光的侵蚀一样。
四位检测官的剧烈地挣扎似乎让黑色乌光感到了挑衅,只见乌光如水纹一般,轻轻律动了一下,“嘭”地一声,就将四位检测官如同破布一般弹飞出祭坛,狠狠地摔在了人群后面!
四大检测官被弹飞之后,没有了力量来源的元素原石瞬间声色全无。那声势骇人的黑色乌光竟是又顺着测源石,向帕维尔的身体如潮水般退去,只在须臾之间便隐没无形。
远处,被黑色乌光弹飞的四位检测官正试图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修为稍微深厚一些的哈扎克勉强支撑着身体,艰难地起身,颤巍巍的走到祭坛上,神情严肃的看了看已然昏迷的帕维尔。略一思考后,转身对着台下众人虚弱地说道:“今天的元素原石出现了问题,测源仪式到此为止,明天同一时间,没有参加测试的人,再来接受测试。现在,大家散了吧。”
说罢,哈扎克不再理会议论纷纷的众人,他再次看了一眼仍在昏迷之中的帕维尔后,缓缓走下了祭坛,向着已经艰难起身的三位检测官走去。看起来虚弱异常的四位检测官相互望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将随行而来的马车招呼过来,便上车扬长而去。
“帕维尔!帕维尔!你怎么了?快醒醒!醒醒!”检测官刚一说完,克拉斯就如疯了一般,冲上祭坛,抱起昏迷的帕维尔失声痛哭。
“把车赶过来!快!”克雷德伯爵快步走上祭坛,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帕维尔,对着已然有些失控的克拉斯厉声喝道:“好了!先把他送上车!到了伯爵府上再想办法!穆桑,你也来帮忙!”
众人在克雷德伯爵的指挥下,七手八脚地将帕维尔和克拉斯弄上车,然后快马加鞭,直奔伯爵府而去。
进到伯爵府中,克雷德伯爵将昏迷的帕维尔和克拉斯安排在客房之后,立马对着穆桑道:“穆桑,去!把奥维雷特大人请来。快点!”
“可是,奥维雷特师傅不是说,他要独自参悟一段时间吗?”
“人命关天!奥维雷特大人知道轻重缓急,你就说现在有人危在旦夕,需要他出手相救。”
“好。”
穆桑飞快地跑到后院,在一间极偏僻的客房门口停了下来,稍稍缓了一口气后,敲门道:“奥维雷特师傅,爷爷说,外面有人危在旦夕,需要您去帮忙。”
门内一片沉寂,片刻之后,传来一声叹息,问道:“什么人值得伯爵大人这么兴师动众?是你父亲吗,穆桑?”
“不是父亲。是帕维尔哥哥,就是那个经常到府里来送猎物的帕维尔哥哥。他在测源仪式上测试时,出现了意外。昏迷道现在还没醒过来呢。”穆桑将在测源仪式上发生的事情隔着门对里面的人讲了一遍。
“唔,这样说来,这个孩子怕是有些不同寻常了。罢了,既然已经不能继续闭关,那我就随你去看看吧。”说罢,房门打开,一名身着灰袍的中年人从房内走了出来。
看他样子,大概四十岁上下,一身灰袍,简单朴素。有些灰白的长发随意地挽了一个髻,搭在肩上,看起来舒适而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