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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生意上门

2012年夏天,江南龙城的一间古玩店内,一位年轻人一手握着鼠标,一手接起电话。

“虎子?找我什么事?”年轻人开口说道。

电话那头,一个同样年轻的声音响起,“嘿!易哥,小虎我给你介绍个生意,你接不接?”

“生意?哪头的?”年轻人闻言,眉头一挑。

“西北煤老板的,有样货找人给鉴定呢。你知道的,这样的大头就是愿意挨宰,怎么样,要不要给你带去?”

年轻人嘴角一弯,“行啊,有这样的大头咱能不宰么。这样,你看他啥时有空,你直接带他来店里。事情成了咱两一起去‘天上人间’喝酒去!”

“嘿嘿,还是易哥懂我,啧啧!这事我帮你张罗张罗,要成了,回头给你捎个电话。”

嘟嘟嘟……

挂上电话,年轻人转了转有些发酸的脖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准备起身去找点吃的。

就在这个时候,边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年轻人抓起电话,一看号码犹豫了一下,然后便按下了接听键。

“小易啊,最近还好么?”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有些深沉的声音。

“恩,死不了。”被叫做小易的年轻男子,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一句。

不过,电弧那头也不在意小易不耐烦的语气。

“小易啊,爸爸现在在西安,这边的会议还要几天,你自己注意身体,我这边结束了就回来看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年轻人打断了,“哦,我知道了。还有事么,没事我出去吃饭了。”

然后也不等对方继续说,就挂上了电话。

抓着电话,年轻人默默的叹了口气。

然后将手机放到裤袋里,走到了店门口。

这里是龙城的古玩一条街,平日里也没多少人来光顾。这家店也是他的父亲留给他的,不过大学毕业后,周易就接过了这家小小的古玩店。

他的父亲,是知名的鉴赏大家,长长奔走于全国各地,参加各类活动。

或许正是这个原因,让一个原本和睦的家庭出现了裂痕。自从父母离异之后,周易就跟着母亲生活,所以在他的童年中,很少出现父亲的身影。

长大了,周易和父亲的关系也慢慢的变冷起来。

即便是他的父亲常常打电话给自己,但是他却依然感觉十分陌生。

或许,他还不知道如何去处理父子之间的关系。

因为父亲常年在外,这家小小的古玩店就到了周易手上。曾经他也想过将古玩店租出去或者干脆卖了。但是最终他还是接过了这家小店。

就这样,一晃三年,他在这家小店里度过了这段时间。

闲来无聊之余,周易也渐渐对这些东西产生了兴趣。加上小时候被父亲的影响,说出点道道糊弄糊弄人还是比较拿手的。当然,并不是说他就没有点干货,至少对于基本的东西,周易还是盘的很熟溜的。

来到店外面,周易朝着外面的小吃摊走去。在这条古玩街上,就这一个小摊子,而周易也很喜欢这里的馄饨。

“老板,老样子,二十个肉馄饨。”

现在的点上,人也不算太多。和老板很熟的周易等了没一会就轮上了,美滋滋的咽下了最后一只馄饨之后,周易掏出钱付了帐。

“哟,小易啊,今儿开张了么?”和周易说话的是隔壁店里的老曹,老曹开的店是卖紫砂壶的,和周易的父亲也很熟悉。

“没呐,您老那开张了么?”周易笑着回答了老曹。

这开张一说,是指古玩里熟语,基本上干这行都有那么一句话,“开张吃三年”。这句话的意思很好理解,做这行平日里都没什么生意,但是一旦做成了一笔买卖,那么数目将不会小。

不过周易这家店,里面也没什么好货,最值钱的,也就是一明代的青花瓷,当然不是官窑。

和老曹唠嗑了几句,周易回到店里,继续开始消磨时间。

夏天的午后,非常闷热,而这店里也没有空调。唯一的一个制冷装备,就是一台八十年代的老电扇。

吱嘎……吱嘎……

比周易年龄还大的电扇吃力的转动着,给正犯困的周易带来那么一丝丝的凉意。

就在周易迷迷糊糊中,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哪位?”眼睛还有些睁不开的周易也没看电话号码,抓起来就问。

“易哥!我小虎,上午跟你说的那事,成了!”电话那头,小虎有些激动的说道。

“成了?成了!”周易顿时被驱散了睡意。

“易哥你明儿有空么,我带大老板到你店里来,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周易嘿嘿一笑,“只要他肯来,你易哥哥我这三寸不烂之舌,保管他乖乖的掏钱出来!哈哈!”

“对了,易哥,你老爷子明儿在么?”突然小虎提到了周易的父亲,这让正在自我陶醉中的周易仿佛被浇了一头冷水,情绪瞬间回落。

“他不在,有事?”周易有些不耐烦。

小虎和他是从小长大的兄弟,自然也知道周易和他父亲之间的“战斗”,不过小虎却没办法,“易哥,那个大老板是听了你老爷子的身份才肯过来的,你看这事是不是统治老爷子一声?”

小虎对周易的父亲还是很佩服的,这个佩服是指专业水平这一方面。确实,周易父亲在这一行中,知名度还是很高的。这次那个大老板会到周易这店里来,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周易老爷子的名声才来的。

当然,小虎和周易两人扯虎皮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次两人坑了一个人之后,那人找到了周易父亲,颇有点兴师问罪的架势。最后虽然事前不了了之,但是小虎对周易的父亲还是有些害怕的,他可不像周易那样。

小虎全名叫王虎,他和周易两人的爷爷当年是一个连队的战友,不过小虎的爷爷死得早,而王虎的父亲生的又晚,所以他比周易还要小,从小两家就很密切,即便周易的父母离异了,周易和王虎还是一直从小玩到大。

王虎的父亲同样是当过兵的,不过在一次演习中,摔断了腿就退役了。但是那股子脾气可一直没变。那次听说周易和王虎两人扯着虎皮蒙人的事情,差点打断了小虎的腿。

这事让小虎颇有些忌惮,所以这次才先问问周易,要不要事先和他父亲吱一声。

其实吧,慕名前来找周易父亲的人多了去了,周易也见多了。他曾今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他父亲肯放下那专家的骄傲,他还会在这小店里虚度年华么。

所以,当周易接过这家店之后,便走了和他父亲不一样的路。

在古玩界,鉴定费这东西一直是一个潜规则。

有的人爱名,有的人爱钱,有的人即爱名也爱钱。

在小店的抽屉里,还有一沓空白的鉴定书,这些都是周易瞒着他父亲去外面印刷出来的。上面还预先盖上了他父亲的印,可以说周易是早就准备好的。

他从来就不指望店里这些歌“垃圾”能倒腾出什么名堂来,他的生意,就是帮人鉴定,然后拿鉴定费!

有着他父亲的名声,那些个自以为是,以为拿到宝贝的人出钱给周易,换一纸证书,买一个心安理得。而周易呢,自然也乐得做这事。当然,前提是对方拿出来的东西能摆得上台面,如果实在太假,周易自然也不会砸了招牌。

可以说,一方是花钱买一个面子,另一方,则是拿钱卖一个名声!

对于周易这样的举动,他父亲却一直保持着沉默。若不是那次东窗事发,对方闹到了周易父亲面前,可能两人一直都忽视着。

“没事,不用和他说,他能有什么话说。你明儿带着老板过来吧,我就在店里等你们。”

周易皱了皱眉,直接对小虎说道。

小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不是说对方非得要找周易父亲,说穿了和那些个花钱买心安的人一样,买一张鉴定证书回去显得自己有品位,不是暴发户。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放下电话之后又变回无聊状态的周易,打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泛黄的笔记。

这本笔记,是他爷爷走后,家人整理东西时候发现的。

大概算是一本日记,周易自从拿到这本笔记之后,就会偶然的翻一翻。对爷爷,周易的记忆一直停留在了那个憔悴的老人身上,童年时候的记忆,爷爷总是身体不好。

周易还能记得,有一次他无意中看到熟睡中的爷爷总会蓦然惊醒,那是爷爷的表情,让年幼的周易非常震惊。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爷爷浑浊的眼中,流出的那种恐惧,让周易非常奇怪。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爷爷如此失态?

或许,在这本笔记中,能知道爷爷过往的一些碎片吧。

翻开这本泛黄的笔记,第一页上,刚劲有力的写着:

1964年10月16日,祖国第一颗原子弹试爆成功,伟大祖国终于走上了强国之路!而我也离开了那片充满着不详和死亡的戈壁沙漠……<a href=http://www.*****.co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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