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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春生知道说服父母不是件容易的事,他自己一点把握都没有,可拥有了谢雨的心,他已经不想在乎太多。他相信,只要有时间他就可以让父母接受。

春生的想法还是让父母情绪激动,无法接受。春生已经认定,他这一生要照顾的就是谢雨。面对父母的激烈反对,春生义无反顾地坚持着。

“娘,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娶小雨。”

“你敢,你个混小子?”父亲猛一下站起,狠狠给了春生一记耳光。

虽然他从来都没挨过父母的打,可春生一点都不觉得难过,他反倒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从小到大,兄弟五个中,父母都觉得他是最有出息的,父母的恩情,他从来没想过要忤逆父母,但是这一次,他真让父母生气了。可为了谢雨,他只能这样做。

学校的总结会已经开完了,谢雨班上的成绩非常好,校长开了表彰大会,谢雨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在拿到荣誉证的那一刻,看着孩子们的张张笑脸,听着雷鸣般的掌声,谢雨的眼睛湿润了。孩子们送上亲手采摘的鲜花-----后山坡的野花。谢雨开心地像风中的向日葵。她举起手中的鲜花,和孩子们一起,把这一束特殊的鲜花交在了主任手里。所有的人都知道,这里的每个孩子都受过他的帮助。他理应得到这份殊荣。

“对不住大家了。这些年让大家跟着受苦了。”主任蹒跚转身,面对着坐在一排的老师们深深鞠躬。几十年的教师生涯,他头发已经花白,面容苍老。可他的爱心,深深映在每一位教师和孩子的心上。这里的每一粒尘埃都铭记着这位老人。谢雨清晰看到他眼里饱含的泪水。

忙完了学校放假准备工作,老师们终于可以休息了。办公室的门被悄悄推开,几张笑脸,一张课桌,桌上摆满了刚采摘的玉米棒子,煮熟了的洋芋、红薯。还有馒头和苦苦菜。一群群孩子站立两旁。“请老师们一起吃饭。”

孩子们洪亮的声音,打破了持续很久的安静。主任搂着孩子们凑在桌子边,他简直就是一位慈祥的爷爷。拿个烤好的玉米棒子啃着,不停地说:“好吃,好吃。”桌上的食物,都是孩子们亲手做的,和孩子们一起享受的这顿特殊的会餐,让谢雨终身难忘。

太阳已经偏西,谢雨推着自行车走在乡间小路上。缕缕清风吹动着谢雨的长发。路边的麦子如同金色的地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香。田间地头的苜蓿草青翠茂盛。好久没有如此放松了。谢雨放慢脚步,享受这难得的轻松。

一个学期的辛苦,今天就算结束了。这一学期来,工作的忙碌,自己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娘一个人做农活,一定很累,妹妹已经寄宿中学,好在她每周都回家,娘不会太寂寞。车筐里的苹果在晚霞的映衬下更加鲜红,这是妹妹最喜欢吃的。还有给娘做的衣服,在学校放了好久了,也不知道娘会不会喜欢。谢雨想着,骑车向家里赶去。

妹妹的自行车停放在院子里,娘和妹妹都不在家。院子里显得很安静。谢雨把车筐里的东西拿进屋。桌子上摆放着三妮的作业本

果园里,茂盛的枝叶把小园搭建成一座绿色的帐篷。枝头挂满黄澄澄的梨子,丰硕的果实压弯了柔软的枝条。这是这座果园第一次献给主人的果实。它对于我们家的每一个人都有着特殊的意义。

妹妹提着满满一篮子梨子,从树丛中钻出来。

“姐,尝一个,可甜了。”看着三妮狼吞虎咽的样子。谢雨笑的很开心,她接过妹妹手中的竹篮,拉着妹妹向娘走了过去。

娘坐在果园的最深处,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她银色的头发上,她的头发有些零乱。那孤独的样子,让谢雨有些心酸。三妮说,她每周回家都看到娘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这片果园。看谢雨姐妹走来,娘准备从地上站起,她缓慢起身,分明有些吃力。谢雨知道,这些年娘的身体一直不好。她每天坐在那里,只是想寻找一些爹的气息。加上农活的劳累,娘已经苍老了许多。

谢雨姐妹俩搀扶着娘,漫步在果园里,娘的话多了起来。一会说她和爹年轻的时候的事儿,一会说谢雨姐妹小时候的事。谢雨很久没这么陪娘絮絮叨叨了。

“娘老了,不中用了啦。你看着果园多好啊,你爹要在啊,也能尝尝这梨儿。”娘眼里闪烁的泪花,刺痛了谢雨的每一根神经。

山边的那几块麦田,由于是沙土地,加上缺少水的浇灌,地里的麦子长得稀稀疏疏,大张着口的地面,足以放下一个手指。谢雨姐妹顶着烈日忙碌收割。娘忙了一年了,不管多少,总得收回去啊。

“小雨,歇会吧。”

春生递过水壶,坐在地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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