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妮和杨刚就在这个周末订婚,谢雨的母亲别提有多高兴。今年一年好事全让谢家赶上了,真是祖上积德啊。出嫁的大女儿一家也赶了过来。其他孩子们都要等到周末才能回来。虽然说是简单办一下,可那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风风光光的呀。谢雨的母亲还是按照乡俗,邀请了乡邻。自从闹了矛盾,春生的家人从来都没来过谢家。这么多年也没太大的矛盾。毕竟地相邻,谢雨的母亲还是亲自上门去请了。
春生家的大门敞开着,门口的大狗不住的狂吠,春生的母亲从羊圈里走了出来,看到谢雨的母亲,她拿笤帚就往外扫,“说今天怎么这么倒霉,走路都磕脚趾头,晦气。”谢雨的母亲后退了几步,谦和的说“:她婶儿,三妮明天订婚,你就别计较了,来家里坐坐吧。”
“哎呦,我可不敢去,谁都知道你家丫头命硬啊,不定还会克着谁呢。”春生的母亲说着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
谢雨的母亲默默地往家里走去,哎,这又何必呢。她鼓足了勇气,还是吃了闭门羹。这个节也许这辈子都打不开了。
谢强和妻子也忙出忙进的,两个妹妹的婚事让他们在村上很有面子。
春生的父母每个月都会收到儿子给家里寄来钱,和书信。关于春生,他们只知道儿子去了一家中外合资的企业。待遇很高,由于忙碌这几年都不能回家。虽然没见到儿子,可每个月的书信,让春生母亲很安心。在这个家里,这么多孩子,只有小儿子春生最争气。春生也是他的母亲向相邻炫耀的资本。再加上自从儿子走了以后,就彻底断绝了和谢家的来往,直到谢雨订婚,她才觉得放心,她安心期待儿子能找一个城市的闺女。再也没有找过谢雨的麻烦。
这次三妮订婚,春生的母亲依然不想去谢家,虽然知道谢家俩个闺女都嫁了好人家,怨恨让她还是不住地在相邻面前说谢雨家的坏话。在她心里,也只有这样,才会觉得有一种报复的快感。才会让她失去孩子的痛轻一点。
太阳已经落山了,三妮骑车赶回了家,她和张枫商量好要和姐姐一起出嫁。明天只是订婚,但母亲一定会招待乡亲。还是快点赶回去帮娘。三妮想着加快了脚步。村口的地头上,正巧碰上春生的母亲和几个女人在村口路边聊得热火。
“谢家几个丫头各个都妖精,她家老头一定是大丫头克死的,谁知道还会有什么,没事啊,最好离远点。”三妮一直比较讨厌春生的母亲,要不是谢雨拦着,她不知道会和这个老太太吵几回了。这会儿听到这话,她怎么可以忍得住。
“婶儿,闲的没事就在家呆着,别东家长西家短的,给儿女积点德吧。”说完骑车离开。
看三妮骑车远去,春生的母亲十分窝火。一辈子跟谢家斗,老了还让这么个黄毛丫头训,她怎么可以忍受。怒视着远去的三妮,她心里盘算着,得把这笔账算回来。
谢雨家人来人往,相邻们几乎都来了,谢雨的母亲知道春生家的人不会来,那年要不是两家人闹矛盾,那个孩子也不会就没了。小雨和春生努力了那么久,还是这个结果,多年的积怨,她怎么可以释怀。谢雨看着娘在厨房发呆,她明白,娘对春生母亲也很愧疚。。
“娘,大家都来了。”
“哦,我这就来。”谢雨的母亲急忙在围裙上擦拭了一下手,走了出去。
小院子里,谢雨一家人招呼客人就坐,谢雨和三妮忙碌着端菜上桌。
“哎哟,大家都到齐了。”
春生的母亲出现在院门口,谢雨一家很是意外,但她能来,谢雨的母亲还是很开心,忙迎了上去。
“她婶儿,就等你了,快进屋坐吧。”
三妮知道她来一定没好事,但这个时候她也不想说什么。搬过一把椅子,递给了大姐。
“婶儿,坐吧。”
看谢家大丫头递过椅子,春生母亲哪肯放过,接过椅子,逗了一下站在地上的孩子道:“丫儿,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说你爹他咋就没个福气呢,看看今天多热闹啊。”
对于谢雨的姐姐,父亲的去世让她一直都活在愧疚里。这些话就如同尖刀,每个字都刻在她的心上。农村的封建思想,让她一直背负着克死父亲的罪名,她怎能承受啊。看转身向屋里跑去的谢家大丫头,春生母亲故意摊了摊手,一副无辜的样子道:“我说错话了,你看这孩子……”
谢雨知道她是故意的,这些年,一直都是自家人忍着,让着,她还是这样得寸进尺。谢雨的母亲比谁都心痛,但看着谢雨的样子,她还是连忙走了过来,拽了一下谢雨的衣服,示意孩子不要惹她。谢雨哪还能忍住啊,她已经不是曾今的那个为了两家人的关系,为了春生而软弱忍让的女孩,因为自己,她已让家人忍受了许多羞辱。尽管母亲极力拦着,谢雨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再忍让了。春生,对你,对你的家人,我已经尽力了,别怪我。谢雨想着,走了过去。
“婶儿,今天是我妹订婚的日子,也没什么好招待您的,就请您将就点。”谢雨说着递上了水杯。谢雨的语气和眼神让在座的相邻也不得不插言
“春生娘,大喜的日子,来快坐下吧。”
春生的母亲第一次感觉到谢雨的强硬,在她眼里,谢雨这丫头一直对自己谦让有理,今天的样子,分明是冲自己的,谢雨的样子反倒让这个好事的女人有些不知所措。本打算好好修理一下三妮,没想让自己憋了一肚子气,连谢雨这个丫头也敢对自己这么无礼。春生母亲怎么可以就这样算了呢。
忙碌了一天,客人总算散去,谢家小院里只剩下自家人,谢雨的母亲疲惫地坐在院里的树下,谢雨姐妹围坐在一起。
“小雨,三妮,不管人家说了什么,都要礼让,毕竟春生妈是长辈。”
“娘,您就老让着,才会让她那么放肆呢。”三妮不愿意的嘟囔着。
“孩子们,你爹说的对,人呐,得学会忍让。娘年轻的时候也不懂这些,你爹走了这么些年,我才明白这个理儿。”
张枫看着满面沧桑的丈母娘,他第一次觉得这个普通的农村老人是多么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