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的办公室简陋的超出了张枫的想象,一套桌椅对着办公室的门,留在桌面上的几块油漆,勉强能看的出来这张桌子曾今是黄色的。桌上整齐摆放着书本和一个纸盒做的简易笔筒,里面是几枝用得没剩多少的铅笔和几把小尺子。紧靠着墙的是一张没有床头的床。上面铺着蓝底碎白花的床单,尽管被水洗的失去了亮丽颜色。但平整干净。张枫放下背包,在一把学生椅子上坐了下来。
“来也不打个招呼,请喝水。”谢雨说着递上一杯开水。
张枫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了个精光,这一路真够费劲的,他急需要喝口水。谢雨接过水杯,给张枫续上了水。
“这里的路基本都没有车可做,走累了吧。”谢雨浅笑着说。
张枫接过水杯:“路是不好走,不过你们学校倒让我开眼了。”
“姐姐,有株向日葵倒了。”洋洋拿着一根枯树枝从外面跑了进来。见张枫坐在椅子上,便悄悄躲在了谢雨身后。
“来,洋洋,这是张叔叔。”谢雨拉着洋洋说。
“张叔叔好,我叫洋洋。”洋洋从谢雨身后钻了出来,礼貌的站在了张枫面前。
站在面前的洋洋大约七八岁,溜个小平头,个子不高,圆圆的小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淘气的样子。
张枫刮了一下洋洋的小鼻子,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说:“小洋洋好。我叫张枫。”洋洋歪着脑袋认真地说:“我是洋洋,但不是小洋洋。”张枫乐得眼泪都快笑出来了。这个小家伙太可爱了。
“好,不是小洋洋。”
隔壁传来的笑声让杨刚觉得莫名的不舒服。他关上门,走了出去。
谢雨去上课了,张枫拿起洋洋丢在地上的枯树枝,回想着洋洋的样子,他禁不住笑了。门口花池边一棵茂盛的向日葵倒在了地上,根部还连接在一起。断裂处还流着几滴汁液。这就是那个小家伙说的向日葵吧,支撑一下兴许会活呢。张枫小心地扶起来,用小树枝支撑着。
主任站在那棵老白杨树下,看着这个张枫笨拙地摆弄着向日葵的样子,他忍不住走了过去。
“我来吧,这种粗活你哪会干呢。”主任笑呵呵地说道。
张枫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嘿嘿,还真不好弄呢。”主任一边捆绑着向日葵,一边问:“你是小谢的朋友吧,一看就是城里来的。”
张枫一手帮主任扶着向日葵,一手推了推眼镜谦虚的道:“嗯,来看看她。这里的风景可比城市好得多。”一会儿工夫,主任询问了许多,交谈中,主任不住的看张枫,这个小伙个头中等,但他温文尔雅,谈吐不凡,身上充满了浓郁的书生气。可以看的出来,这个孩子应该是在文化熏陶中长大的。张枫很是喜欢这个和蔼的老人。他应该是这个学校资格最老的人吧。
“你们的校园很特别,我可以随便看看吗?”主任理解张枫的好奇,他带着张枫在校园里转了一圈,说起学校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人,主任言语间充满着爱。“这个村子经济落后,孩子们求学不容易。校舍破损,山路难走,没有人愿意来这里教书。这些年,坚持在这里的老师们吃了不少苦。”主任指着包围着校园的一片白杨树林,叹了口气,沉重的说:“这些都是曾今在这里工作过的老师们种植的,可惜呀,物是人非了。”张枫看着这片林子,想着来这里的路上,原来是这样,难怪只有这里一片绿洲呢。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不止是主任一个。他代表着那些伟大的劳动者站在张枫面前。“学校的维修基本是老师们做的。他们不止是教书的,还肩负着这里的一切工作。不容易啊!”主任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这里的苦孩子多,都是老师们自己资助,能帮几个是几个吧。你看洋洋,他是个孤儿,怪可怜的。老师们都拿他当自己的孩子。”张枫压根没想到洋洋居然是这种情况。以前他以为是谢雨的孩子,刚才,他才确定洋洋是谢雨的弟弟,可现在他却是孤儿。这里的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
住人在那棵大白杨树下,坐了下来,语重心长地说:“谢雨这孩子倔强,这些年一直带着洋洋,她没少受罪啊。”张枫脑海里回想着和谢雨相处每一幕,他面前的谢雨,居然是这样一个不平常的女孩,她的心灵和她的容貌一样,令自己着迷。
忙碌了一天,学生放学回家了。看张枫侍弄着花草,谢雨觉得很过意不去。
“不好意思啊,我们的工作就是这样。我这就去做饭”谢雨歉意的说。
“没事的,我去帮你”张枫起身挥动着手里的几棵小油菜。谢雨会心一笑,走过去,蹲在地里拔着菜苗道:“这里的蔬菜都是老师们自己种的。”谢雨朝张枫摆了摆手里的小油菜,调皮的说:“纯天然的哦。”张枫接过谢雨手里的菜,专注地看着谢雨可爱的样子,他特别开心。这个惆怅的女孩子也会笑了。
厨房里,谢雨忙着做饭,张枫蹲在地上挑拣着刚从地里拔来的蔬菜。看着谢雨忙碌,对现在的张枫简直就是一种惬意的享受。
一会儿工夫,桌上就摆满了菜,一次吃这么多的菜,对于这个学校的老师们,也就只有来了客人才会有一次的。大家围坐在桌边。主任热情介绍,大家互相握手问候之后准备吃饭。“小谢,手艺真不错。”主任夹了一口菜,乐呵呵的说着。“那是自然了,姐姐的饭最好吃了。”坐在一边的洋洋自豪的样子,逗得大家一阵乐。张枫一个劲给谢雨夹菜。这一顿饭,杨刚没容易吃完。他一直期待谢雨会亲手做饭给他吃,今天吃着谢雨做的饭菜,他却如同嚼蜡。勉强吃了几口,便借故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