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满果实的一棵棵梨树,枝头沉甸甸的快到地面了,丝丝凉风里浸着果香。谢雨拿着竹篮采摘着成熟的梨子和鲜红的杏子,在这个黄昏的果园里,她更加想念春生。她盼了快一年了,春生依然杳无音讯。有时,她甚至担心春生是否平安。牵挂、担心让她倍受煎熬。工作时她还能有不想的时候,可到了假期,洋洋跟着三妮一起去玩,思念的感让她觉得自己再也等不下去了。放下手里的篮子,坐在和春生曾今一起坐过的地方,谢雨下意识的反转着手里的梨子,她决定去找春生。
为了能知道一点春生的消息,谢雨坐了两天的汽车,去了那个春生曾今呆过的小哨所。那里的老战士基本已经调离了,新来的小战士没有人知道春生是谁,但他们还是按照原来的地址,继续捐助着那个村小学的孩子们。那些曾经和春生一起工作过的战士或复员,或调离,谢雨不得而知。新来的战士们正在整理书本,准备开学寄给那个学校的孩子们。他们要把走了的战士们做的事情延续下去。看着包裹上还是写着村小学的地址,收件人依然是谢雨的名字,看到战士们做的一切,谢雨饱含热泪。这些印在心里的无私大爱,怎是感动二字可以表达的呢?这些新来的战士也许根本不知道眼前的女孩子就是那个听说过的谢雨。依然忙碌着准备要寄出去的书本。
谢雨在这个部队找了几天,该问的地方都问过了,该去的地方也已经去过,除了有人告诉她,春生是调走的。谢雨没有得到其他关于春生的任何信息。坐在汽车上,谢雨没有体会到疲劳,她一定要找到春生。
汽车缓缓行驶,谢雨漫无目的。六个小时的颠簸,汽车停在了A市区的广场上。此时已是下午七点多钟,晕车的毛病让谢雨头晕目眩,一天都没吃饭了,加上天气炎热,谢雨筋疲力尽。广场西头有一排凳子,谢雨走了过去。从包里拿出半瓶白开水,喝了几口。这是哨所出来时灌满的。
晚饭后散步的人很多,孩子们在喷泉的周围玩耍嬉闹。谢雨一点胃口都没有,坐在人群中,她不知道还能往哪里去找。城市的繁华让谢雨觉得更加孤单,春生,你到底在哪里?谢雨心里默念着。
夜幕降临,大街小巷霓虹闪烁,看着行人渐渐散去,谢雨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在路灯下。带在身上的钱本来就不多,她必须找一间便宜点的旅社住下。眼前是高耸的星级酒店。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谢雨多么期待春生能在身边啊。还是先找到合适的住所再说吧。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疾驰开过,稳稳的停在酒店门口,车里下来一位身穿黑色长裙的长头发女孩,她甩了甩头发,关上了车门。看的出这个女孩休养很高。还是找人问问吧。谢雨整理一下衣服,走了过去。
“对不起,打扰一下。”谢雨异常客气。女孩回头打量了一下谢雨,淡淡的说:“有事吗?”谢雨刚要张口问话,车里传出一个声音,:“丝丝,带上外套吧。”这个声音是那么熟悉,这不春生的声音吗。谢雨猛然回头,正好和下车的春生迎了个对面。
看到眼前的谢雨,春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谢雨脸上写满了憔悴和疲惫,但掩饰不住泪水中的喜悦。
“春生。谢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扑进春生怀里。面前的谢雨,让春生心都碎了,他多想抱住日思夜想的谢雨啊。可在柳丝丝面前,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春生强忍住眼泪,一把推开谢雨。
“干吗来找我,别缠着我行不!”谢雨后退两步倒在地上,春生的做法她始料不及。谢雨惊愕地注视着眼前的春生,半天回不过神。“春生,你……”
春生从车里拿出一叠钱丢给倒在地上的谢雨:“别再来打扰我。”
看着春生搂着柳丝丝的肩膀走向酒店的背影,谢雨痛不欲生。她颤抖的手捡起地上的钱,砸向春生:“刘春生,拿走你的钱。”谢雨什么样的结果都想过,唯独这样的结果她从来都没想过。眼前的还是那个他日夜思念的春生吗?这也许就是一场梦。谢雨一路奔跑,她自己也不知道到了哪里。站在静静伫立的礁石上,听着浪涛拍打石块的声音,回想着和春生所有的一切,谢雨在这静静的黑夜里放声哭泣。
看着坐在对面的春生,柳丝丝饶有兴趣地道:“干吗不让她进来坐呢”?春生知道柳丝丝的用意,他淡定起举酒杯微笑着说:“陈年旧事了,不值一提。”说罢仰头饮干杯子里的红酒。和柳丝丝一起吃的这顿饭,春生如同嚼蜡,但他必须强颜欢笑陪着这个女人。
回到住处,春生坐立难安,看着窗外霓虹闪烁,他不知道谢雨现在去了哪,丢给谢雨钱是不想让柳丝丝在意谢雨的身份,也希望谢雨可以用这些钱能先住下来,她从那么远的地方来找自己,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明知道谢雨一定会误会,自己还是做了。天已经这么晚了,小雨,你一定好好的。刘春生,你都做了什么啊。想着这些,春生一把打碎桌上的玻璃。别墅门口那几辆车每天晚上都在,他不能去找谢雨。
太阳暖暖的照在水面上,也洒落在谢雨的身上,她蜷缩着身子坐在水边大石头上,呆呆地注视着水面,仍凭冰凉的海水打湿她的双脚。她在这里整整坐了一夜。和春生相处的这些年,她觉得自己是了解春生的,他会做什么事情谢雨都信,但她没办法让自己相信春生会变成这样。
“小姑娘,这水很凉的,你没事吧?”谢雨闻声回过头,这里已经有很多晨练的人,问话的年轻人穿一身蓝色运动服,戴副眼镜,很是斯文。谢雨此时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坐了一宿。“哦,我没事。”谢雨匆忙整理了一下头发,准备起身离开。全身都僵硬了,她刚一起身,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