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因为讨论明天的骑车路线而炸开了锅。甚至连住在隔壁的霍单都赶了过来。王高中说要去科学岛,理由是作为一个硕士研究生,纵然出去玩,也得和科研沾点边,科学岛上有不少研究所,应当在游玩的时候顺便膜拜下别的科研工作者。韩尚诚坚持要去三河古镇,理由是三个古镇是个淮河有名的景点,也是著名的古战场,在春秋时期是吴国和出国的正交之地,在学校里学的所谓科研知识已经很多,出去游玩应该多见识些人文知识。韩尚诚还说出了一个很有杀伤力的理由:没有人在周末跑去科学岛,而周末去三河古镇的美女很多。王高中不为所动,于是争持不下。
陈广龙为美女所动,有意去三河古镇,但是因为考虑到从学校去三河古镇需要三个半小时,担心体力不支,所以有意去三河古镇的想法有所动摇;从学校到科学岛,大概需要两个小时,正好适合骑车路程。他也就没有为去哪里战队,时而帮韩尚诚说话,时而支持王高中,争论得不亦乐乎。
韩尚诚见我回来,急着要我的意见,说:“奶爸的,红蓝,周末你都不在宿舍,我们在为明天该去骑车哪里闹得不可开交呢。说说你的意见吧。去三河古镇还是去科学岛。”
我说:“好,我看看啊。”
其实,我是想在这个时候说明白,我昨天说的想一起去的表弟其实是惟肖,可又碍于霍单在旁边,不好开口,便想想办法支开他,把话题转向他,说:“霍单,你想去么?”
一直不说话的霍单吞吞吐吐地说:“你们都有哪些人去?就你们宿舍的人去,还是你们班的人去?”
王高中天真地说:“暂时是我们几个,还有另外两个朋友,你想去?”
霍单说:“另外两个朋友是指谁啊?”
我说:“不包括苏慧曼啦。”
三个舍友异口同声地说:“哦——”
王高中恍然大悟,夸张地说:“有所图。”
霍单难为情地说:“没有啦。”
我说:“对不起了,这次苏慧曼没有去,假若下次她去了,我们提前通知你吧。”
霍单感激似的回去了。我急着把所谓“表弟”一起去的事情澄清,以便借王高中的车,这家伙有两辆好车。便说:“其实,我昨天说我表弟想一起去,是一个女生。”
宿舍三条男又不约而同地说:“哦——漂亮不漂亮?”
我说:“漂不漂亮不在我们的讨论范畴,因为是我带去的。”
我指着王高中说:“就好比你没有选微光子学课,便没资格参与我和韩尚诚讨论‘阶梯递减老师’的话题一样。”
他们依然说:“哦——”
我说:“‘哦’个毛啊,赶紧讨论明天该去哪里。”
韩尚诚说:“不用讨论了,去科学岛吧,那里距离我们这儿近一点儿。太远了,担心你的‘表弟’承受不了。”
我心怀感激,兄弟就是这样,平时拿你调侃,关键时刻顶你一个。
洗完澡,跟王高中借好车,刚爬到床上,正想发短信告诉惟肖时,收到了她的短信,她说:“喂,书呆子,睡了没?”
我说:“还没睡呢。你要早点睡,明天得早起。”
她说:“没睡也不给我发短信?”
我说:“正想告诉你,我借到车了呢。”
她说:“真好。谢谢啊。”
我说:“客气了。”
她说:“书呆子,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发短息你么?”
我说:“我知道你会主动告诉我的,既然这样,问,便显得多余,作为一名与研究有关的人,拖泥带水是很致命的。O(∩_∩)O”
她说:“好你个书呆子,不过,今晚图书馆播放的《突如其来的爱情》很好听,虽然以前听过很多次,但今晚的是最好听的。刚响起音乐时,我有想到是你去叫老师播放的,于是坐在里面听,听着听着就忘了,保安驱赶我,我才出来。所以,原谅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发短信你。顺便谢谢你。”
我说:“喂,什么叫做顺便啊,太没诚意了吧!”
她说:“不要得寸进尺啊,我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跟你说谢诶。早点休息吧,明天早起的,做个好梦!”
我说:“好,晚安。”其实,我是想说,那你来到我的梦中吧,有你的梦总是好的。拿着编好的短信,看来看去,都没有勇气发出去,只好作罢。
打从认识惟肖开始,我常常梦见她,以我的经历看,真心喜欢一个人,便是这样子。在相互认识到没有成为男女朋友之间的那段时间里,想见到对方的欲望比做任何事情都要强烈,不断地创造见到她的机会,钻天觅缝地寻找些自认为有助于打动她通知最好是她想做的事情来做,比如我前些时间做的一些事情。
宛如爱因斯坦相对论所说的速度比大于光速时会导致进入另外的时空(目前还没有发现大于或者等于光速的速度),人的意念强烈到现实无法盛装下而膨胀到梦中来。
然而,这些梦,未必都是美好的,甚至大部分是让你备受煎熬的,或许是因为过于在乎而担心追不到她的忧患意识所致。
以前的梦中,惟肖是以一个不冷不热的形象出现,似乎触手可及实际上是永远有距离,每逢我想要靠近她,她便移开一段距离,最终连跟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今天夜里,我睡得恍恍惚惚,昨天发生的一切事情在脑子里重复一遍,甚至响起了《突如其来的爱情》的旋律,我分不清是梦亦或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