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呢,你说咱们俩多有缘分,在顺化都能让我撞见你。”唐凯旋从见到温如言那一刻起就一直在感慨缘分二字,快把俩人说成天上一对地上一双之前,苏联生终于出现了。
“联生,联生,我们在这儿。”唐凯旋招呼着苏联生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他则起身坐到了如言身边。
“你不是在新城,怎么跑皇城来了?”
“我想咱俩浪漫下,来YTHAOGARDEN吃点好的,结果一进门,就看见一位准备要给青蛙王子献吻的美女,我只好勉为其难,代替那只青蛙接受这一吻了。”
“哪有?明明是……”如言害怕联生误会,急忙辩解。自己正盯着池塘里半开的荷花发呆,唐凯旋猛地一拍她肩膀,把如言吓了一跳,险些掉进荷塘,幸好唐凯旋还算眼疾手快,急忙把她拉住。如言硬生生撞进了唐凯旋怀里。多亏如言个子比较高,不然那个力道,鼻梁撞上凯旋健硕的肩胛骨或者胸肌,都非得变成平板不可,吓得如言现在脸还有些苍白。
“可是,亲爱的,你抱着我很久都舍不得放手呢。”
“我那是被吓傻了。”如言的声音低成了蚊子声,看看苏联生,表情竟然并没什么异样,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好了,吃饭吧。”联生抬眼和服务生示意可以上菜了。
YTHAOGARDEN是一家供应越南宫廷菜的菜馆,没有菜单,食物都是定制的套餐,炸春卷,柠檬虾,荷叶莲饭之类的,都是道地的越南菜,但在这里却显出更美好的姿态。
不知道为什么联生并没有把他载自己来顺化的事告诉唐凯旋,如言也就没有提及。有唐凯旋在的地方,自然不会无聊,他努力讲着各式各样的笑话,联生并不买他的帐,如言也多半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讲到以前他和联生在会安城所向无敌的泡妞史,联生终于开口了,“吹你自己就好,不必带上我。”。
“怎么是吹,这是事实啊。如言,你是不知道,咱们面前这位老人渣(家),可是曾经的辣手无情会安摧花手。”
“老人渣(家)?”
“啊,我们以前有个小兄弟是海南来的,他普通话不好,一说老人家,就是老人渣,后来兄弟们就都学他,这么叫联生了。”说到这,唐凯旋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幸好联生并无异样的吃着菜,也许并没听到自己的话。
如言感受到了刚才联生一瞬的僵硬,这个人似乎是不能提起的话题。不知缘由,如言也不敢多问。
“对了,你带护照了吗?”
“带了啊。”
“那跟我一起去泰国吧?”
“凯旋,别胡闹。你去办事,带上她怎么行?”没等如言说话,联生先反对。
“哎呀,放心了,罗老大让我过去,就是介绍几个新客户认识认识,没什么问题的。”
“去吧,去吧,咱们开车去,走辽宝过境老挝,到沙湾拿吉,再去万象万荣、琅勃拉邦,然后从会晒去泰国,过金三角,去清莱、清迈,等我办完事儿,咱再到曼谷,芭堤雅转转,有我这个‘金三角小王子’在,包你玩得高兴。”唐凯旋眼冒金光,口若悬河的描述着这一趟美好旅程。”
“可是,我没有签证。”如言不好拒绝,只得用签证做托辞。
“没事,老挝随便就能落地签的,泰国嘛,买个返程机票就能签了,正好,飞回岘港的话,又能享受落地签,多好。对了,联生你也去吧,然后你开车回来,我陪如言飞回来。”说完,唐凯旋一脸招财猫的谄媚表情看着联生。
“你怎么对这些路线啊,签证什么的这么熟悉啊?”
“为了搭讪女游客学的。”
“哎,苏联生!好歹兄弟一场,你怎么可以在我女人面前这么接我老底啊?!”被联生揭短的唐凯旋,气得直跳脚,又转头对如言说“亲爱的,你可别信他。”
不觉间,天色已暗,联生开了车,去新城投宿。因为是旅游旺季,几家宾馆都满房,好不容易寻见一家还剩两间大床房,三人就决定入住了。拿了房卡上楼去,到如言门口,凯旋可怜兮兮的说“联生睡觉习惯超级不好的,如言,我要跟你……啊!”还没等凯旋说完,就被联生架着脖子拉走了,如言看着二人吵闹远去的背影笑笑,转身进了屋。
空调似乎是坏的,房间里越发憋闷,如言索性出门去走走。入夜的顺化依然是喧嚣的,甚至比白日里更甚。路边的烧烤摊,挤满了各种肤色的游客。如言漫无目的的闲逛,结果一抬头,就看见拎着一提啤酒和一大袋烧烤往回走的联生。
离如言约莫还有十几米的距离,联生也看到了如言,于是停住脚步,就站在那,微笑的看着正对着自己微笑的如言,身边的人群喧嚣一下子都化作慢镜头的默片,他们的眼里除了站在对面的那个人儿,别无其他。
两人在香江边上寻了一处僻静,席地而坐,联生打开一罐啤酒递给如言,“谢谢老人家”,“啊!对不起。”意识到自己失言,如言连忙道歉。
“没关系的。”联生低着头,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的金三角。
“那个兄弟,叫阿二。”联生停了一会儿,继续说“我跟他哥打小一起长大,几乎是同穿一条裤子的感情,结果那年一场球迷暴乱,他哥被打成重伤,送到医院没多久就死了,死之前把他弟托付给了我,我当时在他跟前发了誓,一定会照顾好他弟。他们家就这么两兄弟,他一走,就剩他弟这一根独苗,海南老家还有父母姐妹,都指望着他呢。”讲到这儿,联生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说“去年夏天,我和凯旋在金三角遇到了点儿麻烦,阿二担心我们,就偷偷跟了去,那一枪本来是冲着我来的,结果,阿二替我挡下了。”
“当时,我抱着他,不管怎么用力捂着,血还是不断的涌出来,把周围的罂粟花都染得血红血红的。……”说到最后,联生几乎已经泣不成声,从去年到现在,他一直忏悔无门,阿二的死如同刻在罪人脸上的刺字,让他时刻被深深的愧疚煎熬着,这一年多以来,阿二的名字成了一个禁忌,这件事终究成了他苏联生道德柱上的巨大污点,对兄弟的言而无信,对想要守护的誓言的无能为力,几乎把苏联生的全部自信击溃,作为一个男人,连忠义都做不到的,何谈其他。
就在这个夜晚,他第一次对别人讲起这件事,对着这个人深深的忏悔和哭泣,他淤积心底的愧疚终于释放,如同刑满的犯人,得见天日。
看着这样的苏联生,如言只觉自己的心也百转千回的随着他痛了又痛,如言半跪在地上,轻轻抱着联生,右手安抚的一下又一下的拍着联生的背,仿佛联生是个孩子,“那不是你的错,不是的。”
如言的手指是冰冷的,即使隔着衣服,联生也能感觉到那指尖的清冷,可是,就是这冰冷的手指,给了联生无比温暖的力量。联生的手臂不自觉的环上了如言的背,这个时候有你在我身边真好,联生在心里默默感谢着让这个女人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一切神灵。
“如果你紧紧抱着过去不放,那怎么会腾得出手拥抱现在,我不记得这句话是谁说的了,只是觉得说的特别对。”
“那你呢,你放下过去了吗?”
“嗯?”
“我每次遇见你,都觉得特别开心,好像把我所有弃之不用的笑容都调遣出来了。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你不快乐,你的笑容里都带着淡淡的忧伤。你到底曾经遇见过什么人,受过什么伤,为什么还一直念念不忘。”
如言看着联生,愣了一会儿,重又微笑着说“我不懂韩文,可是我很喜欢一首歌,它是这样唱的‘qiyounenhannaque,amutuowulikayiluokei,qikeiyipiaohaqulu,mulapuekudeituomulimiheiyuoquepouliupue,qinxigasawaduo,keiyoukemangeiqie……’”
或许有一天,我唱起这首歌,不再心痛的时候,我就敢对你讲述这个七年间的故事了,只是,现在,还不行。如言心里这样想着。
美丽的香江,蜿蜒曲折若谁的心事,不知源止,只知道在岁月的罅隙里,它一直在流淌。夜风徐徐,把这歌声带到了更远的远方。
回到宾馆,如言道了晚安,刚要进门,又被联生叫住。
“你,要去吗?”
“啊?”
“我是说,你要去泰国吗?”
“你去吗?”
“你去我就去。”
如言“哦“了一声,就迅速转身进了房间,靠在门上回味着,他说的的的确确是“你去我就去”是不是?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他要陪在自己身边是不是?他?
那一边,门外的苏联生还愣在那儿,想着自己的这一句会不会太过直白,会不会吓到如言,如言到底是会去泰国,还是跟自己回会安,或者去别的地方?带着一脑袋的问号慢慢的往房间走去。
Ps:如言唱的韩文歌叫《七年间的爱》非常好听,强推曹奎贤版本。
歌词如下:
相爱7年了.怎么也都没想到.
它会这么轻易的破碎.
尽管如此最终我们还是分手了,离别了
留下的只有7年时间来的无尽的回忆.
不记得为什么当时年少的我们会那么期待见面
久而久之渐渐的到最后我们连见上一面都那么难.
既然已经知道离别会很痛
那我的心里应该不会有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了吧
可是尽管如此,此刻的我却已热泪滚滚
离别的时间里我仍在留恋
痛快的哭过以后
看着跟我想法不一样的心
告诉自己:起初是朋友,然后相爱成了恋人.
这样的7年的爱,如果分手的话,
那也永远还能是朋友,一定可以这样的
就这样那之后三年的时间里
偶尔的也会互相联系
遇到了其它人,也爱了其它的人
可是在和你通电话的时候
还是会悄无声息的泪流满面
"你也找到好人结婚吧!"
这样的说着口不对心的话的时候
其实心里想说的却是:
“你还喜欢我吗?”
明白了虽然以前有过心心相印美好爱情
现在那段爱也无法重新来过
只能留在我的回忆里
有时候突然的眼前会浮现以前的那段美好时光
可是我很清楚
现在再不能要求你再为我做什么了
那一天,听到你说"我要结婚了"的一刻
我一句话也无法说出来
最后,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那一句:我爱你...
真的还想再听对我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