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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小蜻蜓 事端乍起

城南三中是个安静的学校,城南三中是个躁动的学校。一如几年前那个很有名的电影台词,“这是个最好的时代,这是个最坏的时代。”青春又何尝不是这样,他充满了活力,却也充满了矛盾。我们停在十六七岁的如风年月,驻在花季雨季的无怨无悔。在这段充斥着无知、浪漫、和歇斯底里的日子里,是谁和谁的不期而遇,促成了这场美丽的错误,又是谁和谁的偶然邂逅,造就了彼此相守的一生。我们不能说自己挥霍了青春,也不能说享受了它,因为它带给我们的并不仅仅是一次又一次的热血无畏,他更带给了我们了勇气、友谊、团结、忧郁和对责任心的模糊而初级的理解。一切可能只存在于那个你最最想念的高校,那段你打我我反过来打你的冲突。似乎深沉的感伤是年少时命中注定的竹马青梅。在某一天,我们都坚定地认为我们长大了,我们有能力去完成一件我们想去完成的事,其实那不是成长,只是自己对生活和不堪命运的一厢情愿!如果生命是一个周期,而那段洋溢着诚实、率真、相思的年月,恰恰是这个周期的谷峰。不论你的人生在过去的几十年中是辉煌还是暗淡,你都不能够否认,曾经坐在你前后左右的家伙们,是多么的美丽!不能够否认,曾经那个弥漫着香草味的下午,是多么的难以忘怀······

青春是美丽的,而城南三中如是那个美丽的载体······

朱青来到城南已经第四天了,他几乎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几时几刻需要到教室上课,几时几刻需要去餐厅吃饭。这时候,华凌对于朱青来说更像是一个老朋友,而城南对于朱青来说则更像是一个有待被认识的新朋友。他活在自己的小小的圈子里,总觉得和朋友说说交心话,学学教科书这就是高中生活。然而,我们的主角并不知道,他即将惹上一场事端,一场与青春紧密相关的事端,而这事端之前的死寂,却更像是暴风雨将要到来之前的片刻宁静······

这一天,阳光明媚,明媚到你甚至都不敢把头抬得高于45度,这让人一眼就能猜出是什么季节。由于龙哥要早些回去洗衣服,所以午饭的餐桌上就只剩下朱青一个人了。说句实话,朱青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十分外向的人,他只对和他对脾气的人说知心话,谈掏心事,其余闲杂人等,不见是不见,若是相见他也只会出于礼貌的说句“你好”,所以现在他独自一人在餐厅吃饭。

午饭毕,他回到寝室,刚要进门,迎面撞见了俞靛海。由于朱青是低着头走的,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一时间,可是把他打了个趔趄······

“哎呦,你吓我一跳,龙哥回来了吧。”

“哥们儿,你可回来了,老李早到了。我们正开会呢,我出来就是看看你小子来了没有,快进来,这‘起名大会’少了你朱才子可不成!”说着,俞靛海一把拉住朱青的胳膊进了寝室。

这时李小年,李宇龙,俞靛海和朱青四大天王都要到齐,作为寝室长的李小年先发话了,

“刚才老胡(虎)发话了,说什么要每个寝室都起个名儿,起床后再把名儿报给他,说什么应学校号召活跃一下寝室气氛。没事找事!不过咱们不给学校面子,也得给老虎个面子。”

“恩,没错!哥几个有好想法么?有了就呈上来吧,寡人今儿是累了······”李宇龙打了一个哈欠。

朱青戏谑道,“你谁呀,被乾隆附身了。要不就是今儿老李还没把你吵改,小样儿吧!”

俞靛海猛的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同志们,我想到了一个天下奇名儿,绝对够分儿,这要不是天才我准保他想不出来!”

“海怪,此话当真!哎呀快点说吧,随便糊弄一下洗洗睡吧,快说快说!”李小年从朱青的桌子上跳下来,准备往自己的上铺爬。

“池河漂渡!这绝对是一个爱因斯坦都得为之拍案叫绝的好名字!你说我有时为什么聪明的连我自己都恨呢?”

“池河漂渡?”四人齐皱眉互视!

“怎么了,很牛吧,给你们三秒钟啊,准备鼓掌吧!”俞靛海沾沾自喜!

李小年一头雾水,率先问道,“海怪,葫芦里买什么药,别买官司,快说,为啥叫这名儿呀?”

“嘿嘿,像我这样的国宝,不被故宫博物院永久珍藏真是中国的一大损失!”

“你不想现在被我们永久珍藏吧,少废话了!快说!”龙哥急不可耐。

“首先,‘池河漂渡’全取的是谐音,本意就是吃喝嫖赌。不是明眼人儿肯定看不出来,而且这正好是四个字儿,相应的咱们一配一个。又巧妙、又文雅,老虎听了也得竖起拇指!要说这中原作协的侦察兵都是干什么吃的,连我这样的人中龙凤都放过了。怪不得‘大都文刊‘无人问津,这与他们的失职有着直接关系!”

李宇龙掌声乍起,“哈哈,没看出来呀,海怪,你还有这两下子!可以可以,不过好像不是很贴切呀,你要说这‘池河渡’,哥们儿我都能理解,可这‘漂’······。我看还是换一个吧,你说呢,朱青。”

“挺巧妙的,我现在都替编辑部为你感到遗憾了!不过咱是不是也该想点有关咱哥四个的,况且那个‘漂’太扎眼,太有歧义,你愿意配那个字儿?我觉得还是以咱们203的个性为重,一说这名儿,就能让全校,包括女寝的都知道这是咱们203的专利,别人他想抢也抢不走!”

“恩,这点我和朱青观点一样。”李小年说。

俞靛海的脸上尽是无奈,“完了,三国轴心形成了,就要打到这最后的避风港湾了!”

“我看咱们干脆就叫‘海龙青年’吧!”朱青灵光一闪。

“海-龙-青-年,这是······”

“呵呵,没错呀,不好吗,这可是最能代表咱们四个了的,多么的具有团结色彩和共产主义精神呀!”朱青大笑着说。

李小年说,“我觉得可是够哏的,‘海龙青年’,朱青,我看这是老天给咱们安排好的,你想换都找不出好理由!这简直就像为咱们打造的!”

“小年大哥,夸奖夸奖。我也是纯属胡想,虽不是比较好的,但是还算巧!这主要是能凸显出咱们的团结和个性!而且朗朗上口,哈哈······”

俞靛海也从自己的写字台上跳下来慢吞吞的往上铺上爬,“唉,你们居然大言不惭的一致拒绝了一个大文豪的命名。算了,就这样吧,反正我是困了。睡了。”

“海怪,你可不能这么说,没人否认你的想法,都承认巧。可是咱不能把城南的十八罗汉和楼道上的老虎撇在一边不管呀!”李宇龙说。

“行啦,别再打扰俞主席休息了,俞主席刚刚才视察完东北诸省和西南列岛,你就让人家睡个囫囵觉吧!”

“哎,朱青,还是你了解我!知道我忙!”

“这天底下谁还敢有你忙呀,又是文豪,又是故院泰斗的吓死人!我们还是要尽我们的最大努力爱护领导不是。”

“那是!朱青,你这一仗打得不错,我决定封你个平北将军当当!你意下如何?”

睡在对头儿的李小年拍了一下海怪的头,快语说道,“你小子又犯病了吧,真把自己当国家主席了,还平北将军,你掉份儿不掉份儿,那是当年汉末的职务,你小子也玩穿越?!废话少说,快睡!下午老李的课还不定他怎么摧残我这未来之星呢?”

“唉,也罢也罢,睡觉!”

这场起名风波最终以选定朱青的命名而告终,至今他们回想起来,仍然倍感亲切,而海怪还是像个孩子一样认为自己起的名字才是最好的······

象征放学的下课铃又一次不知疲惫的想起,可是已疲惫不堪的学生们也因这铃声而变得格外兴奋!一时间大家都把坐姿佯装的无可挑剔,坐等下课!

朱青喜欢在快到饭点,但还未到饭点的时候独自一人在城南的铺满塑胶粒的环形操场上走上几圈,用他的话说,这叫“散步解乏”,着这次的散步非但没有达到“解乏”的目的,而且为自己的城南处子周招惹来了事端······

“伙计,帮我们把球儿踢过来吧!”

朱青正在追忆着在华凌揪羊绒儿小辫儿时的滑稽场景,可这玻璃一般的印象,却被这不算太大的声音一击而碎!

“哦,好,等着啊!”朱青其实是相当不耐烦的!

他向后走了几步,猛地起身,把自己全身的力气集于右脚,顺势一抡,朝那个向他招手的身穿一件浅蓝色背心儿的瘦个子踢去!然后他就转身继续沿着那跑道上的石膏线漫步。

“哎呦,这他妈哪个孙子呀!活腻歪了是吧!”

朱青并没有在意这个声音。

“就是那小子!我刚看见了!”

“小子,给老子立那儿,说你呢,你再他妈走一个试试!”

“还走是不是!珩哥,就他妈是这小子!站住!看我今天不废了你!”

朱青预感到了什么,不知是那些声音愈来愈大,还是他感觉到风中的丝丝杀气,但是当他有意识地回头时,他发现自己的预感是正确的!因为此时此刻,他已被数十个人包围,他就像花蕊一样,被数片花瓣包的严严实实!

一个烫了发,满眼怒意地少年推了一下朱青,大吼道,“**混哪的?!敢给我挑衅!不想活了是吧!”

“这他妈小兔崽子不像是城南的!”其中一个打了耳钉的人吼道!

“哥们儿,认错认了吧!我根本不认识你们。麻烦你把道让开!”

“我去你的!”说着,一个头戴护额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的少年一脚踢在朱青的肚子上!

朱青在手捂肚子的同时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是刚才自己踢得那一脚球,不定是砸着谁了······

操场上的阵喧闹,惹得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阵空气中不知从何而来的桂花香现在却被浓浓的火药味取而代之!

“看什么看!都给我滚蛋!”

“**有种,连我的头你小子也敢踢!”从这些人的后面走出来一个穿着白短袖留着胭脂鱼发型的人。

“我······我不认识你们,我再说一遍!如果是那球儿的事儿,我又不是故意的!本来想给你们说声抱歉,现在······现在想也别想!”朱青的肚子还余痛阵阵,连话也说不顺畅!

这时又一个高个子小眼睛人朝朱青的右腿上狠狠一踹!

“给你脸不要脸是不是,**现在给老子跪下都不行!”

“你们想怎么样,我-奉-陪-到-底!来呀,有本事一起上呀!”朱青丝毫也不示弱!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那个留着胭脂鱼的少年听了他身边的人的几句悄悄话,就把嘴一撇,露出不屑的目光,“他妈杂碎,你给我听好了!我这次饶你狗命一回,省的有人咬我沈自珩以多欺少!告诉你,明天下午校门口!老子等着你,要是敢给我跑了,我他妈天天放学等你!”说完,他双目直勾勾的盯死朱青,随后,他们一行十余人就顺着跑道旁的木栅栏走出了操场。

围者散尽,朱青这才明白,原来是两个学校政教慢跑途经这里,遂把这些牛鬼蛇神一扫而光。朱青看了看周围,他猛地发现,他好像成了被每个同学注视的对象。不管这眼光是出于异样的还是同情的,却都是让他难以接受的。可戏剧性的是,几分钟前,他还不曾料到,自己竟会如此出名,事情竟会在顷刻之间发展到这般不可收拾!

事到如今,有两点是他不得不去想的,第一是这突如其来的烂摊子究竟该如何收拾。第二是这突如其来的烂摊子该以何种方式收拾。朱青抬起头看看蓝天,脸上不禁泛起一阵阴郁······

吃完饭,朱青并没有在餐厅多做停留,便回了班。他还在想几十分钟前发生的事,他并不怕明天被那些混混殴打,只是他觉得,被他们一打,朱青还可以招兵买马打回去,主要是怕整得浑身是伤,遍体是脏!回到家中,老妈又要问他是怎么回事。朱青并不想做一个让家长为之发愁的人,尤其是不想让母亲为之发愁!所以,燃眉之急是如何让此事朝另一个方向发展!

回到班里,他发现身边的三个人都在,李宇龙通常是不吃晚饭的,他说是要看书学习,其实是为了把他从书摊上借来的书如期看完才大言不惭的说的。

朱青把写在脸上的阴郁装在心了,深吸了一口气,回到座位上。

龙哥看到朱青,啃了一口面包,说,“这么早呀,小青,许仙还没召你呢,怎么就回宫了,呵呵。”

“这不法海给我传话了嘛,要不我不在苏州城!?”

“你俩可真有意思,这么短的时间就打成一片了,呵呵。”唐玉的笑声像一股清泉,沁入了三人的心里。

朱青又回过头来说:“你这位同志很不团结吗,看来我有给你起个外号的必要了!像我的驴子一样,给你盖个章!”

“怎么说话呢,你这小朱青,人家唐玉有外号呢,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展萼呵斥道。

“咦?真的?小唐玉,有何外号,快快报来!告诉你那些向组织隐瞒真实情报的特务死的是很惨哒!”

唐玉眉头一颦,圆头一歪。“呦呵,你谁呀,什么组织呀,东厂还是克格勃呀。”

“呵呵,太有意思了小青,你怎么这么逗儿呀。”李宇龙把面包纸揉成一团,随后抹了抹嘴说。

“说不说?!不说我给你起了啊,你可想好,我起名字的功力那可是一流的!”朱青说着给李玉龙使了个眼色。

“哦~,对!今儿朱青才给我们寝室想好了名字,告诉你们,但凡不是周树人转世,还真想不出这泣鬼神的名儿,真的,不骗你们!”

“是周作人转世吧!哈哈!”展萼也还打趣道。

朱青轻轻推了下蛾子的头,弄乱了她乌黑的头发,说道,“去!赶快写你的作业,周作人也是很有文采滴!”

“唐玉小姐,你说不说呀,要是不说我就要用刑了啊,我就要抓你的小辫子了······”朱青把胳膊抬了起来,张开手掌!

唐玉连忙拿手钻住辫子,急应道,“好了好了,我说,我说,其实我高一我的外号叫······”

“不—能-说-呀,芋头,要不我之前做的农历不就全废了,要不他之前对我用的刑不久得逞了,要不······”展萼突然停住,称无比懊悔状·····

“芋-头?!”小青和龙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视而笑!

“哎~,阵地全部暴露在敌人的视野范围之内了······”

唐玉看着蛾子,笑的合不拢嘴,“哈哈······哈哈,你······你,太可爱了,哈哈哈。我······我······我都穿不过起来了······哈哈······”

就这样,晚自习在这一片笑声中开始了,最初朱青从他们的玩笑中甚至忘了今天的阴暗遭遇,忘了挑起事端的人的模样,忘了今天是几月几号,忘了除了龙哥、蛾子、芋头和自己以外的全世界!同在高中时代的你有时是否也有这样的感慨······

夜随着日落暗了下来,班由于铃响静了下来。

导-与-练-第-五-章-后-面-的-试-题-做-完!教政治赵老师把今晚的任务写在很板之上,便埋头读书,是的,大部分老师都会比学生更像个学生!这几个子除了象征着自习的开始,也像是一个标志,一个对切切私语默许的标志······

上了两节自习课了,朱青的心一直都是坎坎坷坷的,他又回想起了那些**冲他说的话,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和那个什么沈自珩给他定的约架的时间。涂完导与练,朱青此时又闲了下来,他突然之间陷入了迷惘。他在想这是该不该告诉别人,该不该告诉亦学亦混的景立,该不该让他从华凌叫人来城南呢?这不想方好,一想可收不回来!若是打电话叫景立,景立一定会召集人马,在不到半天的时间里叫来四十多个人,对景立的这点儿天赋,朱青深信不疑!可换个角度来想,如果景立真的把大部队叫来了收拾了那帮不知是何门何派的小混混,但是景立和兄弟们一走呢?那地头蛇不还是重回龙座!到时候自己还不是吃亏不捞好!毕竟景立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是随叫随到的呀,再者说了,朱青是个又好面子又不爱麻烦人的人。这就好比武侠片里玩弄权术的人常说的一句话,“他们在明我们在暗!”。一个是白匪军,一个是南霸天。一个前脚一走,一个后脚就来。叫本校的人?还是歇了吧!自己才来这个学校不到一周,俞靛海他们虽不能说是泛泛之交,但也谈不上兄弟情深,而且在朱青看来这事儿如果说,是比较丢人的!更何况,小青也不想让其他人因为自己惹上麻烦!最是让人无奈。唉~,我看此时的朱青最想说一句话·······

“哎,人不纠结枉少年呀!”

“呃,你怎么了?”展萼投来殷切的目光。

朱青放下那只从上可到现在都没有走过色儿的水笔说,“烦呀,你们女孩是不会懂得的。这热血的青春呀~,你们只会天天绣花,天天织布,是不会体会到我的痛楚的······”

“小样儿,跟别人打架了吧,还给我扯得这么远。我今儿看你一回来就不对劲儿!说吧,惹着城南哪路货色啦,呵呵。或许我还能帮上你什么忙呢?”蛾子闪着她那双明亮的双眼。

“谁······谁······谁跟别人打架了,我这么英气逼人的,打我的人还没抡拳呢就得先爱上我!”朱青被蛾子这句石破天惊的问话彻底镇住了,紧张的自己倒咽了口吐沫。他想,难道展萼天生魔力是个能看穿人心思的奇人!这怎么可能呢,自己什么都没说,他又是如何知道的!难不成当时操场上有她的好友,那也不对呀,那那人也不会知道自己就是蛾子的同桌呀?真是怪事。朱青想,算了,先别管那么多了。燃眉之急是跪求明天约架全身而退的良策。告诉蛾子?告诉他也没有什么用,一个小女孩,能管什么事,再说朱青平生最鄙视的就是遇上什么事就躲在女人背后的人,虽说两人关系此时还未到那么难舍难分,但是他也不想此事过后多惹他人闲言碎语。可是朱青转瞬一想,告诉他也无妨,反正现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不如说出来,一来可以夸大自己的下午的所作所为,在展萼面前耍耍威风;而来,说不定小小的展萼还真能给自己献出良策呢······

“我看你就少逞能了,是不是打架了?”

“喂,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你先说是不是吧!”

“恩,没错。是他妈被几个小混混给黑了!”朱青吐了句脏话!

“开始问你,你还不承认,反倒说起我不懂!本姑娘就知道你小子不到黄河心不死,呵呵。”蛾子像个大姐一样用手一甩头发,姿势潇洒极了!

“你真是神了,不过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乐观而已,我说不定明天就要魂断城南了,明年的明天记得给我烧纸啊!”

“去,少来了你,告诉你,给你样东西,准保你没事儿,哈哈!”说着蛾子把手伸进自己的上衣口袋。

“你不会要给我一把铅笔刀让我明儿去砍那帮孙子们吧!”朱青戏谑道。

“说什么呢,给你一个小宝贝!保你去赴鸿门宴全身而退!”展萼说完,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护身符!

“除非你那宝贝是把五四,否者我才不会有好下场呢!”小青嘟囔着。

“看,就是这个!你一定带上,他一定会给你带来好运的!绝对一下子把那些鬼呀妖呀的一扫而光!”

只见那是一个石质项链,是心型的,除了上面刻有一个不是很工整的“澜”字以外,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和地摊儿上那些链子没有什么区别。

“蛾子,这不是开玩笑吗?!你一定再给我玩过家家吧!谢谢你美好而天真的祝福,不过告诉你,你同桌我明天是死定了。”朱青有点哭笑不得。

展萼只是微微一笑,慢慢的说,“要往好处想!记住,有一股正义的力量一直在城南的上空围绕!说不定,说不定它真的能给你带来好运呢。呵呵。”

朱青接过项链,拿在手上仔细端详,“蛾子,你还在给我开这么切合实际的玩笑,我真要好好谢谢你!我说什么来着,告诉你了也是无济于事的。唉,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听着,这个护身符是有魔力的,瞧好吧,你一定会没事的!天神在护佑着你哦。”展萼轻轻的抬起了头,静默良久,不知道在看着何处。

朱青露出一阵苦笑,暗想,有好运?天神是在忽悠着你!

这时他突然发现,坐在自己身旁的美女,却再一次流下了眼泪。这是怎样的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在她的身上,她的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一句平常的话和一个随和的眼神却也能催人泪下!城南啊,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也许有一天朱青会知道她因何流泪,但是今天朱青只希望他不再流泪······

天又黑了一层,这天的自习,好像比平常慢了一点。

朱青和李宇龙踏着下课的铃声走出教室,按照他们的习惯,朱青会和龙哥一同去寝室口的那个小铺买东西,其实主要是龙哥下午吃得实在是太少,睡前还需要补充一下,否则还真是扛不住呢。所以这次也不例外,小青还是像往常一样在听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叫买声中等着龙哥。小铺的老板是个女的,也就三十来岁,个头不高,体型不胖,但是肤色却很黑,自己和龙哥每天清晨出寝室准备跑操的时候,一准能看到她把一些刚进的小零食从三轮摩托上卸下来。有时候朱青想,这是不是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那种精神呢?我们刚准备去跑操,可是她一个女人家,却已回来了······

这时,龙哥从挤来挤去的人堆里挤了出来!一手拿着泡面,一首指着寝室。

“龙哥,你知道沈自珩吗?”

李宇龙扶了扶他的加宽眼镜,清了清嗓子说:“怎么,你认识沈自珩?”

“就是不认识才问你的呀,他是什么来历呀?”

“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和白云涧是一路货色!都他妈不是什么好鸟!你怎么突然问起他呀?”

“哦······没······没什么,今天在操场上听见有人叫这个名儿了,觉得这名儿······觉得这名儿挺有意思的······”

“哦,这样呀,我还以为你惹着他了呢,大家都知道他是什么吊样,所以都不去招惹他,如不是混的,基本上没什么人理他。这孙子还特事儿多,你说有时候你不是故意得罪他的,充其量人家道个歉不就完了,嗨-,这王八羔子偏不任!非要当面暴打一顿不可!上回原来我们班的赵焯在网球上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双方拌了几句嘴,你猜结果怎么着,他就在器材室小铁门后面堵住了赵焯,找人黑了他几棍儿。这事儿算了了。什么玩意儿!”

“想这种他妈的simpleton,就应该被劝退,省的在这做害群之马,我要是校长,我他妈第一个花了他!”

“不过这混蛋就要走了,他其实去年就该走了,去年他就是高三!只不过他复读了一年,没少祸害人!徐漉在的时候还好些,徐漉前脚一走,这小子就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了,上个月他才跟白云涧打了一架!跟他一楼的各个班的班主任都给他们的学生说,看见他就当看见空气一样,别理他,要不只会自找麻烦!”

“徐漉是谁呀?城南扛把子呀?!”

“恩,可以这么说吧,其实兄弟,城南三中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也就是前几年它运气好,再不就是前几年苏楠来了,召来了点生源。但是他根本的两极分化现象还是尤为严重的!”李宇龙坚定的说!

朱青又开始开起玩笑,“放心!等我当上校长,一切都会好的!”

“呵呵,那要先拜托朱青兄一定要早日当上校长,给我这些个终日生活在水深火热的届届书生来个大救援呀!”

“哎呀,你少废话了!我就是救援也是救援女的,你小子死了这条心吧!”

“朱兄,你不能这样呀朱兄!你难道忘了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了吗!?”

朱青大笑道,“老大,你这样也可以!小生佩服!没忘,没忘······”

这天夜里的星星挂满长空!这好像预示着,明天不仅仅是个要走的一天,还是一个不平凡的一天······

晚上,朱青和老妈打过电话,告诉他明天不用来接了,自己坐车回家。可明天究竟会怎样,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第二天,可能是由于该回家的缘故,大家都格外懒散,那些懒散写在他们的脸上,像就要扩散的癌细胞,很快便会写满全身!他们在心里叫嚣着,咆哮着说,对自由的宣告渴望着!

朱青想必是个唯一的特例。这天虽然万里无云,平静无风,可他的内心却热血澎湃难以抑制,现在的他,只奢望时间定格。朱青从一睁眼开始,便在潜意识里嗅到一股腐肉的腥臭,这是不是一种信号,一种黑色秃鹫就要掠过静谷,蔽日而来的信号。事情就像一支在弦之箭,不可不发······

上课、打铃、下课、放学。一切有条不紊。可能出了展萼,谁也料想不到,今天注定会发生一件避无可避、退无可退的事。一句话,该来的,总归要来······

“小青,怎么走呀,用我载你一段不?”唐玉笑眯眯的看着朱青,样子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怎么能劳芋头大驾呢,我可无福消受。再说了,万一我吨位太重,挣得人仰马翻,那多不好哇!”

“好啊,芋头!还老同学呢!送他不送我是不是啊!你都不知道我现在心碎成几节了,我还是你同桌呢!早知道我就要求老李把我发配边疆了。省的在你旁边天天受虐,天天遭白眼!”

“幼吼!你这小子,讲话不凭良心的啊!要是你没有车,我二话不说,肯定送你回家!再说了,你和我又不顺路,我不能带着你围者整个大都区绕的你说过是吧。”

李玉龙奸笑道,“呵呵,goodider!这也未尝不可啊。”

“行了,不给你开玩笑了,走了啊!小青,白娘子去也!”唐玉嘟了嘟嘴,把书胡乱的一收拾。

“哎呦,眨眼功夫,芋头变白蛇了,呵呵,这跨度可不小,从被吃的的变成人的!哈哈,这是不是就是仙履奇缘里那招移形换影呀!”朱青的演技真是然人佩服的五体投地,都心如乱麻了,却仍是这般嬉皮笑脸!

“去你的!走了啊,蛾子。走了啊!”说着芋头向蛾子和“青龙”挥手。

李宇龙拍了拍朱青,意味深长的说,“去吧,小青,白蛇已走,就让我法海在雷峰塔里陪伴展施主吧!”

“呵呵,你先走吧,我好有点事。”

“哦,这样啊,啊,那行!电话联系,走了啊!蛾子,bye!”说完,龙哥便大步出了班门。

蛾子忙抬起头应着龙哥的道别,轻轻点点头。

“还不走啊,蛾子,做模范啊!”朱青坐在桌子上,不解地问道。

展萼头也不抬,十分认真,“就走了,把这道解答题写完,你还不去过鬼门关啊!”

“唉,急什么。让那些小鬼们再等等吧,我可是枪手,懂吗,知道什么是枪手吗?你知道正义的化身都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才出现的!”

“恩!你这句话倒是没错!对了,别忘了把我送你的项链戴在脖子上哦!呵呵,神明会保佑你的!”蛾子对着朱青眨了一下左眼。

“你这个小扑愣蛾儿,不要幸灾乐祸!这么嬉皮笑脸的,是不是我早去鬼门关你早看笑话呀!我今天折了不要紧,要紧的是折了之前,还要被你个小女孩戏弄!说着一些神明保佑的胡话,天呐!你是怎么让她知道我的糗事的,我还是自我了断吧!”

朱青说得虽是玩笑话,可是展萼的戏语也确实让他心中一暖,在无形之中也消去了笼罩在心头之上的几分恐惧。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她不是先知先觉,可她怎会知道这件事的呢?朱青打算先不问展萼,等熬过这一关,再去寻问,因为眼下,赴约的时间到了。

“别贫了你,还是想想办法吧,我就知道你今儿有血光之灾!不过你老人家放心,我会很小心的把你的骨灰装进我的鞋盒里的。呵呵。”

“行了,我不更你瞎掰了。哎!真丢人,一个大老爷们儿却被你个黄毛丫头揭了短,从今天起,我这一世英名算是付诸东流了。蛾子,保重,我去了!”朱青故作镇定,其实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他拿起自己要换洗的衣服和装书的单挎包准备起身。

“那我这么一个巾帼英雄揭了一个黄毛小子的短儿,你考虑过我的一世英名吗?好了你去吧!放心!你这么英气逼人,谁敢动你。”展萼露出了她标志性的微笑。

小青冲蛾子做了个鬼脸儿,便出了班门。他走在楼梯之上,那个悬着的心也随着自己的不规则的脚步声咯噔咯噔的跳着。他开始预想,开始担心。他身在下楼,心却要上天。走着走着,便已神形相离······

“哎呀!”朱青被这阵叫嚷拖入现实。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来到了楼梯拐角,这才意识自己撞到了一个女孩。

女孩先前抱着的书一般不拉的全部掉在了地上,她自己也歪着头揉着脑袋,斜视着眼前朱青。

不知是不是轻微的撞击带来的短暂性反应迟缓,朱青在这一刻愣住了,须臾间,他不知所措,竟也歪起头看起眼前的少女来了。一秒钟前,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而一秒钟后,朱青便全然相信,自己的灵魂仿佛都已被眼前的这个少女占据。那种感觉妙不可言,就如同红莲艰难地飘过无边的弱水,又重回到那片碧荷之下!

爱情这东西啊,总在你最不想来的时候来,总在你最不想走的时候走。这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的,“爱就像是一场雨”。在骤然间来,又在骤然间去,在你没带雨具的时候打你个措手不及;可当你毫无顾忌想要忘情狂奔的时候它却离你而去。这一来一走,真让人寸断肝肠······

她穿着一件格子条纹的白色体恤,有着一双婴儿般空明的眼眸,在那之上,悬着两条柳叶一样的弯眉。圆圆的脸蛋儿如白玉一样毫无瑕疵;薄薄的双唇里泛出些许似红而非红的润泽。直而长的秀发在阳光的映照下一根亮过一根!天呐,这简直就是天庭里下凡而来的彩云仙子!

“你······你好······”彩云仙子有些迟疑的说道。

朱青的脉脉浓情此刻风云突变,“哦,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我没有看到你,对不起!”他一边说着一边弯身去拾散落在地上的教科书。

“哦、呦、没关系,不用······不用······,我自己来。”那女孩也慌忙但却有礼的应道。

可能越是要心动,就越是想回避,也可能小青现在顾不得谈风说月,又可能是由于别的什么原因吧。朱青与他心中的女神道了声再见,片背道而行,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女孩叫什么,甚至都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相见!但是她的闭月之容和她的稚嫩之音却在朱青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映像,那如同栖于暗洞里的青鸾,终得一见舞于九天的火凤!

朱青回身目送他上楼,少顷,他回过神儿来。深吸了一口气,这像是恶战来临之前的准备工作,更像是对方才所遇所言的深深回味!

出了楼门,朱青仰天长视,天空就好像被一层铁幕罩住,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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