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床铺,空荡荡的寝室。
看看窗外,天色依旧低沉。
有风吹过,树影婆娑。
刹那间,竟恍若隔世。
“原来是做梦。”我笑着自嘲了一番,随即躺下,闭上眼睛,再度睡去。
第二天早上,等我醒来时,却赫然发现寝室的人已经满了。我自嘲地笑了笑,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中我爬下床来。
原来,他们是我的室友。我们寝室是四人一间,那个胖胖的叫陈涛,理着小平头的叫雷清明,浓眉大眼、留着络腮胡子的叫辛巴。
一番简短的介绍后,我们也算相互认识了。
据说这三人中,雷清明的来头最大。话说当年清明时节,天灰蒙蒙的正下着小雨。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我们的雷清明同学从此诞生。这可把他老头雷重阳给高兴坏了!两眼含泪说道:我雷家终于后继有人了……
说来也怪,这几天,我一直做着同样的梦。梦见自己在一个黑漆漆的环境,有人呼救。却根部不知道那人是谁,在哪。每次我都会被这声音弄得心烦意乱,脑袋生疼。每次我都会从梦中惊醒,弄得我这几天根本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这天晚上,我又一次从梦中惊醒,看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七点还要上早自习。每次都是这个时间段被吓醒,真是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无奈地从床上起身,下去洗漱。再睡也睡不着了。洗漱完毕,看着镜子中快变成熊猫的自己,暗道自己这几天是不是撞邪了?怎么老是被这种奇怪的梦惊醒?
看着窗外校园晨景,感受着清晨的微风拂过脸颊,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脸上,有股说不出的惬意。
时间在飞逝。
“哇,子安,你起这么早啊。”身后,雷清明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跟我打着招呼。
“恩,睡不着。”
“哦,今天有早自习,我去洗脸了。”雷清明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我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吹着晨风,脑子也清醒了些,精神顿时为之一振。
随后,辛巴和陈涛也陆续醒来,相互打过招呼后便和雷清明抢洗脸架去了。
……
心烦的时候,最佳的办法,就是一个人静一静。
我独自一人,漫步在校园之中。
晨初的校园,是静谧的。清晨的空气,弥漫着淡淡的泥土清香。感受着微风拂过脸颊,心中那股烦闷也稍稍平息了一些。
湖畔杨柳树,飘飘染尘丝。
不知不觉,我来到了校园的池塘边上。看着平静的湖面,倒影出自己的人影,不觉心旷神怡。
蓦地,池塘的另一端,漫步在柳树林间的一名女子,映入我的眼帘。
弯弯柳叶眉,婷婷素女步;纤纤白玉手,髯髯扶尘丝;身若玲珑子,肤如凝脂玉;鸟嬉丛林间,尘世再无颜。
不知不觉,我竟然看得有些痴了。
她嬉戏于柳林之间,笑得那么灿烂,初升的朝阳,映衬在她的脸上,仿佛在描述一副世间绝美的图画。
一刹那,我只感觉世间仿佛为之静止。心跳加速,仿佛要蹦出胸口。
“喂!子安!”身后,一只大手,生生落在我的肩上,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想什么呢?”我定神,回头看去,却是陈涛,此刻面带疑惑。
我打了个哈哈,连忙掩饰道:“没什么,没看什么,哈哈。”
“什么嘛,你明明在看,我看看。”说罢,朝我刚才看的地方望去,空无一人。
“怎么样,我说罢”,我暗自松了一口气,“我只是在想些事情罢了。”
陈涛闻言,有些恍然,随即说道:“既然如此,也快到上课时间了,我们走吧。”
闻言,我点了点头。
柳林之下,几只蝴蝶翩翩飞舞,女子已然不见。罢了,就当是一次有始无终的邂逅吧。
也不再多想,同陈涛大步朝教室走去。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次上课,教室里人来得特别齐。等我跟陈涛进教室时,人差不多来齐了。我跟陈涛正在看哪里有位子时,蓦地,我仿佛触电一般,愣在那里。
人群之中,赫然有我早上碰见的那个女生,正在同身边的同学谈论着什么,笑得特别开心。
“是她,是她,没想到,她竟然跟我是一个班上的。”
刹那间,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心口。
旁边的陈涛见我有些不对劲,碰了碰我,将我拉回了现实。
“你又在想些什么?”陈涛大为疑惑。
“没啊。”我连忙掩饰道,“我实在看哪里有位子。”
“哦。”
陈涛应了一声,只是还是有些不信的样子。
在那名女生身后,有两个空的位子。我顿时一阵窃喜,定了定神,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从她身旁走过,坐在她的后面。
“同学们,静一静。”片刻,一老师模样的人走上讲台,拍了拍手,示意我们安静。
“今天,是我们开学的第一节课,我是你们的班导,下面,我们来做一下自我介绍,大家也好相互认识一下。”
言罢,按学号,同学们依次上台做一番简短的自我介绍。我坐在位子上,有些按捺不住。
“还没到她,她叫什么?”
我的脑海中,反反复复全是这样的问题。
蓦地,我眼前一黑,她起身,朝讲台走去。
“终于到了,终于到了。”我按住心中的窃喜,专心致志听她的自我介绍。
她有些羞涩地走上讲台,朝大家笑了笑。
“崩”
是谁,拨动了心中的那跟琴弦。
“我叫金果儿……还请大家多多照顾。”言罢,她快步跑下讲台,溜回自己的位子,不停地拍着胸口,喘着粗气:“紧张死我了,紧张死我了。”
闻言,我不禁笑出声来。
闻声,她转过头来,瞪了我一眼,撅着嘴说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额,我顿时一阵语噎。
同桌的陈涛见我一副吃瘪的模样,也在一旁偷笑起来。
“你也是,笑什么?哼!”见陈涛也在一旁偷笑,同样的,给了陈涛一个白眼。
“冤枉啊!笑也有错?”陈涛一副无辜样,引得金果儿顿时笑出声来。
看来,她不是一个内向的女生。我心中暗自揣测。
不一会,大家相互熟悉了起来,便闹到了一起。
……
“喂,子安,我看你跟金果儿说话时结结巴巴的,你不是对人家有点意思吧。”很快,下课了。放学路上,陈涛一副淫荡的模样,开始严刑逼供起来。
“去。”我照他屁股就是一脚,“你脑子想些什么?”
“本来嘛,你看你一跟她说话,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陈涛大呼冤枉。
“也是,金果儿虽然矮是矮了点,不过人长得还行,性格也比较外向……”一旁,辛巴开始长篇大论,滔滔不绝。
“一边去一边去,至于这么夸张么?”我白了他们一眼。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以为我们子安跟你陈涛一样,这么饥渴,从到学校的这十五天内,你陈涛都搭讪了十六位女生,十六位啊,陈涛,你赶刷吉尼斯纪录啊。”一旁,雷清明很鄙视地白了陈涛一眼。
“额,那个,哈哈,我这不是未雨绸缪么,哈哈,不说了不说了,吃饭去。”陈涛连忙打了个哈哈,欲转移话题。
“好!吃饭也行,不过,总得要封住我们的嘴吧,否则,我不介意将您老的光辉事迹报道出来哦!”旁边,雷清明一副你看着办的样子,白了陈涛一样。
“又是我!”陈涛欲哭无泪,“唉,交友不慎呐。”还没说完,便被众人急不可耐地拉去了学校外面……
夜已深
酒足饭饱后,我们四人相互搀扶着,摇摇晃晃地朝寝室走去。
“看相,看相,看尽人间白相!”马路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老者,雪白的胡须,旁边竖着一张“神相”的旗帜。
“嘿嘿,要不,我、我们去看看?”陈涛一时兴起,结结巴巴地说着。
“这、这个提议不错。”我顿时也来了兴趣,一众四人歪歪斜斜地朝那老人走去。
“四位,要看相呢还是测梦呢?”老者看见有生意来了,抚着胡须,一脸慈祥,笑眯眯地问我们。
“我、我先来!”我挣脱他们的搀扶,一屁股瘫坐在老者面前,把手掌摊开,放在老者面前。
老者笑眯眯地接过我的手掌,细细端详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老者依旧在细细端详,没说一句话。
“看好了么?”我有些不耐烦,将手抽了回来。
老者见状,也不生气,眯着眼,轻抚白髯,笑着看着我,一副高深姿态。
“天命不可测。”老者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切,我还以为有什么高论。”闻言,我大为恼火,这不摆明了是忽悠人么,本来蛮好的兴致,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没了。
“天命不可测,那你还出来看什么相。”陈涛对他这番话很是不屑。
老者也不生气,依旧轻抚白髯,笑眯眯地说道:“天有万象,人亦有万相,岂可尽窥?”
“那你看相有什么用?”我不禁大为恼火。
“识天意,知天命,而不认命。”老者依旧高深样。
“切,就是一骗子,说得这么好听,走走走。”陈涛大为不屑,拉着我们欲离去。
老者也不生气,眯着眼,摇头笑了笑,蹦出一句话:困龙升天日,世间永无宁。
“困龙?龙?”闻言,我顿住了脚步,转身看着老者,他依旧轻抚白髯,笑着看向我们。
“老先生,您,会解梦么?”听他刚才一番话,我想起我这几天做的梦,说不定这老人能帮我解释一二。我抱着一丝希望,询问道。
“是什么梦?”老者询问道。
闻言,我大喜,这么说,这老人会解梦了?随即,我便将这几天梦里发生的怪事说给老人听。
老人听着听着,面色逐渐露出凝重之色。
“怎么样,这意味着什么?”我说完后,看向老人,希望他能解释一二。
“把你的手再给我看看。”老人也收起原先的笑意,有些严肃。
见状,我大为疑惑,便将手伸了过去,给那老人再细细端详一番。
世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老人依旧细细端详,面露凝重。
“怎、怎么样?”见状,我有些不安,出言询问。
半响,老者松开我的手,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天意,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天意?”
“天意?什么意思?”我大为疑惑,心中那份不安也越来越强。
沉默了半响,老者叹了一口气:“你看,你手纹沟壑纵深,乱纹明显,表明你一生坎坷。不过中间有一叉痕,延伸到底,说明你有一劫,不过有贵人相助,应该是有惊无险。看你面相,印堂红润,但隐隐有黑纹浮现,难料,难料啊。”老者说罢,叹了一口气。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随遇而安吧。”我也没将老者的话放在心中。说实话,我一向不信命理鬼神之说,现在都是二十一世纪了,这世界哪来的鬼神,有谁见过?说实话,叫这老先生看命,只是我一时兴起罢了。
不料,老者闻言,竟然双目发光,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手缕白髯,站起来,一脸赞赏道:“小伙子,心境不错,难得,难得。”
闻言,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有些尴尬。本来我是不信这老先生说的话,所以才随口说说罢了,却不料被这老先生视为心境清明,这怎能不让我汗颜?
再看一旁的陈涛三人,硬是强忍着笑意,脸都憋得通红。
老者也不管其它,兀自继续说道:“罢了,看你也是有缘之人,老朽便赠你一物,或可有用。”言罢,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物,塞与我手中。
那东西入手冰凉,定睛看去,却是一龙纹玉佩,通体碧绿,隐隐有流光浮现。好似双龙戏珠,只是,不见另一条龙罢了。
我正待问清楚我正待问清楚,却见老者收拾摊子,已然走远。
“老先生,还没给你钱呢!老先生……”我大声呼叫。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小伙子,好生保重……”那声音隐隐飘来,若隐若现,夜色下,已然看不见那老者身影。
“真是个怪人。”我暗自摇头,将玉佩戴在脖子上,“算命也不收钱,还白送东西,不懂,不懂。”
我嘀咕着,却见陈涛三人在一旁阴阴发笑。
“子安,看来你被那老人家视为知己啊,不光不收你钱,还送你东西,啧啧,来来来,让我看看。”说罢,便欲来抢。
“去去去,知你个头啊,你羡慕嫉妒恨不是?哪凉快哪呆着去。”我笑骂着踢开陈涛,同众人一起返回寝室。
困龙升天日,世间永无宁。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老师想着那算命先生的话,越想越不对劲。这到底暗示着什么?说我有难,还送我玉佩防身,那老人家到底怎么回事?
想着想着,一阵困意涌上,我便昏昏睡去。
虚空中,伸手不见五指。我很无奈,又到了这个地方。
“要不要每次做梦都来这里。”我有些无奈,哭笑不得。
轻车熟路的,凭感觉,我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大厅。
“噗噗噗”
周围传来一阵轻响,大厅顿时亮了起来。四周凭空悬浮的九盏烛火,将整个大厅照得灯火通明。
“咦,奇怪,那当中的龙头壁雕呢?”大厅之内,原先文着龙头壁雕的墙面,空荡荡的,壁雕已然不见踪影。
“怪了。”我大为惊异,触摸着冰凉的墙壁,凹凸不平,还有些滑手,“壁雕呢?以前不是都在这的么?”
咔嚓
好像碰到了什么,发出一阵轻响。
惊疑间,我用力往里面摁了摁。
“轰隆隆……”
空间一阵震荡,发出震耳的轰鸣,我差点站不住脚。
但见眼前的墙壁在剧烈的颤抖中,出现一道道裂痕。随即,裂痕逐渐扩大,露出一空荡荡的隧道。黑乎乎的,不知道通往何处。
洞口,隐隐有风吹来,凉飕飕的。
“要不要进去呢?”我踟蹰不定,“管它呢,反正是在做梦,梦里又没什么事。”终于,好奇心占据了整个心,我决定进去探个究竟。
“可是,洞里黑乎乎的,怎么进去?”想到这个问题,我顿时郁闷了。
烛光跳动,我还在苦苦思索。
蓦地,脑中灵光一闪,对了,烛火,在我身旁的九盏烛火,不是正好可以借用么?
想到这里,我看着在我身旁跳动的一盏烛火,伸出手,想将它拿于手中。
“嘶……”
一个激灵,感觉右手好似触电一般,疼得我赶紧缩了回来。
烛火周围,还隐隐有闪电浮现,半响才消散。
我揉着隐隐发麻的右手,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的烛台,心中大为惊异。
“要不要这么逼真,做梦也能感觉到疼?”我破口大骂,“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烛火跳动,好似嘲讽。
“我还就不信了”,一口气涌上脑门,顿时让我大为恼火,“反正是在梦里,怕个什么?”我决定豁出去了,一咬牙,双手生生握住那盏烛台,欲将它拿下。
“嘶……”
握住烛台的那一瞬间,顿时电光浮现,感觉浑身上下在被烈火焚烧,好似要将我焚烧殆尽。
九盏烛火依旧跳动,洞口,依旧黑乎乎的,深不见底。
“切,我就不信没光亮就不行。反正是在梦里,也不怕什么,索性就这样进洞看看。”打定主意,我便小心翼翼地往洞里探了探。
“碰”
蓦地,一阵极大的反冲力袭来,我顿时措手不及,摔了个人仰马翻。
“哎哟。”我揉了揉摔疼了的屁股,大呼奇怪。
“怎么回事?这山洞,进不去?”我有些不信邪,再度靠前,欲进去看看。
又是一阵大力传来,尽管我有准备,却依旧倒飞了出去。
“欲进洞者,需有琉璃盏……”
正当我挣扎着欲从地上爬起来时,上空,传来一阵低沉的声线,将我耳膜震得生疼。
回音久久逝去……
“琉璃盏?是什么?”我站了起来,揉揉摔疼了的屁股,心中大为不解。
“当你收集齐你面前的九盏烛台,琉璃盏子会出现……”古怪声音再度出现,我连忙护着耳朵。
半响,声音消失……
“九盏烛台?妈呀,一盏烛台就已经电得我够呛,还九盏?”我欲哭无泪。
正郁闷间,蓦地一阵恍惚,便感觉天地为之旋转……再后来便没了知觉……
“呼……”我一下子坐了起来,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熟悉的蚊帐,床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我用手拍了拍脑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熟睡中的三人,看夜色,应该还没天亮。
“几点了?”我欲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不料刚刚一用劲,从右手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顿时让我大为惊恐。
借助手机的亮光,我想看看我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常感觉不到重量的右臂,此刻感觉仿佛有千斤之重,似乎根本不是我的。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手臂抬了起来。
手根本不听我的使唤,不停地发抖。
借助手机微弱的光亮,我发现右手也没什么大碍,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手掌到小臂竟然隐隐发青。
“我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
……
“子安,子安,快起来,要迟到了,快点。”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叫我,我很不情愿地应了一声:“谁啊,干嘛?”
“我顶你个肺啊,还不起来就迟到了,已经七点四十了,到时候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啊。”却是陈涛在一旁咆哮。
“啊,迟到!”我一个激灵,顿时一咕噜从床上爬起,以最快的速度穿衣,下床,洗漱。慌慌张张地弄完一切后,才发现陈涛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这么快……”陈涛张大了嘴巴,口中的牙膏还在下流……
额,我顿时一阵无语,看看时钟,七点四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