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再一次包围住自己全身的虫子,雁夜除了痛苦之外便只剩下发自内心的厌恶。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哪怕失去了成为魔法使的资质,就算是如今已经没有了资质的他也远不是寻常魔术是师可比的。
他恨,恨着一切,脏砚、时臣,乃至他自己。
什么时候自己也会变成这样狼狈的样子了?就算当年的作为拥有魔法使资质的风光早已不在,就算失去资质后逃避名为魔术的恶魔。
在离家的这几年雁夜从没有真正地放弃过,哪怕是看见了自己喜欢的人已经获得了幸福。
或许是还抱有着一丝希望吧!也许是在心底里早已知晓了,那个男人根本不会给予她真正的幸福。
如此的痛恨着自己,甚至远超对脏砚与时臣的恨,就像被那份仇恨所吸引般,那份深藏在血脉中,间桐家越发虚弱的血脉在雁夜
的身上再次的觉醒,那是不同于早先觉醒的资质——
是更深层次的其它东西,那似水的轻柔,又似火一般的灼热,不断地燃烧。
“啊!”
就好像灵魂也随之燃烧,再也抑制不住心灵中那悲伤似的痛,雁夜怒吼出声。
身上的虫子传来了人类不可解读却能理解的类似蛋疼的惨叫后,纷纷化作一缕黑气飘散与空中。
雁夜起先并没有发觉,他只是感觉到了那来自心灵深处的痛,紧接着疼痛越来越大,体内的魔力也随之增加,体内好像形成了
一个黑洞一样,不断地吸取着,体内的刻印虫也被之吸取。当雁夜发觉疼痛散去时,周遭早已没了虫子的踪影。
发现了这一切的雁夜扭曲这嘴脸,他那一头黑发早已花白,左眼本应黑色的眼瞳却一片无神散发着惨白的光芒。
脸上不时有突起,就好像身体内的刻印虫在蠕动,而这些则只是为了欺骗那个年老扭曲的混蛋罢了。
在想着脏砚扭曲的时候雁夜自己何尝不是扭曲的呢!
像是不满于雁夜欺骗样的示弱,右眼的黑色眼瞳不时闪现红芒,那来自间桐家的血脉在衰弱的若干年后怎肯安静蛰伏?
“呵呵~呵呵呵呵呵…”
笑容不可抑制的从雁夜喉咙深处爆发,那常年压抑的恨竟再一次的加深。
“脏砚,时臣,你们准备好了么?呵呵呵呵!”
被雁夜惨叫吸引的脏砚,只是疑惑往常没有惨叫的雁夜竟然突然爆发了一声,随之摇了摇头擦了擦那存在多年的眼屎。
脸上那渗人的微笑也随之扩大,对他来说活了这么多年的扭曲——亲情什么的只不过是养料罢了,也并没有多在意雁夜的惨叫。
而那个没有什么出场镜头——雁夜的哥哥鹤野则是早已不知去向,所以想要担心也没法了。
唯一担心的也只有那个躲在房间角落哆嗦着的黑发小萝莉了。
就这样,肉体的崩溃以比想象中还要快的速度进行着。特别是对左半身的神经的打击比较严重,左腕和左脚甚至一度完全麻痹。
通过暂时性的康复运动暂且恢复了功能,可是左手的反应仍然要比右手迟钝,一旦走快了左脚就会拖地。
当然这些只不过是在脏砚的眼中发生的,而事实却远没有脏砚看到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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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遭遇让雁夜对脏砚与时臣的痛恨越发的深刻,明明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现如今眼神中竟充满
空洞,那人偶一般的目光再加上对雁夜不自禁的恐惧神情,让雁夜的心不断的抽搐。
控制不住的脸上那嗜血的愤怒,毁灭的欲望不断支配着他仅剩不多的理智。
深呼吸一口气,再次吐出后脸上已然恢复平时那看似懦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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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要举行召唤仪式的切嗣,心中期盼的那一刻终于即将到来。
可正在集中精神的那一刻我的脑海却突然闪过一片漆黑。
“撒!要开始了么?我可是很期待的啊!”
没人听见我低声的呢喃,此刻的切嗣正与爱丽丝一边交谈着、一边准备着仪式。
好像对魔术阵的完成情况很满意似的,切嗣点点头站起身。祭坛上放着圣遗物——传说中圣剑的剑鞘。
“这样的话,准备就算大功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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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唤的咒语你已经准确无误地记住了吧。”
为了保险起见间桐脏砚一再提醒。雁夜在黑暗中点了点头。
腐臭和水气的臭味弥漫,像深海一样的绿色黑暗。这是耸立在深山小镇山丘上的间桐宅邸隐藏在地下深处的虫库。
“那就好。只是,在这个咒语的中途,再加两段别的咒语吧。”
“什么意思?”
看着一副疑惑表情发问的雁夜,脏砚阴险地笑了一下。只是脏砚并不知道雁夜疑惑的样子只是装出来的罢了!
“这不是很简单嘛!雁夜,你作为魔术师的能力,和其他的Master相比差的可不是一点两点,,这你也知道吧。这会影响Servant的基础能力的。
既然这样的话,只有通过Servant的职阶进行弥补,必须从根本上提升参数。”
通常,被召唤出来的英灵在获得作为Servant的职阶的时候,不可避免的由那个英灵的本身属性决定。但是,也有例外,可以由召唤者事先决定好的职阶有两个。
一个是Assassin。属于这一职阶的英灵,可以预先设定为继承了哈桑.萨巴哈之名的一群暗杀者。
然后另外一个职阶是对所有的英灵,只要你附加了别的要素就可以使之实现。’因此——
“这次,给召唤出来的Servant添加‘发狂’这一属性吧。”
脏砚好像对此所包含的毁灭性意味很欢迎似的,喜色满面地高声宣称道。
只不过这个毁灭性是对谁而言的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
雁夜的右眼就好想要滴出血来,念着召唤的咒语,身上那似水般的轻柔、似火般的灼热,又在燃烧着,只不过这次伴随的不是疼痛——
而是那狂热到病态的对世界的仇恨。在一旁的脏砚起先还摆着张老脸,优哉的看着,可当雁夜的气势随着咒语攀升后终于为之色变。
可要想阻止已经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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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嗣的视野变暗了。
背上所刻的卫宫家世代相传的魔术刻印,为了援助切嗣的法术,作为单体开始各自咏唱咒语。切嗣的心脏,在脱离他的个人意志的次元内,开始急速跳动,宛如疾钟。
他那被大气所形成的气团蹂躏着的肉体,现在已经忘却了作为人的机能,而变成了神秘仪式的一个零件,完全变成了连接灵体和物质的回路。
切嗣无视由于这种倾轧而产生的令人想高声惨叫的痛楚,集中精力念咒语。就连在旁边屏息凝气守护着的爱丽丝菲尔的存在也已经不在他的意识当中了。
在召唤即将完成的那一刻,切嗣直觉到有些不对,可关键时刻已不容他多想,这时突然有过魔力从旁强行插-入了自己的召唤,紧接着只觉后颈一痛。
随着知觉消失的还有着爱丽丝那震惊的呼喊。
那一天,在不同的土地上,针对不同对象的咒语咏唱,几乎是在同时进行的,这是巧合到已经不能称之为偶然的一致。
无论哪一个魔术师,他们所期待的夙愿都是一致的。
围绕一个奇迹,为了得到这个奇迹,血腥地彼此残杀的人们。他们对时空另一方的英雄们发出的召唤,现在,正在大地上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