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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影子从人海晕开

chapter1奔跑是为了追逐,也是为了暂停

小艾的生活依旧像往常一样忙碌,和妈妈孟巧待在一起唠唠家常的日子却多了。小艾在学着为母亲分担很多事,她变得可以看懂母亲孟巧的忧愁,听懂母亲脸上的表情,可为什么她看不到自己的悲伤,一直穷追不舍的爱情,为什么就这样放弃了呢?

下夜班的时候,小艾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周围静静的,街上的人很少,大半夜的也没有多少人会出门。那时的风格外的大,小艾感觉到一股一股的风声灌进耳朵,打了个寒颤,拉紧了系在脖子上的围巾,继续往前走。

小艾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孤独,她慢慢地走,慢慢的,一段只需要四十分钟的路程她却走了一个多小时。

小艾知道母亲孟巧会担心她,但小艾想一个人静一静,只是一个人,听着会说话的风声,听着零零碎碎的敲打,听着一个她梦里的故事,梦里的她有一个很爱很爱她的男人,给了她所有的浪漫,但她知道,那个男人不会是林谂。

“小艾,回来了!锅里热好饭了,收拾一下就来吃了。”孟巧看着小艾进来了,笑着说道,脸上分明地增添着几分疲惫,不用凑近就能看到眼里错落有致的血丝。

“妈,不是说了不用等我的吗?以后你就自个儿早点睡,别弄这么晚。”小艾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孟巧,还没来的及放下提在手里的包包,就贴在门旁,望着母亲,心疼的说道。

“都习惯了,要改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我试试吧!”孟巧把热气腾腾的饭菜端到桌子上,敷衍地说道。

小艾远远地望着孟巧的背影,眼眶里的泪不停地打转。“倒是你,不用把自己弄的那么辛苦,妈妈用不了多少钱的,要不,咋别干这份工作了,这样,你也不用那么累。”孟巧突然转过身,小艾也赶紧背过去,把紧紧攥在手里的包包放回房间,才终于躲过了泪水的轰然决堤。

小艾深深地呼了几口气,努力地练习着千遍万遍的动作——笑,小艾还是没有在母亲面前笑出来,心里积载了太多的小艾在想些什么呢?

屋子里是习惯的沉默,母亲孟巧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可能这几十年都看不懂的时事政治,小艾在离着母亲只有几步路的餐桌上吃饭。这样的距离好像不会被电视里那一条条被格式化的言论所阻隔,她们离得那么近。

饭菜还冒着烟,小艾紧绷着的脸突然笑了,她在想,也许她也是幸福的,每天都有人愿意在一个同样的格子里为她停留,每晚都有一盏灯为她等待,总有一股升不起的炊烟为她泛起。

母亲又一次在沙发上睡着了,小艾从房间里搬来棉被,为母亲轻轻地盖上,有多久了,没有细细地看眼前的这个人,这个为她忙碌了大半辈子却还在忙碌着的人。

小艾坐在地上,倚着沙发,就这样看着母亲,小艾竟然还是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很默契地,母女俩相视笑笑,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小艾又很自然地加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去,她需要努力地向前,为了让母亲过的足够好,她只有向前,她不能停下来,即便她也觉得累,觉得想放弃。

中午和公司的好姐妹一起去吃饭,小艾吃的很匆忙,因为她要赶着去上一份兼职,在一旁的好姐妹Lisa关心地说道,“少上一会儿班没事的,慢着点吃,别噎着了。”

“你相信吗?曾经,我为了一个不爱我的男人,可以去学喝酒,可以喝到很醉,可以说我一直不敢说出口的话,那么,我还是可以为了他,努力让自己变得足够好……”坐在小艾旁边的好姐妹Lisa定定地看着她,是这样的小艾太过陌生,还是才最熟悉。

小艾知道,她不能匀速地前进,她要去学自己学不会的事情,她要在我现有的人生里奔跑,每一段旅程都要当作百米冲刺来跑,这样,小艾也许可以把自己的人生过好一点,那样,终有一天,小艾还是会邂逅另一个属于她的林谂。

“小艾,何必让自己那么累呢?其实……”Lisa放下拿在手里的筷子,把凳子往小艾的近处挪,继续说道,“每个人的世界,都总有几个错误的念头,有些人一直盲目地向前,有些人却折返回去,当你在回去的路上,你会发现很多你没有在意过的细节,你会突然间觉得这个世界真的还没有太烂,你愿意为之改变的也许只是一个陌生的路人甲路人乙。所以啊,要学着停下来看看走过的路,也许会有很多你错过的风景还停在原处,等待你去发现。”

“Lisa,我知道。只是……”小艾戳着饭菜,筷子久久地维持着同样的动作,埋着头说道。

“小艾,该换班了!”一声呼唤就这样打破了一场独属于小艾的讲座,没有说出口的话就把它沉在心里吧,“只是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学着暂停,或者不再像以前那样奔跑。”

“Lisa,我得去做事了,有空聊。”小艾起身,冲着Lisa浅浅地笑了,说道。

“嗯,好的,你去忙吧!”Lisa回了小艾一个微笑,也准备要走了。

不说出口,也是好的,只要一个人烦恼就好,干嘛去烦别人呢?小艾又要继续忙了,大概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愿意停下奔跑的脚步,不去追逐所谓的名利,静静地,只看属于自己的人生。

chapter2分别的味道终于还是散布开来

昨晚,莫晓写下了自己的心绪,是告别,更是一场没有对象的告白。第二天一大早,天空好像很配合地阴沉了,像莫晓的心情一样。

“莫晓,快来吃早饭了!”余凯习惯地在早晨的雾气里忙碌着,听到莫晓房间门锁打开的声音,赶紧说道。

早上的饭菜很丰盛,如果不是因为时间还早,莫晓大概会以为这是一顿午饭了。

“余叔叔,早饭有必要弄这么丰盛吗?三菜一汤,大早上的,还全是荤菜。”莫晓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就着盘子上的勺子,掀了掀还冒着热气的饭菜,问道。

“反正没事,而且再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客人啊,我还得靠你把我写的好一点,才有人买我的书呢!你们杂志社发的生活费够你在这里无忧无虑地住几年了。”余凯端着盛满米饭的碗从厨房走出来,笑着说道。

“余叔叔,谢谢!”莫晓看着对面的那个大男人说着一串又一串的客套话,但她知道余凯是真的希望她好,是不是因为他们都是写小说的,所以会容易看穿彼此的心声,还是真的应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古话。

其实,莫晓怎么会不知道呢?再过几天,她就要离开了,分别的味道好像已经蔓延开来。

下午的太阳不那么大,照在身上,还是觉得偶尔有一股风灌进来,冷冷的。

书店的门依旧大敞着,好像连街坊邻居都知道我要离开了,都会跟我有意无意地多聊几句,余凯坐在一旁翻着已经有些陈旧的书籍,眼神好像没有离开过那本写满了岁月沧桑的书本。

余凯坐在离莫晓不远的地方,看着莫晓发呆,沉默,甚至傻笑。余凯看的懂莫晓的担心,读得懂莫晓的开心,她一定在担心该怎么跟余凯告别,怎么去面对林谂,还在期待和林谂的相见。

书店的横匾上蒙着的灰尘还是没有散去,积载在余凯心里的对蔚然的思念终于还是没有挥散开去。莫晓又何尝不是呢?以为可以彻底放下的,不还是会有意无意地记起来吗?

晚上的天暗的不那么迟,很出乎意料地,书店里来买书的人很多,都集中在那一个时段,大部分都是余凯的年纪,莫晓看着他们在窄窄的空间里来回走动,或是拿着一本书窝在书架旁边,看的很仔细,余凯跟在他们的左右,细心地为他们讲着关于书本的故事。

余凯,做他自己喜欢的事他就可以过的很好,莫晓呢?要怎样,才能不去想林谂。

喧嚣终究是要落幕的,书店里清静下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这样的喧嚣是不是也在告诉莫晓,这是离别的前奏,又或者只是一个凑巧而已。

“莫晓,帮叔叔收拾一下,我该去做饭了。”余凯看到站在一旁不动的莫晓,把拿在手边的书递给莫晓,说道。

“嗯。”莫晓接过书,点头道。

书架上的书静静地倚在原地,在等待下一个需要它的主人出现,莫晓把书放回原位,嗅着这熟悉的书卷味,从厨房飘来的饭菜味,浓浓的,一阵风吹过,全然淡去,莫晓,毕竟不是属于这个小镇的。

晚饭吃的很快,余凯收拾完,莫晓还在客厅里看电视,莫晓定定地看着电视,电视里依旧可以隐约地瞟到余凯,余凯站立着,从裤包里掏出一杆烟,莫晓随后听到打火机“轰”地一声,又嗅到一股烟味,很自然地咳嗽起来。

余凯在她的旁边坐下,丝毫没有要掐掉烟的意思,他吸着烟,烟圈又习惯地在莫晓的周围盘旋,莫晓有些不知所措了。她好像已经不再喜欢这样的沉默,对于生活,欢喜永远大过于悲伤。这似乎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对于莫晓,要轻易地放下,却又是那么的艰难。

“莫晓,叔叔作为长辈,有时候觉得很难去想通你们这些小孩子的思维,永远要去面对很多无谓的前顾后瞻。在我们的时代,爱情虽然不被很多人赞许,但只要是承诺了坚守一生的,就一定会好好的走下去,直到白发苍苍,直到终于相伴一生。”余凯把烟拿在手上,转眼看了看埋着头的莫晓。

“余叔叔,知道我为什么当作家吗?”莫晓的头沉沉地埋着,忽然又抬了起来,把目光转向余凯。

余凯还是用他那双再温暖不过的眼睛,视线重重地落在莫晓的眼里,他示意莫晓继续说下去。

“爱情事业往往不能都尽如人意。我很讨厌这样的现实,现实社会里根本没有在文字里的那些浪漫,那些巧合,我,也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我很很期待有一个独属于我的巧合,可是,每个人的世界里大概都只有那么一两次,当你拼了命地要去守住你的回忆,现实却在告诉你,它……”莫晓想起了那个给过她承诺的男孩,眼眶里的泪水静静地淌着。

“如果选择坚持呢?”余凯看着泪眼朦胧的莫晓,问道。

“什么?”莫晓有些不知所谓地问道。

“坚持吧,坚持等待,缘分终究会到来的。”余凯边说边递给莫晓一盒刚刚开封的抽纸。

小镇上又静了下来了,莫晓注定又是一夜未眠。

chapter3时间也在告诉的邂逅

林谂马上就要回到有莫晓的城市,其实他也在计算着莫晓回去的日子,林谂还在想,他们会不会在机场相遇,莫晓终于接受了他的心意,然后他们就这样在一起了。

窗外,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林谂的思绪在雷电的一声轰鸣后告一段落。父亲交给他的任务差不多到了快收尾的时候,林谂只需要再跟相关的领导做些交流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办公室里依旧是习惯的忙碌,林谂敲打这键盘,莫晓呢?这一刻,她正在做着什么?林谂的嘴角溢出一丝笑容,隔着这么长的距离,思念也随之沉重,当你试着去想一个你爱的很深的人,那应该是一种再幸福不过的感觉。

明天的机票已经订好,林谂在交待完事情之后还得去拜访一下夏亦辰的父母,这些礼数是不得不去遵循的。

一切安排妥当,林谂就往夏家赶,开门的是夏亦辰,还没等林谂问,亦辰就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这几天的收获。

“哥们儿,我有些喜欢你待的那座城市了,正好我爸准备在那边开分店,准备让我练练手,我最近都在家和那边两头跑,所以没时间来看你。以后哥几个可就能经常出来聚聚了,还顺道照顾我的生意。”夏亦辰拍了拍林谂的肩膀,冲他笑着说道。

“这以后可就没有那么多选择了,真是差劲。”林谂故意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

夏亦辰笑的前仰后翻,“林总,可不带这么吓人的。”

时钟滴滴答答地转动,距离见面的日子在一秒秒地接近。林谂淡淡地笑笑,像是在倒数相遇的来临。

“uncle,aunt呢?”林谂想起自己前来的主要目的,问道。

“何董的公司剪彩,需要他们两人出席,多半会很晚才回来。”亦辰说着,腾出手去给林谂倒茶。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当是送我。”林谂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说道。

“以后有的是机会见,况且我晚上有约会,没空陪你。”夏亦辰看着黑着的手机屏答道。

“好小子,重色轻友,兄弟都不认。不过我刚好要收拾行李,也好,至于伯父伯母……”林谂站起身来,准备要离开。

“多大点事儿啊,我会告诉他们你专程来道别的。”夏亦辰看着屏幕一亮,边说话边按手机,叹了口气。

“好,那我就回酒店了”。林谂比了比手势,示意到了那边再联系。

林谂绕路到常去的餐厅吃了饭,他就是喜欢已经习惯的生活,习惯地想念,习惯地步履。雨渐渐小了,林谂开着车回到酒店,被雨打湿的这座城市似乎也有些他习惯的节奏,听着雨水稀疏了人流,看着人流远离了视线,嗅着“腥味“打翻了想念。

林谂停了车,又一个人在雨里走着,后半夜的时候才终于从雨里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H市的小镇上,莫晓一夜未眠,一个月,就这样度过了。怎么能说忘就忘呢?明天下午她就要离开这里,回到那个她有些陌生的城市。余凯给莫晓收拾好了镇上的特产,打包好放在客厅。莫晓也把自己的行李大体收拾了一下,等到明天起床的时候,再完全地弄好。

小镇上,太阳微微地睁开眼睛,坐在房间里,还是能感觉到一点点温暖,可当你搬着凳子坐在可以照到的地方,却又好像不见了踪影。

这一天,还是像以往一样,平静地过着。

晚上,大概是因为昨晚一夜未眠的原因,莫晓很早就睡觉了。

其实,莫晓也很想见到林谂,只是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身份在想。是朋友还是同事。

时间也在告诉他们,终究还是会有一场邂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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