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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〇二四章 - 联盟

坐在车后座,我看着那流光溢采的霓虹灯不断向身后飞驰,消失在茫茫的黑色深渊里。车里一片寂静,只能微微听到身边铭轩那浓重的呼吸声。

我打破了沉默:“铭轩,你怎么知道我遇到了危险?”

似乎不想面对我一般,他还是侧着头向车窗外看着说到:“我在你们的手机上做了手脚。”

我等待着他的下文,可是他再也没有说话。看着他的样子,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铭轩,“我终于按捺不住,继续问到:”你和静婉不仅仅是小时候的玩伴吧?“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那微微皱着的眉毛下带着一丝苦楚的眼神。“琦雨。”他顿了顿继续说到:“别再提我跟她的事情了好吗?她想错了,把小孩子间的戏言当真了。就是这样。”说完话以后他又把头扭了过去,继续看着窗外那一片苍茫的黑暗。

“对不起。”我轻轻地道歉着。

他摆了摆手,再也没回过头来。

车渐渐地驶离了闹市区,在一个个胡同里穿行起来。几分钟后,随着司机把车停稳,我们打开车门走了出来。只见面前在一片黑黝黝的世界里亮着一个破烂不堪的灯箱招牌。牌子后面的灯好像拼命履行着自己的历史使命般颤抖地发散着那最后的光芒,印出了招牌上的四个大字:亲热天堂。(米虫向AB老师致敬)看着那招牌,我头上的黑线又慢慢地垂了下来。

欣颐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盯梢后领着我们走了进去。随着我们开门的电铃声,一个大叔从登记室的窗口看了我们一眼。看见来人是欣颐以后,他又低下头去看起了报纸。欣颐熟门熟路地领着我们走上楼梯,在一个房间外停了下来。随着她带着特殊节奏的敲门声,里面传来了一个男声:“谁?”

“会长,属下把人带来了。”欣颐恭敬地回答到。

她的话语刚落,随着“喀”的一声,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欣颐向我们做了一个请进的动作,跟在我们后面走进了房间。

只见房间里面灯火通明,两个穿着中山装的男子守在门口,鹰隼般的眼神紧紧地跟着我们的脚步。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看来这个大人物不仅有恶趣味,心思也很慎密呢,我一边暗暗地赞叹不已,一边思索着这到底是谁。

可是房间里面的那位似乎却不愿意给我任何思索的机会。“小乖乖你来啦?”随着一声亲热的叫喊,只见一个人影向我扑了过来。虽然激动,我还是赶紧压制住心里泛起的那一股温情,支起双手挡住自己,阻止了他那幻想中的泪奔和拥抱场面。

“臭老头,我要你一个合理的解释!自己跑了也不留个纸条。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担心你的安全?你倒好,自己跑到这里来逍遥了啊?”我冷冷地看着这个焕然一新的金老头,只见他一身笔挺的中山装,配着擦得铮亮的黑皮鞋,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油然而生。真是人靠衣装啊,我心里不禁暗暗叹到。

“唉~小乖乖看不上老头子了。连抱抱都不给了。”他悲伤地看着我那支起来的胳膊,黯然地转过身,一副老态毕露的样子向房间里面走去。

“唉~”我叹了口气,无力地垂下双手说到:“好了,来吧来吧,就抱一下啊。”

“嘿嘿~”听到我的话语,金老头像被打了一集兴奋剂似的瞬间精神了起来,转过来赶紧抱住我:“外孙女啊,你可想死外公我了。”

虽然明知道他跟我的关系严格上来说八杆子打不着,但是我的心在这一刻却充满了亲情的温暖。脑袋搭在他肩膀上,我的双目模糊了起来。这臭老头,太煽情了吧。

他松开我以后拉起我的手,看了看在我身后吃惊不已的铭轩。微笑着打起招呼:“兔崽子,咱们又见面了。”

只见铭轩浑身紧张地站着,微微向金老头抱了抱拳:“谢谢前辈那天的不杀之恩。”

“不客气。”金老头笑了笑:“老头子跟你老子可不一样,老头子还是很爱惜生命的。来,都进来坐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我们领进了房间。

只见房间里淡黄的吊灯下简单的放着一个小茶几,边上摆着几个考究的单人红木沙发。除此以外整个房间竟空无一物。干净的墙面和简单的摆设透露着这个房间基本不住人的事实。我和铭轩跟着金老头在茶几边坐下,欣颐却自觉地站到了旁边。

“欣颐,怎么不坐下?”我好奇地问到。

“不敢。”

“来来,我小乖乖让你坐下,你也坐下吧。”金老头向欣颐招呼到。

随着我们都坐下以后,有一个下人端着几杯刚泡好的茶放到我们跟前。金老头拿起杯子品了一口,微笑着说到:“各位都是熟人了,别客气都喝口茶吧。”

“前辈。”铭轩忍不住终于开口了:“不知前辈把我们两人带到这里是何用意?恕晚辈愚钝,还请前辈指点一二。”

“呵呵~”他放下杯子说到:“兔崽子,你那脑袋瓜子怎么变得跟老头子一样迟钝了?老头子既然让你知道这个据点,你还不明白老头子的用意吗?”

“联盟吗?”他淡淡地说到。

“嗯。”金老头淡淡回答到:“老头子错怪你了,没想到那小子居然连自己亲儿子也没告诉。”

“晚辈有点糊涂了。”铭轩继续问到:“前辈指的是前辈早先提及的本能密码吗?”

“嗯~”金老头长呼了口气:“兔崽子你确定你想知道真相吗?那可是你亲老子干的事情啊。”

“晚辈已经有心里准备了。”

“好吧,今天把你们带来的目的本来也在此。”金老头向椅背靠去,慢慢地说了起来。

“相信各位对生物本能这个名词应该不陌生吧。本能分为两种,其一被称为利己本能,其二则被称为利他本能。不论是哪种本能,其基础都是起源于基因的排列。其实要说生物的进化,不如把它称为基因的进化更合适。各种形态的生物其实说白了也只是各种基因的载体而已。利己本能说白了就是保持单物种延续的本能,其中包含着生存和繁衍,这方面没什么好说的,简单点也就是吃饭和睡觉。”老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说到:“而利他本能则是由利他基因控制,通过牺牲自我的行为,籍以换取携带着近似基因的生物群体得以继续繁衍与生存。”

“对于我们人类来说,利他基因的发展较于其他生物来说更加复杂。简单举个例子吧,假如你碰到有人掉到水里面去,尽管你可能要全身湿透了回家,你也会第一时间想办法去救他。如果你把他救上来了,你会感到特别高兴,相反的如果你无视他自己走掉让他淹死了,你就会特别难过。再深入点说,假如你刚捡了一百块钱,那钱是你的。但是他死了,理论上跟你没什么直接关系,但是你还是会揣着那一百块钱难过。因为间接互惠型利他本能的控制,我们人类在进行社会活动的时候这套系统会通过活化脑部报偿感觉部位而对人的行为进行控制。其行为越符合这套准则的话,那么大脑的满足感就会越强,反过来说,其行为越背离这套准则的话,大脑就会越受到更强烈的精神痛苦。

”前辈难道发现了家父的研究不是医疗的方向?“铭轩问到。

”聪明。“老头笑了起来看着他继续说到:”你老子想用这个微幅射理论改变的根本不是什么免疫系统,而是人体的本能系统。虽然工具是一样的,但是其目的却差得十万八千里。你老子自以为他能瞒过所有人,可惜还是露出了马脚。“金老头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走过来的一个保镖那里接过了一个文件夹。他把文件夹放到铭轩面前:“自己看看吧。”

铭轩皱着眉头打开了那文件夹,随着他一页页翻了过去,他的脸渐渐地变得一片惨白:”不,这怎么可能,家父他怎么会?“

”很遗憾。“老头拿起茶杯自己品了起来。

随着他们的对话,我的背后冒出了一丝丝冷汗。我还能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吗?我自己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基因改变的例子吗?既然通过基因的改变能连性别都改变的话,那么只要能成功破解这代码的转换过程,那么就可以对利他本能的准则进行任意的修改,也就是说通过这途经竟可以让一个活生生的人戴上精神的枷锁,为自己所用,而且永世不得翻身。更可怕的是由于基因的遗传,这套准则将会完完整整地传给他的子孙,让他们世世代代都无条件地服从那一套准则。掌握了这套技术,对于我们现在这个世界所带来的将是怎样的巨变呢?而现在我们距离本能密码的掌握竟然如此的近。谁能同时获得那开启宝箱的两把钥匙,谁就拥有了毁天灭地的资本。那两把钥匙其中一个是那丢失的数据,而另外一个就是我了。

想到这里,这过往种种事情的因由忽然全部都连贯起来了。夏教授的车祸,欣颐的保护,老头的逃跑,静婉的暗算,还有那个假的我。原来我身边所有的事情全是因我而起。

那么,现在离谜底只差一步了。我一边想着一边向金老头问到:”外公,那么青狼是谁?“

金老头微微笑了笑:“这个问题嘛,外公回答不合适。还是让这个兔崽子回答吧。”

我们的目光向铭轩看去,只见他微微地颤抖着,面孔惨白,拳在椅子里正深深地思考着,竟完全没有听见我刚才的问话。

我轻轻推了推他,他忽然回过了神来看着我问到:“怎么了?说到哪了?”

“铭轩。”我紧盯着他的双眸问到:“青狼是谁?”

他低下头回避着我的眼神,慢慢说到:“青狼是家父身边的一个合伙人。只有家父知道他的真实情况,连我对这个人的来龙去脉也不清楚。”简单回答完后他又埋着头陷入了沉思。

我看着他的模样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真是难为他了。

“铭轩。”老头忽然很正经地看着他。

“嗯?啊?”他重新抬起头来。

“你要还是条汉子就站直了,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金老头严厉地向他斥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清醒点吧。现在回去跟你老子说理你觉得他会听吗?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如果你还认为你老子做的事情是对的,老头子会把这个夹子交给你,要烧掉要怎样随便你。老头子从此也再不会过问这个事情。你继续浑浑噩噩地生活下去,直到那一天到来,我们都成为你老子的工具。”听他说到这里我腾地站了起来,刚要说话,他拿眼神暗示了我一下。我无奈坐了回去。金老头顿了顿继续说到:“如果你认为你老子做的事情是错的,老头子会拼尽我的老命帮助你拦住你老子,我们联手起来里应外合把青狼崩了。具体怎么做就看你的了。”

他低着的头忽然抬了起来,看着老头问到:“前辈,我如果帮助你完成这个事情,你能放过家父吗?”

金老头笑了笑回答到:“老头子自己的徒弟自己清楚,他虽然野心很大,但是这事情没了青狼靠他自己他还真做不来。你放心吧,老头子自己也不舍得把这徒弟往绝路上逼。老头子说得出做得到。”

“好的,那晚辈愿为前辈驱驰。”铭轩的眼睛里终于恢复了那一贯的沉稳。

“好的。”金老头看着我说到:“老头子相信你的话,具体计划老头子现在还在布置,所以你们暂时还是回学院吧。等老头子计划成熟的时候自然会叫你们的。”

“晚辈还有一事不明。”铭轩问到:“既然此事牵扯的利益无比巨大,那么前辈想必是知道此计划的凶险吧。说实话,可能前辈不知道,但是琦雨已经数次陷入绝境了。若不是晚辈提前察觉,琦雨可能已经遭到毒手了。既然如此,为何要让琦雨在这事情上陷得更深呢?让自己的外孙女听到这些事情难道前辈就不担心吗?”

“呵呵~”金老头笑到:“正因为此事干系重大,既然你决意参与,老头子自然也不会一点本钱也不下。小乖乖你的性命就交给这个小兔崽子好吗?”

虽然我明白我早已经脱不了身了,但是这糟老头也不能如此的落井下石还拿我来当砝码吧。“我拒绝!”我叫到。

随着我的话语,铭轩那本来略带喜色的眼神忽然灰暗起来。

“嘿嘿~”金老头看见我的反应竟然一点也不吃惊,他站起来拍拍铭轩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到:“兔崽子,你道行还不够啊。”

“晚辈……”铭轩竟一时语结。

我狠狠地瞪了着臭老头一眼,这老不死的明明知道我的过去还这样安排,这不是摆明了把我往火坑里推吗?我拉起欣颐的手继续抗议到:“之前欣颐也照顾我照顾得挺好的,是吧欣颐?”

随着我转头过去,欣颐居然低下了头:“属下谨遵会长的吩咐。”说完她抬起头看着我:“琦雨,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不是吗?”

“哼~”我猛地甩开了她的手。她竟然也毫不生气,看着我微微地笑着。这几个人,不是事先串供好了要把我往陷阱里推吧?

“唉~随便吧。”我无力地放弃了挣扎,转头瞪着铭轩狠狠地叫到:“你别会错意啊,我还是自己过自己的生活,有事情我会打手机叫你的,你没事就别乱往我跟前窜,不然我不敢保证你的生命安全,听到没有?”

金老头忽然笑了起来:“嘿嘿~有事情就算你不打手机我们也都知道的。兔崽子你好手段啊,偷天换日的本事不错,竟然能够侵入到老头子我精心调制的系统里为非作歹。有前途。”

“谢谢前辈的夸奖。”他微微笑了笑,算是感谢了吧。

我看着那心照不宣的俩人,忽然反应了过来,掏出手机往桌子上一拍:“臭老头,你在这里面装什么了?”

“哦,也没什么。虽然外公派了欣颐到你身边,但是外公还是不放心啊。于是外公就稍微把小乖乖你的手机系统调整了一下。”金老头恬不知耻地继续说到:“唉~小乖乖这事情说起来啊,外公还要批评批评你呢。前几天晚上,外公派去值夜班的小帅哥忽然跟外公打起报告说他不干了。你看看,外公因为小乖乖白白折了一个得力手下呢。”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忽然欣颐在一边偷偷地拉了拉我。转过头看见那咬着嘴唇带着一抹嫣红的脸,我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臭老头!”我火冒三丈向他扑了过去。

“小乖乖啊,外公什么都看过了,听听也没什么嘛。”他一边笑着一边躲闪着我的攻击。最后我还是惨败了下来,看着那旁边一脸迷惑的铭轩愤愤地叫到:“没你什么事,别瞎打听,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半个小时后,我带着一丝忿恨,捏着那个万恶的手机被欣颐牵着终于走出了这旅馆。随着车的开动,我拼命抑制住自己想把手机扔窗外的冲动。唉~它毕竟还是救过我的命,不能太不地道了,最多我以后说话小心点吧。我叹了口气,回头再看了眼那迅速消失在夜幕中的招牌。

*****

米虫插一句,米虫建了一个关于静婉的调查,希望能够了解大家的期待。欢迎大家踊跃投票或者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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