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顾林

阮月大学时期的男朋友是顾笑的亲哥哥——顾林，鉴于两兄妹从小关系就不是很亲热，长大后除了在家里碰面，有必要的时候会说上几句话，其余时候没有联系过，各种通讯方式在两人的手机里都是一串冰冷的数字和无用的摆设，两人更没有了解对方近况的习惯，所以顾笑对此一直一无所知。如果不是顾家的暗红的户口本上工工整整的赫然印刷着这样的字体：长子，顾林，下一页：长女，顾笑，没有人会觉得顾笑和顾林会是亲兄妹，不仅仅是长相的问题，顾笑肖父，顾林肖母，更多的是两人的性格，天壤之别。顾林整日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脸上整日就是“一副天塌下来个儿高的顶着”的万事不忧的神色，用顾父恨铁不成钢的话就是：不务正业，没个正型。可是这样的性格似乎也有好处，比如顾林高考的时候就成了众多失常考生中的异数，极度超常发挥，成绩下来的时候顾父顾母一度以为是电脑出故障了，后来成绩条拿到手后，顾父顾母高兴地合不拢嘴，觉得一直以来隐隐作痛的一块心病终于可以放下了。然而，顾林这个人似乎就是生来讨债的，高考考完了又是报考的事情，一个暑假顾笑的家里都鸡飞狗跳的，幸亏林轩很有先见之明的早早地带着顾笑逃之夭夭。看着顾林出人意料的成绩，顾父、顾母几乎为顾林以后的道路都安排好了，拿着这个骄人的成绩，安安稳稳的上个知名度比较高的医学专业，拿一个烫金的文聘再回到勿市，十拿九稳的进一家福利待遇比较好的医院，然后在他们身边安安稳稳的结婚生子，孝孝顺顺的给二老养老送终。可惜，儿大不由娘，一向有主见的顾林早早地就为自己选好了专业，那些年一直比较冷门的园林设计专业，顾林自己掌握着自己的信息，表面和父母商量的好好的，当着父母的面规规矩矩的填了医学专业，回头自己一个人上网毫不犹豫的选了堇市这所大学的园林设计专业。这也不能怪顾林的阳奉阴违，只能说顾林比较了解古板的顾父顾母，顾林知道顾父顾母一定不会同意自己学园林设计专业，毕竟在顾父顾母眼里，这些他们没听说过的专业都是不务正业，所以顾林说都没说地自己选了自己想学的专业，顾林觉得反正都会因此而起争执，还是让这惊天动地的爆炸晚一点到来，毕竟那时候已经木已成舟，自己也少一些让耳朵遭受荼毒的时光。参加工作后的顾林后来看见龙应台写给她儿子的一句话：孩子，我要求你读书用功，不是因为我要你和别人比成绩，而是因为，我希望你将来会拥有选择的权利，选择有意义、有时间的工作，而不是被迫谋生。当你的工作在你心中有意义，你就有成就感。当你的工作给你时间，不剥夺你的生活，你就有尊严。成就感和尊严，给你快乐。后，突然就理解了那个时候十几岁的自己为什么坚持孤掷一注的选择自己想学的专业。他不愿意自己的一生按照父母安排的路线安安稳稳，极其体面的走完，所有的父母都是这样，年轻时想方设法的避开前人走的路，年长后有千方百计的让晚辈跟随自己的脚步，可是人生不需要强行牵引，刻意寻求捷径，所有的路都需要自己一个人走过，如果人活着就是为了寻求捷径，那么一生下来就选择死亡，无疑是最快的捷径。最终的录取通知书在顾林忐忑不安的等待中到来了，可想而知，暴风雨前的宁静被这一封绿意悠悠、散发着勃勃生机的录取通知书彻底打破了，脸色阴沉的顾父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香烟一根接一根的抽着，顾母在烟雾缭绕的客厅里几近疯狂地质问着顾林，顾林早早地把录取通知书藏在一个比较安全的位置，防止顾母一瞬间的竭嘶底里，失去控制。复读，是不可能的了，且不说顾林能不能忍受下一个高三，单是下一年的成绩很大可能不会比今年好。除了不断地质问、责骂，顾父顾母看着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儿子竟无计可施，整个房间里笼罩了一个夏天的低气压，窗外的知了都不敢肆意的鸣叫着。但是被父母冷言冷语的问候了一个假期的顾林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他觉得自己的人生还是自己走的比较好，有些事即使失败了，可是自己不会后悔，毕竟自己尝试过，而且尝试过就不会在放手后而念念不忘的回头。顾林和阮月很平常的在一起了，没有铺天盖地的横幅，没有芬芳四溢的玫瑰花，没有光色晕黄的蜡烛，两个人就是在开学后一起上课的时候慢慢的熟悉了，两人都喜欢绿油油的植物，经常一起出去踏青观察植物，一起画素描，设计方案，自然而然的就在一起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两人会在一起，毕竟性格差异实在太大，阮月太安静了，顾林又那么会招蜂引蝶。单是在离开学校军训的时候，顾林凭着他那副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会唱会跳的本领，还有一张比较阳刚招人迷恋的的脸和180+的身高，在那个“一对情侣，两对基”的学校备受女孩追捧，千方百计想和顾林套近乎的女生绕着训练场排了一圈又一圈。阮月则是出了名的漂亮、惹人注意，军训的时候找着要她联系方式的男生每一天晚上都在女生宿舍门口排了一溜，每天训练休息的间隙，上赶着送水的男生不计其数，所以阮月所在的宿舍，军训期间都没有买过水。一直比较看好阮月社团里面的一个师兄的宿舍的人知道阮月和顾林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一副惊掉了下巴的表情，毕竟社团里的师兄对阮月真是没的说，师兄的气质也很好，站在那里就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看上去也极其登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