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是当真要娶?”
李靖远知道李泓翊的性子,有些话说过但不一定会做。所以他问得淡然,但心里却极其希望李泓翊回答不是真的。
然而,李泓翊背对着李靖远,他此刻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胞弟,如何面对莫和铃曾经的夫婿,所以迟迟未开口,他犹豫这份情是否该向李靖远坦白,尤其是他知道李靖远和莫和铃之间还有未结的情,他确信,人他必定要娶,但始终没勇气告诉李靖远他的真实想法,更莫说同莫和铃解释他娶她的动机。
“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李靖远看着李泓翊的背影,往年的事又浮现在眼前,他何时遵守过所谓的承诺,对女人和朝野都是一样的,素来随心而为的人又怎么可能因为一句话而改性,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有意娶,他有心娶。思虑至此,他开始有点儿看透了李泓翊,言不必行,辜负了妻子,如今还为一己私欲辜负家国。若没有李泓翊此番行径,他就不会到术国,莫和铃也不会因他一句话而再嫁。李泓翊是会成全他的野心,但却打乱了他所有关于莫和铃的计划。这一刻,他包不住眼眶里的泪,一闭眼又哽咽了。
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需要向李泓翊确认,这样的场景一日经历了两次,一次是莫和铃要嫁,另一次是李泓翊要娶。而他在这次的故事里,从头到尾仿佛都是多余的。
李靖远压抑着情绪,快步回到房里,在房门紧闭后的一瞬间,他彻底崩溃了,瘫坐在门后,面无表情,任泪横流。他想她想到头疼,想到日夜难眠,而今她,终不会回来了。
第二日,他离开了色错的地方,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近半月的日子,所有人都与他失去了联系。
莫和铃不知道他为何不告而别,就像她不知他为何而来一样。只是这次先离开的是李靖远,她觉得有点失落,但好像又不是失落,是惆怅还是失望,她说不清,浑浑噩噩地过了半月。
临近婚期,好事是金赛得大渠边境二城和金万两后,答应退婚,坏事是大渠失了二城,还有李靖远至今杳无音讯。
这天傍晚行礼,按术国的规矩,新人欢歌起舞后便算是礼成。没有八抬大轿,没有拜天地。这一天忌杀戮,所以在术国没有人会在别人新婚的那天寻仇。自然,这一天,也就没有主婚的人家会佩戴刀剑。
新人起舞是在最后,而在此前,新人分别在相距甚远的帷帐之中等待。
莫和铃这般样子倒不像新婚的女子,不在意自己的妆容穿戴,也不在意自己是否开心。只是坐在帷帐里,写了一遍又一遍的诗,这首诗多年前写给别人的,现在却越发感同身受。
她没有发现帷帐里片刻间已多了一个人,直到那人触到她的笔,她抬头望了一眼,没有大叫,也没有私语,只是那一瞬间,她没有意识地流了泪。
“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