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七日,她见到了术国的大汗。
术国不同于大渠也不同于云海国,能者居之的国度,江山不易王者易。
但始终是几大家族之间的竞争,现今还有和禄之称号的,族里几代之上都曾坐拥过这片山河。
居术国近月来,方才了解术国政治的零星一角,算是勉强拎清了几位权贵的关系。
这日,大汗设宴邀荣谲与她前去,李泓翊作为荣谲的客人也随之赴宴。
大汗的行宫与飞乌堡又是两回事,这廊宇高耸入云,行宫内宽阔开敞,壁饰繁复精致,色泽艳丽,让人见了心情明朗。
宴席中作陪的人不少,可她一个也不认识,没有央珠和大哥,一切安好。
“座下可是仓卓?”
大汗一见荣谲身旁的她便问及此事。
仓卓,荣谲那位年幼时离散的阿妹,本来是生是死,无人说得清,直到前些日子丹泽大寿后,坊间传闻荣谲找回了阿妹,仓卓这个名字才又回到了术国贵族的茶余饭后。
“正是。但阿妹已易名,如今唤作明镜。”荣谲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但其他人根本不知真假,皆信以为真,丝毫不怀疑,便当这明镜为当年的仓卓。
这会面,容易得令人害怕,既庆幸没有被发现,又忧虑会有其他的问题让人应接不暇。
“明镜,不像是我术国儿女的名字。来,喝酒!”除了明镜这二字她听得明白,其余的大汗讲什么,她一概不知。只是看着大家都举起了酒杯,她也举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小口。
一阵歌舞助兴,酒喝了一缸又一缸,术国的人像天生不怕酒,全当水一样喝,千杯不醉。
大汗也是不拘小节,高兴了便下来与荣谲絮叨几句,说什么她反正听不懂。
“仓卓,哦,不,明镜。从前你还有个娃娃亲,现今也该兑现诺言了!”荣谲一脸玩笑地解释着大汗说的话,没急了她,反倒急了李泓翊。
“不行!”这酒烈,李泓翊却不知被灌了好几杯,两颊通红,醉眼朦胧,说话声时大时小。
荣谲悄悄给大汗递话,不知打了什么耳语。
大汗即回到上座,肃清了歌舞仆。
“仓卓归来,适婚龄,作为族中长辈,我苏克尔布林宣布仓卓与拉罕家族的长子金赛婚约如期履行。”
座下一片欢呼声,她甚是讶异,便问荣谲是何事。
婚约?
“你可没说过你阿妹还有婚约。”
还未等她反驳,李泓翊便偏偏倒到地走到了大汗跟前,摇头晃脑地大叫着:“不行!她已有夫婿!”
这些人虽不懂李泓翊在嚷嚷些什么,但也大概知道这人是在反抗大汗的旨意。
大汗示意荣谲解释解释,荣谲按原话说给大汗听后,大汗一笑了之。
“我们术国的女人可以嫁很多个丈夫。可年轻人,你又是谁?”
李泓翊听了荣谲的话,不假思索地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大渠的五王爷。”
大汗得知他的身份后,更加放肆地大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仓卓的夫婿可是五王爷?若是这样,我也就不为难你们了。”
李泓翊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如果这样,就能保护她,就能带她回到大渠,他何乐而不为。
“正是。”
她甚是惊讶,但她立刻想伸手捂住荣谲的嘴,不让他说给大汗听,可这句根本不用荣谲说,大汗也听得懂。
“如此说来,大渠的王爷娶走了我们的和琴。可金赛的父亲曾赠予我族长毛牛万头,金丝羊毛数万斤,外加西北两座城池。即便我身为大汗应允了你二人,但这是家族之间的约定。术国人只服强者,您又如何安抚金赛家族呢?”
在座的听完金赛家族的聘礼,便开始议论纷纷。毕竟在术国,即便仓卓是大汗族中的女儿,这样高规格的聘礼也着实非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