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的风光说不上好,月同圆,水同清。
大片大片半人高的野草让人慎得慌,自进入草地起,就只敢坐在马背上,无必要,绝不想落一只脚下地。
一路上皆好,半月抵飞乌堡。
高墙厚壁,这里的建筑都极其高大,窗开得很高,抬头不见日,低头明月光。
堡大门前有两座瞭望塔,各有三名护院,除此外,进堡后,基本每一刻钟就能看见一队护院巡逻。
厄郭先带她去见了丹泽。
“这位是云海国王族明镜公子,此番随马队至术游历。”
丹泽,久闻其名,一见也不过是年近半百的老者,不同寻常之处便是那双眼,那双鹰眼看得人发怵。
“在下明镜,久仰堡主大名,今幸得一见!”
“既是久仰老夫大名,想必也久闻飞乌堡的规矩—不请不至,自来去难。公子想以何物换你一命呢?”
她只听过飞乌堡之名,至于这规矩,闻所未闻。一路上厄郭也从未提过此事。
“在下不请自来,若能留下,怕是极好,买命钱的事,离开那日,自会双手奉上。”
“飞乌堡,从无闲杂人等。”
丹泽的算盘一目了然。
心底一沉,抬眼望了一眼厄郭,此人似笑非笑,全无初识般淳厚的样子。
若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劫人取财,她认。怕就怕,圈套中还有圈套,她想走出这一亩三分地就难于上青天了。
但眼前,先耗着,叶琪之事十年不晚。
“孩儿这里还缺个人,阿爸意下如何?”
原来是飞乌堡的少爷,这弯绕得还真大。
她拿不准厄郭的意图,人是插翅难飞了。
笑只笑自己天真,像厄郭这种人世间多了去,笑里藏刀不是江湖玩笑,偏偏她还就信了。
“依你吧。”
她不知道丹泽膝下有多少子女,单凭厄郭与其说话态度之随意,要人之简单,也能知道丹泽有多喜欢他这个儿子。
“谢阿爸!”
或许本来就没什么事,丹泽见厄郭一面,处置了带回来的她,便不见人影。
厄郭纤长的手指顺过衣边的貂毛,嘴角挂着一笑,这一笑让人不寒而栗。
“明镜公子就不想知道厄郭留您做甚么?”
她刻意侧过身,避开厄郭的眼。
“马制,不,应该称您少爷了。在下愚昧,还请您明示!”
厄郭从腰带中取出一把鼻壶,每吸一下都是欲仙欲死的神态,每一根汗毛都透着极其恐怖的气场。
“你先跟我来。”
飞乌堡的地形不复杂,麻烦就麻烦在守卫极其森严。
每走一步,她的腿都在颤抖。
“公子请!这是厄郭为您准备的房间,您可满意?”
这屋子装饰地极好,附庸风雅的物件儿一样不少。
“厄郭少爷有话请直说,无功不受禄,况且如今在下于飞乌堡不过劳工这等身份,这样好的房间,怕在下无福消受。”
厄郭从屋内走近她,略低头,笑着否定。
“公子哪里的话,厄郭如此,不过帮公子而已。只要您能按我的意思来,保您完好无缺地走出飞乌堡。舟车劳顿,就不打扰公子休息了!”
语罢,厄郭抖抖袖口,出了房间,还顺手带上了门。
她也不去拉那扇门,不论锁没锁,以她现在的能力,都走不出飞乌堡。
帮她?厄郭为何帮她?这进了飞乌堡,又算怎么个帮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