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便会有江湖。
江湖便是由那一颗颗充满着七情六欲的人心所组成的。
白韬玉一行人行走在这微风习习的天涯之下,行走在这残照当楼的夕阳之下。
他走出了那个小镇,走出了他生活了十八年的烟雨江南。他走进了这个充满着尔虞我诈的江湖,走进了这个弥漫着腥风血雨的江湖。等待着他的会是什么?他不知道,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知道。
他立在马背上静静地思索着。“江湖究竟是什么样的?”但是,将会有谁会给他这个答案呢?一切都需他自己慢慢领悟。
江南自古以来便为无数才子佳人梦寐以求的栖居之所。在这平静之地,他自然无法体会真正的江湖是怎么样的。他也自然不能领略那纷纷扰扰的凡尘俗世。在他的梦里,他一直渴望着有一天能骑在马背上,走在天涯中。他渴望着手持一柄长剑,快意恩仇,敢爱敢恨,潇潇洒洒过完一生。但是,今天终于等到这一天的时候。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甚至他的眼神里还有一丝犹豫。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何?
他问道:“上官伯伯,你能跟我讲一讲我爹以前的事吗?”上官成瑾骑着马一直在他身旁。当他听到这句话时,神色忽然有了一丝恍惚,面色也有所改变。他那双原本拉着缰绳的手很不自然的向上一提。接着便轻轻叹息一声:“唉,这个是自然。”
一切还是要从二十五年前说起。
”二十五年前,白石师弟拜入天山剑派。他天资非常人所能及,短短五年时间便已习得一身超群剑法。剑锋所之处,无不令人胆颤心惊。当然他平身所杀之人都为大奸大恶之人。“
未等上官成瑾话毕,白韬玉便急切地问道:“那后来呢?发生了什么?我爹他,他为何又会回到这个平静的江南呢?”
上官成瑾便有补充说道。
“他年少成名,江湖中人几乎很少有人能望其项背。唯独一个人,那便是上官苍月。自从师弟当年与他一战之后,便从此以后不再出剑。他自己也厌倦了这种江湖生活,只想与你娘一起携手到老,渔歌唱晚,了此一生。“说到这里白韬玉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
他有问道:“他们当年究竟是谁赢了?是上官苍月还是我爹?”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那次之后,上官苍月便消失在江湖之中,没有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究竟是谁赢了。”既然如此,白韬玉便也不好多问了。总觉哪里有一点儿不对,但是他也说不清楚到底在哪里。可能是他今早才认识上官成瑾吧,所以心中有一些疑虑。
天已暮色。走了一天,他们也都累了。便想找一家客栈歇脚。
正巧前边有一家客栈。
他们都决定在那去歇息一宿。明早天一亮便继续赶路。
一行人在客栈外安置好马匹后便进了门。
刚走到店门前。店小二就凑了过了,问道:“几位客官好生面熟,前晚来过吧。”上官成瑾便说:“来过,昨天早上才走的。”小二又说:“几位客官快里面请,我这就去准备几间上好的客房。请随我来吧。”他们路途劳累,也没过多停留便跟着去了。
白韬玉便也回到了自己房中。躺在床上,却怎么也不能入睡。可能是他最近几天经历的太多,而今又只身一人去如此远的地方。心里不免有些忧愁吧。
他推开房门,正准备出去走走。
不知不觉中,他便走到了上官成瑾的房门前。他本不想进去,当他看到房中还亮着烛光。加上心中的那重重疑虑的催化下,他终于敲了几下门。上官成瑾打开房门之后,他便进去了。两人便闲聊起来。
“上官伯伯,您认识我娘吗?”
“这是当然,她是我师父的独生女儿,她从小与我青梅竹马,自小在天山剑派长大。”
“自从你爹拜入师父门下,两人相识以后便情投意合。“
“我娘是怎么死的?”
“这个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不要想这么多。”
听到这句话以后,白韬玉脸上已经看不见任何表情了。既然上官成瑾不肯告诉他,他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只听上官成瑾叹息一声道:“哎,想当年我们师兄妹三人一同切磋武艺,谈天说地那是何等畅快,可是现在已是物是人非。”
听到这些话。此刻好似有一把锋利的小刀在他心上无情地刮着。但他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他表情本来冰冷。就是这些痛处无情地拿走了他脸上仅存的一丝温暖。
上官成瑾便有问道:“你知道何为江湖吗?”
“是人心吗?”
“你经历的还少,以后你会有所体会的。”
“你觉得江湖是怎么样的?”白韬玉问道。
“在江湖中只有第一,没有第二。你不杀别人,别人便会杀你。这便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你只有变得更强,别人才不会与你为敌。”
“是吗?是这样吗?“他似乎一点儿也不想信这些话,因为在他的心目中的江湖并不是这样的。
上官成瑾便又说:“不相信吗?”
“人都有七情六欲。贪、嗔、痴、恨、爱、恶、欲。你无论沾上哪一样,你都无法自拔。正是如此,你便有了弱点,一旦有了弱点,你便容易为人所利用“
“您说的这些我都不明白。”
上官成瑾冷笑一声说道:“你会明白的,就在不久之后。“
“你现在便有了“恨”,不是吗?”
等到上官成瑾说完之后,白韬玉便回了房。此时房间里还回荡着上官成瑾的笑声。笑声在这黑夜里听起来有了一丝丝的恐惧。
这就是他十几年来所羡慕的江湖吗?江湖到底有多复杂?等待着他的会是什么。似乎这一切迷雾都在慢慢地被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