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已过晌午。
在不经意之间,时光已经悄悄地溜走了二十几个日子了。白韬玉来到天山已经四五日了。这次是他第一次走出那座绵延几百里的宫殿。走出了那个富丽堂皇的宫殿。此时他不再是独自一人,身边还有一个人。那便是上官暮雪。两人策马奔腾在这天山下,在这片北方的大地之上。
他们共同沐浴着这春日的阳光。日子也到了四月之初。北国的春天自然比江南要来的晚些。似乎在前几日的天山还能感觉到些许寒冷,但今日已经全然感觉不到那种寒意了。温暖的阳光像是水一般地洒了下来。洒向了这片大地,洒在了他们的身上。一切都是那么地令人觉得温暖。白韬玉此时忘记了一切仇恨,他也抛弃了一切愁绪。
这时在他身上却还能感觉到一丝温暖。往日身上那种冰冷地气息也消减了几分。他与上官暮雪聊的是那么地开心。
他们骑在马上,已经奔走了将近两三个时辰了。此时,回过头望去,已经看不见天山剑派的那座大殿了。
“停下休息会儿吧。”上官暮雪说道。
“好吧,我也正想说这句话,没想到你先说了。”
“看,前面正是我们天山境内最大的一个湖。十八年来我最远也才走到这里。”
他们两人便牵着马走到了湖边。他们坐在湖边的草地上。这是白韬玉此生第一次见过这么大的湖,也可以说这是他第一次见过湖。比起江南小镇尽头的那条三途河要大上十几倍。那湖一眼望去竟望不到尽头,那湖没有一丝波澜,它静静地躺在这片大地上。看上去就像是一面镜子。在那面镜子里,他看到了蓝天白云,也看到了暮雪那娇媚的容颜。湖的左侧是一片树林。树林的尽头也便是天山的尽头。走出了那片树林也就走出了天山境内。
他在不经意地一抬头,便看到那片蓝天,此时天空是那么地蓝,上面还有一片片白云。此时他感觉天空离他竟然是如此之近。他的心情也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如果说江南的西湖是一位古典的婉约女子。那么这座湖便是一个奔放的北方姑娘。
“我为何没有听你说起过你母亲呢?”白韬玉问道。
“我一出生就没见过我娘,听爹说,她是在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
上官暮雪说完便低下头不做声了。
“对,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问题的。”
“没什么,这一切已经过去十八年了。”
“哦,那上官伯伯一直对你好吗?”
“我爹呀,倒是对我百依百顺,无论我要做什么他都答应。可平时他倒也没时间来照顾我,只顾着钻研剑法,处理剑派中的大小事务。还有,唯独一样他不肯答应我。”
“是什么?”白韬玉问道。
“我一直希望能够远离江湖,过着琴棋书画的生活,可他偏偏让我习武。”
“他只是想让你被别人欺负罢了。”
“但愿如此吧,可我不喜欢的东西就是不喜欢,一辈子任谁也改变不了。”
“那你呢?你喜欢什么?”
白韬玉此刻愣住了。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脸茫然。
“不想告诉我?”
“不,不是。我喜欢快意恩仇,敢爱敢恨的江湖。”
“你真正了解江湖吗?”暮雪问道。
白韬玉正准备回答。这时远处传来的声音打破了他们两人的聊天。
“雪儿,原来你在这儿啊。”远远地只见一个器宇轩昂的侠客骑着马正向这里奔来。
“那是?”白韬玉问。
“那是我师哥秦磊,从小在天山剑派长大,他是我爹的大弟子。比我大五岁”
“哦,这样啊。”
那个雄健的身影便越来越近了。那人下了马。
暮雪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正好今天闲着没事,就跑去找你。结果听师父说你和白公子出去闲逛了。我便来了这里。况且你每次都喜欢来这湖边。我还不清楚?”
白韬玉正在一旁打量着这个人。一身侠客装束,手里还握着一柄三尺长剑。器宇轩昂,束起的长发下,露出了那张俊朗的脸庞。显得十分地精神,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全身上下透露出了几分豪气。这男子的容貌比起白韬玉毫无半点逊色之处。
“实在是抱歉,刚刚只顾和雪儿说话,竟然忘了招呼白公子了。”他双手抱拳向白韬玉行了个不是。
“没事,没事。在下久仰秦大侠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白韬玉很有礼貌地说道。
“白公子不必取笑在下了。我一介武夫而已。哦,对了。听师父说起过,你是师叔白石的儿子,想必剑法一定超群,可否不吝赐教几招?”
听到这里,白韬玉望着秦磊说不出话来了。此时暮雪倒是看出了白韬玉的难处。连忙说道:“秦大哥呀,一天比来比去有意思吗?况且白公子不会一招半式。”
“哦,那是秦某对不住了,请白公子不要介怀。”秦磊对白韬玉说道。
“不会,不会。以后还请秦大哥多多指教。”
“这是自然,我们以后便是一家人了。”秦磊说道。
天色已近傍晚。
周围的空气也没正午那么温暖了。他们三人便骑上马朝着来时的路去了。一路上聊得是那样地投机。
从此之后他们三人又会有怎样的故事,又会有怎样的纠葛呢?一切的迷雾都会在黎明的到来之前被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