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风微。”
露琪亚惊慌失措,风微如此做法,只会害了他自己。寓事于理都于事无补。她是真关心风微,大喊道。
但二人交战正酣,怎会听她所说?
轰——
练武场爆发出一股又一股的激流,二人灵压碰撞猛烈,在高空中掀起罡风。那罡风嘶吼咆哮之下,化作一股股的洪流向四方奔腾。
风力狂猛,将周围人压倒了一大片。
露琪亚被这风一猛灌,也是呼吸急促,此刻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眯着眼睛细看动态发展。
此刻场中的二人战况胶合起来。
别看朽木白哉的斩魄刀化成了花雨,威力却是丝毫不弱。那漫天花雨如樱花一般绚烂飘落,可那每一片樱花却都是细碎的刀刃,随风飘舞,刀气凌厉。
风微亦是不弱,朽木白哉的花瓣刀刃虽然多,但他每每鼓动灵压,都能从右手已经解放的斩魄刀拳套上,发出毁灭性的拳罡风力,将面临而来的花瓣雨海打散掉。
尽管如此,可那花海一个又一个轮转下,好似无穷无尽的一般,坚韧异常的向风微冲过来。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似乎是就此僵持,比拼灵压的多少来就此结束。
但事实又似乎朝着另外的方向发展——
风微的眼前总算又是浮现出画面,那画面质感朦胧,连声音也是模糊异常,但这都不重要。
他本来就是想要靠这些来回复记忆的。
“乒乓、乒乓”的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那声音似乎穿透了空间、时间,来到了前生。
鲜血飞溅,刺耳的叫喊声剧烈的刺激着人的神经,这似乎是个战场。虽然场面并不宏伟,人群不够壮观,但也值得普通人去惧怕。
这是个废弃工厂,没有火器,没有箭雨,没有旗帜。
可眼前的这群人打得难分难解。
这是一场械斗、火拼。
常人不难想象这都是些什么人。
他们大都十七八岁,起码没有三十以上的年纪。
每个人都脸上带血,狠一点的被剁掉了耳朵,砍断了胳膊,打断了腿。
像是一群野兽在内斗。
而此刻,在一块木箱子的后面,正躺着两个年轻人。
其中一个面目清秀,嘴角带着淤肿,腿上渗出血迹,笑着对旁边的人说:“……,你要是不陪我,说不定现在正在美国……,逍遥自在,……。”
模糊断续,风微并不能听清。
但他心中诧异,知那年轻人就是自己。
只听另一人答道:“还不是你说……,我陪你。挥舞拳头……,伙计。”
风微只听他前生道:“好兄弟。”
心下有些许的悲伤,奈何过了奈何,连前生好兄弟的面目都看不清了。
“他们在这里。”
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人,大声喊道。
风微就看眼前一模糊,二人起身。
刀影劈来!
“在战斗时竟然敢分神,好骄傲的人。”白哉面目上并无任何变化,不过却从他话语中听的一丝火气。
风微挥刀急挡,心中又开始诧异。
骄傲?
他此刻面临生死关,却又好像死前的人通了阴阳。
记忆洪流正不断地席卷而来。
“骄傲、骄傲、骄傲……”风微口中呢喃,脑海中却想出夕阳西下的场景来。
那是一节体育课。
极其无聊的体育课。
体育老师是女的。
她例事来了。
她安排学生做游戏。
极其幼稚的游戏。
就在那天,风微感觉自己顶撞了那个老师。
其实不是不可以想象,青春期少年遇上更年期老妇是如何的一幅场景。
风微执意不做那游戏,却倒也没说不上体育课。
在这个年代,老师这种苦活累活没人做,几十年的老教师工作下来,体育女老师也是极为厌烦,加上本身心情烦杂,这个学生有顶撞她的“威严”。
种种情况下来。
“啪”
只听一声脆响的耳光。
风微当时懵了。
他不明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他轻微地解释道:“老师,我不进教室去,我在旁边站着就行。”
“啪”
又是一声耳光。
这令风微的心底彻底蒙尘。
他其实有一颗赤子之心,晶莹剔透,简直不为世间所沾染。
这其实也是他为什么一直成绩很好的根本原因。
他简直能看透这世上所有事物的本质。
“我明白了。”风微低下头。
“啪”
又是一个教训。
其实水中染墨就成了“黑水”,好木浸雨就成了“朽木”。
当年发生了震惊全县的——
“‘学生殴打老师’重伤事件。”
不会叫的狗是最狠的,这话真是一点也没错。
风微离校了,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仇恨,凶狠,怒火充斥着他的胸膛。
当年的黑-道上一颗明星迅速崛起,他的冷厉令自己人都胆寒,他的狠辣令所有帮派崩溃。
“其实,我早说过,我能窥透本质,直达罪恶根源。”
这令他无往不利,一往直前!
他的心一直是冷的、黑的。
他像是独狼。
白眼独狼!
高傲的他自然不能放过那个老师。
“一百块一个巴掌。”
后来那老师死了。
其中固然有某些人刻意巴结的味道,但何尝不能看出其权势?
他的一生达到了巅峰。
“小心!”
露琪亚在下面喊道。
这令风微又是一个恍惚。
记忆中的人影,与面前的人儿重合、分离。
吱——
他终于又记起了生命最后的一生刹车响。
呼呼——
朽木白哉的刀恢复原状,他早已看出风微的精神恍惚,此刻下手也是留情。
可他觉得该结束了。
“噗呲”一声轻响,他砍伤了风微的肩膀。
刀身寒光在血肉中闪烁,从伤口处迸溅出大量的血花。
散发着让人心疼的血腥味。
“风微——”
露琪亚终于疾呼。
朽木白哉冷漠以对,他知道这种伤口根本弄不死他。
而在风微的眼里,心中却是极速跳跃。
“砰”“砰砰”“砰砰砰”——
那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像是过山车一般疾驶,令人心愈跳膛。
当真正的死亡来临的那一刻,风微想了很多。
关于他这一生,疾苦、穷苦、爱憎离苦、难理苦、死苦。
他心中难舍的其实还很多。
他用尽生前的最后一丝力气死死地盯着远处跑来的那抹倩影,听着可人儿的悲戚,心中痛苦。
他多么想安慰她。
“不要紧,从走出校门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有死的觉悟了。”
说之难矣。
鲜血从他的胸膛,口腔中不断涌出,给他一种麻木的错觉。
那时的自己与现在何其相似?
只是当被车辆碾压过时,多断了几根肋骨罢了。
终于,又再次的面临那种“无能为力。”
前世今生在这一刻重合。
鲜血从胸膛涌出,他无力倒下。
刺鼻的血腥气充斥着他的鼻腔。
苦、麻木、死亡,冲击着他的灵魂。
前世今生在这一刻多愁善感起来。
于是,只有哭泣。
“哼哧、哼哧……”
鼻涕眼泪一同流下。
风微在哭泣。
鲜血与眼泪,鼻涕混杂在一起。
像是在泣血……
——————
第二天。
总番队队舍,会议室大厅。
“朽木队长,昨日你家爆发的灵压是怎么回事?”
总番队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看上去像是六七十岁的老者,正襟危坐,头发都秃了,须发皆垂,拄着拐杖。威严不怒自放。
六番队队长“朽木银铃”正是现任的朽木家家主,看上去五六十岁,正是那天与朽木白哉前往真央灵术学院的老者。
此刻,他恭敬答道:“总队长,昨天正是我的孙子‘朽木白哉’在与人切磋。”
总队长听后,双眸微眯。赞叹道:“昨天的那两股灵压都不弱。尸魂界又多出两个好苗子啊。”
“能否一叙战斗经过呢?”总队长问道。
在大厅两侧的十二番队各个队长也是好奇。(刨过朽木银铃)
“当然可以。”朽木银铃微笑道。
随后,他简单地叙述了战斗经过。
“什么?你说另一人的始解是逍遥风?”新上任的二番队队长“碎蜂”微微惊讶道。
她正是风微几人入学前看到的那位女队长。
此刻,大厅上的众人目光转过来。
总队长更是直接发问:“碎蜂队长,你有什么疑问吗?”
“是,总队长。”碎蜂站了出来,“原二番队四席席官‘仙岛东升’在经历过18年前的【虚浮事件】中受了重伤,致使他的始解也变得不完整。他的解放正是‘逍遥风’。”
此话一出,满场皆寂。
片刻后,总队长做出决断。
“传总队长指令,立即逮捕清夜风微,交由中央四十六室发落。此令即刻生效!”
咚!
他那根拐杖在地面上重重一敲,似乎整个尸魂界都抖了三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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