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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身世

“关乎你的身世?”

风微深吸口气,使自己看起来尽量显得平静,但认真听的话难免会发现其声音里的颤音。

“那你就去吧。朽木家也是四大贵族之一,不会让你受苦的。”

露琪亚听到风微支持她,显然也是不平静,应了一声,低着头走了。

她此刻方寸大乱。

待的露琪亚走后片刻,恋次脸色有些发青,问道:“风微,为什么让露琪亚去朽木家?”

如此的结局以二人的聪明智慧自然猜得到。

他们将永远分离。

尸魂界贵族不会允许自家女儿与流魂街的穷小子们混在一起,就好像公主永远不能嫁给平民。

若是不能获得相应的社会地位,连作提鞋的仆人都不如。

风微向恋次解释:“恋次,不用担心。我们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就能毕业,我争取努力,在毕业时刻达到副队长级别,然后我就去挑战副队长。”

尸魂界有相关规定,若是能在数量超过三百人的见证下,光明正大的打败副队长或者其以上的人物,就能担任相应的职位,原副队长或队长降下一阶,成为席官或者副队长。

副队长地位与贵族相当。

恋次有些发懵:“这就是你的想法?”

风微点点头。

“可我呢?”

恋次声音颤抖着问道:“我能成为副队长么?”

风微明显一愣。

又听恋次接着说道:“我听说过有多少学员以及死神们卡在斩魄刀一途上,他们临死都不能拔出自己的刀。你有刀,对,你是一路畅通。你只要努力,就能达到副队长。”

恋次声音压抑的很:“或许是百年,五百年。你终归有希望,可我呢?我还没有刀……”

他声音里有些绝望,临走转身时深深望了一眼风微,决然离去。

他脚步加快,开始奔跑。

他心中压抑,此刻像是要爆发出来。

他的速度迅捷的像是一头豹子。

他的眼睛却渐渐变得坚定。泛着奇异的光彩。

我一定、一定要拔出自己的刀!

……

风微失神的站在原地,仿佛世界宁净了下来。

走廊上的吵闹声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听起来如此烦人。

砰砰——

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重重的震击着耳膜。

他似乎感觉全身的血液流向脑袋,大脑充血,仿佛要炸开来。

终于,他落寞的抬起头,惆怅的想到——

露琪亚走了……

恋次也走了……

他抬起手臂,其上仿佛有清风缭绕,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他双眸深邃,喃喃自语:“这世界就只有你不会离开我,可你却是无处不在……”

在幽深黑暗的脑海深处,重又回响起那一声淡淡的迷惑:“我会死吗?”

砰地一声,他骤然清醒。手臂上的清风散开,身上有淡淡的煞气缭绕,升腾而起,猛蛇一般蜿蜒曲折。

他走了出去,房门重重的关上。

像是黑暗在拒绝最后一丝光明——

……

尸魂界,朽木家宅邸。

风微迅速疼转挪移,避让过一队又一队的巡逻死神。

自从上次斩魄刀觉醒之后,他的灵压速度增长非常之快,据他听到的消息,这是斩魄刀觉醒特有的现象。

灵压增长了两翻。

也就是在以前二倍的基础上再乘一个二。

造物主的神奇总是让这个世界不缺少天才,有些人剩下来就是将才,有些人生下来却是废材。

风微却总感觉不对劲,他体内的灵压增长速度简直骇人之极。

说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倒也有点过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块海绵,本来就有足够多的水,一只手用尽力气做导引,才将里面的水给挤出来。

斩魄刀就像是那个引子,自己才能将那海绵里的水给挤出来。

换做是自己风干的话,一块海绵不知多久才能干透。

正是如此前因,加上朽木家这个后果,他才来到了朽木家。

在朽木家的前厅内。

露琪亚正襟危坐,她身前坐的那个人,正是风微之前在房间里看到的那个俊美青年。

朽木家的人似乎都很严肃,那青年板着冰山一般的面庞,好半晌才开口说道:“我叫朽木白哉。”

“朽木大哥好。”露琪亚一声问礼。

“嗯。”朽木白哉点点头,“你在流魂街的时候,知道自己作何姓氏吗?”

露琪亚摇摇头。

“以后就叫【朽木露琪亚】吧。”

露琪亚乖巧的点了点头。

朽木白哉的话并不多,从这一刻开始有了明显的停顿。

似乎是扭了一下僵硬的脖子,他的目光向门外一瞥。

而后缓缓的说道:“我先前找过你几次,想必你也已经了解,我让朽木家全家上下答应收你做义女,其实是为了一个人。”

露琪亚双目一凝。

“你跟我来。”朽木白哉起身,向门外走去。

露琪亚连忙跟上。

……

从院落中感受着露琪亚的灵压,风微缓缓地巡查着方向,有了一丝苗头,迅速的向那边窜了过去。

他像一条毒蛇,在荒野里肆意游荡,却又不敢大意暴露自己的位置,用精密的伪装和闲滑的身体躲避障碍与危险。

终于,他来到了朽木家的祠堂外。

此刻,朽木白哉与露琪亚刚好走到祠堂,对话才刚刚开始。

“我虽然是一名贵族,可是我却去了一个流魂街出身的妻子。”

风微隐晦的听到了这样一句,不由细细凝神。

“我违背了家族的意志和父母的威严,执意的娶了她。

她叫绯真,朽木绯真。

她在几个月前病逝了。”

飘荡在空气中的音波被风微敏锐的接收到。

露琪亚声音有些颤抖:“她……她是我的姐姐?!”

让人难以置信,若是风微的目光能穿透墙壁,看到祠堂牌位上照片的话,一定会惊呼。

简直与露琪亚一模一样!

七八分相似的脸型,脸上带着善解人意的微笑,明媚的笑容能温暖人心,一看就是那种温柔体贴、小家碧玉的类型。

露琪亚的手抚摸上光滑的镜片,隔着镜框与照片,似乎在感受亲情的温暖。

鼻尖传来白兰花的香气,隐隐有些发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却认真地听着朽木白哉的介绍:

“前一段时间,她去世了。

她的体质很弱,总是多病生灾。

她似乎不受上天的眷顾,从降临时就生活在流魂街的81号地区,那里的气候很差,不适合任何的灵魂居住。

她在流魂街飘荡,当时身边还带着年幼的妹妹。”

白哉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接着道:“她在临终前是这样跟我说的:

‘白哉大人,我这一生对您没有任何要求。可是……可是在我的心里总是有些小小的期盼:我希望找回妹妹。

我在流魂街时因为生活的困窘将妹妹抛弃了。

我一生都无法忘记她。

她还是个婴孩儿!

我求求您,请您一定要找回她。

是我对不起她。

我没有好好爱她,呵护她。

我没有给她温暖,将她带养成-人。

我心里一直愧疚,这都是我的错,我无法忘怀。

请您一定要答应我,这是我最后的心愿了。’

绯真她将一切都大包大揽,直到她临死的那一刻,我也没有找到你。

她怀着愧疚与赎罪的心情去世,彻底的消失在世间……

知道你出现,她应该也能松一口气了。”

白哉没了下文。

可是露琪亚心中却不平静的很。

她……始终是能松一口气?而不是解脱?

她忽然理解了姐姐,我的姐姐……原来是那样一个人啊。

露琪亚的泪水滚滚滑落,她却只能在心中无奈嘶吼着:

“姐姐……”

“我一直看着她死去,无能为力……”朽木白哉的声音低沉,“对不起。”

二人一阵的沉默。

直到入夜二人才离去。

……

事实上,自从白哉最后一句脱口而出,风微就离开了。

他确定了露琪亚没有危险。

可是他心里翻滚不已。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无能为力……”

这话在风微听来却是翻江倒海!

“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

他眼前闪过一张又一张画面。

那可能是他的身世。

明媚的光明,慌乱的人群,远处奔跑来的倩影,以及……

刺眼的血泊!

风微倒在血泊里,眼睁睁看着她跑过来,却感到生命力渐渐流逝,听觉渐渐退化,世界渐渐陷入黑暗。

“我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他心中埋怨、懊恼、悔恨,各种负面情绪交杂。

只剩下——

“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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