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当你在一条路上迷失了方向，就会有另外一条路等待让你去发现光明。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走的是怎样的一条路，更不清楚是朝着什么样的方向。光明对我来说从来就不是什么费尽心机想要去得到的东西，我不是觉得不需要，而是没必要。所以，对于任何人或事，我只要尽力就好。哪怕是亲近的人离开的事实……
还在家里的那些日子，我曾幻想回到学校后又会是一串串阳光灿烂的事情等着我去微笑，然后，我会忘记那天在酒吧的一切，以及之后的种种。
真正到了学校才发现，我微笑的是别人的微笑，甜蜜的也是别人的甜蜜。突然间有那么一种很强烈的挫败感油然而生……那些曾经以为的霸道强势，不知何时，竟会让我觉得那么痛。
我整天拉着窗帘不出屋，课也不去上，饭也很少吃。所有的人都看出来，却没有人敢上来说一句话。我想，做人如我这样，大概就是叫做失败吧。其实，我很想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能够跟我说句话，只要一句话就好，可是，偏偏没有。
一个星期之后，我趁她们周末睡懒觉的机会，一大早开车去了山顶……
日出美得让我觉得不真实，就像当初卓沛拨开重重的美女之林，选择了我这么个姿色一般的疯丫头一样……
然后，我开始哭……永无休止……
回到家正巧看到一桌子的人吃早饭。我深吸一口气，轻轻呼出……
“大伙儿早啊！”然后坐下来缓慢的吃着早餐。
我没抬头，却能想象她们个个目瞪口呆的表情。
饭毕。
“一一，你来下我房间。”木木拉着我，不由分说的进了她的房间。
木木是个爽朗的孩子，有什么话就直说，所以我喜欢和她聊天。“找我有事？”
“一个星期了，你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连课都不上，我们几个担心又不敢问，怕是说了什么让你伤心。你倒好，突然就这么出现在餐桌上，还笑呵呵跟我们说早上好，你觉得我们能好吗？大家关系都到这种程度了，我觉得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分担的，关键是看你是不是信任我们。大家都看的出来，你肯定出了什么大事，可你，为什么就不能跟我们说呢？”
我看着木木那马上夺眶而出了泪水，一把抱住她，“对不起，我不该这样的。”
之后，我当着大家的面，说了那晚酒吧的事，说了Van的事，说了我低声下气去叶晏家找卓沛，却得到冰冷的回答。还有我昨天才知道的一件事，关于卓沛的车祸……
她们一层一层地抱住我，像是要给我力量一般……很久很久不愿放开……
我终于开始正常上课，尽管情绪还是有些低落。我不再打电话问叶晏关于卓沛的情况，我觉得，结束就是结束，结束就要彻底。
“一一，我们去旅游吧。”二芽儿很是兴奋地把握按在沙发上说。
“去哪儿啊？海南？”
“你怎么还记着那事啊？”
“那是耻辱，怎么能忘呢！”
“哟呵，这姐们儿自己调整的不错，亏得我们还是带她出去旅游散心呢！”方块儿倒了一杯二芽儿的蓝山，遭了她狠狠一个白眼儿。
“那没事儿也可以出去玩玩呀！”我也倒了一杯。
“那就去桂林吧，我很早就想去了。”二芽儿建议。
“随你们。我负责开车就行。”我放下杯子站起来。
“开车？你说你要开车去？”二芽儿似乎很难以置信的问。
“为什么不能开车？桂林又不是太远。”非烟从地毯上慢悠悠爬起来。
“大姐们啊，就一一那大红大红的跑车……”
“是鲜红！”我提醒她。
“是是是，是鲜红。就你那鲜红鲜红的跑车，开学校里就已经很惹眼了，不要让别人以为我们是一群不务正业的富二代好不好？”
“富二代？那还真谈不上。可我也没不务正业啊。”
“不是，我是怕别人那么认为。”
“那不重要。关键是自己开心。再有，你不觉得你的生活有点儿接近富二代吗？咱们这群里，好像没有谁喝咖啡是要蓝山以上级别的吧。”
二芽儿无语。
“哎呀。算了算了。迁就你好了。不开车就不开车，不过那些路线什么的你要安排好。”
“那我可不可以带上我的小新男友呢？”方块儿很是羞涩地问。
“你什么时候有个什么小新男友了？”我吓了一跳。
“放假回来就有了，只是你那会儿正伤心呢，没跟你提，后来就给忘了。”
“靠！这事儿你也能忘！”
“那……就慕容一个男生，怕他会不好意思，要不再叫几个吧。”二芽儿提议。
“那太好了。”那群花痴异口同声。
我觉得我有点儿头疼，实在还是不太能接受她们这种花痴行为。
没过几天，我们登上了去桂林的火车。说实话，我还真不喜欢火车这交通工具，拥挤、肮脏、人杂……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三位是顾焱、罗洋、陆亨……”
………………
在桂林的日子是伴着绵绵的细雨走来的，没有什么惊心动魄，更没什么惊天动地。害得我直直盯着这博客足足一个下午都没写出一个字。
“一一……”二芽儿叫我。
“进来啊，门没锁。”
二芽儿爬上我的床，“给你看个好东西！”
然后，她抢走我的电脑，打开了一个人的博客。“看看……”
“这不是咱们在桂林的照片吗？”
“是啊。看看人家写的。”
“这是个写诗的人才啊！”我一边看一边感慨。“有才！”
“是吧，我就知道你感兴趣。”
“这是谁啊？”
“罗洋！”
“…………”
后来，因为兴趣相投，我和那个罗洋聊得火热。在这期间，我们家的淼淼和那个叫顾焱的不知怎么的就好上了。这俩人还真是绝配——仨水配仨火。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幸福……真好……
“哇！可算考完了。”
“你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就这两天吧。”
“一一……？”
“嗯？”
“你什么时候回家？”
“哦。我不回去了。或者会去天津吧，反正不会回家。”
“你还是……”
“我没事的。”
我不想再过多说些什么，上楼回来自己的房间。
“小桃，最近好吗？”
“颜一你这没良心的！打你一走我就没见过你了，寒假回来出去知道找小希，怎么就忘了我呢？太让人伤心了。”
“小桃，我也伤心呢。我明天去天津找你，你千万要等我啊。”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小桃一下紧张了起来。
“等到了再说吧。我先挂了，收拾收拾东西。”
“……”
小桃似乎还要说些什么，电话就被我挂了。我不想听什么询问、安慰的话，尤其是这个时候。
我从来不会认为这不长不短的1919公里会对我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或者，事实上，造成影响的也并不是距离，而是多年来埋在心底的恶魔。然而，爱情向来是两个人的事，第三个人出现了，便不是爱情了。我不知道究竟Van是那第三个人，还是卓沛，反正，我现在是一个人。
天津这个地方我还算熟，可小桃执意要接我……
“哟！一一，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小桃眼里充满着怜惜。
“减肥嘛！效果还不错吧？”我费劲地笑。
“你觉得你能骗得了我吗？减肥？你丫一百二十斤时也没听你说过要减肥！”小桃抢过我手上的包。“走吧，车在外面呢！”
“印桀？”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马路边，那个染着一头红毛，穿着破破烂烂牛仔裤的男人，是我这辈子都不愿在小桃身边看到的人。
“小桃……”
“好啦，一一。你应该知道，我爱他爱得没有别的办法。”不等我再说什么，小桃便朝那男人走去。
那男人在不远处冲着我，鬼魅般地笑着，就像两年前，他打得小桃住院，我在病房外扇了他耳光之后的笑，让人一下从头冷到脚。
“一一，快点啊！”
我把行李递给小桃，“帅哥还是一如既往地帅啊。”
“美女还是一如既往地美啊。”然后又是那该死的狡黠的笑。
“你很闲是不是？”
“颜一，我可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接你的，你说我闲？”说这话时，他笑着，但字字都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
“百忙？忙着泡妞吗？”我也不甘示弱。
“颜一！你别给脸不要脸！”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哟。大名鼎鼎的印大少爷跟我说脸，你今儿个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我真后悔初中那会儿没废了你！”
“印桀！你敢提那件事！”
“什么事啊？”小桃满头大汗地问。“一一，你那箱子真够沉的。”
“这不是有个大男人吗！谁让你舍不得呐！”说话时，我一直看着印桀。
印桀瞪了我一眼，进了车里。
“一一，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事啊？”
“什么啊？刚刚没说什么！”
“我明明听到你说什么，敢提那件事什么的。”
“是我们小时候的事。”印桀说完，假装不在意地看着窗外。
“小时候啊，对，我记得了，你们小时候是一起长大的。”
……
车子直接开去了宾馆。我躺在白白的大床上，想着刚刚印桀的那句话。他怎么会那样尽心尽力地对那件事守口如瓶？完全没有理由。
正想得出神，手机响了。
“喂？”
“你出来一下。”是印桀。
“干嘛？”
“让你出来你就出来。”
“这话你跟小桃说或许行得通，我可不吃你那一套。”
“难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在小桃面前替你掩饰吗？”
“你……”这家伙，从小就能猜透我的心思。
“快点儿吧。”
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好好洗了把脸，为的是让自己足够清醒，这样在一会儿的对决中才不至于败下阵来。
“你在哪儿呢？我这就出门了。”
“你出来自然就看见我了。”
“你可别耍什么花样！”
“大小姐，我敢吗？”
我把手机放包里。开门。
“女人出门都是这么磨磨蹭蹭的，让我等了这么半天。”印桀牢牢堵住了我的出路。
“走吧。”
“去哪儿啊？外面那么热，就屋里谈吧。”
“你……”
都来不及反抗就被他拖进了房间。
“你到底要干嘛？”我把头偏向一边，避开那张别人看了会着魔，而我看了只会恶心的脸。
“放心，我要真想对你怎么样还用等到现在吗？”说完，他撇了一下嘴，躺到了床上。
“听说你和那小子分手了？”
“跟你没关系！”
“是因为小时候那个娘娘腔？”
“我的事你问那么清楚干嘛？”
他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我，“好歹咱们也是发小儿啊。关心一下都不行啊？”
“听你说话我都觉得恶心！”
“是吗？谢谢了。”这混蛋向来都是没脸没皮的。
“要说什么就快点儿说，多和你待一秒钟都让我受不了。”我把包丢到桌子上，在旁边的小沙发上坐下。
印桀猛地坐起来，邪恶地眼睛加上邪恶地微笑。其实，我是理解小桃为什么那么离不开他的。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来提醒你一下，小心那个娘娘腔。”他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很多事不是你表面看的那样。”
“说得跟你多懂似的！”我不屑地说。
“颜一！你最好听进我今天的话。不然，以后出事了，可不是我能帮得了你的。”
“哟！你帮我啊？谢谢啦！你不来招惹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随你吧。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个人。”他扯着嘴角笑了一声。出了我的房间。
仔细想想，这家伙好像真的没招惹过我，倒是我自己，因为小桃，对他又打又骂不知多少次。奇怪的是，他每次都那么乖乖地受着。而今他又说出这样的话来……对了，他说让我小心Van，是什么意思呢？而且，Van这么多年一直在公司，我跟他几年见不到一次……为什么要让我小心他呢？还有，印桀突然说这么一番话是什么目的？
…………
“一一……一一……快开门啊！”
“谁啊？这么早！”我闭着眼睛往门口走。
“一一啊！”
小桃惊叫着闯进我的房间，把还没有清醒的我一下子撞到了卫生间的门上。然后，睁开眼睛的我看到了门口雕像般的印桀。
他们两个坐在床边，小桃牢牢搂着印桀的胳膊，一个劲儿地在上面蹭啊蹭的，还带着那一脸幸福到不行的表情。
我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浑身上下的虚弱。
“你知道吗？你这样，特别像是偷情成功的小女人。”我实在受不了了。
“你怎么知道？”小桃瞪大眼睛，仿佛我发现了世界一大奇迹。
听了这话，我终于再撑不住，倒在了沙发里。而听了这话的印桀却一把甩开了小桃。
“对了，一一。我们还没放假，这几天陪不了你，而且，即使放了假……”
“我都明白。我这次来呢，就是和你一起过生活来的。”
“…………”
我知道小桃暑假不会回家，那个所谓的家，搁谁谁都不会愿意回去的。酗酒的爸爸，懦弱挨打的妈妈，不知所谓的弟弟……我不知道她过去的十几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打工赚钱似乎是她生活的一部分，直到十六岁时，小桃看到校门口骑着摩托车飞驰而过的印桀，而印桀注意到我身边楚楚动人的小桃。就是从那时开始，小桃真正悲惨的生活来临了。就像现在的我，融入小桃的生活，我承认，有些事情对我的影响已经让我有了自虐倾向。
在小桃准备考试的几天里，我干了一件让她几乎对我感激涕零的事——我退了宾馆的房间，在小桃有意向工作的那家肯德基附近，租下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虽然各个方面都和我的标准相差太多，但是，对于已经有了自虐倾向的我来说，却是再好不过。
面试那天，本以为会和小桃做一样的工作，谁知，小桃被分去做接线员，而我，只能在外面为顾客点餐。对此，经理的解释是小桃的声音好听，适合做接线员。
我狡辩，“你不觉得小桃的长相更适合在前面工作吗？”
经理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可是现在只有这两个职位缺人手，让你去做接线员，实在是……”
“好吧。”我打断经理的话，“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去点餐就是了。你下面那半句话最好这辈子别说给我听。”
然后，我清晰地听到背后，小桃窃笑着对经理说：“认识她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谁在说上占了她的便宜，经理您是千古第一人！”
我回头，“马屁精！！！”
工作的第一天，我在一旁熟悉业务……
“喂！那个新来的！”
“大哥，我叫颜一。”
“哦。”他捂着肚子，苍白着脸。“新来的……”
“我说了我叫颜一！”这一吼，吓得他的脸更苍白了。
“是。颜一，我这儿实在不行了，肚子疼得厉害。你帮我送一下餐，这是地址。”那哥们儿塞我手里一张小纸条就匆匆跑向厕所了。
我真想告诉他我对这儿不熟，可是，就他跑的那速度……
硬着头皮出了门，骑上了写着“宅急送”的电动车。说实话，我第一次骑这个东西……
如果闯了红灯被警察叔叔教育算是倒霉的话，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之后的遭遇。
那大哥的字，龙飞凤舞的别具一格，害得我一口气就进了小山村。问了几个人才弄明白是什么地方，怎么才能去纸条上的那个地方。
我飞速掉头，这家伙跟自行车没什么区别，驾驭它对于我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不怎么宽阔的小马路上不知何时躺上了一只香蕉皮，巧不巧，正好躺在了前轮那里。或许是我高估了自己的技术，才挣扎了一下就彻底失败了。在滑到的过程中，我设想了很多种诸如断手断脚、毁容之类的可能伤害，当然，这些可能最终都成为了肯定。然而，这还不算完。那不怎么宽阔的小马路没经起我滚两圈，随之而来的，是我这辈子都想象不出来的……肮脏……恶臭……浑然天成的绿色臭水沟。
在那之后，我离开了肯德基。倒不是我真的因为这点儿挫败就放弃，是那曾经打击了我的经理，再次打击了我——电动车都不会骑？她是怎么长这么大的？他这样问小桃。
我的伤不重，没几天就恢复了。
我觉得，我在这里分明就是小桃的累赘。慎重考虑过后，我收拾了行李，给小桃留了张纸条，告知这房子我租了半年，她可以放心住，而我，不想再给她添麻烦，回家了。
我没想到，有人会在小桃之前，看到了这张纸条……
接到印桀电话时，我在天津通往北京的城际火车站。
“你走了？”他很直接。
“对。天天看着你太烦了。”
“是因为我？”他的语气表现得特别难以置信。
“不是。我想家了。”
“在哪儿？”
“什么？”
“我问你在哪儿！”他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度。
“城际火车站啊。”
“乖乖在那儿别动，我马上就到！”
还没等我说什么，他就挂了电话。
“这是什么人啊？莫名其妙！跟他有关系吗？”我自己嘀咕，
自顾自地上了车。
二十分钟后，我下车；十分钟后，我坐在了家里的沙发上。
家里没人，可能都去忙了吧。小二一般暑假都会去老姨家……
我横躺在沙发上，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咚咚咚……有人敲门。
我打着哈欠去开门。
“印桀？”我难以置信。
“不是告诉你等我吗？”他满头大汗，应该是赶了一路。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小时候你又不是没骗过我！”我趾高气昂起来。
他大口喘着气，胸前起伏着，显然被我刚刚的话惹毛了。我以为他会骂我，但是没有，而是……
把我抵在了玄关那里，用脚甩上了门。
“别以为我会一次又一次容忍你……”他离我很近，近到我能闻到他嘴里的烟草味儿。
“怎么？难道你还要打我？”
“打你？那不是太便宜你了？”
“那你……”
我的话没说完就被他堵住了嘴——用他的嘴。
是的，我被强吻了，在上次被左岸强吻之后的第二次。我挣扎着。不过，印桀的吻相比于左岸，可以说是很有技术含量。左岸的那一吻，青涩到不行，而印桀……他的手在我后背，顺着T恤下摆滑了进去……
我狠狠地咬他的舌头……
他终于罢手，擦着嘴角的血。
我喘着粗气，瞪着他。
他依然狡黠的笑，“这样就受不了了，难道这么多年了，卓沛还没……”
没等他说完，我已经甩了一耳光给他。
“龌龊！”我骂他。
“说实话，几年没尝到处女的甜头了。”他还是那么笑着。
“肮脏！”
“随你怎么说。我说过的，别惹我。要不，我不会像今天一样放过你。”他整整衣服开门走了。
门没关，我看到老爸的助理小王叔叔走来，路过印桀时，印桀叫住了他，隔得不近，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印桀脸上是少有的严肃。最后，他回头看我，那眼神是复杂的。
小王叔叔进来，“一一回来了呀？不是说去天津玩了吗？”
“哦。没意思，就回来了。”我关上门，“小王叔叔来拿文件吗？”
“是的。呵呵……”他笑得颤颤的。
我没再搭话，随他去忙。
然而，我并不知道，那一面，竟是我和小王叔叔的最后一面。
在我回来的第二天，老爸的公司破产了……
而今，搬离了那栋大别墅，回到多年前郊区的那栋三室一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