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生活还是一样的平淡无奇,是我讨厌的平淡无奇。
老天还是做着它引以为傲的“导演”,每天乐此不疲,一出一出不间断,一部一部不停歇。对于我这样的小配角,日子过得还算安稳,因为主角——聂杉已经很久没找我一起出去了,另一主角——唐瑞晓也因为我住在外面,很少有碰面的机会。我估计,可能是这些原因,导致导演放弃了我们这个小剧本。
可是,原本以为的放弃却并不是真,真正的是,在没有了主角的剧本里,配角的对头。
天气已经渐渐转凉,南方的寒冷总是表现在雨水上。瞧,本来挺好的天儿,这不就下上雨了……
我一个人在图书馆,又没带伞,车嘛,离得也远,那群家伙不是回家就是逛街去了。这可如何是好?下这么大,跑过去肯定湿透了,要不等雨停吧。可是,南方的雨一下就是一两天,难道等一两天?还是不要了,跑过去吧,豁出去了。
我原地跺了几下脚,正准备冲进雨里,有人拉住了我……
“我送你吧。”
回头。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略带陌生的气息。他微笑着,像叶晏一样迷人,左手拿着伞,右手拉着我的手,斜跨的匡威包包鼓鼓的,不知放了些什么。是我喜欢的浅蓝色男式牛仔裤,白色的板鞋,淡黄色的休闲外套……我知道,我把他当成卓沛了。可是,他是左岸。
我将手抽回,“这么巧啊。”
“是啊。”他显得有些尴尬。
“你是叫…左岸吧?”我没话找话。
“嗯。我们是老乡呢。”
“是,我知道。那什么…”我本来是要说走了的,可是想起他说要送我,反正他有伞,不用挨淋岂不是更好。“那个…你吃饭了吗?我请你吃饭吧。”
“还是我请吧。”
“那怎么行。是我先说的。”
“我是学长,当然我请。”
“是啊,你是学长,我这个后来的,肯定要巴结巴结你啊。我请!”
“算了算了。咱们先去了再说吧。照这么说下去就不用吃饭了。”
“是你说不过我吧?”我挑衅。突然觉得这哥们儿挺好玩的。
他笑,“就当是吧。”
“承认了就行。”我得意。“走吧,我车在学校门口。”
“行啊,刚来学校没多久,车都整来了。”
我们边走边聊,去了我们几个经常去的小饭店——意外。像我从初中开始便一直说的那句话:人生总有很多意外,握在手里的风筝也会断了线。那时只是觉得这话听起来很舒服,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直到看见了伤心的叶晏,看见漂亮大方的陶小桃被那个**甩了一个耳光,还狠心抛弃她……那时,我才真正明白,这所谓的“意外”充斥在人生的每一个小角落里,我们来不及发现便已被它伤的体无完肤。
站在门口时,雨已经停了。看到那两个字总是会让我浮想联翩,我不知道自己看着它有多久了,想了有多久了,只是,身边这个男生一直没有叫醒我,反而静静看着我。
“呀。不好意思啊。我老是习惯性的走神。”我尴尬地笑笑。
“呵呵。没什么。这个餐厅的名字很特别啊。”
“是啊。就是因为喜欢这个名字,我们才经常来的。”
这时,老板娘正巧出来。“小颜啊,带男朋友来的呀。快进来!”
我一脸黑线,倒是那哥们儿挺高兴地跟着老板娘进去了。
包厢里,我一脸不悦地坐在大大的桌子前。
“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就不高兴了?”
我瞟了他一眼,“就咱俩吃饭,至于整这么大个桌子吗?”
他看着我笑,像极了卓沛。“是老板娘带我过来的,说你们每次来都是在这个包厢。”
我晕死。“我们每次来都有八九个人,现在就咱们俩。”我看他一眼,撅起了嘴,“我胳膊短,够不着菜。”
“哈哈哈”他大笑着,就像卓沛捉弄我成功之后的笑。
然后,他坐到我旁边。“没关系。我夹给你啊。”
我无语。
吃饭的时间很短,因为我实在受不了一个仅仅见过两三次的陌生男人一个劲儿地往我碗里夹菜,尽管在他身上有那么一滴滴的熟悉,可是,还是会稍稍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会不会…太亲密了呀?
跟老板娘道了别,她那充满窃笑的眼神一直在我眼前。
“我送你回学校吧,我也要回去了。”
“怎么?你不住学校?”
“嗯。学校的住宿条件不太好。”我懒得解释太多。
“安全吗?”
“嗯。”
我送他到宿舍门口,只是简单地说了声再见便掉头离开,后视镜里,我看到他一直站在那里,直到镜子里再不见他的模样。我忽然觉得心好疼,其实不错的一个人,为何冷漠对他?然而,毕竟我是有卓沛的。
思绪有些混乱,大脑陷入了莫名的状态。结果…….
“再看着我收钱啦!!!”方块一句话语惊全场。
“拜托,你能不能说句人说的话啊?”靖瑶不满的看她,“一一都这样啦。你呀!”
我看着这一屋子的“祸害”,终于再受不了,钻进了被子。识趣的“祸害”们也悄悄离开了我的病房。
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右手,我深深叹息。是着魔了吧,怎么说咱也是有三年驾龄的人了,从没发生过什么事故,就算有,也不过是刮花了车,从来不会刮花自己。
摸摸额头,嗯,确实挺大一个包。看来叶晏这次组装的车用的都是顶级的装备,如此大的惯性,脑袋差点撞没了,挡风玻璃居然毫发无伤。
我看向窗外,树叶还是那么绿。都已经十一月份了,家里应该很冷了吧。这南方的树如此葱郁,为什么我却觉得如此凄凉?
“想什么呢?”
我吓了一跳。
“呵呵。吓到你了,不好意思啊。”
左岸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上的苹果削得差不多了,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怎么来了?”我问他。
“我?”他把目光从苹果上移开,顺手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我从昨晚就一直在这儿。”
我咬苹果的动作僵住了。
“因为不放心,便一直看着你开出学校,谁知你到门口时撞到了柱子上。”他拖着额头,很无奈的摇头。“看你技术不错,怎么就会……是走神了吗?”
我看他,撞上他的眼睛,又低头漫不经心地啃苹果。“没有。怎么会走神。”我当然不能告诉他,就是因为在想他的事才会分心。
“哦。我还以为……”他没有说下去,眼睛里满是失落。
“你…要不要回去睡觉啊?还有…今天不用上课吗?”
“没事。我请假了。在医院陪你几天。”他还是笑,迎着雨后初晴的阳光,带着我熟悉的卓沛的笑。
随后的几天,我在左岸精心的照料下转眼间生龙活虎。可恨那几个“祸害”,每天过来放下点儿吃的就走,还有聂杉,也只是过来坐了一小会儿。我知道,是因为左岸。
那天中午,我们一起在医院的凉亭吃完饭。这几天的天气一直不错,看来老天还是挺眷顾我的。
“那个…学长啊…”这段时间,我一直这么叫他。
“嗯?”
“聂杉姐姐…”
“想知道什么?”
我打了个寒战,他从来没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过话。
“不是。我是……”
“好了,别说了。我扶你进去吧。有点儿冷了。”
什么?冷?这大好的太阳……
病房里,他站在窗前,一言不发。我坐在床上,也不敢出声。其实吧,这样的场景,在电影里,应该是女主角走过去,悄悄从后面抱住男主角的。可是,男主角是左岸,女主角不是我,当然不能是我走过去,况且,我脚踝的石膏也不允许啊。没办法,只能就这么由着他站着。
很久很久,久到我趴在床上睡着了……
天快黑的时候,我醒了。他坐在床前。
“饭在桌上,饿了自己吃吧。我要回去了,有什么事打电话。”
他不再看我,甚至不想知道我在看着他。
“喂!”
他在门口站住。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但你至少让我知道,是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没有。”他不回头。
“是因为我问起聂杉姐姐的事?”
依然是背对我,却连“没有”两个字都不再说。
“好吧。我知道啦。是喜欢又不能说出口吧。放心,我不会说的。”
“你知道,不是那样的。”他几乎吼着说。
“是吗?不是那样吗?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坐在床上,看着这个男生的背影,多么挺拔、健硕。怎么,他就无法面对自己的感情呢?
“不知道是吗?”他终于回过了头,“那我告诉你!”
他气冲冲地走向我,那气势,就跟我杀了他女人似的。走到我面前,那愤怒的双眼让我不由向后移了移,可是他却拉住了我,然后…吻住我的嘴…
我吓坏了,拼命推他,可是,左手根本使不上劲儿。他力气那么大,抱得我那么紧,几乎喘不上气。挣扎了半天,他放开我。
“对不起。”
这次换我愤怒。我将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集中在左手上,用力扇了他一个耳光。然后回过头,不看他。
“一一……”
“别叫我!”
他果真没再出声,可是,也没有离开。我躲进被子里,假装睡觉。是谁遇到这样的事能睡着啊。
我以为这样的话他会离开,谁知,他却坐了下来。
“一一,我知道你没睡。刚刚,是我不对。我没控制住。可是你不知道,当你问到我和聂杉时,我是真的很生气。”
接着,他说起了他和聂杉的相识,以及之后的种种。
那是在半年前放寒假的时候,他们坐同一趟火车。
事情的起因是,左岸在火车上发起了高烧,同行的大多是男生,不擅长照顾病人;少数几个女生也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哪里会去伺候别人。就这样,会照顾人的聂杉和需要人照顾的左岸认识了。于是,两人便开始了电视剧里俗套的恋爱情节:男主角因为女主角的悉心照料渐渐爱上的女主角,女主角也因为男主角的帅气温柔陷入深深地迷恋。
第二天下车时,左岸的烧已经退了。两人也留了联系方式,整个寒假的电话短信让两人很快熟悉了对方。然而,也就是在不久之后,左岸开始意识到,聂杉爱上了自己,而他只是单纯地感激聂杉的照顾。
向来温柔的左岸怕事情继续发展下去会不易控制,毅然决然对聂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当然,聂杉很伤心,却表现的十分淡定。从此,左岸把聂杉当妹妹。他以为这一切都很顺利,其实不是。从那之后,聂杉就完全变了。变成了那个甩了唐瑞晓一巴掌还骂她贱人的泼妇。
尽管左岸很后悔,他终究不能拿爱情来开玩笑。就这样任由聂杉胡来,他也不闻不问。最后导致两人像仇人似的。
我回头,怒视他。“那也不能成为你亲我的理由啊!”
“对不起。我…其实…”
“算了。你回去吧。我睡了。”不等他回答,我又转过头去。
逃进自己的世界,我回想起那日聂杉在饺子馆整唐瑞晓时,左岸的心碎。其实,他也不想那样的吧。今天之所以生气,也是因为我误会他们是喜欢彼此的,可是,即便是误会,也不用那么生气啊,解释清楚就好啦。还有刚刚的吻…他们俩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平白无故被亲?越想越不爽,竟是不能入睡。辗转反侧,无所事事,还是出去走走吧,虽然腿脚不太方便,正好打发时间。
我坐起来,发现左岸还在床边。
“这么快就醒了?”
我不理他,自顾自下床。他过来扶我,被我甩开。我拄着拐,向外面走。
左岸在后面喊:“你怎么又这样了?那天你就是这样爱答不理的,结果怎么样?”
“你是在暗示什么不好的要发生吗?”
“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我………”
“啊!!!”
“怎么了?”左岸跑过来抱住我。
“没事!”我痛得龇牙咧嘴。
“疼成这样了还说没事?我叫医生吧。”说着把我放到床上,往外跑。
“真的没事。就是脚撞门框上了。”
他好不心疼的看着我。
后来,我在无比的疼痛中渐渐睡着,左岸一直陪着。直到早上醒来,看见那群“祸害”闪烁的眼神,我才发现左岸趴在床边睡着了,还握着我的手。
等到石膏拆了,我也就回家去养伤了,左岸也就离开了我的生活。当然,他也会每天打电话来问问情况,叮嘱我什么什么小心。我在家里的日子也从开始的悠闲恣意到了现在的无所事事。不是窝在床上写小说,就是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碟。
想想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平时就不怎么听课,而今又伤成这样,要怎样去考啊?真是让人发愁。虽然二芽儿和非烟每天都会大概讲讲,可是我这脑子,似乎比胳膊腿伤的还重。实在没辙了,我可以直接把重点背下来,反正不要考高分,过了就行。
车祸的事,我没有告诉卓沛,只跟叶晏提了一下,那哥们儿吓得魂飞魄散的,差点儿又飞过来了。之所以不告诉卓沛,当然是怕他担心,本来就没多大的事,况且,老爸老妈都没说,这方面主要是怕叶晏给我送车的事暴露了。
不想,考试居然那么容易就过了。幸好有杏儿同学的帮助。(在此不胜感激)
考完最后一科,我拄着拐从电梯里出来,正巧遇到左岸。当时就觉得奇怪,他不是外语系的吗?怎么会跑到这来?
事实证明,这不是“正巧”,是“蓄意”。大庭广众之下,他就那么把我拖了出去,可怜我那还没痊愈的脚。
“你怎么样了?”他问的直截了当。
“你不是都看见了么?”我装的很无辜地看着他。
“……”某人无语。
“你买回家的票了吗?”我转移话题。
“你猜呢?”他坏坏地笑。
“懒得管你。爱回去不回去!”我转身要走。
“怎么那么不懂幽默呢!”他拉住我。“你不是和新亭一起回吗?大家都是老乡,票都是我买的。”
“得瑟吧你就。”
“你这样怎么回去呀?”
“没事。反正是卧铺。”
“哦。后天就走了,东西收拾好了吗?”似乎是在没话找话。
“没什么可收拾的。你呢?”
“我也是。呵呵。”
“那什么,没事我先回去了,她们还等我呢。”
“等一下。”他叫住我。“那天在医院,我是没控制住才会…”
“那件事我已经忘了。”我打断他。
“不,我要说的是,我生气主要是因为误会我的人是你。其实,第一次在饺子馆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所以才会和唐瑞晓走那么近,都是因为你。”
我站在那不知所措。“老大,别开玩笑。这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我是认真的。”
“什么认真不认真的,我就当我没听见。好了,我走了。”
“别!”他又拉住我。“一一,我从来没这么认真过,请你也认真地答复我。”
“答复?好啊。我告诉你,我有男朋友,一直就有,有了好几年了。一定要我说这么明白吗?”我本无意这样,只是他一定要逼我到如此地步。
“这样……”
“好啦,我真的走了。”
回到家,那一个个锋芒毕露的眼神,恨不得杀了我。以二芽儿为首…
“人家多好一孩子啊。那么帅,那么温柔,那么体贴,那么会照顾人。你就那么舍得啊?”
“别瞎说。人家一一有男朋友的,怎么可以。”三三似乎总是记得这个。
“其实吧,这么好的男人是不该放弃,家里一个,学校一个呗。”靖瑶一语惊人。
“不可以,太不厚道了。”方块又开始咋呼。
“其实,这个左岸和卓沛挺像的呢。”木木把话说到一半。
“那也不能成为一一犯罪的理由!”非烟说的很决绝。
“一一都拒绝了,你们还在说什么呀?”天瑜老大发话了。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先上去了。”
第二天,我一直没出屋,不吃不喝写了一天的小说,还附了一首诗:
左岸
望不见,那一片白
阻隔了的迷雾
模糊地视线
没有你
那世界里
苍白了的天空
散尽的光华
不是遇见
那样的相识
说的忘记
偏偏记起
刻骨铭心的爱恋
伴着花飘的雪白
要怎样纷飞
才能抵达
彼岸花开
我终究不是个无情的人,左岸的好不断浮现,任谁也不能置之不理,更何况我们这些感情丰富的写手。
我睡了很舒服的一觉,早上起来乖乖吃好早餐,提上自己简单的行李,一瘸一拐地出门。我不再用拐,怕回去吓到爸妈。
姐几个要送的,被我回绝了。没有几站地就到了,火车站会有很多老乡。说实话,我是有些心虚的,因为,会遇到左岸。虽然表面上拒绝了,可是内心分明还是不舍,只是,女人,三从四德不说,这脚踏两条船的事还是做不得的。
果真,他就站在那里,还是那个匡威的包,鼓鼓的,不知装了什么。我找到新亭,便一直和她在一起,没有过去和左岸打招呼。是掩饰或是逃避都好,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怕,一不小心,就犯了错。
悲催了不是,他走了过来。
“没拄拐?没问题吗?”
“嗯。好多了。”
“那就好。”然后,他看了一眼新亭,又看向我,“过来一下,有话跟你说。”
我是不想去的,转念一想,全部解决了也好,省得以后麻烦。
“一一,我回去想了一下,是我太冲动了。”
“没关系。你能想明白最好。”我笑,很放松地笑。
谁知,他竟一把抱住了我。“这是最后一次的冒犯,以后,我会远离你的生活,不再打扰你。”说的多让人心疼,就像当年的叶晏。
“哼!亏我大老远地跑来找你,这样看来,我是多余的了。”怒气冲冲的卓沛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候车室。
“喂!”我叫他,他也不应。
“我去和他解释。”左岸不等我答应就跑了出去。傻小子,免不了挨揍啊。
我一步一步慢慢往外走。虽然心急,却还是我的脚比较重要,跑坏了多亏啊。不知道卓沛那家伙会怎样,平时理智的要命,这个时候却总是像个疯子。看吧,不出所料,走到他俩面前,确实看到左岸被打青的嘴角。
“卓沛!你混蛋!”
“是,我是混蛋。你这小妮子还挺受欢迎啊。这么个大帅哥都能看上你。”
我看看左岸,他冲我笑,扯动嘴角的刹那皱了一下眉,也是像卓沛一样的好看。“我跟她解释清楚了。挨了一拳,他也就消气了。”
卓沛过来圈住我的肩膀,“对不起了哥们儿。你要谅解,是个男人都会这样的。”
“没事的。你们聊,我进去了。”左岸识时务地离开。
“你下手那么重啊?”我抱怨。
“哟,还心疼啦?要不是看你伤没好,我连你一块儿打,这么不安分,拈花惹草的。”他用力按我的头,像是在拍皮球。
“你还敢打我?”我瞪他。
“你觉得呢?”他搂紧我。
“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叶晏告诉我的。你也真是的,出车祸都不告诉我,不拿我当你男人是不是?偏偏告诉叶晏?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他捏起我的下巴,却被我甩开。
“得寸进尺是不是?”
“老婆大人,陪我玩玩去吧。今天先别回去了。”
“我都买好票了。”
“就是因为你买好票了,我才不让你回去。跟刚刚那个帅哥一起吧?让我怎么放心。”
“你呀!好吧,迁就你。那你去办退票吧。”
“好的。你在这等我。”说完在我额头吻了一下就跑了。
我惊喜于卓沛不远千里只为我受伤的脚,当然,如果他说他是因为想我想得不能再等这一两天的话,我会更开心。可惜,他永远是那么实际一个人,或者说,即使是想我的,他也从不会特别温柔地说出那样的话,他会觉得恶心,是的,是恶心,他曾经那样形容“想你”两个字。
我趁着卓沛去退票的空当,给候车室的左岸打了电话。
“对不起,他向来是个冲动的人。”
“没关系的。这很正常,说明他爱你啊。”左岸的话说得颤抖。
“那个…我今天就先不回去了,你跟新亭说一声。他要在这儿玩几天。”
“这样啊。”明显地失落,却又很快转变回来,“那好吧。玩得开心。”
我从来不想伤害任何人,然而,伤害总是在不知不觉中造成。或许,因为卓沛的出现,我可以减少这样的伤害,至少我是这样想的。
不幸的是,我忘记了老天这样一个不长眼的导演。它总是会突地给你一个惊喜,然后再悄悄在你背上捅一刀。我一直是那个倒霉的人,所以活该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