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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意外

“喂,宝贝,最近过得还好吗?”纪雨晴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温柔的问候。

“有什么事吗?”电话在纪雨晴手机里并没有储存,看得出纪雨晴对这个女人有一定反感。

“你这是什么话呀?怎么说我也是你妈,你怎么可以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自称是纪雨晴母亲的女人显然被她冷漠的态度所惹恼,有些生气地指责着。

“有什么话快说吧,找我吵架的话,那就挂了。”纪雨晴并没有因对方的身份而改变说话的语气。相反,态度变得更加不强硬。

“没什么啦,就是想知道你最近过得好不好?还有,你和闵轩……”

“很好,我们都好,还有别的事吗?”纪雨晴不等母亲说完,便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她,很急切地想结束这段通话。

“你们也在一起有这么久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呀?就算不结,也可以先订婚嘛,闵轩是个难得的新好男人,对你又那么好,女儿啊,你可得抓紧呀。”纪雨晴母亲分析着。

“你说这么多干嘛?直接说主题吧。多少?”在纪雨晴认为,母亲应该又缺钱了,每每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打来电话。在她母亲的眼里,钱是用来衡量好男人的标准的最好办法了。

“什么多少呀?我可是你妈,你能不能不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你干嘛现在还不能理解我呢?”

“好!我现在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既然你没别的事了,那就这样了。”话毕,纪雨晴坚定地将电话给挂断。这是她近几年来,不知道多少次这么挂断自己母亲的电话了。

纪雨晴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在她还很小的时候,父亲因为血癌早早地离开了她们,她是由母亲一手养大。

母亲是纪雨晴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年轻时,也是因为女儿,她无数次拒绝别人的好心安排。因为害怕重组家庭后,女儿会得不到幸福和快乐,她们如此相依为命地一路走来。

母亲的大爱一直陪伴纪雨晴孤独的童年,但当时的她很乖巧、懂事,曾几何时,也曾暗自发誓,要永远陪伴且守护妈妈,直到那件事情的发生,纪雨晴虽然毫无怨言,却无法再去原谅。

事情已过去了有几个年头,但每每接过母亲的电话以后,纪雨晴都会深陷莫名其妙地惶恐里无法自拔。

电脑里,纪雨晴的游戏号仍然还在天人合一中,自动地打怪升级着。她无聊地打开好友栏,想找人陪她聊一聊,却看到那仅有的两个人,也都还黑着头像。

天气突然转变,气温骤降,听着电视机里播放的天气预报,纪雨晴这才突然想起,今天的忘情游戏,竟连晚饭都忘了吃。

此时华灯初上,屋外下起了倾盆大雨,几乎与世隔绝的纪雨晴,索性将手机里存着附近餐馆的送餐电话打了个遍,可对方都因为雨下得太大而不愿意出门,抱歉地拒绝了她。

看来今晚又得饿肚子了,纪雨晴想着还是在电脑里找家靠谱的快餐店,随便点些东西填肚子好了。无意间,她翻到了KFC的送餐电话,于是急急忙忙地给那边打了过去。

电话另一头响了很久,也没人接,纪雨晴调侃着:该不会是因为要避雷,所以连电话也不敢接了吧。正想到这,她的男朋友朱闵轩一身湿漉漉地走了进来。

“亲爱的,我回来了。”刚进门的朱闵轩,难掩心中的愉悦呼唤起来。

“额。”雨晴只是冷漠地瞟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等待着电话的接通。

“咦?你干嘛呢?在和谁打电话?”朱闵轩对纪雨晴这样的说话方式,倒也早习以为常。他更好奇的是,这竟是他第一次见纪雨晴主动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手机的存在对雨晴而言似乎一直都毫无意义,除了接听朱闵轩的电话外,纪雨晴几乎没有主动碰过那台手机。

“哇,要不要这么专心呀?我回来了,你都不看我一眼?真伤心呀!”朱闵轩故作可怜状。

良久,见纪雨晴并没有作出什么回应,朱闵轩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了一个小礼盒,在她面前晃了晃:“我有给你带礼物哦!”

“我不需要。”纪雨晴头也没抬就直接拒绝了。

“亲爱的,你这是怎么了?我知道我工作多,没时间陪你,但我不是说过了,等我这里忙完,便带你周游世界嘛。快了,这次回来,我可以在这边呆两个月,然后做最后的冲刺,大概再给我半年不到的时间,我就可以天天陪着你了,你说好不好?”朱闵轩像哄孩子一样地哄着纪雨晴。

“朱闵轩先生,你说的周游世界,和你所可以给我的一切,都并不是我想要的,或许,如果你可以什么都给她,而放过我,我想我会更开心。”纪雨晴毫不留情地回答,并继续等待着电话的接通。

“你这是在给谁打电话呢?”面对纪雨晴的决绝,朱闵轩有些生气,他抢过手机,却发现只是个外卖电话,于是歉意地把手机又还给了纪雨晴。

“你还没吃晚餐吗?怎么不早说?要不现在我们开车出去吃吧?”朱闵轩自感自己先前的行为不妥,于是赶紧弥补。

“算了,外面那么大雨,不想出门。”纪雨晴看上去并没太在意朱闵轩对自己的冒犯,只是甩开他搭在肩上的手,径直坐到了电脑桌前。

“那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給你去做。”朱闵轩锲而不舍地追问。

“你自己看着做吧,你能做出什么,我都可以。”想着有人愿意做,纪雨晴倒也觉得无所谓了,放下手机,她开始目不转睛地盯起了游戏界面。

“遵命,老婆大人。”眼看着纪雨晴的敌意略减,朱闵轩笑着哼起小曲向厨房走去。

“哇!你可真神奇!”刚走进厨房的朱闵轩看着碗架上,那排整齐的锅碗,早已盖上了厚厚一层灰尘。加之冰箱里已长出了绿毛的蔬菜和恶臭的腐肉,让他彻底地傻了眼。

“你都不出门的吗?真不知道我不在家,你是怎么活过来的。你平时都吃什么了?今天能看到你这么健康地出现在我眼前,我简直觉得这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啊!”

虽然朱闵轩一直坚持一日三餐地定时给纪雨晴打电话,为的就是提醒她按时吃饭。但从厨房这种被荒废的情形来看,怕是大晚上叫外卖情况的存在,早已不是一俩天的事了。

“这都什么天呀?说变就变,外面那风刮得……要不要这么卖力呢?”纪雨晴并没搭理他,只顾自言自语地埋怨起天气来。

“我说,亲爱的,你多久没在家做过饭了?”朱闵轩清理着厨房,想看还能不能找到点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窗外,一阵闷雷轰隆,紧接着是一声震天雷响彻天际,纪雨晴被惊吓到,大声地叫了出来。

“没事吧?别怕,打雷而已,一会儿便没事了。”朱闵轩冲过来抱住她安慰着。

“没事了。”纪雨晴不领情地将他推开。

窗外的一道闪电由天到地,瞬间将黑夜撕成两片。此时,灶台上的水烧得正欢,像个活跃的乐天派,‘屁股’都烧红了,还有心情吹口哨。

朱闵轩急忙转身回到厨房关火,并向在生活上如同一张白纸的纪雨晴嘱咐道:“亲爱的,把家里的电器都关了吧,这种雷雨天,在家要多加小心呀。”

“那不行。我还在挂机做任务呢。”纪雨晴特别紧张地回绝了。

“呃?你什么时候开始玩网游了?”听到这里,朱闵轩才终于明白了,这厨房荒废这么久的真正原因。

“有一个月了吧。”雨晴如实相告。

“哦,家里已经没什么东西是能吃的了,这样吧,我出去买点东西回来,你在家等我。行吗?”在临出门时,朱闵轩又再次叮嘱起纪雨晴,让她一定要关闭所有电器。

看着朱闵轩在雨中的背影逐渐远去,纪雨晴心底却突然有些酸楚。轻叹一口气,细声地对着他的背影说了声对不起,然后转身回到房间,坐回了电脑前。

如若不是母亲强迫自己接受这个男人,朱闵轩应该是有资格,成为纪雨晴这辈子值得珍惜排行版里其中之一的。

对纪雨晴而言,虽然朱闵轩给不了她心动的感觉,却永远能带给她阳光般的温暖。

可想着这几年,纪雨晴感觉自己像个被人操控的游戏角色一般,身不由己地演绎着别人的故事,便拒绝看见一切有关朱闵轩的好,更无法想象自己能敞开紧闭的心扉,去接受这段刻意的安排。

纪雨晴不由地盯着游戏里的另一个自己喃喃自语:“你这么重复地做着这些,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或许你比我幸福,至少,你身边不缺风景。纪雨晴长叹一口气,退出了游戏。在关闭电脑时,屋外突然闪来一道闪电,纪雨晴躲闪不及,瞬间被击倒,然后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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