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尘苦笑道:“我宁愿不是生在帝王之家,形同笼中之雀,虽锦衣玉食,却掌握在他人股掌之中,已是自身难保,又怎忍将小姐拖入火坑之,”盈儿之前对两位皇子的遭遇也有所耳闻,听丹尘如此一说深表理解的劝慰道:“殿下不必沮丧,公道自在人心,只要殿下肯励精图治,奋发图强,相信自会冲破逆境,一飞冲天,盈儿还是那句话,自珍重,莫相忘!”
一回到宫内,丹尘便面色惨白的跌坐在椅子上,垂首不语,闻讯赶来的丹阳看到此番光景,忙上前询问,并关切的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深怕哥哥因几日来连遇突发状况而身心受到打击。丹尘将其手一把抓住,不无焦虑的说道:“我们不能再这样任人摆布下去了,至少要改变眼前的背动局面,贤弟可有想到应对之策?”丹阳心里冷哼一声:“终于开窍了!”随即笑答道:“已有人为我们指了条路。”说着将遇到司马先生的经过讲了一遍,只是略去了司马评说丹尘的那段。丹尘道,“司马先生说的不无道理,但我们怎能撇下太后不管,只顾自己逃命,此事还要从长计议,”丹阳接话道:“而且太后似乎有心结未打开,有些事并未言明,我看还要找太后再深谈一二。”
这日一大早,展鹏急匆匆的来到太后寝宫之内,待太后屏退左右后急声说道:“太后,大事不好!据臣安排的内应禀报元贞清他们即将有所行动。”太后闻言面色一变,“展将军快快道来!”“臣已探得兰雅公主养父母的姓名,可惜找上门后却被告知这家人已在三年前搬离此地,暂时断了线索,元贞清依此已制定计划,先怂恿众臣定我欺君之罪,再设局将丹阳殿下以私结党羽弑兄篡位为名论处,最后一步,假借丹尘殿下登位之名逼太后您退位,同时以太后性命要协丹尘殿下对他唯命是从,以达到此贼子号令天下的狼子野心。”“如此说来,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了,请将军即刻回去准备,今晚行动。“展鹏领命离去后,太后唤道:“请两位殿下速速来见!”
听闻太后紧急召见,两人火速的赶了过来,却见太后面带微笑,神态自若,“两位乖孙,今日可有空陪哀家一天?”太后笑吟吟的说道。。。今日太后兴致甚高,又是在御花园中赏花,又是令人搭台赏戏,且自始至终都将两人的手紧紧攥在自己的手心之中,丹尘和丹阳本有一肚子的疑问要向太后讨教,见太后心情难得如此,默契的没有再提及此事,而是尽心尽力的陪伴在太后左右。
晚膳用毕,太后长叹一声,“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两位乖孙且回去休息吧,”两人刚要起身告辞,又听闻太后幽幽说道:”长路漫漫,迷雾满布,哀家无法陪你们一直走下去,两位切记只有不离不弃,兄弟同心,方可披荆斩棘走出坦途来,”两人忙施礼答道:“谨遵教诲。”
回到寝宫内后,丹阳说道:“今日太后似乎有些古怪,”丹尘赞同的点点头,这时太后的贴身侍女端着一盘紫凝糕和一壶清酒款款走了过来,柔声说道:“今日为红将军生辰,依礼当尝点品酒,以视缅怀,此乃太后所赐,请两位殿下慢用,”即为太后亲赐,两人不敢怠慢,依礼先斟酒撒地以敬红将军,再对饮三杯,丹阳边吃着糕点边说道:“看来太后整天都在强颜欢笑,让我们陪伴以解心中苦闷吧。”丹尘疑惑的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红将军的生辰应在两日之后,怎么。。。”正说着突然看见丹阳身子晃了两晃跌倒在地,自己也是感到一阵天悬地转,之后便失去了知觉。
皇子寝宫外,展鹏向太后禀报道:“已将两位殿下潜送出宫,”“那将军还等什么,快动手吧,”听到吩咐,将军将手一挥,手下众人抛出手中火折,扔在四周满布的柴堆和松油之上,顿时火苗乱窜,整个宫殿火光四起,展鹏说道:“臣这一走,满朝上下再无和元贞清抗衡之人,太后您。。。”太后挥手打断道:“元贞清再大逆不道,也不会拿哀家怎样,将军不必担心,还是快随殿下而去吧,以后天各一方,好自珍重!”听闻此言,展鹏叩拜道:“太后保重!”随即带着手下匆匆离去。
太后侧耳倾听脚步声走远,迈步缓缓走入皇子寝宫,将四周陈设打量一番,微笑点头道,“还和以前一样,一点没变。”,说着整整衣襟,端坐厅内,震声说道:“由我来做帝国的最后一个殉葬品你们看如何,浩儿,宏儿,还有皇后,就让你们的的恩怨情仇像这宫殿一般化为灰烬,一切归零吧,保佑后代子孙走出你们的阴影,冲出牢宠,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此时火借风势越烧越旺,火光冲天,远远望去天边已是殷红一片。
两人醒转过来已是第二天清晨,丹阳摇了摇混沌不清的脑袋,看看四周,发现自己竟身处在飞驰的马车之中,身边除了哥哥之外还有展鹏父子与张太傅三人,疑惑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此时展鹏他们已通过手下探报得知太后驾崩之事,三人面面相窥不知如何开口,最后还是由展鹏轻叹一声,将事情原委向两位殿下叙述了一番,当说到太后葬身火海之时,丹尘只觉胸口憋闷,嗓眼发甜,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不由的捂住心口一阵急喘,丹阳生怕哥哥旧疾发作,忙上前扶着他的身子轻抚其背,同时气恼的说道:“尔等糊涂!如此行事,只会让我和哥哥背负不忠不孝之名,”张太傅拱手说道:“老臣已追随太后多年,深知太后自红将军遇害后,早已心灰意冷,还两位殿下的自由之身是支撑太后的唯一心愿,两位也不必在意世人如何评说,就此御下帝王的包袱,过平凡人的快乐生活吧。"丹尘虚弱的说道:“我和丹阳从来就没有妄想过登上帝位之事,但却是不敢御下肩头之责任。”丹阳附和道:“谁来做这个帝王并不重要,只是大好河山被这些乱臣贼子恣意践踏,让我们情何以堪!何况元贞清为人阴险狡诈,岂会轻易放过我们,只怕天地虽大,却无我二人容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