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通一向自负倨傲,全然不把我和韩铭放在眼里,而且嘴角还挂着一抹哂笑,他明明知道他的怪异形状给了我和铭惊吓,可这是他故意这么做的,而且他也料定宗主不会责怪他,因此他心里很得意,但接下来夫苗的话却叫他哑巴吃黄连,苦着。
夫苗扫视了一眼广场,发现除了两个打扫广场的弟子之外,便只有钱通,爽朗的拍了一下钱通的肩膀说:“钱通啊,本座得先往灵珠洞,你就领着两位师弟到霍夋那里,叫他安排住宿和修真事宜。”
钱通习惯性的反抗说:“啊。”
夫苗猛然看了一眼钱通说:“怎么,这事很难办吗?你怕没有奖赏?”
钱通猛然惊醒,这是宗主的指令呢?可不是别的什么长辈的指令。忙微笑着说:“不难办,宗主尽管放心,交给我便是,我正好想往霍师兄那里讨教呢?”
夫苗“恩”一声说:“这样好,虽然不是同一个师父,但是同门师兄弟之间,都差不多,应该互相交流学习,那样,悟道的可能性打得多,也要少走许多弯路,交给你了。”夫苗又拍了一下钱通的肩膀,然后,对着我和韩铭来了个含笑不语,身随心走,只见师父身子猛然临空而起,飞入上西面的山尖。有那么一刻,红影阔大,可是转瞬便只有一个黑点留在山尖之上,消失不见。
灵珠洞,显然还在山尖上,我想为何叫住灵珠洞呢?莫非里面有灵珠吗?
“跟我来,”钱通已经先走一步,也不回头招呼我和铭,冷冷的说,“这真是好的差事,霍夋那里有什么好讨教的,还不就是个三转火灵,再过五年,我也能达到,不过就是比我先入火宗吗?师兄,不配。”
钱通在头领先,每一步都不仅走得非常快,而且非常远,我和铭只能用小跑才能跟上。
我轻声说:“铭,这师兄好狂傲,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走那么快,我一点力气都没有。”
韩铭拉着我的手说:“这位师兄有些真本事才狂傲的,师父都称赞他。”
我开始气力有些不济,心头怨气猛涨,说:“跑什么跑,没有一点同情心,我们慢慢走。”我甩开铭的手,停了下来,铭有些着急,可是钱通根本没注意我们,一直穿过广场来至火灵宫威武的大前门,走进大门,往旁边一拐身失去踪影。
韩铭担心我的身体,折中说:“师兄已经不见,我们如果不追上去,会迷路的。”
望着高山上,掩映在葱茏树木里突兀而出的楼尖,我没理会铭的话,朝着广场峭壁山上猩红色的楼走去,玩心大发,想站在楼尖眺望着山上山底一切,感受那份宏伟和激昂。
“玉,舅父曾经叮嘱我,叫我好好看管你,莫非你忘记舅父的话。”铭突然暴跳如雷,男子汉气慨一呼即出,那凶狠的脸就像是老虎的狰狞虎脸。
我怔住,想反驳,铭已经说:“玉,你想想,这不是洞庭府,这是南岳山,不是什么事舅父都会替你善后,在这里,我们兄弟俩人生地不熟,受什么委屈也只能忍着,你懂吗?”
我脸一红,大觉无光,一边说:“知道了,铭,多谢你提醒。”一边朝钱通消失的屋角走去,然而没走几步,火灵宫大门之下,钱通冷酷而瘦削的身子出现,蔑视的眼扫了一眼大声说:“你们在干什么?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玩,如果你们不去,那么我便走了,你们自己去找。”
我和铭向火灵宫大门走去。
“他们是谁啊,钱通师兄?”恭维而散漫的声音自大门右侧传出。
我走上台阶,便看到一前两后三名同样穿着火红袍的冷酷傲慢的少年,年纪比我大许多,比铭也要大。
钱通转身即走懒散的说:“看来是宗主新收的徒弟。”钱通似乎仍觉得不快,嘀咕着说:“真是见鬼,为什么会收他们呢?看不出有什么资质,老一辈真是越活越糊涂。”
领头的傲慢少年似乎不相信,用手指头指着我问:“你——是不是宗主新收的徒弟?”
我视而不见追上钱通而去,竟然这么傲慢,用手指着人问话,好像我欠他似的,我才不怕。铭显然也怨气横生,看也不看一眼,转身即走。
“等着,小子……”后面传来那个傲慢的少年的声音。
……
大约走了两里的路,在高大浓密的树林里爬石阶,走青石道,过穿廊,来至一处阳光普照的四合院,四合院大概有三十多间房,但是除了向南方向,四合院的拐角处一扇门是开着的之外,其他的门都紧紧关着,好似常年没人住似的。
钱通径直走进那扇打开的门,然后嚷着:“霍师兄。”
“霍师兄。”一点动静都没有,房内的摆设极其平常,一张朴实的桌子,四张朴实的椅子,墙壁上任何装饰物都没有,这是客厅,有些偏小,但是确实是客厅。
卧房也差不多,一张木床,没有蚊帐,一床绿色被子整整齐齐的叠着,一个木制枕头却放在床的一头的正中间,在床的一头还有一张书桌,凳子藏在桌子底下。枕头那头,不知怎么,却有窗子被支起来,透过窗子向外看去,一眼空阔,竟是看不见底的峡谷横亘在窗外,对面几百丈远的山崖上的荆棘丛和灌木丛显得有些模糊。钱通以为霍夋遨游在峡谷,朝着窗子外猛喊大叫,可是有谁搭理他呢?恃才傲物,心高气傲,目中无人,这些平日里的师兄虽然嘴上不说他骂他,可心里早骂了个遍。
走出卧房,钱通没好气的说:“你们在这等着,霍师兄会给你们安排的。”说完,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了。
看着钱通离去,我又打量着房子里的东西,心里着实不好受,说:“怎么办?”都说神仙长生不老,点石成金,叫凡夫俗子艳羡不已,可是如果要在深山里苦苦修行,起早贪黑,日以继夜的习练,一习练还是几十年几十年,这可真是郁闷死人啊。
铭站在我身旁也打量着房子的四壁和屋顶,说:“如果你累,先坐下休息。”
“铭,你拍我肩膀干什么呢?”我把椅子从桌子底下拉出来,坐下,我感觉太阳穴轻松许多,呕吐的感觉再也没有打喉咙出现。
韩铭看了我一眼说:“你胡说什么,我没拍你肩膀,只知道你晚上做梦,想不到你白天还做白日梦,玉,被别人看到可要笑死人。”
“你没拍我肩膀,怎么我明明感觉到有人在我肩膀上拍一下,不是你是谁?”我不禁有些气恼,以为铭为了缓和气氛,故意捉弄我。
铭不再辩解,却说:“你以为我在捉弄你,所以你也想捉弄我。”
几乎同时我也说:“现在我抓住你的手,看你承认不承认。”我偏斜着头仰着去看铭的脸,发现铭的右肩膀上竟然也有一只手掌,而且铭正用左手抓着,我的心不由抽了口凉气,我也抓着一只手,是谁的呢?此时,铭也发现我的肩膀上确实也有一只手,我和他一同往身后看去,发现就在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躯高大的中年人,本来我和铭应该要吓一跳的,只是身后的人实在是和蔼可亲笑容可掬,因此,我和铭只是在额头使劲的左右刮着。
“吓着你们了,两位小师弟,真是对不住,师兄一时兴起,开了个恐怖的玩笑,多多包涵。”霍夋,钱通这一代弟子中天赋还在钱通之上,他的修真进展史那是无比辉煌,总是比钱通要少用年限,三十九岁那年便达到一转火灵的境界;三十岁,突破七转火精,可是一路进展神速,飞速升级至今。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夫苗的悉心栽培,当了三十多年的宗主,夫苗只收霍夋一个徒弟,就是因为能够多花心力在弟子身上,从而正确指引其修炼,以便达到更好更快的成果。